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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1 / 2)

>痛不欲生与浓烈的绝望,突然觉得,这个宫里,处处都是埋伏着的暗枪与明晃晃的刀剑,只消一个不慎,就是尸骨无存。

身子越发的虚弱下去,直到眼睛都沉重地睁不开,万明昱缓缓躺倒下去,耳畔听到的最后一声是玄凌焦虑的呼唤:“如贵嫔?如贵嫔!”

若我也死了,能如谁的愿呢?

万明昱再一次晕厥过去,整个长春宫都手忙脚乱起来,良贵嫔捂着侧脸甫一出殿,却被朱柔则唤住:“良贵嫔是怎么了?如贵嫔怎么样了?”

良贵嫔目光如剑,倏的向朱柔则射去:“皇后娘娘,嫔妾是怎么了?嫔妾自然是托您的福,才得到太后娘娘赐下的这记耳光!”

良贵嫔素来温柔可人,连说话都是吴侬软语般的轻声细气,此番骤然发作,无非是恼恨自己得宠的缘由罢了。

朱宜修上前一步,低低斥道:“放肆!”

良贵嫔方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方才是糊涂油蒙了心,不该这样顶撞您!”

朱柔则轻叹一声:“罢了,你回宫吧。”

待到良贵嫔出了长春宫,朱宜修扶住朱柔则的手臂劝道:“良贵嫔挨了耳光,自然满心里怨怒,皇后娘娘不必记在心上。”

朱柔则的眼神黯淡如天际掩入乌云里的星辰,她抬手按一按眉心,叹息声绵长似夜风穿越枯萎枝丫:“我又哪里能放在心上呢?若我都放在心上,只怕要日日以泪洗面了。”

朱宜修心中下意识一凉,转瞬却有一丝窃喜悄悄攫住了心头,她望着面前的朱柔则,眉眼间覆着一层清愁,即便是这样的神情,她依然美得让人移不开双目。自从去年冬日以来,太后与皇后之间原本还算几分融洽的关系再度寒若坚冰,即便太后表面上做得再客气,顺风而倒的妃嫔与宫人们依旧看得分明。

帝王恩宠于宫里的女人而言,就是一件华衣,在这寂寂深宫里头,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但若只有帝王恩宠、却无手段的女人却是如履薄冰。从前的舒贵妃再怎么不济,好歹还有尚为琳妃的太后一力扶持、维护。如今的朱柔则,几乎是要穷途末路了。

朱宜修握着绢子点一点唇心,望向天幕上那一钩新月,在唇角冷凝了笑意。

章德宫,瑶光殿,朱宜修捧着一盏鹿苑毛尖,望着安小仪道:“皇后当真是可怜,执掌凤印,却根本无力掌控后宫,如今如贵嫔的孩子又没了,只怕太后更要厌烦她了。”

安小仪微微一笑,伸手正一正衣襟上的兰花别针:“皇后娘娘自然是要失意的,周氏的事情,已经让太后娘娘对她不满,如今皇上在承明宫里饮酒作欢、以致如贵嫔出事之后迟迟到不了长春宫,更是皇后娘娘管束后宫不力。贵妃娘娘不过病了几日,没有约束宫闱,就生出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又如何能够自圆其说呢?”

朱宜修低低一笑:“那便也罢了。只是如贵嫔此番小产,实在是奇怪得很。她得宠,长春宫里的东西样样都是好的,太后也是百般照顾,难不成只是因为皇上对她不如从前那般上心,就动了胎气吗?”

安小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垂了眸子比了比纯银护甲上镶着的珍珠,淡淡道:“是她福气薄罢了,贵妃娘娘何必这样看重她。”

朱宜修瞥一眼安小仪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神色,正色道:“本宫知道,如贵嫔得宠,你心里多少是不乐意的,但可别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来,若她对你着了恼,只怕本宫也救不得你。”

安小仪一凛,忙道:“嫔妾明白了。”

第六十四章  银屏掩泪垂翠袖(2)

第六十四章

银屏掩泪垂翠袖(2)

花影疏斜,盛夏的日色耀目如金,投落在万明昱羸弱的身躯上,隔着雕花长窗外一丛紫藤萝,有婆娑的光影或明或暗、随风漾动。‘。万明昱微微合起双目,挥一挥手让孟太医出殿,方低低道:“娴贵妃娘娘,嫔妾实在是乏得很,怕是不能与娘娘说话。”

朱宜修在床头一侧的梨木椅子上坐定,兀自取了一盏海棠香片:“妹妹这样虚弱,本宫看着都心疼。”

“是么?娘娘仅仅是心疼?”万明昱嗤的一笑,“嫔妾失去的是个男婴,五个月的男婴。娘娘在心疼之余,是否有一丝欣慰?”

