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史湘云现在在贾府十分得宠,除了最宝贝的贾宝玉,老太太最疼的就是她,以前还有黛玉争宠,自从林钰琅出现后,黛玉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自家,又和林钰琅单独一个院子,后来更是直接被陛下把地儿划给了林家,自此林家兄妹就和贾府走的更淡,如今的史湘云却像是取代了黛玉以前在贾府的位子,和贾宝玉分别住在碧纱橱内外间,老太太疼她的紧,王夫人却很厌烦她。
史湘云如今不比以前,她的叔婶全抛下她走了,可以说她的处境比黛玉先前还不如,又每日里和贾宝玉一起玩乐,自然生出些不一样的情愫,可她也不是傻子,如何能看不出贾老太太中意的是林黛玉,王夫人喜欢的是薛宝钗,贾宝玉左右摇摆、心思不定,看见这个姐姐就忘了那个妹妹,只有她自己如今无人做主,心里自然空落落的没根没底。
而薛宝钗之前一心选秀,自然看不上贾府这些儿女是非,如今落选了,贾府成了她最好的选择,薛宝钗也积极起来,时不时去贾宝玉面前晃一圈,或是关心两句,贾宝玉虽说与史湘云在一起玩的开心,可是却又能和薛宝钗产生许多共鸣,这是史湘云理解不了的,所以他有些摇摆不定,而原本交好的薛宝钗和史湘云,也因此逐渐产生隔阂。
此时史湘云和贾宝玉吵的起劲,薛宝钗站在旁边温和的劝了两句,史湘云不像黛玉直接刺回去,反而赖着她大大咧咧又没心没肺的性子,倒是让薛宝钗吃了一记闷亏,薛宝钗尴尬的站在那里,贾宝玉却被史湘云给吊走了。
惜春趴在黛玉耳边悄悄说:“两人各有各的打算,以后还有的争呢。”
黛玉没说话,心里却突然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今日的情形原本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不由让她觉得有些惊恐。
林钰琅细心的注意到黛玉的不对劲,走了回来轻声问道:“玉儿,不舒服吗?”
黛玉摇了摇头:“就是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慌。”
林钰琅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别怕,有哥哥在。”
黛玉想起来,问道:“贾探春被北静王府看重是为何?”
“那北静王妃身子不太好,这两年又与北静王貌合神离,听说前段日子更是一个人搬去了一个偏僻的院子,不再参与北静王府任何事,北静太妃如今就是想选一个能干的侧室,帮着打理王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点头:“虽说不如正室好,可是也不错了,即便上头有个王妃,也等于没有。”
林钰琅讽笑:“这么好的事,为何京城其他姑娘都避之不及?”
黛玉不解:“为何?”
林钰琅附在她耳边说道:“北静王好男风,对女人没兴趣,不见他后院那么多女人,至今还没任何子嗣吗,而且那北静王身边,小厮长的可是一个比一个好看,还有一个特别得宠的,听说在王府里,那才是真正的主子。”
黛玉惊讶的张大嘴,随后又红着脸打了林钰琅一下:“真是要死了,什么话都能说。”
哪有姑娘家听这个的,自家兄长真是太不靠谱了!
林钰琅一脸无辜:“不是你先问我的吗?”
游完园子,一行人又来到书房,贾元春提了几个字,让大家分别作诗,黛玉虽说喜欢在这方面拔尖,可林钰琅不让她在贾府面前显露,所以她只平平做了一首,就搁下笔和贾惜春小声玩笑。
最后所有诗收上去,贾元春细细评价了一番,果然还是林黛玉和薛宝钗最为优秀,她想起贾老太太给她提过的,想把黛玉与宝玉凑成一对的事,又想到陛下让自己借着娘家找的东西,心里一时难以决断。不过说到性情,虽说薛林二人皆十分突出,但是她还是更加喜欢薛宝钗,一是因为王夫人喜欢;二来也是黛玉个性太强烈,难以驯服,反而薛宝钗倒是温顺一些,虽不见得能得男人喜欢,但长辈一定喜欢。
黛玉可不知上头的贾元春想了什么,她事不关己的坐了坐,看不得贾宝玉抓耳挠腮的耽误时间,干脆过去点了几句,终于结束了枯坐,去到戏台子那听戏。
贾元春傍晚回来,还不能在家过夜,听完戏就得走,转眼间,原本欢快的气氛变的低沉,贾元春忍不住落了泪,贾老太太和王夫人也满眼不舍,只能快快的把给贾元春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让旁边的宫人一一检查过眼,又千叮咛万嘱咐,看的一旁的黛玉心里也酸酸的:进了宫又如何,还不是骨肉分离难团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折腾了半夜,总算结束了,黛玉刚准备回去休息,就看到平儿神色匆匆的走进来,脸色难看的很:“不好了,尤二姐没了!”
犹如平地一声雷,大家都愣了一下,老太太看着贾元春还没走远的轿子,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娘娘省亲,却在这当口死了人,这可是不详啊!
贾政和王夫人也拉了脸,大家匆匆赶到贾琏的院子,就看到厢房里尤二姐面色灰败的躺在那里,肚子高高隆起,显得诡异又绝望。
贾琏伤心的扑上前,抱着尤二姐失声痛哭,他虽说不如之前宠尤二姐,但到底是有感情的,此时见她死的可怜,心里又是后悔又是悲痛,王熙凤在后边冷冷看着,心里有些畅快,虽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她没出手逼死尤二姐,不过到底是心里一根刺,如今总算她自己出去了。
贾老太太沉着脸:“够了,娘娘刚走,你就哭成这样,是嫌家里还不够乱!”
然后又回头瞪了身后的珍大奶奶一眼:“你们这一家就没一个省事的!”
珍大奶奶低下头不敢回话,其他人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迁怒:尤二姐死在这个当口,简直是让府里所有人都感到晦气。
贾老太太挥了挥手:“赶快抬出去埋了,不要放在家里。”
贾琏听了这话,满眼恨意,随后又低下头压抑住哭声,凤姐看清了他的眼神,冷冷一笑,心里也有些悲凉:什么夫妻,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自己待他如宝,他心里却满满都是别的女人。
尤二姐的尸体就被这么悄无声息的抬了出去,甚至连个正经的牌位都没有,林钰琅站在后面喃喃自语:“孤魂野鬼。”
看着贾府没什么事了,林家兄妹才往回走去,黛玉叹道:“不知该为尤二姐感到可悲,还是为凤姐姐感到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没有丝毫动容:“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空有野心,妄想摘取别人种下的果,得此结局也是自找。”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黛玉感叹了几句就回了房,林钰琅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墨弦坐在床边看书,林钰琅关上门一把将书夺回来:“看到一半,别给我翻乱了。”
墨弦似笑非笑的抬起头:“现在喜欢这种一个男人配一群美人的话本了?”
林钰琅:……
“随便翻翻。”
“是吗?”墨弦站起身:“我好像听某人今晚感叹,似乎特别羡慕北静王身边一群美人呢。”
林钰琅:……
“欣赏美,是每个人的本能。”
墨弦弯下腰,轻声说道:“那你最好把你这种本能收起来,否则我不介意帮你收。”
说完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林钰琅不解的问道:“你去哪?”
墨弦笑了笑:“今晚那么多妃子回家省亲,我得盯着点,不能出意外,毕竟那些丢了的姑娘可还没找回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随意的摆了摆手:“那再见。”
墨弦脚步顿了顿,笑着摇摇头:“小没良心的。”
贾元春回去第二天,就给府上赐下了礼,三春和黛玉、还有史湘云的都是一样,唯有薛宝钗跟贾宝玉的相同,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而且还有一件特别可笑的事,贾元春赐礼,居然漏下了贾赦夫妻,这简直是□□裸的打脸,当初贾元春进宫,帖子还是贾赦的,如今府里是贾赦袭爵,就算老太太宠着贾政,可这袭爵一事也不是她能改变的,贾元春如今不管是故意还是忘了,这件事不仅贾赦丢了脸,她自己的德行也被人暗地里笑话了一顿,刚得宠就忘了本,这种人在哪里都走不长。
女子出嫁背后靠的是娘家,贾元春这是被府里如今的气象迷了眼,以为二房紧紧拿住府里大权,不将真正袭爵的贾赦放在眼里,殊不知贾老太太再偏心,她总有去世的一天,到那时贾府分家,她后面该靠谁?难不成贾政一个五品闲差还能成为她的靠山?看似聪明实则没有远见,许多人都在背后摇头。
这次赐礼可以说没几个人是高兴的,贾老太太心寒自己养了贾元春多年,结果人家仍然和自己母亲一条心;贾宝玉浑浑噩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看着眼前的礼,心里说不出的空落落,似乎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史湘云如今没有指望,贾府也没人替她操心,她又心念贾宝玉,此时看着手上的礼,也觉得有些伤心……总之,贾元春这次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除了王夫人一脉高兴的很,她算是把人得罪遍了。
王熙凤一早就坐在黛玉这里,冷冷的笑道:“平日里看着贤淑知理,还以为是个有分寸的,没想到野心大的很,这会儿就露出了狐狸尾巴,还指望着大房全都死绝,她的亲弟弟好继承爵位呢!”
黛玉这次也是有些服气,都不知该说什么,且不说贾赦虽然胡闹,但是没有对不起二房的行为,单说他就算只是一个亲戚,住在一个院里,哪怕面子情也不该如此无视,若她今日站稳了脚跟,不把贾赦放眼里也没人会说什么,偏偏她才刚得宠,如此迫不及待确实不够聪明。
王熙凤叹道:“我们是该好好为自己打算了,老太太一心偏着二房,人家的闺女又做了娘娘,我们再不让位,只怕命都要没了!”
“凤丫头,你这话可是在怨怪我这个老太太?”
门口突然传来贾老太太的声音,黛玉和王熙凤一回头,就看到贾老太太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那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贾老太太慢步走进来,站在凤姐跟前:“我今天要是不过来,都不知道凤丫头原来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
凤姐忙笑道:“老太太,您误会了,我哪能对您有什么意见。不过是说两句闲话,您瞧瞧我这张嘴,当真该打。”
贾老太太没让凤姐糊弄过去,她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贾元春这次的事做的失了分寸,也许是在宫里熬了多年,心性变了,如今一朝得宠就忘了形,大房肯定都不高兴,这两日贾赦已经称病不过来请安,邢夫人也总是话里有话、指桑骂槐,大房这是连她一块怨上了!
“我知道,你们都看我多疼宝玉几分,心里不畅快,如今借着这个由头来找我的不是呢,既然你有意见,今日不妨都说出来,也让我听听,我怎么把大房逼的没有活路了?”
凤姐脸色一变:“老太太,您这可是冤着我了,莫说是您,就是我自己,往日里对宝玉难道不是疼在心坎里?可话既然说到了,那我也就大胆说一说:娘娘回来省亲,我们大伙儿都高兴,这忙前忙后,又是花银子又是费工夫,我们也没有一句怨言!热热闹闹把人迎回来,满包满载的把人送回去,娘娘疼自家亲爹娘我们无话可说,只是不明白大房是哪里惹得娘娘不高兴了,暗着打了脸不够,如今明晃晃的又来打,现在大家都在问我们哪里做的不是,我们也想知道,我们是哪里惹了娘娘不快?娘娘明说了,也好让我们改了!”
贾老太太面色发沉,呼吸急促,被凤姐问的哑口无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摇摇头,步履沧桑的走了,心里对贾元春又是失望又是无奈,又想起之前过年时,贾赦借由戏曲抱怨她偏心,当时自己压下去了,只是如今贾元春这么做,大房恐怕是彻底离了心,自己日后若不在了,娘娘若有手段,把爵位给宝玉抢过去也就罢了,若是没有,日后宝玉可该怎么办?
黛玉担心的看着老太太的背影,也叹了口气:“都是一家子,如今却为了这些身外之物闹的分崩离析。”
凤姐冷笑:“我把人家当一家子,人家可把我当傻子,之前我对二房如何妹妹也都看在眼里,我连大房都不去,对他们掏心掏肺,可到头来呢?我有了身孕不管事了,我那位好姑妈明知道大太太早就恨得我牙根痒痒,却愣是把我赶回了大房,我整日受大太太磋磨,若不是多亏了林表弟,还有我自己的几分手段,哪里还能活到今日?我对宝玉是千好万好,宝玉感激过吗?尤二姐进了家门,他不思量我心里刀割似的,却看着尤二姐长的好看,居然处处替尤二姐抱屈!对别人再好有什么用?都是一群白眼狼!”
黛玉扶着她坐下,忧心的说道:“可是你们也该有个差事才是,总是这样,不靠府里又能如何呢?”
凤姐这才高兴起来:“你不提我都忘了,我今日找你就是为这个来的,你琏二表哥现在愿意收心了,说是想正正经经找个差事,等到稳定了,我们一家子就搬出去,也省的在这里受气。”
黛玉一喜:“当真?琏二表哥若真能回心转意,也不枉你费了这么多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姐讽刺的撇了撇嘴:“哪里是为我,人家心里念的是为了尤二姐报仇呢!不过我现在也懒得管他,只要他愿意努力,想就想着吧,夫妻做到头,也没什么意思,左右就是搭伙过日子,能好过一点,他爱想谁就想谁吧!”
