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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2 / 2)

“高千英!高千英!”弈澹用力拍着龙榻,愈加的怒不可遏。

朱成璧讥讽般地一笑:“高千英么?臣妾好像还未禀告皇上,高千英私自收受朝廷官员钱财,卖官鬻爵,实属罪大恶极!臣妾已经嘱咐了孙传宗,将他押入慎行司严加审问。”朱成璧嫣然一笑,洁白的贝齿闪过凌冽的寒光,“换句话说,仪元殿此时,只有皇上与臣妾。所以,无论皇上下诏让哪位皇子继位,都是毫无用场。”

弈澹愣了半晌,似是想起了什么,怒视朱成璧:“周奕渮!你与他早有谋划,是不是!你们两人,朕不是没有怀疑!你们早有苟且了,是不是!”

“皇上既然怀疑,为何不审问臣妾?是因为臣妾一旦兵败山倒,后宫诸人,更无人愿意维护舒贵妃了,是么?”

弈澹越发动怒,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眼中尽是骇人的凶光:“你好大的胆子,仗着朕信任你,就敢秽乱宫闱!你如何能够母仪天下!”

窗外唯有风声漱漱,在斗拱檐角之间穿梭,在树叶枝桠之间流连,如泣如诉。

朱成璧悠悠道:“并无皇上说的那样不堪,臣妾也只是顺应民心所向罢了。”

“是私心?还是你所谓的民心?”弈澹无力地躺倒,愤怒异常的眼光终是一点点冷下来,好似香炉里燃尽了的余灰,冷到死,随风而吹散,飘渺无定、逐尘而落,直到最终湮灭于尘土,“你以为,你如此指责朕,便是你有了道理?身在其位谋其政,来日的玄淩,难道就能做到雨露均沾、不专宠于一人?帝王之道,远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朱成璧明艳地笑着,拨一拨耳垂的金累丝灯笼耳坠:“无妨,左不过帝位牢牢握在手里才是最要紧的,往后的事,自然事往后再说。”

“你,很好!”弈澹的胸口剧烈起伏,犹如涌动的波涛,他抖心抖肺地咳嗽几声,终是软软躺倒在龙榻上,气息奄奄,几番动怒已经抽尽了他的全部气力,他缓缓伸出手去,颤得如秋风中萧索的枯叶,失尽生机,语带一丝恳求,“我……我求你……善待移光……善待清儿……”

朱成璧淡淡一笑,却依旧是无比恭敬:“您放心,臣妾,必定好好待她……”

弈澹眼中的绝望气息如潮水般涌现,他挣扎地再看一眼朱成璧寒若冰霜的容颜,终是颓然地归于平静。

许久,许久,朱成璧只觉得泪意纵横,心里麻木到似乎没有了任何感觉,她漫步上前,轻轻合上弈澹尤显不甘的双眼,徐步出殿。仪元殿外,月光清冷,如二十年前嫁入魏王府的那一夜,魏王犹在榻上酣睡,那方洁白的丝帕上有艳到极致的红,若芍药,若玫瑰,若极尽靡艳的美人蕉。

十六岁的自己,推开朱门而出,凉风席卷,有涔涔的泪意倾泻。

隆庆十二年五月十七的凌晨,与咸宁三十七年七月初九的凌晨,皆是大雨倾盆,毫无二致。

不远处,梁王周奕渮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伫立,黑狸毛滚边的斗篷有淡淡的微光曲折、流转。

心中似被极其锋利的利刃割过,尘封二十年的泪水汹涌决堤,朱成璧悲恸的哭泣隔着雨声似有匆惶的哀鸣。

“皇上驾崩!”

注:

1、车裂,就是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拉,这样把人的身体硬撕裂为五块,所以名为车裂。

2、史记?外戚世家》记载:景帝尝体不安,心不乐,属诸子为王者于栗姬,曰:“百岁后,善视之。”栗姬怒,不肯应,言不逊。景帝恚,心之而未发也。

第一章  孤灯挑尽未成眠(1)

第一章

孤灯挑尽未成眠(1)

“琳妃娘娘万福金安!”

