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看见他着急的模样,关切地问:“有急事啊?”
他点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娟姐,帮我请个假。”
走出好远,他都还能听见陈娟答应的声音。
梁祈辞骑着单车快速驶向学校。单车还是爸妈留下的,经过岁月洗礼早已铁锈斑驳,骑不快还吃力。好在学校离便利店不算很远,骑了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当梁祈辞气喘吁吁地走进教师办公室,衣服早已湿透,紧贴着他的身体。
老师正坐在办公位上训话,梁景年倚着墙歪歪扭扭地站着,有些随意,似乎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见梁祈辞,老师终于停止了对梁景年的单面输出,转向他。听老师讲了缘由以及危害,梁祈辞才知道梁景年打架了。
梁祈辞看着他,他也看着自己,眼里充满的挑衅使他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要打架?”梁祈辞问。
这个问题班主任也问过,他没讲。但是在梁祈辞问了一遍后,他突然轻轻笑了一下,回答道:“为了我的对象啊。”
梁祈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试图找到他说谎的痕迹。
从小到大梁祈辞就是父母眼中的乖乖仔,老师心中的优等生,同学口传的老师的忠臣。他像个机器人,重复循环地做着大人们认为对的,或者他认为他必须要做的事。
早恋,是梁祈辞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一个词。
在梁祈辞眼里,在念书的年纪,就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学习是很重要的,容不得一些闲杂事来干扰。
可是现在,梁景年在谈恋爱。
早恋。
“为什么……”梁祈辞囔囔道,他并不能理解。可是以前爸妈在的时候,梁景年也不会说早恋,更何况打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师看了梁祈辞一眼,叫梁景年先离开了。
梁祈辞低着头,看不到梁景年的表情,但是他知道,梁景年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他甚至都不想解释一下。
老师翘着二郎腿,表情却严肃:“梁景年家长啊,现在要说说梁景年同学的一些现阶段有的问题……”
浑浑噩噩地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老师说的话还在他脑海里萦绕。
“梁景年同学这次月考退步特别严重,总排名已经从年级前十掉到两百开外了。”
“作业也不写,成天翘课、翻墙到校外去,简直无组织无纪律。。”
“顶撞老师,上课还睡觉,不服管教。”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梁景年以前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他无力的想要反驳,却发现他根本无法反驳。
以前的梁景年不是这样子的,现在这般模样是他一手造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梁祈辞还是想好好管好他,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爸妈在天上也不会高兴的。
眼前阵阵发黑,明明是夏天,身体却津津冒出冷汗,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痛。他想吐。
突然,梁祈辞的脚步顿住了。
走廊里,他的前面不远处,一个男生按着另一个比自己矮点的男生,把他压在墙上疯狂的亲。
他们的行为实在是胆大,甚至到了有些目中无人的地步。
好在是上课时间,并没有人在走廊里围观。
不想在学校闹得难看,梁祈辞转身换个楼梯下楼,还是等今晚回家再说吧。
回到便利店,陈娟看见他还有些惊奇:“祈辞啊,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呢?”
梁祈辞摇摇头,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刚想说“我没事”,眼前突然一黑,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梁祈辞动了动,不小心扯掉了吊水,顿时手出了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旁边的病床有小孩哭闹地声音,吵的他头疼。
好在医生来得也快,他帮梁祈辞取下针头,一边说:“醒了?你低血糖晕倒了,休息好了再走,医药费已经被那位女士垫付了。”
梁祈辞知道他说的是陈娟。他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医生临走前对他说:“你胃酸分泌过多,切记饮食要规律,三餐要吃,不然迟早酿成胃病。”
梁祈辞一一如应是。
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了一眼窗外,原来已经天黑了吗?
休息了一会,觉得好些了,就掀开被子下床。
还要回家,他还有事要和梁景年说,梁祈辞想。
有些事情不能拖,该摆明说的就摆明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祈辞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没有刻意去看是何时,他只知道楼下的小当铺几乎都关上了。
父母留的房子是在一个老社区,楼道里,由于灯泡长时间没人来换,时亮时灭的,无缘添出一丝丝诡异感。
梁祈辞因为有些着急,几乎是摸黑上的楼。
到了家门前,他心底又生出一点犹豫。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僵,还很尴尬,这件事不用想肯定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灰暗。但是他又不能放手不管,父母已经不在了,如果连他都放任不管,那梁景年该怎样堕落下去呢?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吧,就连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在门口做了几分钟的心理斗争,梁祈辞在口袋里翻出钥匙。
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
梁祈辞有些疑惑,人是睡下了,还是没回来呢?
这么想着,他打开了灯。
灯亮的一瞬间,他看见躺在沙发上仰头睡着了的梁景年。
梁景年动了动,仿佛是被这灯光刺激到了,直接抬头,脸上表情有些不耐,眼睛都还没睁开。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梁祈辞轻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景年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眼前的景物慢慢变得清晰。
看见梁祈辞,他露出一个轻佻的笑,语气里有些嘲讽:“回来了?”