黛玉不想她生气,就转移了话题:“那可找到差事了?”
“就是为这个来求林表弟的,先前家里给捐了个官,是个虚职,你琏二表哥就没去过,如今再想找别的差事,竟然被它限制住了,所以就过来求求林表弟,他人脉广,看能不能给想想法子,把那差事调一下,实在不行,去了也可以。”
黛玉沉吟道:“这朝中的事我也不懂,这样吧,等哥哥回来我问问他,回头给你回话。”
临到傍晚,林钰琅才回来,黛玉原本正在摆碗筷,突然听到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转身才发现原来是许久不见的钱玉蒄。
黛玉惊喜道:“钱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钱玉蒄也很开心:“差事办完了,南安王吃了败仗,幸得他的副将力挽狂澜,现在正被押解回京呢。”
黛玉叹道:“如此便好,你总算了了心愿。”
钱玉蒄也有些不舍:“我此次来就是为了和你告别的,我一家家仇得报,如今就要投胎去了。”
黛玉笑道:“这是好事,该高兴才对。”
送走钱玉蒄,黛玉心里有些不好受,林钰琅笑着说道:“蕃国吃了败仗,如今与我朝求和,还要派使臣过来朝拜,听说再过不了几日,他们就要到京城了,到时带你去看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不感兴趣的摇头:“也没什么好看的,那些蕃国人听说长的高大粗鲁、举止十分野蛮,我可不喜欢看。”
林钰琅疑惑:“你从哪里看到的?”
“书上说的。”
“瞎说,那边风气开放,只是习俗不同,不为我朝接受罢了,怎能胡乱编排。”
林钰琅不是凡尘人,也没有什么国界之分,在他眼中众生平等,除了自家人,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很快蕃国使臣要来的消息,随着押解南安王的囚车回京,也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朝廷忙着安排接待事宜,百姓想着能不能趁机大赚一笔,就在这热热闹闹的准备中,居然又有人向黛玉提亲了,而且这次来的人气势汹汹,颇有势在必得之意。
林钰琅面无表情的听着过来说媒的人天花乱坠:“十一皇子的母妃虽说早逝,却是贤妃娘娘一手养大的,与亲生的也没区别,况且十一皇子身份尊贵、一表人才,又学识渊博,多少姑娘梦寐以求,如今娘娘垂爱,看中了令妹,合该是一件好事才对。”
林钰琅脸色已经变的很冷:“听你这意思,贤妃娘娘如今在宫里了不得?”
修国公的夫人得意道:“那是自然,且不说别的,如今皇后失德被废,后宫全由贤妃娘娘做主,虽说没有后位,却执掌后印,十一皇子即便只是养在她名下,那也比其他皇子尊贵的多。”
“哦?”林钰琅端起茶杯,撇了撇上面的茶沫:“尊贵的过陛下吗?”
清淡的嗓音,仿佛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让修国公夫人怔在那里,这才忆起眼前这位的真实身份,确实不需要把贤妃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可……”她想说可那林家姑娘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如今家道败落,若不是运气好认了个皇子做兄长,别说攀上皇子,就是京城里的普通世家,她都不一定能嫁进去。
可是看着林钰琅淡漠的眼神,修国公夫人张了张嘴,愣是没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当了两天鸡头,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林钰琅嘲讽的笑道:“一个妾氏,她的身份能尊贵到哪里去?妄想配我妹妹,你告诉她,聪明人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修国公夫人讪讪的走了,林钰琅捏了捏眉心,压下心底的狂躁:看来几个皇子争的越来越狠了,只是贤妃突然把主意打到黛玉身上,到底是她自己想的,还是被什么人引诱的?不知为何,林钰琅只觉得心底一阵阵不安,似乎有什么劫难要发生。
皇宫里,听完修国公夫人传话的贤妃,脸色阴沉的摔了一套茶杯:好个林钰琅,给脸不要脸,自己让养子娶他妹妹已经是屈尊降贵了,既然他不做人,自己也没必要客气!
深深吸了口气,就找借口去了御书房向陛下告状,可是听闻此事的陛下,却紧紧皱起眉头,想起今日葛妃过来,哭哭啼啼的也是向自己告状,想为十皇子求娶那林家姑娘。
葛妃出身西宁王府,但是因为从小不在西宁王府长大,所以这次西宁王府获罪,她和十皇子却逃了过去,如今眼看身后没了靠山,皇后一派又因为先前的事情,趁机打压欺负他们母子,他们过的苦不堪言,就又想到了林钰琅,想借助娶他妹妹,给自己母子寻个靠山。
陛下是个自私的人,只要不是伤害到他头上,他都事不关己,如今看着葛妃母子失势被欺负,心里又有些同情,索性如今十皇子已经失去了竞争储君的资格,他也不介意做个好父亲,原本已经打算答应葛妃的请求,现在又冒出个贤妃,陛下心里犹豫了,同时又多想了些。
林钰琅手握先帝御赐金牌,还有二十四卫令牌,即便只是一个象征,可是他一旦倒向哪个皇子,也会让自己的帝位变的很尴尬,说到底,陛下怕了,因为他自己的帝位本就来路不正!
林钰琅不知陛下心里所想,他这会儿正跟墨弦说这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弦听完说道:“这件事绝对和皇后一脉脱不了干系。”
“为何这么说?”
“我最近追踪这齐家,发现有些古怪,你还记得上次和我交手那东西吗?我怀疑就是他们请的邪神,齐家惹怒了那邪神,必定是因为给他的供奉不够,这东西如今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跑出来大肆扰乱人间,掠夺孩童和女子,孩童魂魄纯净,女子则属阴,我怀疑它是修炼遇到了瓶颈,你再想想,上次玉儿差点被掳那次,玉儿乃是灵河畔仙草化身,若是吞了她的魂魄,可比吞上万个魂魄都有用。”
林钰琅一惊:“你是说……那东西已经盯上了玉儿?而这些人之所以全跑来求亲,其实是齐家暗中的阴谋,目的在玉儿?”
墨弦点了点头:“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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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贾元春的省亲,好像给贾府的气运戳开一个窟窿似的,先是尤二姐没了,这才过了没多久,早上黛玉正在用早膳,就看到紫鹃急急忙忙跑进来:“姑娘,贾府那边,太太身边的金钏跳井了。”
黛玉一惊:这个金钏可是很得宠的,一向跟王夫人一个鼻孔出气,当初自己寄居贾府时,可没少给自己话受,平日里也没人敢得罪她,好好的,怎么就跳井了?
紫鹃叹道:“说来都是宝二爷惹得祸,听说是他逗弄金钏,两人在太太睡觉时打情骂俏,吵醒了太太,太太本就厌恶别人带着宝二爷玩乐,这一下可不捅了马蜂窝?本来是要赶她出府,金钏受不了就跳井了。”
黛玉与金钏并没有什么交情,感叹了两句也就放下了,到了中午,贾府那边突然慌乱起来,黛玉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竟是贾环告了状,贾政把贾宝玉打晕过去了!
这件事闹的太大,黛玉也不好装不知道,就拿了伤药过去转了一圈,还没进屋子,就听到里面闹闹哄哄,吵成了一团,她隔着窗子往里看了看,就见贾老太太正在骂赵姨娘,而以前还会装鹌鹑的赵姨娘,这会儿却是撒泼顶嘴,一旁邢夫人冷笑着看笑话,王熙凤事不关己的不开口,王夫人抱着贾宝玉直抹泪,贾探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往上凑,就冷眼看着,任由自己姨娘撒泼,只剩下贾政气急败坏,命人把赵姨娘叉出去。
小小一间屋子,却道尽了贾府如今分崩离析的状态,贾老太太气的手指发抖,却又有种无可奈何的悲凉,而这一切,都是从贾元春省亲后开始的。
黛玉没有进去,悄悄转身离开了,贾府二房这次明显犯了众怒,就连老太太偏心都被大家迁怒了,她可不想把林家也掺和进去。
等林钰琅回来,把事情说了一遍,林钰琅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才刚刚开始呢。”
黛玉也没再说下去,左右那是别人的家事,她又问道:“你这几日在忙什么?从早到晚的,整日都不见你的人影?”
林钰琅犹豫了一下,想起墨弦的话,还是如实说道:“最近给你提亲的人一下子多了不少,光皇子就两个,宫里的贤妃身前养了个十一皇子,还有如今已经失势的十皇子,其他的还有不少,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就出去暗中查访了一遍。”
“结果如何?”
“除了宫里的两位皇子,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和齐家有些关系。我派红衣女鬼进去齐家,想查明缘由,可奈何那齐家有治她的东西,差点把她打的魂飞魄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一惊:“那她现在如何?”
“不要紧,如今已经被墨弦收在本命树里养伤。”
黛玉放下了心:“既然进不去,那就不进了,左右齐家不会安好心,不管把我许了谁,估计都得献给那个邪神。”
“我担心的是齐家的阴谋,陛下因为忌惮我手上的金牌,并不敢允诺两位皇子的求亲,齐家的目的达不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可是齐家有那邪神坐镇,我和墨弦又顾忌着天道察觉,如今竟是奈何它不得,有些被动。”
“哥哥不必忧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也说了,我如今不过是历劫来凡尘,大不了就舍弃这个肉身,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万万不可如此!”林钰琅脸色大变:“凡人自尽尚且要受惩罚,你一个历劫的仙草,若是敢私自舍了肉身,弄不好会失去仙根的。”
黛玉抿嘴笑道:“瞧你,我说的是走投无路的法子,如今又还远着,你紧张什么。”
林钰琅严肃的叮嘱:“不管是不是走投无路,这个法子都不可取!”
贾宝玉这次受伤很重,昏昏沉沉躺了好几天,而贾政不但不像之前那样心疼,反而转头培养起了贾环,看形势竟像是放弃了贾宝玉一般,赵姨娘更加趾高气昂,王夫人心里则慌乱的不行。
就在这时,北静王府又过来提亲了,正式敲定了贾探春进府的日子,虽然只是一个妾氏,但因为说好是去帮着管理府宅的,再加上与贾府的交情,所以给足了面子,请了亲朋好友过去摆了席,虽然不能和正头娘子那样的明媒正娶相比,但也比其他妾氏风光多了。
若说之前贾府还想凭借着贾探春嫁入北静王府,好提携一下自家,可如今看着贾政的做派,还有赵姨娘嚣张的都快把脖子仰到天上去了,王夫人心里更加惶恐,虽说自家还有个娘娘,可是并不得宠,再加上先头贾元春做事没分寸,惹恼了贾赦一房,现在他们隔岸观火,贾环却因为贾探春嫁入王府身价倍增,此消彼长,被贾政放弃的贾宝玉更是四面楚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看着贾宝玉不但不思进取,反而因为不用去学院而整日和丫鬟厮混,在胭脂堆里滚的乐不思蜀,王夫人心里着急不已,薛宝钗却越来越失望。屋漏偏逢连夜雨,贾环居然凭借着贾探春的的风光,说到了一门好亲事,是荣昌侯府上的庶女,虽说是庶女,可因为从小在嫡母身边长大,也是很得宠的,贾政因此对贾环更加看重,赵姨娘乐的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
这下不止王夫人,就连老太太也慌了,此时才发现把贾探春高嫁并不是一个好选择,老太太思来想去,如今唯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也给贾宝玉说门好亲事,看来看去,目前身边最合适的就只剩下黛玉了。
老太太叫了王夫人过去商议,王夫人是真的不喜欢黛玉,不管是她的长相还是性子,都让自己感到厌烦,因此闷着脸不说话。
老太太叹道:“如今你还有什么法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林丫头,可你若不在意将来的家产全给了环儿,我也就不操这个心了。”
王夫人心里着急又不甘,她如何不清楚,现在林黛玉是最好的选择。尽管她看重宝钗,可是薛家如今败了,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而且因为薛蟠太会惹事,家产也日渐败落,他们尚且要靠着贾府,又怎能成为宝玉的靠山?史湘云那更不考虑,选来选去,竟然只有林黛玉最为合适,谁让她身后有个好兄长呢!
“一切就由老太太做主吧。”
贾老太太满意了,开口劝道:“她如今还小,又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你现在看着不喜,等嫁过来再慢慢教,总能教好的,现在还是把眼前的劫难过去再说。”
王夫人无奈的点了点头:“只是听说林家那位爷已经拒了好几门亲事,能满意咱们吗?”
贾老太太摆了摆手:“钰琅是怕玉儿嫁出去受苦,舍不得给别人,可是咱家是玉儿的外家,又养了她多年,就是比亲生的也不差什么,玉儿过来还能有人给她苦头吃不成?钰琅再不放心别家,难道还能不信咱们?”
这边一敲定,王夫人就借着入宫告诉了贾元春,贾元春想了想,若是贾宝玉当真娶了林黛玉,也有利于找寻陛下要的东西,就点头答应了,并且还特意派宫人赐了黛玉两样东西,又急急的去找了陛下,准备把事情告诉他。
贾元春的礼赏的莫名其妙,而且只给了黛玉和贾宝玉两人,两人的礼一模一样,都是一柄金玉如意,还有一把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奇怪的问道:“可是赏错了?”
宫人也知道她的身份,并不敢无礼,笑呵呵的说道:“姑娘说笑了,这娘娘赐礼,哪有赏错的?”
