于是抬手将额心的火团打掉,再问幽说:
“我是怎么出来的?”
幽“哼”了一声,有点不太高兴,但还是回答说:
“是大顺太子把你跟那个皇帝一起背出来的。”
早该没心没肺,现在就不用撕心裂…
我抚额,想着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姿势,幽的声音再来:
“我没你那么大的能耐,皇帝我只救回七成,剩下的三层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再看了看我,说:“你就别想了,这样子救不了人,还是好好睡几天再说。”
我点头,嘱咐他:
“跟他们说,暂时不可以离开凤语山太远。那两位刚从冰层解脱出来,根本不可能太快的视应正常气温。就算炎赤终年盖雪那也是不行的!这地方怎么也得再住上十天,让他们彻底养好再说。”
幽点头说明白,想要再说些什么,我却已经冲其摆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听。
见我执着,幽便也再不说什么,一闪身便于我面前消失。
慵懒地倒在这间临时搭起的帐子里,榻边有一小团火将这帐子烤得暖融融。
我知道,那火一定是幽生的。
可是唐楚呢?唐楚在哪?
刚才幽一定是要跟我说这个事吧?
可是我真的不想听。
如果在我醒来的第一眼没有看到,那个人,我便再不想见。
轻合双眼,快速袭来的困意让我很快的就陷入沉睡。
可这地方到底不比家里,我就算再困,也不可能完全放松下来让自己去休息。
于是很快地,便听到似乎有人走进了帐子来。
那脚步声很耳熟,我不想听,可是却又不得不听。
那人停在我的榻边,再蹲下身来,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在我耳边一遍一遍地说:
“落落,我该怎么让你相信我,落落!我要救的是你呀,我看到那边掉下去的明明是你呀!落落!”
我强迫自己往沉了睡去,将他的声音绝断于耳际。
最后一句话,也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我的记忆里,再也没有想起来过。
……
早该没心没肺,现在就不用撕心裂…
后来再醒,却已经是一天以后。
彼时,慕容雪正坐在我的床榻边,惨白着一张脸,虚弱无力地撑着自己的身子。
我眨眨眼,轻搭了手往她的腕上。
“脉相很虚。”我实话实说,“在山里是靠我生出的真火保了你的命,现在出来,温度差别太大。你的身体素质虽说很好,但在这种环境下还是不行。很有可能马上会迎来场大病,但不要害怕,病一场,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冲我点头,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的身子,而是马上开了口跟我说:
“落落,雪山里的事你先不要定论。等我好好问问,这事怕是场误会呢!”
我皱眉,对于雪山二字有小小的排斥,但却又不得不面对,这就很让人恶心。
对于慕容雪的话,我全当是她来对我进行的安慰。
什么误不误会,我亲眼看见的事实,还能误会到哪儿去!
“其实都怪我!”见她没有走的意思,我干脆闲扯两句。“以前在国防部的时候长官就说过,人哪,就得学着没心没肺,这样到时候才不至于撕心裂肺。我就没听他的,所以你看,现在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
许是我的话让慕容雪也想到了很多从前,我见她犹自感叹了一阵,便又晃悠悠地出了帐去。
帐帘刚一放下,就听得外头一阵喧哗,有很多声音同时响起,有的喊“娘娘”,有的喊“主子”,还有的喊……喊“雪雪”。
我死咬住牙,这才让自己没有因为狠而发出难听的声音来。
不多时,帐帘再被人从外一把掀开。
进来的人,便是那个让我撕心裂肺不能自已的。
早该没心没肺,现在就不用撕心裂…
我见其疾步冲向我的榻边,一反抓住我的胳膊急声问:
“雪雪晕倒了!落落,这是怎么回事?”
我气得两眼冒金星,猛地甩开被握住的胳膊怒声道:
“你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跟她说了不好的话,才把她气得晕倒吗?”
唐楚急急挥手:
“不是不是!落落你冷静点,我是想问问她这会儿晕倒,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
“为什么来问我的人是你?”让我冷静,我就真的冷静,再不闹,再不大喊,只是直瞅着他幽幽地问:“为什么不是那些医官?或者是展放?唐楚!这事儿要你跟着掺合什么?”
我看到他面色煞白,半蹲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坐到地上去。
以为还会再说点儿什么,或者是指责我。
但是等了半晌,他却只是自顾地站起身,将我盖在腿上的毯子又扯了扯,这才蹒跚着出了帐子。
我赶在他放下帐帘的最后一刻喊出声,说:
“让大夫当做伤寒去治,治好了就没事了!”
他猛间回头,冲口就道:
“落落谢谢你!”
我握紧了拳,在心里说,这真的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
后来,我又睡了两天,醒来时,幽端着碗水递到我面前,说:
“大顺太子一直都守在这里,两天两夜没合眼,就连另一头炎赤皇后传了一次病危他都没离开。”
我喝了口水,以目光向其寻问:这又能怎样?
幽耸耸肩,答:
“是不能怎样,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处理得太武断了些?这些日子我都看在眼里,大顺太子跟炎赤皇后之间,已经没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感情了。他只是很纯粹的当她是朋友,就算为她的晕倒而着急,可是你想想,如果是我突然晕倒,你会不会也很着急呢?”
早该没心没肺,现在就不用撕心裂…
不得不承认,幽所讲的话很客观。
如果是他也突然晕倒,做为小主子和朋友,我应该也会急得跟唐楚一般无二。
可我还是纠结于他在凤语山里弃我不顾,只身飞下万丈悬崖只为去救慕容雪。
我不是不想救人,如果是我在上面,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把人给捞上来。
可是情况不一样,他救人一方面,抛弃了另一个人又是一方面。
如果我不是在山洞里,是不是就已经死掉了?
他救了慕容雪,就根本腾不出时间再来救我。
总之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面临的就是一种选择。
我跟慕容雪,看他到底要哪个!
“天天守着,今天就不守了?”放下水碗,我不愿再想救谁不救谁的事情,到是想起幽之前说唐楚守了我两天两夜,可是为啥偏偏我醒来,他就不在这?
向来少言的幽,今天很是为唐楚说话。
听得我问,马上便解释说:
“他到是想在这儿!可是来了两个土匪,生生把人给拖出去了!”
我脑门冒汗,有一种不好的感受从心而升。
一边对幽所说的“土匪”二字做起估量,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谁,谁啊?”
幽看着我,冷声道:
“你哥,跟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