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文 > > 后宫琳妃传 > 第31部分

第31部分(1 / 2)

>  “皇帝!你是在幽禁哀家吗!”太后不可置信,重重一敲龙头拐杖,“哀家年逾七旬,抚养皇帝四十余载,皇帝竟然,竟然为了一个摆夷女子,不顾母子之情!”一番激烈言语,太后忍不住重重咳嗽,面上泛起一层奇异的潮红,莫芦慌忙轻轻拍着太后瘦削的脊背,莫荟则取了帕子递过去,太后却一把拂到地上,只是紧紧迫住弈澹的双眸。

弈澹面容沉冷,清晰道:“母后做什么这么紧张?儿臣只是担心母后的身体,儿女之事,母后不用过问,还有,朕得再强调一遍。”弈澹伸手一握舒贵妃的手,“移光再不好,也是您的儿媳,清儿更是身担大任之人,母后聪慧,自然不会损了自己的颜面,否则来日您的孙子为您敬奉尊号,也总是心有隔阂。”

此言一出,琳妃、和妃与宜妃具是大惊失色,太后也是又惊又愕,愣了片刻,脸上的神色越发的不好,眼见皇后的后位不保,连自己也要失去置喙的权力,终究忍不住开口唤道:“皇帝……”

“高千英!你还愣着做什么!”

太后见劝说无望,只能恨恨起身,颤着步子缓缓向殿外走去,走了几步,终是悠悠叹息:“人心隔肚皮,到底不是亲生的。”一语未必,龙头拐杖却是啪地一声落了地,尾音悠长,似一条冰冷溜滑的小蛇钻进了朱成璧心里,怔忪的瞬间,太后慢慢仰倒下去,仿佛一片枯败的树叶,她的眼中,充盈了掩饰不住的落寞与怨恨,几十年的叱咤风云与生杀予夺,终究,还是敌不过岁月的苍老与时间的无情。

“太后!”

“太后!”

第四十七章  昭阳殿里恩爱绝(2)

夏梦娴怔怔垂泪:“那年三月三放偷日,是一年之中继七夕后最重要的男女定情之日。皇上早早出府,凌薇偷偷告诉臣妾,您似在护城河外等人。三月三,草长莺飞、柳绿花繁,汤馥娴有着身孕,并不适宜户外行走,所以臣妾自作聪明地认为,您是在等臣妾,臣妾换了一身柳叶合心的千水裙,也去了护城河,您看见臣妾,却问‘怎么是你’?”夏梦娴微微一笑,似在自嘲一般,“原来如此,臣妾在皇上心里,连立锥之地都没有,皇上连一句好话都不肯给臣妾,臣妾沿着护城河走了好久,三月的春风再暖也吹不散心头的寒冰,就在臣妾回头时,臣妾看见,居然是她,她汤馥娴与皇上在一起。”夏梦娴紧紧攒住双拳,直至微微泛白的指关节有一片潮红弥散,这么多年过去,只要想起当初的情景,依然觉得心头在汩汩地滴血,生生不得停息。

“所以你就容不下她,一定要除去她们母子吗!汤馥娴当年小产,整整数年都没调养过来,你可知道么!”

窗扇微微开合,冷风夹杂了细碎的雨滴闯入,绣花厚锦帷幕被缠丝金钩牢牢缚住,放了那阵阵的冷风拂面而过,竟有一丝彻骨的寒意肆虐。

“臣妾知道又如何?她后来不是一样生了皇二子和乐安!而我呢?皇上的恩宠,从来不在臣妾身上多做停留。”夏梦娴双眸低垂,如泣如诉,“后来林若瑄入府,逐渐分去了汤馥娴的宠爱,臣妾才知道,维持正妃的地位一定要牢牢控制住府中的权力,臣妾让林若瑄除去汤馥娴,又迎进朱成璧制衡林若瑄,只有这样,她们才不能对臣妾构成威胁。只是,莺莺燕燕那么多,臣妾以为,皇上迟早会疲倦,那时候一定会回到臣妾身边,但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从来都不把臣妾放在眼里?直到舒贵妃出现,臣妾突然明白,臣妾终生所求,不过南柯一梦。”