黛玉就更不明白了:王夫人为了给贾宝玉和薛宝钗二人造势,府里早就吹鼓满了金玉良缘的风头,而且上次的礼分明娘娘也是看中了薛宝钗,如今这金玉如意合该给了她才是,怎会送到自己手上?
“敢问公公,何故赐礼?”
宫人笑着回道:“自然是娘娘看重姑娘,这几日蕃国进献的岁贡已经到了京城,这是陛下赏给娘娘的,蕃国那边的珍宝,娘娘看着不错,就一分为二给了您和宝玉公子。”
“把你家娘娘的东西拿回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宫人不悦的转过头,就看到林钰琅缓步走进来,立时吓得赶紧拜倒在地:“直毅公。”
林钰琅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下,下人连忙奉了茶,他喝了一口才抬眼看向地上的宫人,冷冷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娘娘,收起她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她的娘家被她搅和的还不够乱?敢来我林家兴风作浪,我看她的日子是过的□□生了!”
宫人跪在地上不敢回话,这位可是敢直接和陛下拍桌子的主,就连皇后也因为他被废了,如今后宫可没人敢明着招惹他。
放下茶杯,见他们还愣愣的跪在地上,林钰琅皱了皱眉:“还不走,等着我请你们吃饭?”
宫人吓得连忙站起,躬着身子告辞了,当然礼也没忘了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蹙眉问道:“他们这是何意?”
“贾环得了门好亲事,老太太她们着急了。”
“所以看中了我?可是二舅母不是不喜欢我吗?往日里我就是与宝玉说句话,她都恨不得拿我当贼盯着。”
林钰琅讽笑:“利益面前,这又算什么?大不了等灾难过后,再一脚蹬开,没见那心狠的,还有杀人灭口这一招吗?”
黛玉怔了一下,心里有些失望和难过。
林钰琅走过去安慰的抚了抚她的头发:“外祖母对你的疼爱不是假的,可是这种疼爱不能和贾宝玉相提并论,她在意贾府,更在意贾宝玉,如果你的幸福和这些都不相撞,她会是个很好的外祖母。可如今贾宝玉的利益受到威胁,身边的人却只有你能救,她的心自然就偏了,而且她心里恐怕还会觉得这是为了你好。玉儿,我们感激每一个对我们好过的人,但不应该寄期望于他们的心永远都在我们这里,外祖母对你多年的疼爱哥哥都放在心里,日后也会去报答她,恩是恩怨是怨,我们不应该因为别人收回了那些好就心怀怨恨,但也不能因为那些好就可以任由她们利用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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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钰琅毫不客气的赶走了贾元春派来的宫人,这事不一会儿就传到了贾府的耳中,王夫人气的摔了好几个杯子,觉得林钰琅不识好歹,本来自己就看不上林黛玉,现在提亲已经觉得委屈了宝玉,林家兄妹竟然不识好歹!
贾老太太也有些意外,派人去叫来林钰琅:“我听说你不满意娘娘的赐礼?”
林钰琅勾了勾唇角:“无缘无故的,只给玉儿赐了礼,且不说玉儿一个女儿家,如此行为惹人非议,就是我们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老太太眯眼打量了林钰琅一会儿,笑道:“玉儿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最疼的不过她和宝玉二人,只盼着两人能够长长久久伴在我身边,这姑娘大了,一想到要给了别人家受人磋磨,我这心里就跟刀割似的,但如果是留在自己家,岂不两全其美?”
林钰琅也跟着笑了笑:“外祖母对玉儿的疼爱,我很感激,但是!”
他收起笑容,语气重了些:“玉儿她是林家人,长兄如父,我才是她的家长,要不要她嫁?要她怎么嫁?这些都必须我点头,其他人谁也插不得手!”
老太太一惊,怒道:“她从小长在我身边,我是她的外祖母,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害了她!”
“你说得对,你是她的外祖母,所以千万别忘了:您只是一个外!”林钰琅站起身,眼神睥睨的望着她:“我念您以前对玉儿多有疼爱,又是母亲的娘家,这才多给几分颜面,但你自己扪心自问:你此举当真是为了玉儿好?”
贾老太太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
“娘娘赐礼,为什么只赐了玉儿和贾宝玉二人?而且偏偏赐的是什么金玉如意,你们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这金玉如意代表什么?你若真心疼玉儿,就不会如此用心险恶,仗势着宫里的娘娘,妄图想先拿金玉如意毁了玉儿的名声,让她不得不配你那草包孙子!”
贾老太太气的倒吸口气,林钰琅继续说道:“贾宝玉在你们眼里千好万好,但在我这里,他什么也不是:小小年纪,就整天在脂粉堆里打滚,我就没见过哪个男人整天趴在别人的嘴上吃女孩胭脂的;上了多年学堂,他如今可背过了四书五经?不喜学问,又没能力,享受着金银富贵,却搁下碗就骂娘;没能力就罢了,连担当也没有,当着母亲的面调戏丫鬟,结果丫鬟被他娘逼的跳了井,他倒好,像个软骨头一样拍拍屁股跑了!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被你们千宝贝万宝贝,二舅母整天怕玉儿缠上她的宝贝儿子,盯得玉儿跟防贼一样,到处指桑骂槐,既然今天话说到这了,我也不妨明着告诉您:我家玉儿,就你们府上那凤凰蛋,配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老太太捂着胸口,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自然觉得贾宝玉是世上最好的,可是林钰琅说的话自己偏偏反驳不得,从小贾宝玉就被人捧着长大,到了哪家不被夸赞几声?尤其是生来带的那块玉,人人都说是有造化的,可是今天居然被林钰琅□□裸的指着鼻子骂。
林钰琅叹道:“老太太如果还念着九泉之下的母亲,就好好想想您如今对玉儿的行为吧,玉儿感念您的养育之恩,母亲在九泉之下也惦记您,所以尽管贾府一直借我的势多行不义,我也都隐忍了,可是再多的恩情也有还完的时候,再深的挂念也有心凉的时候,外祖母,别伤了玉儿对您一片孺慕之心,也别寒了九泉之下母亲的一片挂念之心。”
贾老太太一愣,恍然从林钰琅身上看到已故贾敏的影子,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可是林钰琅已经转身离开了。
贾元春匆匆去找了陛下,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陛下心里一动,可是看了看贾元春的肚子,又犹豫了起来:太医才查出来,贾元春怀了身孕,万一生下的是个皇子,自己岂不是给她亲手赐了一张金牌?
就在这忙乱中,蕃国使臣进京了,蕃国民风开放彪悍,他们那里的人又长的人高马大、身材壮硕,一个个露着膀子和胸膛,皮肤黝黑、肌肉纠结的走在大街上,看着有些野蛮和粗鲁,与本朝全然不同的风格引的街上许多百姓都指指点点,而摆摊的农家妇女则不好意思的捂住眼睛,不敢多看。
蕃国虽说战败,然而却并不心服口服,所以在接风宴上又各种挑衅,提出许多比赛,意图找回颜面。陛下心中不悦,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再加上这几年国库虚弱,难以为持继续打仗的开销,所以还是以和为主。
林钰琅过去参加了两天宴席,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没再去,借故和黛玉一起去了白云观,借由给祖宗做法事躲懒。
在山上待了三天,墨弦急匆匆找了来:“十二皇子悄悄传来消息:今日有大臣提出用和亲安抚蕃国,陛下同意了,可是宫里没有适龄的公主,齐家居然联合几个大臣,提议让玉儿去和亲,说是林家认了你为子,按理玉儿也是皇家人,理应为皇家分忧。”
林钰琅冷笑:“见过不要脸的,可这么无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老皇帝答应了?”
墨弦点头:“最近因为十皇子和十一皇子争夺亲事,宫里闹的不可开交,老皇帝早已经对玉儿心存不满,他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儿子不对,只觉得玉儿是红颜祸水,此举也是为了消除后患,避免你因为玉儿倒向哪个皇子。”
“蕃国可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也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蕃国这次也是有意和亲,不过他们目前还不知道和亲的是谁,今日已经商定,想来明日就会与蕃国商议,然后下旨通知你,这样你便是再不乐意,也没法反悔,否则到时影响两国邦交、致使百姓水深火热的骂名就会全落在你头上,只怕全天下的唾沫都能淹死你。”
林钰琅冷冷道:“既然齐家这么喜欢和亲,就把他们自己家的闺女送过去吧。”
林钰琅迅速掐诀,不一会儿好几个鬼差就出现在他面前:“要你们帮个忙。”
“大人请吩咐。”
林钰琅悄悄吩咐了几句,几个鬼差晃晃悠悠消失在原地。
墨弦身上还有差事,不能多留,林钰琅并没有急着随他回去,依然留在白云观做法事,只是召出了红衣女鬼替自己跑腿。
朝上关于和亲的事议论纷纷,陛下突然出了圣旨盖棺定论,只是关于谁去和亲暂时还没透漏,一大早蕃国使臣就被召见入宫,告知了经过专人推算,着林家女与蕃国和亲一事。
蕃国几个使臣脸色大变,想起昨夜的诡异噩梦,又想到他们在来之前悄悄打探:这个林家女是个天煞孤星的命,一家人全被她克死,若是平常他们定然不信,可昨夜经历太过诡异,居然有阴差过来索命,说是阴间命簿上显示,他们与林家女有瓜葛,所以要拿了他们去,幸亏这次带队的二皇子临来之前,他们那里的大巫特意赐了一枚护身符,这才保了他们一命,如今这老皇帝是什么意思?居心叵测想拿一个天煞孤星害死他们不成?
蕃国二皇子当场就怒了,阴着脸差点拔了剑:“贵国是什么意思?我们诚心修好,你们居然心怀不轨,妄图害我国皇室性命!”
陛下不解,其他人也满脸问号,蕃国一个使臣冷笑:“你们说的这姑娘,父母兄弟俱无,这在你们国里,连平时说亲都会被人忌讳,你们却要把她与我们和亲,难道不是居心不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他人都愣住了,连忙七嘴八舌解释,可是蕃国使臣因为昨夜的梦,本就一肚子恼火,这会儿说什么都不信他们,不但没答应和亲,还差点当场就回去,再与本朝决裂。
好不容易劝了下来,没人再敢提议林家女去和亲,大家又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下来,结果没过两天,不知怎的,京城到处都在传齐家姑娘有福,去庙里求香,在路上遇到几匹狼,不但没被吃掉,反而被狼群跪拜。
这件事不小心被人看到,一下子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蕃国使臣自然也听说了,心里大为震动,他们国家崇尚狼,此刻遇到姑娘被狼群跪拜,自然以为是上天指引。齐家意识到这是个阴谋,被狼群跪拜的姑娘已经与将军府定亲,以增强齐家的势力,没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被算计了。
等他们赶到皇宫时,蕃国已经来求亲了,齐家想据理力争,但是朝中势力复杂,他们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先前把人林姑娘送去和亲时,他们打着大义的旗号蹦的比谁都高,如今轮到自己了,其他人肯定也不会让他们缩回去,陛下自己也忌惮齐家势力,因此顺水推舟,当场定了齐家女儿和亲之事。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林钰琅才把之前得事情告知了黛玉,有些不安的解释道:“为了不让你去和亲,所以我故意摸黑了你的名声,让人觉得你是克亲的天煞孤星。”
黛玉倒没在意,笑道:“哥哥也是为了我好,其实早在哥哥没出现之前,我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命太硬,所以才克了家人,可是如今你回来了,可见这话并不可信,我都不介意了,哥哥又何必放在心里。”
林钰琅叹道:“只怕这下京城的闲言碎语更不会断了,玉儿,委屈你了。”
黛玉摇摇头,蹙了蹙眉:“我反倒有些担心,自从哥哥入京以来,凡是关系到我们兄妹的事情总是有些诡异,这些事情别人不联想就罢了,可齐家有个邪神,他们难道不会怀疑?我就怕他们因此而盯上哥哥。”
林钰琅冷嗤:“左右我们与齐家也不可能共存,怀疑就怀疑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等到蕃国使者离开京城,林钰琅他们才从白云观返回,还没等他们进门,林钰琅就被陛下召去了皇宫。
幽静的御书房内,阳光只从窗外射进来几缕,更加显得房内暗沉冷清,陛下坐在御案后面,深深的打量着立于前方的林钰琅。
林钰琅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你到底找我什么事?”站半天了也不吭声,就这么阴沉沉的看着自己,怪瘆人的。
陛下收回眼神:“林家认你为子,也算是对我们皇家有恩,如今只余一女儿在世,要报林家之恩,便是让林家女儿能幸福和乐。”
林钰琅讽笑:“所以你指的恩情就是把人林家的女儿嫁去和亲?林如海一生清明忠正,对你是肝脑涂地,甚至最后也是为了帮你收复扬州而被算计中毒而亡,他连在病重中都还不忘为你尽忠,可你呢?在他死后先是让你的后宫妃嫔对他的女儿百般折辱,然后又被你几个儿子利用毁了女儿名声,最后还嫌不够,你再往上添一把火,要把林家利用到底,死了个林如海都不行,还要搭进去林家最后一丝骨血,让林家为你彻底死绝,你才甘心?忠臣之后若都得此结果,日后谁还敢再尽忠?”