梁祈辞往屋里走去,越往梁景年走一步,他的心就越如鼓点般猛跳不停。
直至在距离梁景年五步的位置站定,他才说:“既然没睡,那我们聊聊吧。”
梁景年与他对视上,将梁祈辞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尽收眼底。他嗤笑一声,既是问他,也是问自己:“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
梁祈辞在沙发上坐下了,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茶几,也是他们之间心里的距离。
他斟酌着开口道:“你知道我要和你聊什么吧?”
“不知道。”梁景年说,但梁祈辞能肯定,他就是在和自己装傻。
“老师说,你现在成绩退步很严重,而且总是违反纪律。”梁祈辞轻轻地眨了眨眼,两片睫毛又密又长,像两只蝴蝶游旋,生怕惊醒对面的人。看得梁景年心痒痒的,忍不住想伸手想去抓,“是不是因为他?”
他没有明说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梁景年撒起谎时脸不红心不跳的,很容易让人信服:“是又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梁祈辞因为不可置信而微微瞪大的双眼,梁景年就觉得一阵好笑,如果他知道自己谈的不只是“他”,而是“他们”,那会怎么样?
想到这,他忍不住去看梁祈辞接下来的反应。
梁祈辞的反应不出他所料,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思很好猜。
他讲话小心翼翼地,生怕惹了梁景年不高兴,语气都像在商量:“要不你们分了吧?”
“为什么?”梁景年问。
梁祈辞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说:“因为你们都是男的?……而且早恋是不对的。”
梁景年好笑道:“你不也被男人操过?”凭什么这么说。
没想到他会旧事重提,梁祈辞有些窘迫。这些日子没有和何行川见面,自己都快把他忘却了,再加上也没怎么和梁景年打照面,想着他应该不会太关注自己的事,没想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梁景年没等他说完,出声打断了他。
梁祈辞看着他,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景年也不着急,就坐在沙发上与他耗。
良久,梁祈辞叹了一口气,睫毛微垂:“崽崽,别这样,乖一点好吗?”
梁景年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反问道:“我哪样了?”
看着他这副顽劣模样,梁祈辞心想不好,这小子简直就是叛逆期,根本不服管教。
于是他正了正神色说:“我现在是在命令你,不是商量。你们必须分手,之后你好好学习,只要你上了大学,我就不管你了。”
放屁,梁祈辞想,这样说也只是缓兵之计,梁景年很容易走上歪路,他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要是任由他上大学后乱来,那时再堕落也来得及。
他要管的不只是现在,而是梁景年的未来,一辈子。
几乎要笑自己婆妈的性格了,但事实上却是他不得不管,梁景年走歪的后果他担不起,也不敢去想。
亲戚和他们走远,现在基本没了来往。所以梁景年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而他也是梁景年在这世上唯一的亲情血脉。
他们本就离不开彼此。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梁景年的神色带上几分狠厉,“有这时间,你不如去想想怎么服侍好你那个男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景年在气,气他和何行川上过床。明明只要梁祈辞安稳地过好当下,自己也很快就成年了,可以帮他一起分担压力,这样他就不用一个人这么辛苦了。结果他倒好,直接跑去和男人上床了?
每次一想到梁祈辞的初夜给了别人,他就气得发疯。于是他忍不住开口就是讥讽,落井下石,丝毫不顾自己的言语是如何的有杀伤力。
但是落在梁祈辞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有些忍无可忍地开口:“梁景年!”
梁景年安静了,长那么大,梁祈辞很少有过叫他全名,几乎不是叫景年就是崽崽。现在全名一叫,他就知道,梁祈辞有些生气了。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护短也好,叛逆也罢。”梁祈辞的眼渐渐蒙上一层悲伤,“但是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不是矫情,也不是想博得梁景年的怜悯。他只是止不住心中的挫败和悲伤罢了。
他不喜欢男人,也没想过会和男人厮混在一起。却因为生活的不如意,有朝一日和男人上了床。他上床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梁景年的生活更好。何行川和他上了一次床后就没了音讯,他简直很庆幸,这2000元,说不多,也不少,无疑给他们的生活锦上添花。而一夜情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既不麻烦,也省下经历照顾梁景年。然而却处处被梁景年戳脊梁骨,让他苦不堪言。
梁景年看着梁祈辞,面前的人脆弱得摇摇欲坠,轻薄得像一张白纸,好像只是轻轻一捏就会破碎。
心中顿时生气一股无名火,那不是对梁祈辞的,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随手抓起茶几上未喝完的可乐,捏扁了易拉罐。
易拉罐被人用力地砸了出去,狠狠碰撞在了墙上,发出一阵声响。棕色的液体溅到墙上,又随着易拉罐的移动洒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也没看梁祈辞一眼,径自回了房。
随着房门被用力关上,梁祈辞像是浑身泄了力般,瘫坐在沙发上。
他抬头,胳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眼眶热热的,却没有液体积攒蓄力流下。
青春期的梁景年,像一头固执的马,他奔腾在无尽的草原上,即使套上缰绳也拉不回来。同样是正值青春季的梁祈辞,看着这只固执但又笨笨的马,拿他没办法的同时,也在尽可能的保护他不受伤害。
然而他又幻化成了白眼狼,一边无视他的奉献,一边讥讽他不洁身自好。
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
好累,可是日子还得继续。
梁祈辞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直叹气。
不知道今晚说了这么多,他有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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