舒贵妃疲倦地倚在床头,见琳妃翩然进殿,一袭金丝织锦鸾鸟穿牡丹的凤尾百褶长裙甚为华贵,鬓边的双凤衔珠金步摇垂下的朵朵金串珠如堂皇富丽的牡丹,越发衬得她气质雍容、端然生华。

是了,自从太后薨逝,琳妃掌六宫大小事宜,位份尊贵,形同副后,即便自己身为正一品的贵妃,亦是无法与之比肩。更何况,琳妃的端华气度,是自己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朱成璧朱唇轻启,暖意深深如阳春三月的枝头徐徐开出的一朵蔷薇:“已是亥时了,但愿没有扰了贵妃娘娘的清眠。”

舒贵妃微微一笑,牵过朱成璧的手让她坐于床头:“这几日精神短些也是无法子的事,亏得琳姐姐你的安神汤,多少也能好睡一些。”

朱成璧握着松花蹙金帕子按一按鼻翼上的粉,手指上那枚银缕蜜金的猫眼戒指有夺目的光华一闪,似悄悄逼视的眼眸:“刚刚梁太医来回过本宫,皇上的身子好了不少,大约再养个三五日,兴许就能醒转了。”

舒贵妃一怔,喜得一把握住朱成璧的手:“当真?”

朱成璧淡淡一笑:“皇上这一病,咱们姐妹几个整天里都提着心,旁人不必说,贵妃娘娘您可是清减了好多,若是皇上醒转,可不定有多心疼。”朱成璧扬一扬眉,竹息奉过八瓣葵口盏,盈盈盛着褐色的汤药,“这是太医局依据娘娘您的体质特特开出来的方子,最能补气养身。”

朱成璧拿了莲纹汤匙微微一转,又抿了一小口,方道:“已经放了一会儿,温温的喝着正合适呢。”

舒贵妃浅浅一笑:“琳姐姐何须亲自试药呢?”

朱成璧转眸一笑,示意竹息接过汤匙,方轻轻道:“倒不是为别的,贵妃娘娘身子不好,我也该时时陪伴娘娘,只是朝政事宜繁忙,又要照顾淩儿与真宁,实在是分身乏术。”

舒贵妃忙道:“我不敢劳烦姐姐,皇上一病,朝政的胆子都尽数托付与姐姐,姐姐自顾不暇,听闻这几日膝盖旧疾又是犯了,姐姐也要好生注意着才是。”

朱成璧捧着汤药,向舒贵妃递了一递,低低道:“为了皇上,咱们姐妹几个再辛苦些又有何妨呢?”

舒贵妃有些许的沉默,正待喝药,却见门边似有人影一闪,正在疑惑,却是一张血淋淋的脸陡然贴了过来,不由唬了一跳,一惊一乍之间,朱成璧端着药不稳,那八瓣葵口盏“啪”的一声摔落在地上,褐色的汤汁蜿蜒而开,竟隐隐有低低的“嘶嘶”声。

“娘娘,不要喝那药!”

这声音,最是熟悉不过了,不是刘采女,还会是谁?

朱成璧一把握住舒贵妃发抖的手:“娘娘,您是怎么了?”

舒贵妃唬得说不出话来,只惊惧地看着面前的人,浑身上下皆被鲜血淋透,血腥之气如浓雾一般涌了过来,叫人避之不及。自己从未见过板著之刑,只有两年前听宫人们传过,据说素馨被行刑的场面甚为可怖,风里裹挟着血腥之气并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号,如星残之夜、断壁残垣中传来的幽深而耸人的野猫哀鸣,一声一声,紧紧抓着自己的心。

琳妃,总共赐了三回板著之刑,一是背主求荣的素馨,一是为虎作伥的凌薇,还有便是图谋不轨的刘采女。

“药里有毒!药里有毒!”刘采女细碎不清的声音如“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慢慢向自己逼近。

舒贵妃恐到极点,下意识想去拉身边的琳妃,却一把扑空,转首看去,琳妃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袭明黄朱紫的皇后凤衣,堂皇华贵的九龙九凤冠折射出万千光华,珠光宝气交相辉映,色泽艳丽,光彩照人,冷冷的迫住了自己的眼睛。

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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