陛下面色有些狼狈,这次让林家女前去和亲,各位大臣为保自身利益无人阻拦,可同时也寒了心,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以前对他忠心耿耿的几个大臣,最近明显都有了顾忌,就像御前行走卫明,以前可以说是铁面无私,他指哪打哪,除了自己从不会畏惧任何人,可这两天的一桩案子里,他明显寻了私,变的畏前畏后,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忠直不折。
“朕是为了林家女儿好。”陛下还在狡辩:“她那副病弱身子,有几个世家愿意迎娶?况且国事当头,个人得失岂能计较?朕这是没有公主,否则也不会让别人的女儿代替,她身为忠臣之后,此时不做表率,更待何时?”
林钰琅都被他的无耻气笑了:“她的身体如何,不需你来操心,莫说那些世家嫌弃我妹妹,就是他们觍着脸敢来求亲,我也把他们打出去,一个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除了招猫逗狗、流连花丛,还有什么本事?凭什么敢配我妹妹?不过你说的话我也信,只要不是关系到你自己,谁你都能牺牲,忠臣之家就活该断子绝孙,被你利用殆尽?如此大家还是都做奸臣好了,最起码不会家室飘零、后人孤苦无依,还要时时提防被奸臣算计,而自己身后还无人祭奠,所以说做忠臣有什么好的,除了不得好死,还能有什么结果?”
“放肆!”陛下气的一拍桌子:“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不然你想让我什么态度?感激涕零你把我妹妹嫁出去了?还是磕头谢恩你连我林家最后一点血脉都不放过?”
“朕才是你亲生父亲!”
“你有当父亲的觉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都懒得狠他吵,坐下挥了挥手:“算了,你还是直接说你来找我的目的吧。”
陛下顿了顿,开口道:“朕听说林家姑娘与贾府那个含玉而生的公子,自幼是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甚好,贾府也有意结亲,如此一来你们是亲上加亲,又不用担心她受委屈,如此,你应该满意了吧?”
林钰琅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盯着他,冷涔涔的目光让陛下心里都有些发寒:“你说的是贾府那个不学无术,十几岁了还在后院打滚、和丫鬟厮混、男女不忌的贾宝玉?”
陛下一愣,竟不知该怎么接话,好好的亲事被林钰琅这么一说,好像自己要推林家女儿进火坑。
“他还小,长大就好了,现在的世家公子哪个不是娇生惯养,难不成你还要留林家女儿一辈子不成?”
“那是我的事,我现在是林家长子,林家女儿的婚事我说了算,我不让她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你太放肆了!”
陛下的怒视林钰琅视而不见,他嗤笑的扯了扯嘴角:“这就叫放肆?那你做的这些事又叫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东西我不想用,但是你也别逼我,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陛下眯眼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林钰琅轻松的笑了笑:“我听说贾元春有喜了?好歹身为他的表弟,我多少也知道些保胎之法,如果必须要亲上加亲,那为了玉儿的终身幸福,我也是无论如何都会保贾元春一举得男的。”
陛下眼眸狠狠一缩,竟觉得自己原本的打算被他看穿了一般,想起齐家对林钰琅的那些指控:“陛下,臣知道林钰琅身份尊贵,然而他身上真的有些诡异,但凡与他有关的事情,都有些蹊跷,尤其之前后宫娘娘被鬼缠身那次,陛下难道不觉得毛骨悚然吗?”
皇帝垂下眼眸,心中慢慢思量,也没再计较他的态度或是激怒他,想着过后还是找人看看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朕也就是这么一提,既然你不乐意,此事就罢了。”
出宫回到家,黛玉急急的迎上来:“贾府那边又死人了!”
林钰琅放下心事,问道:“谁又死了?”
“贾家的族长,就是一直在道观那个贾敬老爷。”
林钰琅暗自掐指算了算,心里稍稍一松:“宁国公府那块玉可以拿了。”
从刚才他就觉得老皇帝的态度有些不对劲,若搁往常,自己敢那么顶他,老皇帝早就忍不下去了,今日明显不正常,从宫里出来他心里就一直有些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如果能再得一块玉,自己的胜算也能多些。
黛玉也很高兴:“那何时去拿?”
“宁国公府可有派人来请咱们?”
“刚到家就打发人过来了,我说你进了宫,他们请你回来尽快过去。”
林钰琅拍拍黛玉的肩:“你好好歇着,我今晚不一定能回来。”
宁国公府已经去了不少人,林钰琅到时贾珍正在接待北静王,和林钰琅匆匆聊了两句就把人交给他,自己先去忙了,贾探春跟在北静王身边,眼中无悲无喜,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长的面冠如玉、清雅隽秀的男子,与北静王举止间颇为亲密,乍看上去,那两人才似一对,而贾探春竟像两人的丫鬟似的。
林钰琅只草草打量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北静王知道他,所以连忙上前攀谈,林钰琅淡淡应付了两句,北静王却显得尤为热情殷勤,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王爷好生清闲,你那王妃都在家里上吊了,你不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静王回过头,发现竟是禁军统领靳萧然,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想结交几句,却被他冷冷打发了,北静王也没发火,禁军统领可是个有实权的职位,甚至有时还负责监视文武百官,深受陛下信任,没人愿意和他们对抗,尤其北静王府这几年也没落了。
等北静王离开,墨弦才盯着林钰琅说道:“招蜂引蝶。”
林钰琅:……
“你怎么来了?我可不记得你和宁国公府还有交情。”
“我是为你来的,宁国公府正想让你帮着撑门面,你怎么去找玉?还不如交给我,你只管做个门面就行了。”
林钰琅笑道:“你说那北静王好男色,我要不要牺牲一点,勾着他把他家那块玉给我?”
墨弦眼神一寒:“如果你不想要你这条小命,就尽管去。”
“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严肃!”
墨弦敲了敲他的头:“北静王府撑不了多久了。”
“怎么会?他可是老皇帝的人。”
“就因为是老皇帝的人,才更死的快,你可别忘了,他那王妃的娘家是谁。”
“贤妃。”北静王妃可是贤妃的亲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弦点头:“不错,北静王仗势着自己背靠皇帝,以为别人都奈何他不得,越发没有分寸,他那王妃被逼的上吊,我算过,命到头了,北静王府这次算是彻底惹恼贤妃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到宁国公府这块玉再说,我最近心里不安的厉害。”
墨弦皱了皱眉,叹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可能真要出事了。”
而另一头,齐家一个佛堂内,并没有供奉神佛,而是在正上方供奉了一座面目狰狞、邪气森森的金像,此刻齐家家主正领着一群人在给金像上香,金像前面的供桌上,正绑着一个神色惊恐的少女,以献祭的姿势被绑的牢牢的,不一会儿,金像突然打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笑声,供桌上的少女眼眸突然瞪大,凄厉的惨叫了几声,身体像鱼一样翻腾了几下,就没了任何动静。
齐家人垂着头一动不动,金像又一阵动静,从里面漂出一个黑咕隆咚的人影,阴森森的叫道:“都是些没甚作用的□□凡胎,就连这个你们也越来越弄不到了,该当何罪?”
齐家家主惶恐的连连磕头:“仙人饶命,不是我等不尽心,实在是最近失踪的姑娘太多,已然引起恐慌,如今那些姑娘都有护国寺的护身符保护,根本近不得身,就这几个还是从外地弄来的,我们一定会尽快想办法。”
黑影怒道:“一些凡人有什么用?那降诛仙草呢?你们什么时候能把人弄来?”
齐家家主身上落了一层冷汗:“林家那个公子厉害的很,我等实在不是对手,本想把她弄去和亲,与林钰琅分开,再图后事,谁知林钰琅道高一尺,我们如今反而被他盯上,动弹不得。”
“道高一尺,不是还有魔高一丈吗?”一个陌生的女声突然平地响起,然后一个妩媚女子凭空出现,浑身仙气缭绕:“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可好?”
黑影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警幻,天上的仙子竟沦落成了人间的恶魔,有意思、有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贾敬的丧事,很多世家都派人来吊唁,贾珍为了提升面子,拜托了林钰琅帮忙待客,此事正中下怀,林钰琅没推辞就接受了。
忙了一天,晚上大家都去休息了,林钰琅一个人坐在灵堂外面的石凳上想事情,突然阵阵阴风吹过,灵堂两边扬起的白帆哗啦啦摆动起来,灵堂前一串金色铃铛也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在这摆着棺材的地方,显得尤其诡异和恐怖,不一会儿,一声落地声,紧接着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在灵堂里响起。
林钰琅撑着额头闭上眼睛,收敛了萦绕周身的威压,新魂都会在世间停留七天,为的就是让他们与这个世间和亲人做最后的告别,那串铃铛是引魂的,铃铛响起,就说明贾敬出来了。
果然脚步声在灵堂里转了几圈,就踢踢踏踏出了灵堂,经过林钰琅身边时犹豫了一下,见他闭着眼眸才松了口气,快快的走远了,林钰琅睁开眼睛,看着贾敬消失的方向勾了勾唇。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大部分人都睡了,但府门口搭的戏台子还在唱戏,唱的是《哭灵》,咿咿呀呀的声音透过凉风传送进府里,本来应该悲戚的曲调映着府里隐约不断传来的调笑声,显得有些讽刺和可笑,那声音是贾珍和女人的厮混声、贾蓉和贾蔷喝酒逗乐的声音,就在贾敬去世的当夜,贾府已经毫不避讳的行乐起来。
林钰琅抬头看着两座贾府不断散去的气运,讽刺的勾了勾唇,突然又一阵脚步声响起,林钰琅转过头,就看到墨弦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呜咽大哭的贾敬。
他挑了挑眉:“什么情况?”
墨弦抬了抬下巴,指着贾敬:“你们自个家的事,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林钰琅好笑:“我什么时候与贾府成了自家人?”
贾敬止住哭声,问道:“你可是林家当年那个夭折的孩子?”
林钰琅笑了一声:“知道的不少,可你以为凭着这个,我就是贾府的人了?贾家那块破石头,连累我林家断了香火,我妹子身陷红尘,若不是念及怕母亲伤心,我与他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敬跪在地上,又呜呜哭了起来:“我这一生执着修道成仙,甚至也为此送了命,可终究不得其门而入,想来是没有仙缘,今日眼看就要离去,好歹求大人一桩事情,愿以重宝相换。”
林钰琅说道:“人间的重宝与我有何用?况且你自知没有仙缘,就算求我也帮不了你,你人都死了。”
贾敬忙道:“不敢妄求大人此事,那玉并非凡品,而是一块从天而降的灵玉,被祖皇帝分为十三份,我家里正好有一块,与其留着被不孝后代糟践,不如与了大人,或有正经用途,只盼大人帮我完成凡尘一桩愿望,我便可了无牵挂的去了。”
生肖玉?林钰琅坐直身子:“你且说来听听。”
“我这一生为了修道,倾尽全力,忽略了家事,也不在意儿女,直到如今要去了,才恍然忆起还有一女,尚在襁褓就被我扔给荣国公府,我那不孝的儿子继承了家业,整日寻欢作乐,甚至与儿媳苟合,却对亲妹不闻不问,现如今荣国公府一团混乱,尚且自顾不暇,今日女儿来哭灵,诉说无人管教、受尽委屈,竟隐隐有心灰意冷出家之意,我才自觉对不起她,如今我已无能为力,只盼大人能伸出援手,在闲暇之余帮一帮她,我那道观下面还有一些金银财宝,大人都尽数给她,将来帮她寻个好婆家,也不枉我们这一世父女缘分。”
林钰琅点头:“总算你如今死后脑子还清醒了些,这事我应了。”
贾敬磕了个头:“多谢大人。”他本就是寡情薄意之人,能做到此还是今日贾惜春的哭声惊醒了他,如今心愿已了,生肖玉也给了墨弦,自然无所牵挂,晃晃悠悠又回了棺材,居然再没出来。
林钰琅吸了生肖玉,魂魄觉得又契合了些,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跟着贾珍应付了七日丧事,看着他们风头无限,当真完全意识不到贾府已经彻底到头了,而贾敬,则真的再没出来一下,在第七日夜里,乖乖的跟着无常走了。
宁国公府丧事毕,又恢复了之前的酒醉金迷,林钰琅拘着黛玉更不让她与贾府打交道,只除了对贾惜春多关注了几分,其他人一概不许黛玉接触。
黛玉有些不明白:“即便不和他们有交情,又何必连面子功夫都省了?徒惹别人非议。”
林钰琅叹道:“贾元春有身孕了,而且我算出,这一胎是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尽管聪明,可于政事上多少有些看不透:“这是何意?”
“你想想,她是因何被封妃?老皇帝封她,是为了对付我,一个注定要死的棋子,有何资格生下皇子?况且她如今还有了野心,那老皇帝就更容不下了。”
黛玉一惊:“她留不住了?”