剪秋一惊,厉声斥道:“贵嫔娘娘可是无中生有,竟敢污蔑贵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

朱宜修缓缓摇一摇头,示意剪秋敛声,方徐徐道:“看到周氏的下场,你就这样痛恨本宫?本宫并非善类,你早就心知肚明。”

“贵妃娘娘嫉恨皇后娘娘,是情有可原,若嫔妾遇到此等夺夫之恨,也必定一生一世针锋相对、毫不手软。但周氏何辜?若按照娘娘的思路,岂非皇后娘娘的父母宗亲,都该死无葬身之地了?”万明昱疲倦地拥过锦被,被面上华丽的金银花与玉鸟纹映得她的面色暗淡无神,“娘娘心里有恨又如何?宫中行走,何人没有坎坷?没有曲折?娘娘若终日终年心怀怨恨,那么,在你眼中,人人皆为敌,人人皆有威胁。只可惜,一切,都只是虚妄罢了。”

朱宜修柳眉微蹙,不欲与万明昱多说,抿一口茶道:“看来,如贵嫔是不打算与本宫和解了?”

话音未落,朱宜修猛地将杯中的茶水泼到地上,面上皆是掩饰不住的震恐,双手颤得如秋风里的枯叶,剪秋大惊:“娘娘这是怎么了?”

“这水里有麝香!”朱宜修猛地起身,因为用力过急,整个人都晃了一晃,剪秋忙扶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那一滩浅鸢色的茶水。

万明昱直挺挺地坐起身,讶异失色:“你说什么!茶里怎么会有麝香?”

朱成璧赶到长春宫的时候,帝后并一众妃嫔具在此处,刘太医与孟太医正挨个检验殿中的物品,连鹅羽软垫、桌上的点心、瓶中的石榴花都不放过。

万明昱惊魂未定,被采容紧紧扶着,半歪半斜地坐在杨妃色贵妃长榻上,披着一件藕色长衫,整个人不盈一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太后娘娘!”刘太医拱手道,“海棠香片里确实有麝香,但是味道极轻,被海棠花香掩盖住了。”

朱成璧且惊且疑:“为何会有麝香?”

孟太医抓了一把冰梅白釉瓮中贮藏的晒干了的海棠花瓣,细细一嗅,奏禀道:“是海棠花瓣!里头有较浓的麝香味啊!”

万明昱惊疑不定地望着孟太医手中的海棠花瓣,道:“这些海棠花都是嫔妾与采容亲自采摘、晾晒而成的,中途并未假以人手,怎会被人投了麝香进来?”

朱宜修闻言忙道:“是否是这只冰梅白釉瓮有问题?”

孟太医摇一摇头:“虽无十足的把握,但这股麝香的气息的确是从海棠花瓣里透出的,甚至可以说颇为自然,而非后天用熏染或是浸泡的方式所得,微臣从未见过这样的怪事。”

殿内诡异的沉静如深海悬冰,诸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恂贵嫔与安小仪早已握着绢子掩住口鼻,厌恶地望着那冰梅白釉瓮,似看到了极污秽肮脏之物。贤妃与德妃对视一眼,亦是掩饰不住满面的疑虑与惶惑。

朱宜修想起那日在桃树下万明昱衣袖之间的气味,望向殿外郁郁草木的眼神忽而一凝:“孟太医,是否是那海棠花尚在树上就有了问题?”

朱成璧闻言一怔,吩咐道:“刘太医,孟太医,你们去殿外看看,海棠花,木香花,还有紫藤萝,是否沾染了麝香之味,一一查验,不得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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