“泞儿那么小,你怎的下得去手,还有秦贵人的孩子,连名字都没有。”皇帝一脸厌弃,痛心疾首。

“您是在怪臣妾?您应该去怪舒贵妃,正是因为她夺去了臣妾最后的希望,既然恩宠无望,臣妾便要牢牢控制住所有的人,她们有孩子就会威胁臣妾的后位,臣妾决不允许!臣妾是夏氏一族的女儿,怎能眼睁睁看着君恩东流,连后冠都要为人觊觎!”夏梦娴的语调凉薄如秋霜,曾经,被汤馥娴逼到绝境的她,是如何摒弃了心中的微渺如秋尘的希望,又在阮嫣然入宫之时,是如何面对自己精心编织的梦如蝉翼一般被轻易撕破。

我愿意等,等到你厌倦了妃嫔争宠,等到你忽然发现身后的那抹久久驻足的背影,等到你终究是回到我身边,我愿意舍弃自己三十多年的默默无闻、舍弃最后的一份尊严,只愿你回到我身边。

但我等到的,却是你甘愿用余生厮守的阮嫣然。

于是,终于是明白,三十多年,终究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哪怕没有汤馥娴,没有林若瑄,没有朱成璧,也没有阮嫣然,他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只因为,他根本不爱自己。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猜错了,自己错误地赌上了一辈子,不愿像其他妃嫔一样放低姿态来博取他的欢心,到头来,却连早死的汤馥娴都远远比不上。

第四十八章  昭阳殿里恩爱绝(3)

昭阳殿里恩爱绝(3)

清晨,废后的诏书告示天下。

朱成璧斜斜倚靠在蹙绣桃花椅枕上,由着竹息捣碎了凤仙花拌了白矾一根一根染了指甲,又用细绢细细裹着,悠悠吁了一口气,问道:“废后如今人呢?”

竹息笑意吟吟,如同染了春意深深的玉兰:“诏书是今日上朝之前就宣布的,皇上没有给朝臣们任何反对的时机,下了朝后,废后就被迁出了紫奥城,去了钱粮胡同。”

朱成璧点一点头道:“太后呢?”

“太后在仪元殿晕过去之后还没能醒过来,梁太医来禀报了,怕是撑不了一个月了。”竹息微微一顿,在一旁的散花云盆里浣了手,低声道,“梁太医最是谨慎,娘娘大可放心,既然撑不了一个月,哪怕太医局那帮子夏氏的人再如何使出浑身解数,也终究是无用,况且,看皇上的意思,也不会让太后康复的。”

见朱成璧微微垂眸,竹息问道:“郑姑姑手中那份血书可还要奉给皇上?”

“当然要,不趁机将夏氏党羽清理干净如何给淩儿铺路?”朱成璧沉默片刻,忖度着道,“但我答应过郑姑姑,不会告诉别人她的真实身份,这份血书,不能由我们呈现给皇上,必须让皇上自己发现才行。”

竹息微一思索,已然明白过来:“奴婢明白了,不过此事怕还是要由朱祈祯朱大人来做。”

朱成璧轻轻颔首,又道:“朱祈祯素来聪明,上一回既然能找到郑姑姑就说明他不是一味地照着吩咐做事,只要肯动脑子,自己的才华自然不会被埋没,当然,话说回来,脑子用的太过,也是不好。”朱成璧微微一笑,“过犹不及,便是这个道理。”

畅安宫,昀昭殿,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前,设了凤鸾宝座、香几、宫扇、香亭,上悬皇帝的御书“仪昭淑慎”匾额,和妃捧着一盏庐山云雾沉思,庐山云雾最是色泽翠绿、香如幽兰,味浓醇鲜爽、芽肥嫩白亮,是贡茶名品之一,然而和妃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慧语悄悄上前,柔声劝慰道:“娘娘,昨儿您在通明殿跪了好久,又是一宿没睡,您还是歇一歇吧。”

和妃似是没有听到,直到慧语又劝了一遍,才轻轻道:“我不累。”

慧语有些无奈,将和妃手中的茶换了一杯:“娘娘,这茶水都凉了,您怎么还捧着呀?”

和妃的双手由着新续的滚热的茶水一烫,不免感觉指尖有些微微发麻:“当初,泞儿在我怀里停了呼吸,我的心比这茶水还要凉,我抱着他,抱了好久,只期盼我身上的暖能让他多停留一会儿,哪怕只是幻觉也好,能让我感觉泞儿还陪在我身边……”

慧语微有不忍,眼角微微湿润,低低叹道:“娘娘,如今,您有了九殿下,九殿下长大一定会非常孝顺您的,五殿下泉下有知,也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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