“现在还不至于,但太医一旦验出此胎为男,这个孩子必定是保不住的,老皇帝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一个没生出来的骨血而已,他才不会在意。”
黛玉叹息:“那我们确实要少去。”
这边刚说着,那边贾老太太就来请了,说是在清虚观打醮,要为娘娘祈福,摆了戏台让看戏去。黛玉辞了两次,贾老太太又来请,上次为了宝玉之事,两家闹的很不愉快,贾府如今借着林钰琅的风光,自然不愿意把事情闹僵,尤其京城世家隐隐听说两家不和,已经和贾府划清了界限,贾府心里着急,尤其贾政和贾赦,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借着这次修复关系,最起码要做给外人看。
贾老太太好歹是外祖母,两人不可能当真半分面子不给,因此到底跟着一起去了,宝钗和凤姐都约着黛玉一起坐轿子,被林钰琅给拒了,他面色冷情,寻常人都不敢往他身边凑,只有巧姐儿可能真和林钰琅有些缘分,竟然不怕她,胆大的抱着他的腿非要和他们兄妹坐一顶轿子。
王熙凤正巴不得巧姐儿能和林钰琅亲近呢,因此也只笑着并不阻止,黛玉听墨弦说巧姐儿与林钰琅有些缘分,倒是与她亲近,抱着她一起上了轿子。
一大一小都不怎么出门,就隔着帘子看外面的街景,看的也兴致勃勃,只有林钰琅不感兴趣,闭着眼睛靠在大迎枕上闭目养神,正当他昏昏欲睡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外面响起道士的声音,林钰琅睁开眼睛跳下马车,扶着黛玉走出来。
那边的道士凝目一看,只觉威风赫赫,令他腿肚子直打弯,因此不敢无视,连忙垂首过来拜见,心道不知哪里来的仙君,竟然转投到了贾府,也是贾府的造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虚虚应付了声,随着贾老太太他们一起进了观里,不一会儿一个老者走进来,笑着与贾老太太问安,然后环视一圈,看到林钰琅时也差点不由软了腿,这是林钰琅身上神位的威压,常人感觉不出,一旦进了庙观,有了些道行,就会隐约受其影响。
张道士又看林钰琅龙章凤姿、气宇不凡,便以为是贾府那位大造化的公子哥,于是立刻上前殷勤问候,贾老太太大笑道:“认错了,那是我的外孙子。”
又指了指身后的贾宝玉:“这才是我那含玉而生的孙子。”
张道士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贾宝玉,此时也有些尴尬,不过也不敢对这位不知哪里投生的仙人不敬,恭敬的行了礼才去细看宝玉,毕竟是神瑛侍者托生,浑身带着仙气,若是只单单见他,张道士必定不敢小视,然而有了此前的林钰琅做对比,浑身无法逼视的威压,还是让人对只有些仙气缭绕的宝玉很是失望,心里直可惜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托生的不是贾府。
贾老太太一生精明,怎么可能看不出张道士眼里掩盖不住的失落,心下转了几转,眯眼看向正与黛玉说笑的林钰琅:难道林家认的这个儿子才是有大造化的?
张道士是当年贾代善小时候的替身,心里向的自然是贾府,尽管林钰琅生的不凡,他也不会过于亲近,礼数尽到了,就只拉着贾宝玉说笑,林钰琅无聊的直打哈欠,黛玉偷偷笑话:“昨日让你早睡你非不听,说什么自己不是凡人,不用睡觉,这会儿知道困了吧?”
林钰琅又打了个哈欠:“主要是太没意思,还不如我昨夜看的话本好玩。”
黛玉好奇的问道:“你又看了什么?”
“穷书生与妻子共苦多年,一朝考上状元做了官,妻子留在老家侍养二老,书生一人上路做官,在庙里遇到个避雨的貌美女子,二人一见倾心,于是对着破庙的神像拜了天地,成了夫妻,二人恩爱不已,还生下了儿子,同僚只知这个夫人,却不知老家的娘子,后来二老去世,老家的妻子前来投奔,此时的妻子早已变成风吹日晒的农家妇,书生自然很是嫌弃,为了不在同僚面前丢脸,便说是自己的表姐,妻子心生怨恨,意图害府里的夫人,却投毒不成反害了自己,然后书生和二夫人继续一家和乐,完了。”
黛玉心里气愤:“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昏昏欲睡:“你知道就好,这种穷书生,最是不能要,等他过了门,你哥我就要被克死了。”
黛玉赶紧呸了两声:“我看你是要死了,什么混话都说的出来,哪有对着姑娘家说这个的!”
林钰琅抬起眼皮:“姑娘家怎么了?姑娘家不用吃喝拉撒?不用明理懂事?将来还不是都要知道的。”
黛玉戳了戳他的头:“不与你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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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悄悄问一旁的惜春:“这是怎么了?”
贾惜春冷笑:“二女争夫呗,老道士一句话惹了祸,两家都不开心了。”
贾宝玉突然生气的解了玉扔给老道士,又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话,气氛弄的很尴尬,老道士讪笑着拿着玉退下了,过了会儿端着一堆礼物过来,说是其他人开了眼界,所以也拿了些小玩意儿送与贾宝玉的。
贾宝玉这才开心起来,见里面有个金麒麟与史湘云的是一对,开心的拿起来比划,王夫人却一下冷了脸:“宝玉,你再胡闹,我回去让你老子捶你!”
贾宝玉立刻老实下来,史湘云也不再说话,贾老太太叹了口气,可惜的看向黛玉,见她正事不关己的揪林钰琅耳朵,闹着不让他睡觉。
林钰琅也纵容她,温顺的任由她揪着,自顾自的闭着眼睛继续睡。
贾老太太收回目光,又看了看薛宝钗和史湘云,心里到底还是不喜欢毫无情趣的薛宝钗,觉得史湘云更招人疼些。
清虚观打醮一共三日,这会儿天已经渐渐热了起来,不过倒也不影响玩乐,黛玉一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时不时躲在房里休息,到了第三日,原本准备回去的贾家人,突然又接到贾元春的旨意,说是让家人再在清虚观待三日,甚至罕见的拨了银子供他们玩乐。
多少年了,贾府只为贾元春出过银子,尤其她做了娘娘后,银子更是如流水般花出去,还要应付时不时前来打劫的太监,若不是贾府借着林钰琅的势在外敛财,早撑不下去了,如今却是头一回见着回头钱了。
贾府自是热热闹闹又操办起来,他们本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儿,只当自家娘娘发达了,更加没有顾忌。
而就在贾元春下了旨意的第二天早上,宫里突然来了旨意,请林钰琅入宫,往常这种旨意很多,林钰琅早没了感觉,他习以为常的准备走,却在转身时不慎碰倒了茶杯,这茶杯是青玉做的,比较脆,一掉在地上就碎成了好几块,其他人都不当回事,唯有林钰琅心里一咯噔:他不是凡人,不会无缘无故有此祸,所以一定是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仔细观察着酒杯碎裂的形状,却只看到一团混乱,于是又掐指算了算,还是什么都算不出,他心里预感越发不好:玉儿此番下凡历劫,全被自己给悄悄挡下了,莫不是有了变数?她的劫数要到了?
林钰琅不知劫数会应在哪里,所以不能不进宫,怕万一刚好触动劫数,只能忍着心底的不安,召来红衣女鬼,给了她一串护身的手串,吩咐她一定寸步不离的保护好玉儿,这才犹豫的上了宫里安排的马车。
而皇宫里此刻,皇帝一人坐在幽暗的御书房里,直愣愣的发着呆,心里不断萦绕着前几日齐家和那个自称警幻仙子说的话:“那根本不是陛下的儿子,他是林家早夭的那个鬼胎,因心有不甘,才化为恶鬼前来人间作乱,林家为了帮儿子还生,竟然丧心病狂的害死皇子,然后让恶鬼上了殿下的身,就是用来谋害陛下,夺取皇位的。”
那个自称仙子的女人还给他推荐了好几个有能耐的道士,说是可以让林钰琅显形,并且举发了他的禁军统领靳萧然,说他与林钰琅是一伙的,都是恶鬼化身。
皇帝自是不信,可那女人确实有神通,浑身又有仙气护身,思及林钰琅身上的种种诡异,尤其之前后宫各位娘娘见鬼、还有林家女儿被无故退婚,以及林钰琅对自己的陌生疏离、却对林家女儿呵护备至的情况,心底越发怀疑。
外面太监匆匆进来报:“琅公子已到秋梨宫门外,陛下,是否请他进去?”
皇帝闭了闭眼:你到底是徒琰,还是林家那个儿子,今日就见分晓吧!
那个仙姑说过,此阵只会让恶鬼显形,却不会伤及凡人。
不一会儿,又有太监来报:“陛下,禁军统领靳大人已到秋梨宫门外。”
皇帝紧紧捏了捏拳头,御书房门被推开,一身华服,之前的皇后、现在的齐妃走了进来,来到皇帝身后给他按着额头,一边柔声说道:“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皇帝厉眸猛然睁开,喝道:“来人!”
太监忙进来跪下,皇帝冷声吩咐:“让林钰琅和靳萧然入门内,门上贴黄符,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监颤声应道:“是。”
等他退下,皇帝又叫来一人:“派禁军团团守住太后宫里,不管有任何动静,没朕命令,不许太后出宫门一步,违令者斩!”
“是!”
身后的齐妃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林钰琅,看你还往哪里逃,此局定让你魂飞魄散!
林钰琅正莫名其妙的站在一个陌生的宫门口,看见墨弦远远走来,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墨弦也诧异:“你怎么在这?”
林钰琅四周望了望:“这是哪里?好生荒凉。”
“冷宫。”
突然,墨弦脸色大变:冷宫,怨气最为集结浓厚的地方!
“不好,快走!”
话音刚落,太监急急跑来,远远喊道:“陛下有令,开宫门!”
瞬间万道光芒从宫门□□出,将二人围困在内,同时一道老者声音一同传出:“哪里走?还不速速前来受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弦立刻使出浑身修为抵挡,然而光芒笼罩之下,居然犹如千斤重担,压的他什么都使不出来,就像是被人束缚住一般,光芒猛地一闪,二人便被裹挟着一起飞进了宫门内,同时宫门立刻紧闭,太监眼疾手快的贴上黄符,听着里面诡异瘆人的吟唱,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哪怕看出这些所谓的仙人有异,也不敢掺和其中。
话说此刻秋梨宫院内,一座高大的金牌位立于中央,什么都没写,却犹如万金重,威压深的林钰琅和墨弦差点喘不过气。
牌位前有个香案,上面压了三道黄符,上面泛着强烈的金光,一个道士坐在那里念念有词,黄符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天上逐渐雷电集结,林钰琅和墨弦面色一变,立刻就要冲上前,道士厉眸一睁,大喝一声:“去!”
黄符飞出,在空中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立刻犹如牢狱一般,金光乍现,形成一个屏障将二人紧紧困于其中,威压犹如重石般狠狠压下,甚至越来越重,林钰琅先撑不住,脸色惨白,只听一声噼里啪啦巨响,林钰琅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墨弦双手向上集结,撑出一道网将林钰琅紧紧护于其中,一边冷冷盯视着前方,一手收回快速掐诀,然而他越是掐诀,上面威压越重,每当他快要成功时,一道雷电便会劈下,墨弦心里不好的预感加重:天威!
他心里快速思索,索性放开双手,不再对抗上面的黄符,而是单单一个杀诀,直指上首的老道士,老道士惨叫一声飞了出去,墨弦快速用修为狠狠向金色屏障撞去,就在快要撞碎之时,突然头顶一张黄符压顶而来,打散了他所有招数,墨弦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
警幻凭空出现,得意的哈哈大笑:“墨弦、南泽,任凭你们有千般本事,今日也逃不过魂飞魄散!”
这时又一个面上看着佛光萦绕,却形容诡异的矮小男子一同出现,嘿嘿怪笑:“果然要对付这些仙人,还是需要你们这些阴损的仙家才行,嘿嘿,这下他们插翅难逃,降诛仙草是我的了!”
林钰琅赤红着眼睛硬撑着抬起头,狠狠瞪着那个矮小的男子:“你敢动我妹妹,我不会放过你!”
警幻大笑:“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惦记你妹妹,哈哈,你知道这是什么阵吗?这是天威,你二人插手人间、扰乱降诛仙草报恩一事已被天道察觉,今日任凭你们有通天本领,还能逃的过天罚?你二人越是有本事,就会死的越惨,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话音落,天边厚重的雷云开始密集起来,墨弦和林钰琅明显能感觉到,他们被天道盯上了,明明没有任何眼睛,却浑身寒毛竖立、头皮发麻,心里忍不住生出敬畏绝望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雷云在天上噼里啪啦作响,还未落下,两人便有些撑不住,尤其是林钰琅,献血已经顺着嘴角不断流下,可他硬是死死撑着,连哼都没哼一声,墨弦只好又由攻击转为防守,将林钰琅紧紧护住。
那个诡异的矮小男子坐于上首,顶替了原本的老道士,嘴里开始念念有词,雷云瞬间翻腾起来,犹如带着雷霆万钧之怒,随着男子越念越快,雷云翻腾的也越厉害。
眼看第一道惊雷就要落下,林钰琅大怒,阴鸷的眼神瞪着二人,硬撑着站起身:“我跟你们拼了!”
天雷同时落下,林钰琅不顾自身安危,硬是双手掐诀,随着第一道雷电劈到他身上,他的攻击也落到二人身上,给了二人狠狠一击,警幻和矮小男子惨叫着倒在地上,惊恐的瞪大眼睛:没有仙人能在天道的盯视还有余力还手的,这个林钰琅居然厉害到这种地步!
