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文 > > 后宫琳妃传 > 第64部分

第64部分(2 / 2)

玄凌冷冷一笑,待要举步进殿,殿门却猛然打开,朱成璧着一袭碧色绣凤栖白莲的寝衣,披着黑狸毛大氅,冷冷扫视着殿外乱糟糟的场面,沉声道:“这是在演哪一出啊?”

玄凌一怔,忙拱手请安:“母后安好!”

“安好?”朱成璧一嗤,“哀家哪里安好?哀家好容易睡下了,却是自己的儿子在殿外大耍威风!吵得哀家脑仁疼!”

玄凌一凛,忙上前欲搀扶朱成璧,孰料朱成璧挥一挥手道:“不劳皇上,竹息,竹语,来扶着哀家!”

夏一愣,却也不敢立即放人,只偷偷地看了玄凌一眼,玄凌尴尬万分,斥道:“楞着做什么!赶紧放人!”

“皇帝!你吵也吵过了,闹也闹过了,哀家如今站在你面前,你能否告诉哀家一声,你深夜大闹颐宁宫,到底所为何事?”

玄凌不敢迟疑,忙道:“儿臣听闻母后晕倒,故而前来探望,却被苦苦阻拦,所以……”

“哀家不让你进殿,自有哀家的道理,且不说娴妃身怀有孕,哀家刚刚喝了药睡下,你又来吵吵闹闹,是何道理!”见玄凌静默不语,朱成璧冷哼一声,以凌厉的目光迫住夏道,“夏忠主是好,但也不能愚忠,一味地由着皇帝胡闹,传旨下去,夏目无哀家,赐二十大板!李长不懂得劝住皇帝,罚俸三个月!”

玄凌忙道:“儿臣知错了。”

“回仪元殿吧,你若真想哀家安好,就不要再如此兴师动众了,知道的,明白皇帝你的孝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宫中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待到玄凌带了人退出颐宁宫,朱成璧幽幽叹气,甫一转身,却是眼前一黑,脚下一软,软软地倒了下去。

朦胧间,不知时光几转,朱成璧定一定心神,缓缓睁开眼,只觉得眼周有些酸涩,晨曦的微光透过朱漆雕凤纹的长窗进来,案上的筋纹菱花壶与青玉茶盏皆蒙上一层浅淡的清水般的颜色,仿若是新雨过后,天际那一抹淡淡的青色,纯粹的似被雨水浸润过,仿佛伸手一拂,就能感觉到那一抹浅浅的湿意,无端让人心间生出几许恬淡的意味。

朱成璧转首看去,只见奕渮微微阖目,兀自睡着,漏进殿内的晨光在他脸上有温润的弧度,眉目疏朗,在隔了锦绮相错、云霞万里的帘帷筛入、随风摇曳的晨光或明或暗的阴影中,原本有几分桀骜的面庞亦是温和下来,他正是三十七八的年纪,褪去了年少的时的青葱稚嫩,洗涤了青年时的意气激扬,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光。而他,已高居摄政王之位,看穿世事百态、洞悉人间万象,这样的气度风华,本是高**坐、青山自倚,但他此刻这样静静地坐着,充耳莹,会弁如星,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让人觉得格外的踏实可靠。

从前,只觉得这个男人是自己荣华富贵的保障,更因着天子妃嫔的身份,目光掠过他的那一刻,纵使心里会疼,会不舍,会有无数个念头想要在他身上多做停留,然而,却依旧是保持了端华得体的姿态,端庄成不可亲狎的高华风仪。

再后来,自己入主颐宁宫,又忙着为玄凌的亲政打点,朝中的事情那样多,一条一条要理顺,即便与他独处,亦是少不了分歧与争辩,即便真的能抛却了政事的烦腻,看着他,却怎么也回不了年少时的时光,回不去彼时那个两小无猜的年纪,也许是近乡情更怯,抑或是思君不敢亲。

一日一日的下去,只觉得自己如牵线木偶一般,被皇室身份、列祖列宗一线相牵,连静静望他一眼都成了奢望。

奕渮的怀抱有疏落的安神香的气息,伴着那股暖意漾在自己身边,仿佛一层一层,融化了心头的坚冰。

恍惚间,朱成璧似觉得眼角有清浅的湿意缓缓逸出,如三春枝头上飘落的柳絮,缓缓吻一吻自己的眉梢,连心,都要融化了。

“你醒了?”

