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不算太重要,哪怕那辆车华丽得实在很难不惹人注意,哪怕这样的架势直接标榜着这一队人的特殊身份。
这些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
“二哥,这群人为啥奔的是咱们家的方向?”
我实在不觉得他们是为了来给我“祝寿”的,如此急切匆匆,说来讨债还差不多。
“走!回去看看!”他当机立断追随那些已经远去的马步走上回头路,完全忘记了此行是要给我买糖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已至其门却不得入其内的糖果铺,两眼含情,依依不舍。
可终归还是那一伙冲往落府的人更吸引我一点,“不管闲事”虽说是我十年以来一直秉承着的信条,但“不看热闹”却并没有与之划上等号。
特别是这种送到了眼皮子底下的热闹,不错过了实在可惜。
呜呜,被退婚了1
于是果断地将目光从棋子铺收回,转而催促二哥走得快点儿,再快点儿!
无奈,两条腿的人怎么也快不过四条腿的马,再加上二哥怀里还抱着我这颗肉丸子,行动上就更是迟缓了不少。
等我们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只见得零星马匹正被下人牵着去往马厩,那些天外来客看样子早已经入了府门,进得正堂了!
我们欲往里进,我耳尖地听到有嘤嘤的哭声正从地面传来。
于是推推二哥,放低了声音道:
“你听!好像是有夜鬼在哭!是女的,应该是个艳鬼!”
二哥很不留情面地照着我的头“砰”地敲了一下,然后咬牙指着脚边:
“分明是个大活人,什么夜不夜鬼,你能不能说点儿正经话!”
我说:
“我其实每句话说的时候都挺正经的,是你的心里存了不正经的想法,所以听起话来才会歪了去。就比如我的那一句艳鬼,二哥你说实话,是不是想到城里的醉花楼了?”
抱着我的人手臂微微颤抖,我想他此时一定有揍我一顿的冲动,但无奈我与他同母同父,又这么的可爱这么的有肉感,所以他是下不去手滴。
果然,落风同学的气只能郁结在心中,大喘了几下,打算不理会我。
可是我此时已经看到了那个刚好跪在我们腿下嘤嘤哭泣的女子,于是挣扎着滑向地面,偏着头瞅了一会儿,觉得她还算是好看的。
十六七岁的年纪,柳眉凤眼,尖鼻樱唇,未施粉黛,着实让人耳目一新。再加上身材纤瘦,很是惹人揽臂相握。只是发有些乱,一身灰扑扑的下人装也将面相风采罩去了五分。
呜呜,被退婚了2
我轻叹,以两世经验来看,这女子注定也只能是个配角的命,成不了大的气候。
许是我一颗十岁的肉丸子入了不她的眼,见有人看向自己,那女子竟然直接绕过我,舍近求远地将目光投向了落风。
然后还不等我也抬头去看二哥,便听得她那抽泣声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握着帕子的一只手也跟戏文里说的一般,往自己的眼角拭去。
我很失望,对这种已经能够猜到后事的戏码失去了原有的好奇。
失望之余,又在她开了口的一瞬间不由自主地跟着说了话去。
我说的是——
“这位公子,求求你帮帮我,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噗——”我二哥很没水准地喷笑。
那女子也愣了愣,惊讶地看着我,再把拭眼泪的手移到口边,很是不敢相信我的话竟与她嘴里说出来的不谋而合,一字都不差。
我心道,是个有多年言情小说阅读经验的人,都能猜得出在这种时候人物出口的台词会是哪一段,真的是太没有创意了。
二哥拉了拉我,示意不理她,赶紧进府。
可那女子见我们要走,赶紧又往前跪爬了几步,伸手抓了二哥的衣角,继续祈求道:
“公子!你一定是这府里的人,求求你带我进去,我只想要见他一面,只想要端茶倒水侍其左右,万不会有别的念头。求你带我进去,来世我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大恩的!”
这一番话讲得更没新意,二哥有些嫌弃地扯回了自己被她拉住的衣角,还不忘拍打几下。
我再将脸凑过去,很是不赞同地跟她道:
“这位姑娘先说只想要见他一面,可马上就说还要待其左右端茶倒水,这就已经两个条件了。”
呜呜,被退婚了3
那女子被我唬得一愣,下意识地道:
“是么?”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告诉她:
“是的!而且既然要报我二哥的恩,为什么一定要来世呢?今世不行吗?据说喝了一碗姓孟那老太太的汤,你就什么也记不得了,还怎么来报恩?你的心愿要在今生了,大恩却等来世报,这分明就是对恩人的大不敬,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的话显然给了她极大的触动,一时间,关于今生和来世的话题取代了她原本的企盼。
待其反映过来想要再度哭求时,我跟二哥早已经逃之夭夭。
不过逃也没逃太远,刚一入了府门,还不等绕过林荫雅路去往正堂会会不速之客,就立即有下人迎了过来,一脸神秘兮兮地道:
“二少爷,大小姐,先回内院儿吧!老爷跟夫人正在会客,怕是这会儿不方便去正堂呢!”
我眨眨眼,有些无懒——
“凭什么不让去?说好了给我过生日,来的客也应该是往喜园去的吧?”
那下人颇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只好也将求助的目光投往落风。
我觉得二哥今日甚是有点儿大侠的风范,一般来说大侠都会路见不平拔刀管闲事,见那下人以秋波相求,立马把我又抱起来,匆匆的回了我住的地方。
其实做一个合格的懒人也不太容易,所谓的懒,并不是懒得走路懒得说话,而是要奈得住懒到连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也不去理会。
就比如原定在今日为我举办的生日宴缘何再不被人提及,还有二哥对着我时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来,若不是我的耐力着实深厚,是敌不过好奇之心的。
呜呜,被退婚了4
回了自己的小院儿,如眉正蹲在屋檐底下画圈圈。
见二哥抱着我回来,赶紧迎上前带了愠色道:
“少爷和小姐总算回来了!奴婢正算计着等够了十二个时辰就去官府报失踪。”
二哥没理这话,放下我直接就跟她问:
“进府来的是什么人?”
如眉答:
“具体不清楚,只知道是京城的!”
“京城的?”我们同时表示惊奇。
二哥摆摆手,让我先留在院子里不要出去,他前去打探打探再来与我讲。
我拱拱手跟他道了声“保重”,就看见他抽着嘴角落荒而逃。
再一扭身,却见如眉正瘪着嘴巴泪汪汪地看着我,那样子着实委屈。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该不会是我出去的这一会儿工夫院子里来了贼人,把如眉给欺负了吧?
可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因为如眉憋憋屈屈老半天,说出来的话却是——
“小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我一愣,敢情这丫头是在哭我。
可思来想去,除了好好的一个生日宴会没有理由就不见了之外,我今天好像并没有更意外的损失。
如果一定要找个理由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