二人对视一眼:这两人今日绝不能留下,否则他们会生不如死!
二人顾不得伤痛,立刻坐回原位,开始急速念起诀来。
警幻说的不错,修为越高,天道惩罚只会越重,林钰琅刚才的行为直接被视为挑衅,他反击的有多重,天雷反回在他身上的只会加倍,第一道雷被墨弦尽数挡去,第二道天雷根本没给二人反应时间,就紧接着落下,比先前威力更重的雷电,直接透过墨弦狠狠劈在林钰琅身上,他闷哼一声,一大口血吐出,瞬间倒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
墨弦心中大痛:“钰琅!”
眼看第三道雷就要跟着落下,墨弦大吼一声,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然后双目圆睁,大喝一声:“合!”
一道金光闪过,一棵巨大的苍郁神树凭空出现,与墨弦合而为一,紧紧扎根在地上,将林钰琅牢牢护于身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神树周身灵气环绕,原本要落下的第三道雷劫翻腾了起来,越聚越粗,雷电在空中噼啦啪啦作响,尚未落下,强大的压力便让周围的警幻等人都脸色惨白、喘不过气,整个秋梨宫就像是凝结了一般,除了雷声不断,再无半天动静,压抑的令人窒息。
雷电终于落下,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狠狠劈了下来,神树周围的灵气翻转,将所有雷电尽数接下,同时,皇宫里所有花草树木等等,全部以不正常的速度开始迅速枯萎,将所有生命力尽数献与神树。宫里的娘娘和宫人看的大惊,全都害怕的躲进屋里不敢出来,有的听着外面雷电巨响,甚至害怕的捂上耳朵。
惠妃宫中,十二皇子被一群侍卫紧紧围住,他已经打伤了许多,可还是有很多人将他团团围住,一个头领大声说道:“十二皇子请莫让属下为难,陛下有令,您今日不得出宫门半步,即便您把我们都杀光,也无济于事。”
十二皇子举刀狠狠对着那人:“父皇昏了头,听信小人谗言,居然想杀了兄长,我不能坐视不理,你们让开!”
惠妃连忙从身后拉住他,乞求的看向头领:“能不能劳烦您,哪怕不让我们出门,好歹给太后带个信,她会感激你们的。”
头领摇摇头,叹道:“太后宫里也被围了。”
十二皇子急了:“快让开!”
头领跪下说道:“十二皇子,您要想清楚,您这样,会让陛下怎么想?”
而此时的清虚观,原本正在听戏的黛玉突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紧紧攥住胸口,紫鹃忙问道:“姑娘怎么了?”
黛玉冷汗都出来了:“只觉心口剧痛,心慌的厉害。”
紫鹃赶紧就要扶她回房,突然天空狂风大作,空中轰隆一声雷电炸响,黛玉抬起头,心里不安的愈发厉害,她一把攥住紫鹃的手,急声问道:“哥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紫鹃奇怪的说:“大爷不是进宫去了吗?”
黛玉慌乱的推开她:“你去让人叫他回来,就说我病的厉害,让他立刻回来。”
这……紫鹃有些为难,黛玉厉喝:“快去啊!”
她很少发火,紫鹃也吓到了,一边吩咐雪雁扶她回房,一边急急的去找人叫林钰琅了。
黛玉一回到房间就把雪雁推了出去,然后立刻关上房门,叫出红衣女鬼,着急的问道:“为何会有雷声?是不是哥哥出事了?”
红衣女鬼此刻也难受的厉害:“我不知道,这雷声确实不正常,威压好重,或许是有什么东西在渡劫,我被它压的脑子一团混乱,实在算不出。”
黛玉跌坐在椅子上:连红衣女鬼这样的恶鬼都被这雷声震成这样,那兄长呢?他此刻是否平安?
黛玉心里越来越慌,甚至连坐都坐不下去,她焦虑的站起身:“不行,我要亲自去皇宫要人。”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红衣女鬼脸色大变:“不好,有道士和僧人。”
她一闪身不见了,同时房门被推开,贾老太太笑呵呵的走进来,身后跟了好几个人,其中有一僧一道,看见黛玉眼中一亮,贾老太太回头笑道:“这就是我那外孙女,方才心口疼的厉害,烦劳两位仙长给看看。”
黛玉警惕的看了两人一眼:“他们是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老太太说道:“来清虚观借住的,神的很,刚一进来就知道咱们家有人不舒服,我请他来给你看看。”
黛玉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已经无碍了。”
僧人突然敲了一声木鱼,黛玉神情一恍,脑海中立刻乱了,只有道士的声音仿佛透过重重迷雾刻进脑海:“姑娘身体不舒服,可不能讳疾忌医。”
黛玉眼神有些麻木,喃喃道:“我身子不适……”
贾老太太一听,立刻让道士前去给黛玉看看,就在道士快接近黛玉时,与凤姐一同过来的巧姐儿,突然大哭起来,哭声惊醒了黛玉,她猛地一激灵,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这妖道,不怀好意!”
巧姐儿也哭着指着一僧一道:“坏人!”
一僧一道看向巧姐儿,眯了眯眼,凤姐连忙上前挡住,对贾老太太笑道:“这两人也不知哪里来的,穿的如此破烂,或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被他们蒙对了一次,老太太可不能上当,这些个游历之人,心眼都坏的很,可别被他们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给了林妹妹。”
贾老太太也犹豫了,就在这时,紫鹃急急的跑了进来,看见屋里状况,转了转眼睛说道:“我家大爷说了,他马上回来,让姑娘等他,其他人一律不许接近姑娘。”
一僧一道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有些怀疑,但是紫鹃挡在黛玉身前,贾老太太她们一听林钰琅要回来,也不肯再让他们瞧病,他们心急如焚,却又不能对凡人动手,只能僵持在那里。
门口突然一声咳嗽,一个下人惊喜的喊道:“大爷,您回来了。”
老太太他们往外看去,果然见林钰琅和靳萧然走了进来,二人看见一僧一道,皱起眉头:“哪里来的疯子,还不打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其他人不敢犹豫了,立刻推推搡搡要把人赶出去,一僧一道惊讶的看了林钰琅一眼,忙低下头心虚的跑了。
林钰琅又对其他人说道:“都散了吧,我有些累了。”
他平时本就冷淡,大家也不惊讶,只有贾老太太担心的说道:“玉儿身体不适,你快请大夫给她看看。”
林钰琅点头,目光突然定在巧姐儿身上:“把她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凤姐不疑有他,她正打算让巧姐儿与林钰琅多亲近呢,因此笑着把巧姐儿放下,又扶着老太太她们赶紧出去了,丝毫没注意到巧姐儿对眼前的林钰琅一点也不亲近。
等所有人退出去,林钰琅立刻打发了下人,甚至把院门、房门全关上了,黛玉定定看着二人,警惕的抱紧巧姐儿:“你们是谁?”
二人一愣,然后一阵金光闪过,地上便躺了两具陌生的身体,一边则多了两道模糊的影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云遆。”
黛玉一喜,然后又担心道:“哥哥出事了,对不对?”
云遆点头,指着旁边的影子:“这也是你哥哥的好友青鹭,我们感应到钰琅和墨弦有难,于是借了身前来援助,又在凡间碰到一从齐家逃出来的青衣女鬼,说是你林家先祖,特来报信,我们一起赶到宫门口,本想闯进去,可宫门四处被贴了黄符,我等无法现身,你派去的人也被拦住了,才不得已只能回来找你。”
黛玉脸色一白,眼眶红了起来,却越发冷静,跪下问道:“求先生告诉我,如何救兄?”
一旁的影子点点头,冷淡开口:“想要救钰琅,只有你一人可以,警幻与齐家的邪神联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惊动了天道,如今你哥哥插手人间、扰乱仙草报恩一事已被天道察觉,现在已降下天罚,任何人都救不了他们。而你是这起阴谋的源头,又和钰琅是亲兄妹,天道奈何不了你,只要你主动抗下天罚,你哥哥就得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你们方才不是说我家的下人被拦住了,我如何进宫?”
“离魂。”
黛玉抬起头:“还请先生明示。”
“从梦中而入,你身边这位小姑娘与钰琅有些牵扯,她能带你找到钰琅,你只管入梦,一切听我指示而行。”
黛玉立刻点头,影子手一挥,一个青衣女鬼便出现在屋里:“这就是你林家那位姑娘。”
黛玉匆匆谢过她,也没心情叙旧,红衣女鬼一同出现在屋里,青鹭指示黛玉躺在床上,云遆又把昏迷过去的巧姐儿一同放在她身边,青鹭开口:“我现在做法,引你入梦,让青红二鬼为你保驾护航,你只记得听我令行事,切莫自作主张。还有一事需向你说明:今日救兄,便等于自愿应劫,日后你兄长再也挡不住你的劫数,甚至可能会动摇你的仙根,你可想清楚了?”
黛玉闭上眼睛:“无怨无悔。”
青鹭的手放在她头顶:“那就牵起你旁边那姑娘的手。”
黛玉刚握住巧姐儿的手,耳边便一阵发凉,手里一重,一道似近似远的声音传来:“睁眼。”
黛玉睁开眼睛,就见自己换了一个场地,周围一片漆黑,不断有形容恐怖的恶鬼或是其他不明之物走来走去,青衣女鬼和红衣女鬼守在她两边,红衣女鬼说道:“这是梦,也是阵,是那个邪神的阵法,你一定要小心,稍有不慎不但救不出你兄长,连你也会永远埋葬在这里。”
青鹭的声音传来:“抱好你手里的牌位,无论发生何事,绝不能落地。现在,一边往前走,一边认真听我说: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止步、不要回头,若是听到有人叫你,也绝不能停下,一旦心有犹豫,则救兄无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低头一看,果然手里多了一尊牌位,她抬头目视前方,紧紧抱着牌位坚定的朝前走去,突然身后传来林钰琅的声音:“玉儿。”
黛玉身体僵了一下,青鹭厉声喝道:“不许回头!”
黛玉浑身一冷,继续朝前走去,身后一阵恶鬼扑食的声音,咔嚓咔嚓仿佛嚼骨的声音传来,让人头皮发麻,林钰琅的声音大声惨叫:“玉儿,你不管哥哥了吗?你要丢下哥哥吗?”
黛玉双眼一红,呼吸颤抖起来,红衣女鬼在一旁说道:“继续走,你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幻觉。”
黛玉头也不回的继续走,心中仿佛有所牵引,前方明明无路,可是她却知道该走哪里。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黛玉身上一激灵,想起青鹭的话,不敢停留继续往前走去。
背上突然一重,有人趴在她背上在她耳边吹着凉气,黛玉忍住心中害怕,脚下依然不停,青鹭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黛玉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心中突然有了战意,眼神都凌厉许多,身后的东西惨叫一声消散了。
然后眼前出现一条河,红衣女鬼和青衣女鬼蹲下身:“你趴在我们背上,脚千万不能沾水。”
黛玉不解:“这是什么河?”
“阴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黛玉趴在二人背上,听着耳边青鹭说道:“邪神的目标是你,这一切障碍皆为他所设,你一旦心有犹豫,邪神立刻就会抓住机会侵蚀你的心智,届时你兄长不但救不回,你的魂魄也会成为邪神的口粮。”
趟过了河,不远处出现一个法场,两个红衣刽子手紧紧押着一个男子跪在那里,男子用力挣扎,可是一个刽子手已经把刀挥起来,突然男子一抬头,林钰琅的面容映在黛玉眼中,她瞳孔狠狠一缩,就听到林钰琅大喊:“玉儿快走,谁让你来的!”
“哥……”叫声卡在嗓子里,青鹭的声音又响起:“不许停,那是幻觉。”
黛玉原本已经慢下来的脚步立刻坚定的踏出,然后咔嚓一声,林钰琅的脖子被斩断,鲜血四溅,他的头颅咕噜噜滚远,死不瞑目的盯着黛玉。黛玉心里猛地一紧,眼泪滑落下来,青鹭惊叫:“不许出声!”