朱成璧抬眸,对上奕渮如墨丸一般的瞳仁,这一望,仿佛是三生三世的时光,都洇没在那清澈而宠溺的目光里,朱成璧微微一笑,想绽开最柔美的笑颜,谁知,喉头一酸,两行清泪却缓缓滑落。

“你醒了?”

这是新婚燕尔的夫妇,亦是多年砥砺磨合的眷属,在初晨温暖惬意的日光洒落床头,彼此亲昵的一句问候。

再多的大权在握,再多的金玉玲珑,再多的富贵荣华,都不过是夜半凄凉的独守床头,辗转难眠、推窗而入的清冷月光,即便照见了金砖玉梁、雕栏画栋,又如何抵得过两相欢悦的一生相守?

“怎么哭了。”奕渮有些慌乱,紧紧拥住朱成璧道,“哭什么呀,一哭,可就丑了。”

这一席话,越发叫朱成璧收不住泪意,她紧紧靠在奕渮的怀里,任凭泪水融入奕渮月白色的中衣。

相浴红衣,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太医局,梁太医握着一卷薄薄的册子,正依次查看着面前一坛坛的药材,那湛湛云乳的坛子光洁崭亮,映着一旁顾太医沉静的容颜。

“你想说什么就说,这里没有旁人。”梁太医淡淡看他一眼,“一大早就心不在焉。”

顾太医勉强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师的眼睛,只是这话,学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那就想好了再说。”

顾太医微一踌躇,压低了声音道:“太后与摄政王……”

梁太医的目光迅疾如破空的雪白电光一般扫过去:“你要知道分寸。”

顾太医一惊,忙道:“学生明白。”

“宫里头最是是非之地,有些话,传得多了,就要传坏了。”

顾太医似在踟蹰,片刻只道:“学生本以为,在这太医院,只要本分着做事便可,孰知也是一样的是非之地,学生唐突,只是牵扯进这样的事情,老师从来不担心吗?”

梁太医手势一滞,抿了抿嘴道:“说下去。”

顾太医低低道:“学生惶恐,摄政王的手腕,老师不是不知道,当年他清理博陵侯一党,听闻那慎行司的刑具,可就打造了好几套,冤案怕是不少,否则先帝怎会被行刺?在他的手下办事,偏偏老师又知道的这样多……”

梁太医一怔,脑海里忽然闪过板著之刑的画面,不觉有些迟疑:“你的意思是?”

顾太医轻轻道:“纸里包不住火,偏偏皇上昨儿个夜里又去颐宁宫闹了一趟,只怕他朝事发,皇上也会迁怒于我们,到时候若太后与摄政王也怀疑我们,只怕我们就是弃子了。”

顾太医揣度着梁太医的神色,徐徐道:“听闻当年贺婉仪与钱小仪拿了老师做筏子污蔑太后,如今贺婉仪已经死了,那钱小仪在冷宫里可还好好的,若老师有意,有些事情,完全可以借他人之口说出来。”

梁太医沉默片刻道:“皇上身边的夏有一相好的宫女,是温禧太嫔身边的宫女凝脂,若不是上一次凑巧去给温禧太嫔请脉,我也不会发觉那凝脂是钱小仪的老乡……”

“若要让太后与摄政王怀疑不到咱们头上来,就要来一个死无对证,事成之后,只要凝脂死了,夏也必定活不成,这人死了,话又传了出去,事破之后,只怕所有的眼睛都寻不到我们这儿来,我们也就不用担着这担子了。”

梁太医望一眼顾太医狡黠的眼神,忽的一笑:“真没看错你这个人。”

注:,音同“忖”,割;切。

第二十章  玉钗风动春雷惊(4)

第二十章

玉钗风动春雷惊(4)

“剪秋。”

“娘娘有何吩咐?”剪秋匆匆入殿,捧着一碟姜香梅子上前笑道,“娘娘,这是御膳房的闵尚食特意送来的呢!”

朱宜修抬一抬眸道:“她有心了,让绘春把本宫的金银线蔷薇披帛送给她,说本宫谢谢她的好意。”

剪秋笑着吩咐了绘春下去,方轻轻道:“皇上今晚宿在仪元殿了。”

朱宜修点一点头,拣过一枚姜香梅子吃了,缓缓道:“皇上也有许久没有去过端妃那里了,看来端妃真的不成气候。”

剪秋正要说话,朱宜修猛地一皱眉,紧紧扶住了桌案:“剪秋!本宫脑仁疼!”

剪秋慌忙从案上取过一只珐琅彩的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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