黛玉闭上眼睛,快步向前继续走,一阵大风吹过,她睁开眼,场景又换了,青鹭冷静的提醒:“你眼之所见,皆是你心中所忧,你在意的才能蛊惑你的心智,林黛玉,你只需记住:你哥哥乃天神入凡,这个尘世除了身负龙气的帝王,没人能伤害他。”
黛玉点头,耳边不断传来各种干扰,皆是林钰琅的声音,许是见她再不受迷惑,场景再次转换,面前突然出现两道门,一道门后林钰琅跪在那里,不断受着天雷劈打;另一道门后则是皇帝坐于上首,手里拿着朱笔,他的面前则跪着一名长的惊尘绝艳、仙气飘渺的陌生男子,男子似乎心有所感,转头向她看来,原本漠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
黛玉明明不认得男子,却觉得他的身影熟悉的让自己想要落泪。
青鹭的声音传来:“你兄长是托别人的身体而生,你所看到的长相并非他原本的容貌。你如今面对的两道门里是什么,我们都看不见,你觉得哪个是你兄长,你就入哪道门。”
黛玉回头看了看第一道门,明明是林钰琅的长相,她反而没有任何感觉,却是第二道门里的男子让她感觉亲近又心酸,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道门,一踏进去,原本的场景瞬间随风而散,黛玉大惊,青鹭却声音带了笑意:“恭喜你,选对了。”
黛玉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青鹭说道:“接下来,你会看到一座神庙,千万不要跪里面的神佛,也不可心生畏惧,那是邪神所化,一旦你心有敬畏,就会被视作自愿献祭,你的神魂会立刻被他摄去。”
话音刚落,一座神庙便出现在眼前,黛玉视而不见的从庙中穿过,头顶的神佛突然开口质问,一字一句都仿佛压在心上:“林氏女黛玉,你今日既求神佛救兄,为何见佛不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听而不闻,佛像大怒,显出一丝狰狞,然后一阵鬼哭狼嚎,一堆恶鬼围了上来,红衣女鬼和青衣女鬼紧紧守在她两侧:“别受影响,快出庙。”
这次的恶鬼可不是幻觉,两个女鬼废了九牛二虎的劲,才终于把那些恶鬼击退,三人得以脱身出来。
青鹭说道:“接下来这一关,需要你自己过。在前面有一个十字路口,过了十字路口,你会看到一座写有长乐的石碑,如果碰到一个老者,你就要立刻抱紧你手里的牌位,他会过来抢,千万别让他抢走,如果他抢不过,就会大怒,然后放出无头马撞你,你一定要躲开,不能被无头马撞上,否则魂飞魄散。”
黛玉按照他提示的往前走,果然在一个诡异的十字路口旁看到一座碑,碑下一个形容可怜的老者,期期艾艾的看着黛玉:“姑娘,给快金子吧。”
黛玉不说话,老者站起身,一边嘟囔着一边跑上来抢她手里的金牌位,黛玉赶紧抱的紧紧的,老者力气极大,抢了半天却抢不过来,气的大骂,甚至拿起一旁的拐杖开始打她,拐杖刚落到黛玉身上,老者却突然惨叫一声,惊惧的看着黛玉:“你……”
然后大怒的消失了,凄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青山门外,长乐碑旁,无头马来,送你一程!”
话音落,黛玉眼前场景立时变换,她站在悬崖边上,正对着不远处有座石门,上写“青山门”,黛玉还没来得及移步,一声马啸,紧接着石门里凭空出现一匹无头马,狂暴的冲着她快速跑来,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黛玉倒吸口气,脚步刚往后退了一步,却差点踩空,她回头一看,顿时冒了冷汗,身后是万丈悬崖,可是眼看马就要到了,她灵机一动,矮下身子抱着牌位,躺在地上往旁边一滚,堪堪躲过了无头马的撞击,无头马没撞上,仰天长啸一声消散在空中,场景又变换回来。
青鹭显见的松了口气:“继续走,过了路口,就到皇宫门口了,我的意识会被天道察觉,没办法再帮你,你把两个女鬼放在袖子里,皇宫门口站的那些天兵不敢拦你,跟着心里的牵引往前走,揭下你所看到的所有黄符,然后找到困住你兄长的阵法,在那里,会供奉有一座金牌位,你想法子推倒那个牌位,然后把你手里这座供上去,你记住:千万不能亲手推,否则你会立刻魂飞魄散;不管看到什么,记住我的话,绝不能开口说话。警幻和邪神必定会倾尽所能拦你,但你是下凡历劫的仙草,天道自会认同你,所有敢伤害你的生灵,皆会被视为挑衅,能否救下你兄长,就全看你的了。”
刚说完皇宫门口就到了,金光闪烁的立在那里,几个天兵手拿□□,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黛玉忙让两个女鬼躲进自己袖子里,然后目不斜视的往宫里走去,天兵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当做没看到。
黛玉松了口气,伸手揭下宫门上贴着的黄符,然后一路走一路揭,来到宫里,就看到雷云更重,几乎把整个天空都映成了紫色,黛玉忍住心中担忧,快步往前,终于来到一个陌生的宫门前,这里雷云更密,威压重的就连黛玉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她吃力的抬起仿佛被千斤重石压住的手臂,使劲揭下门上的黄符,霎时里面天雷滚滚的浩大声势便传了出来。
黛玉推开宫门,就看到一颗青葱大树铺天盖地的立于地上,粗重的雷云不断砸下,带着雷霆之怒,每砸一下,树上的灵气便会淡去一分,而此刻,树周围的灵气已经淡的几乎看不见,雷电再次劈下时,它终于支撑不住,一大根主杆咔吧被劈断,随着主杆断落,灵气疯狂四泄,眼见的树叶开始掉落,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树下,她之前在门里见过的那个男子,则闭目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生死不知。
黛玉眼圈一红:哥哥!
警幻等人狂笑:“墨弦,就算你召来神树又怎样,今天就让你形神俱灭!”
黛玉抬头看去,果然前方供了座金牌位,她立刻快步跑上去,警幻等人发现了她,惊讶的叫道:“绛珠,你居然能找到这里!”
黛玉不理他们,自顾自的跑上去推牌位,警幻大怒:“大胆绛珠,忘了你的主子是谁!”
一个身材矮小的诡异男子跑过来,垂涎的看着黛玉:“看我吞了她!”
话音落,还没来的及做出行动,原本该落在神树上的天雷,瞬间砸了过来,几人险之又险的避开,黛玉立于雷中,却丝毫无损。
警幻他们心惊肉跳,再不敢打黛玉的主意,只嘴里继续念念有词,黛玉注意到困在上空的四张黄符,料想是因此哥哥才逃脱不了,可是黄符太高,她够不到,只能加快速度去推牌位,警幻等人发觉了她的动作,顾不上念咒,赶紧过来阻止,然而天道虎视眈眈,一旦他们有伤害黛玉的举动,天雷立刻就会冲他们而来,只因他们没被黄符困住,再加上没真的伤害到黛玉,这才能侥幸避开。
警幻有所顾忌,黛玉却没有,她眼看神树和兄长都要撑不下去了,心里又急又心疼,只一心救林钰琅,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受不受伤。
警幻他们拿黛玉无奈,突然一个道士甩开手里的拂尘,拂尘瞬间飞长,警幻他们立刻反应过来,一齐动手,将拂尘织成一个牢笼,将黛玉紧紧困在里面,黛玉闯不出去,她袖子里的两个女鬼掉出来,见状连忙掐诀,不一会儿拂尘就断了开来,可是不等三人闯出,又一个拂尘挥来,同时一张黄符贴上,两个女鬼刚触上去,一阵黑烟冒起,两人惨叫着倒在地上,黛玉大惊,突然看到天边雷云开始密集,不同于之前声势浩大,但却让她心生绝望,还没集结起来,黛玉就心道不好,隐隐感觉的出来,这道雷不同以往,一旦落下,哥哥和墨弦就都完了!
两个女鬼也抬起头,急道:“快,绝不能让这道雷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急的不行,开始硬闯,可是没有丝毫办法,她突然想起入梦前青鹭说过:梦里绝不能伤害身体,那等于是在烧魂。
黛玉顾不了许多,用手腕缠绕上一丝拂尘,狠狠一扯,带着金光的血液一下子染红了拂尘,牢笼瞬间消散,警幻等人惨叫一声,跌飞出去。
黛玉冲上去就要推牌位,警幻此刻顾不上了,一旦牌位被她推倒,自己就完了!所以手下狠辣起来,用红菱卷起一个道士就冲着黛玉扔过去。
黛玉灵活的闪开,警幻的红菱随之跟了上来,眼看就要缠上黛玉,红衣女鬼大喊:“牌位!”
黛玉反应过来,故意冲着上首的金牌位跑去,在红菱气势汹汹要碰到她的瞬间,向一旁闪去,警幻急忙收手,可是黛玉眼看天崩地裂的雷电就要落下,哪里容她后退,不顾自身安危一把抓住红菱,狠狠向一旁扯去,红菱带着警幻的修为,撞在了牌位上,一声巨响,牌位掉落在地。
黛玉也被红菱所伤,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手里的牌位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却始终没力气摆上去,雷劫同时落下,黛玉心生悲戚:终究还是自己太笨,救不了兄长。
千钧一发之机,两个女鬼顾不上魂飞魄散,一起飞身上前,忍着被灼烧的剧痛抬起黛玉手里的牌位,重重摆在供桌上。
霎时,本已发落的雷电立刻消散,天上云开雷散,重新变的风和日丽,阳光逐渐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而本来紧紧罩在林钰琅和墨弦头顶的黄符,犹如废纸般飘落下去,牢牢护在林钰琅身边的神树金光一闪,变回墨弦的模样倒在地上。
警幻等人大惊,连忙就要逃命,墨弦睁开眼睛大喝:“哪里逃!”
警幻他们还来不及应对,就被墨弦收了起来,而黛玉,却突然吐了一大口血,脸无血色的倒在地上,林钰琅刚好睁开眼睛:“玉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钰琅冲上去一把抱住黛玉:“玉儿,醒醒。”
青衣女鬼硬撑着说道:“她伤了魂魄。”
林钰琅脸色大变,墨弦见两个女鬼已经快撑不住了,连忙先把二人收进神树中,这才对林钰琅说道:“你别着急,玉儿能入梦过来,必定是青鹭来了,他会知道怎么办的。”
原本守在黛玉旁边的云遆和青鹭突然睁开眼睛,惊叫:“不好,她损伤了魂魄!”
青鹭冷静的说道:“现在必须立刻让她人魂合一,云遆,你帮我守着,我做法把她的身体送过去。”
云遆点了点头,断开黛玉和巧姐儿牵在一起的手,然后闭目守在一旁。
皇宫里,原本电闪雷鸣、风雨欲来的天空,突然狂风停了下来,雷电也全部消散,原本黑压压的天空,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本来躲在房里不敢露头的娘娘和宫人,悄悄的睁开眼睛,都被天边诡异的颜色惊的目瞪口呆。
御书房里陪着陛下的齐妃,心里却是一喜:莫不是除去了?
皇帝皱眉看了看血红的天空,踟躇的问道:“可是结束了?”
齐妃点头:“陛下,咱们去看看吧。”
皇帝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叹了口气扬声道:“摆驾秋梨宫。”
而此刻,林钰琅抱着黛玉尚未出梦,突然一阵金光闪过,他怀里黛玉的魂魄消失在原地,林钰琅一愣,紧接着头晕了一下,待他再睁开眼,已经出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着急的四处看了看,就见黛玉披头散发的躺在不远处的地上,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他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连忙冲过去一把抱起黛玉:“玉儿。”
周围守了一圈的道士们神色惊慌,立刻就要四处四处逃窜,墨弦眼神一冷,刚准备出手,便感觉到有人冲着秋梨宫走来,他看了看空中的龙气,压下心底的戾气,一挥手,原本仙风道骨的几个道士,都变回了阴邪诡异、不人不鬼的模样。
林钰琅抱着昏迷过去的黛玉,眼神死死的盯着血红的天空,神色有些绝望:他处心积虑这么久,不曾想一切竟然应在了自己身上,玉儿终究还是要应劫,甚至会是比之前更加惨烈的方式。
墨弦担心的走过来:“钰琅,老皇帝他们来了。”
林钰琅神色一变,滔天的恨意冲的他红了眼睛,咬牙切齿道:“来的正好,我要让他给我妹妹陪葬!”
墨弦拉住他:“不要冲动,他身负龙气,我们对付不了他的,先应付过眼下,日后再徐徐图之。”
见林钰琅不为所动,墨弦看向他怀里的黛玉:“你好歹也要为玉儿考虑几分,她又不是现在就要应劫,我们日后还有办法可想,如果你现在跑上去拼命,玉儿就真没救了。”
林钰琅这才找回些理智,紧紧抱住黛玉,同时,秋梨宫的门被推开,皇帝一行人匆匆走进来,看到好端端跪坐在地上的林钰琅,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墨弦,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林钰琅冷笑:“怎么,看我没被这些邪祟害了,你很失望?”
皇帝下意识看向一旁,被那些穿着道士服,却青面獠牙、疯狂嗜血的恶鬼吓的向后倒去,旁边的禁军连忙忍住害怕挡在皇帝身前,恶鬼看见皇帝,神情都兴奋起来,怪叫着扑过来,皇帝大惊,眼角狠狠抖了几下,身前的禁军拦不住,反而被他们所伤,倒在地上没了气息,邪祟就快冲到皇帝面前时,他身上的龙气狠狠发威,那些东西惨叫着逃跑了。
林钰琅跪坐在地上冷眼看着,心里直叹可惜,皇帝被惊吓到了,大怒的看向一旁的齐妃:“你们齐家……当真是狼子野心!”
齐妃不敢置信的瞪着林钰琅,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她看到林钰琅怀里的黛玉,连忙一把拽住皇帝,指着黛玉:“肯定是她,是那丫头使了手段,要不然她怎么会好好的出现在这里?陛下,您快让人把那丫头抓起来!”
林钰琅眼神一厉,阴鸷的瞪向齐妃:“你当真是找死!”
皇帝有些犹豫的看向黛玉:“她如何会在这里?”
林钰琅讽刺的低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变成了仰天大笑:“多么可笑,凡间的帝王,居然与邪祟联手,沦落为邪神的奴隶!”
猛地收住笑声,林钰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我最烦你们凡间这种膈应人的阴谋把戏,要战便战,废话少说!”
墨弦挡在林钰琅身前,冷静的说道:“陛下恕罪,钰琅因心有委屈,才会出言不逊,至于林姑娘,乃是这些邪祟捉来,这都是齐家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扰乱皇宫龙气,以助齐家惑乱江山。”
齐妃大怒:“你胡说!”
墨弦拱手,依然对着皇帝:“陛下若是不信,可派人去齐家搜上一搜,现在这些邪祟都被聚在皇宫,那齐家供奉的邪神怕是瞒不住了,到底谁正谁邪,陛下一搜便知。”
齐妃神情立刻紧张起来,一把攥住皇帝的手臂:“陛下,切莫听他们胡言啊!”
还没等皇帝应声,一个侍卫突然匆匆跑来,惊慌的跪下:“陛下,不好了,齐家造反,带兵把皇宫围了!”
皇帝瞳孔一缩:“好个齐家,大逆不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又狠狠看向齐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齐妃摇摇头:“陛下,臣妾不知道……”
“来人,把齐妃绑了!”
皇帝快步往宫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林钰琅,眼神有些复杂,说不出心里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罢了,这次是朕冤枉你了。”
轻轻松松两句话,便毫无愧疚的把自己的过错推了个一干二净,林钰琅冷冷看着皇帝的背影,还有他周身挥之不去的龙气,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墨弦蹲下身,担心的望着他:“钰琅。”
林钰琅一把将黛玉抱起,踉跄的往宫外走去,刚出秋梨宫的宫门,得到消息的十二皇子就跑了过来,看见完好无损的林钰琅,瞬间红了眼圈:“哥!”
林钰琅毫无情绪的看着他:“我不是你哥,别乱攀亲。”
十二皇子愧疚的低下头:“你可是在怨我?我刚才是被禁军拦住了,出不来……”
林钰琅却定定的盯着他,沉声问道:“你想做皇帝吗?”
十二皇子愣住:“我……哥,父皇他身强体壮,我只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跟我说这些虚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做皇帝?”
十二皇子四周看了看,空旷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林钰琅说道:“那就好,我扶你做皇帝。”
十二皇子不解:“哥,你有什么法子?”
林钰琅还是冷冷道:“这个不用你管,还有,我再说一遍:别叫我哥,我只有一个妹妹!”
外面的打杀声已经传了过来,十二皇子有些忧心,叫住还往外走的林钰琅:“哥……林大哥,你一会儿再出宫吧,齐家造反,现在围了皇宫,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林钰琅头也不回的道:“用不着。”
齐家已经失去邪神相助,他们借住邪神夺取别家气运上百年,期间害人无数,简直丧心病狂,现在邪神被墨弦所收,原本夺去给齐家的那些气运,就会加倍反噬,齐家定然也是看到这一点才狗急跳墙、慌乱造反,一个已经犯了天怒的家族,怎么可能成功?
墨弦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走到前宫,打杀声越发的清晰起来,不一会儿就看到禁军和叛军厮杀的身影,林钰琅犹如无人之境般继续向外走,叛军和禁军都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愣了一下,齐家和皇帝也看见了他,齐家想到都是因为林钰琅坏了自家大事,自然是怒气滔天,指挥叛军杀他,而皇帝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居然也没阻止。
还不待墨弦出手,林钰琅身形一闪,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手的,还没来得及接近他的叛军就倒了一地,各个死状凄惨、眼珠突出,眼神中仿佛还倒映着恐惧,而林钰琅抱着黛玉的双手却依然稳稳的,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叛军你推我、我推你没人敢再上前,只能抖着身体随着林钰琅的步伐步步后退。
墨弦就默默的跟在他身后,黛玉劫数难逃,林钰琅心里戾气无法抒发,他需要有个发泄的出口。墨弦抬头看了看血红的天空,心里不详的感觉越发深重。
皇帝站在远远的宫殿门口,看着林钰琅毫发无损的走出宫门,丝毫不关心自己这边能否抵挡,心中越发恼怒,原本的些许愧疚也全数散去:就算他不是邪祟,但凭他对皇家冷漠的态度,林钰琅也断然留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所有店铺全部紧闭,那些平日里歌舞升平的世家这会儿也都安静如鸡,贾府的人此刻还在清虚观,林家的门被拍响时下人还吓了一跳,看到林钰琅抱着黛玉回来,有些惊讶:“大爷,您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林钰琅没理会,只吩咐道:“关好门。”
黛玉的房间里,林钰琅毫不意外的看到青鹭和云遆坐在那里,他把黛玉安置好,这才走到二人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先狠狠给了二人一拳,两人被打的趔趄了一下,倒在地上很久才起来。
云遆连忙解释:“钰琅,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你妹妹应劫只是凡尘一世,可若不救你,你和墨弦都会魂飞魄散的。”
林钰琅眼睛赤红的瞪着他,指了指血红的天空,语气有些绝望:“你看清楚,这是凡尘一世的劫数吗?玉儿她……”
林钰琅眨去眼中的泪意,深深吸了口气:“青鹭,云遆,别让我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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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墨弦用灵气探进黛玉的眉间,过了一圈后又收回来,然后皱起眉头:“她魂魄受损严重,必须立刻与元身合体,否则撑不了多久。”
林钰琅急了:“不是说玉儿在凡间渡劫,不能合体元身吗?而且她如今已经被天道盯上,若是合体了,会不会将来连元身也会保不住?”
墨弦摇摇头:“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现在不合体,她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林钰琅身子一僵,脸色白了下去,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的黛玉:“怎么会这样?”
墨弦先转过头吩咐青鹭和云遆:“你们立刻去地府一趟,从林家祖宗那里把玉儿的元身绛珠仙草带来,速度要快。”
两人点头消失在原地,墨弦一边施诀帮黛玉延续气息,一边安慰林钰琅:“你别太担心,我们还有时间,先保住玉儿的命,之后再慢慢想办法。”
林钰琅失神的摇摇头:“天道之下,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墨弦叹道:“虽不能逃脱,但总能想想法子看能不能移花接木,不管怎样,我们先要度过这一劫,钰琅,如果连你都失去信心了,玉儿就真的没救了。”
林钰琅擦了擦眼泪,打起精神:“你说的对,我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一定要救玉儿。”
他走到床边将黛玉扶起盘腿坐下,然后和墨弦一前一后施展灵力,将黛玉受损的魂魄罩在里面孕养。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黛玉的魂魄已经开始有些不稳了,青鹭和云遆才赶了过来,见墨弦和林钰琅脸色惨白,知道他们定然是为了帮黛玉聚魂,灵气损耗枯竭才会如此,青鹭开口:“我来做法,云遆守护,你们歇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摇头:“我在旁边护着,你一边做法,这样才会万无一失。”
青鹭也不多劝,手指快速掐诀,一株青翠可爱、头顶红珠的仙草缓缓出现在空中,然后红珠与仙草逐渐分开,随着青鹭的指引,红珠从黛玉的口中而入,黛玉脸色瞬间好看了不少,青鹭不敢耽误,继续施法将仙草转化,仙草在空中快速旋转起来,慢慢竟幻化出一个女子的身形,看形貌居然与黛玉一模一样。
女子的身形呈半透明状,闭着眼睛立在空中,同时,林钰琅和墨弦变换手诀,跟青鹭一同施法,将黛玉与仙草合体,霎时周围灵气疯狂涌动,顺着林家的院子开始蔓延,整个京城的所有花草开始迅速败落又重新开花结果,仅仅几息就已经变换了好几轮,看的京城所有百姓都大为吃惊,纷纷跪倒在地磕头跪拜,而暗中的冤鬼或是恶灵,都疯了似的往林家院子涌去,云遆连忙将浑身修为散开,林家周围猛地一阵强烈金光闪现,冲得快的邪祟来不及闪躲,瞬间魂飞魄散,其他邪祟忌惮的围在周围,谁都不敢再上前。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灵气才慢慢变得平和,花草也变的正常,林钰琅几人缓缓收了功力,又指引着黛玉将她放回床上。林钰琅睁开眼睛,见床上黛玉的脸色已经变的红润,又探了探她的身体,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青鹭手指点在黛玉的眉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神魂合一,明日应该就能醒来了。”
林钰琅叹了口气:“抱歉,方才是我太着急了。”
青鹭摇摇头:“是我欠考虑,忘了你妹妹的处境,你放心,等我回去再想想法子,左右我们这么多人,总能想到办法帮她渡劫的。”
青鹭和云遆不能再凡间多待,见黛玉没什么问题就赶紧回去了,他们刚走,紫鹃就敲门说道:“贾府那边其他人都回来了,老太太问姑娘哪里不适,可需要叫太医?”
林钰琅面色一冷:“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告诉他们,用不着他们假惺惺!”
墨弦不解:“这件事贾府也参与了?”
“他们参没参与我不知道,但是贾元春肯定逃不了,不早不晚的偏偏选在这时候去清虚观打醮,后来还硬是让贾府在清虚观多留了几日,这么多年只有贾府给她出钱的,何时见过回头钱?好好的我可不信她是改了性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弦还是不明白:“可是她为何要做这一出?想要算计你,那日直接把你召进宫不一样能行?”
林钰琅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我与玉儿之间有个兄妹结,乃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听说这东西是我外祖父机缘所得,十分灵性,我入凡尘找玉儿,我母亲怕我魂魄不稳遭遇不测,故而给我带上了这个,那日如果是在贾府,玉儿凭借此物早早就能感应到我出事,贾府人定然是认出了那东西,贾元春怕玉儿坏事,故而才与老皇帝联手把她坑在清虚观,那里神光太盛,兄妹结能被压制住。”
墨弦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只要把她怀了皇子的消息撒出去,有的是人想让她死,原本看在亲戚一场,对她有些许怜悯之心,不成想竟是我自作多情了,她既然自己找死,那我也不介意送她一程!”
墨弦伸出手,邪神和警幻便出现在空中,被细密的金丝紧紧捆住,两人看见墨弦和林钰琅,立刻吓得面无血色,跪在那里磕头求饶,墨弦一个手诀令二人闭嘴,然后看向林钰琅:“这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林钰琅眼中恨意大盛,瞬间移身至二人身边,两只手狠狠掐住他们的脖子,将二人举到半空,眼神嗜血疯狂,墨弦在一旁看着,也没有阻止。
突然,他的手一松,二人落在地上,林钰琅冷笑:“让你们这么死太过便宜,我要让你们受尽折磨,生生世世永不得超脱!”
警幻和邪神脸色大变,本想趁机了断,却被一旁的墨弦发觉,快速将二人禁锢住,看向一旁的林钰琅:“先把他们送去恶鬼沼,待我们这边事情了结,再随你处置?”
恶鬼沼是有名的恶鬼聚集之地,最是凶狠无比,二人若当真被送去那里,又被墨弦禁锢住了修为,定然会日日受恶鬼啃噬之苦。
警幻惊恐大叫:“我乃太虚幻境司主,你二人没资格处置我,否则定为天道所不容!”
林钰琅嗤道:“日后再也没什么太虚幻境了,我就让你看看,我便是处置了你,又能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处置了警幻和邪神,贾府那边又派人来了,这次来的是凤姐,林钰琅没让人挡,凤姐一进来,看见黛玉躺在那里,赶紧问道:“当真出事了?”
林钰琅眼睛眯起:“你如何知道?”
凤姐如今视林钰琅为自己两个孩子的救命恩人,心里又指望他保佑着两个孩子,本就对贾府心灰意冷,闻言自然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前几日就觉得太太有些怪怪的,不停递牌子进宫,哪怕如今娘娘怀了身孕,可按照她的位份,除了初一十五,按理其他时候是入不得宫的,可也奇了,偏偏太太每次都能进去,哪怕贤妃不高兴也挡不住,我只当陛下老年得子心里高兴,也没多想。几日前太太又从宫里出来,说是要给娘娘祈福,府里其他人都只顾着看戏,直到昨日林妹妹突然说身体不适走了,结果昨天夜里娘娘就来了信,让大家回府,也没说原因,但当时过来传旨的太监神色有些不对,我就多留了个心眼,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什么娘娘闯了大祸,又说什么你是老太太的外孙子,只管让老太太出面一准能行,其他的我也不敢多听,只是今日一早,老太太就不断打发人过来,见你都不理,这才急急的派我来了,我也懒得管这事,左右就是来看看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林钰琅和墨弦对视一眼:这下不用怀疑,就是贾元春无疑了。
凤姐又说道:“这事我们大房可不知道,就连如今老太太说话也都是把我们赶出来,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清楚,表弟若是怪罪,可与我们无关。”
林钰琅点头:“凤姐姐心意,我自是清楚,只是娘娘如今在宫里受宠,但填进去的可是公中的银子,大房出钱又出力,却被娘娘挤兑的如今成了京城的笑柄,且不说日后能不能承袭,但说家里的家产,恐怕也与你们无关,凤姐姐当真甘心?”
凤姐眼珠子一转:“不知表弟有何办法?”
林钰琅笑了笑:“二房的指望无非就是娘娘,所谓擒贼先擒王,想夺回大房的家产,就要先除去娘娘这个阻碍,否则小皇子一出生,大房不说家产,就是全身而退都不一定,我之前费心帮琏二表哥争来的差事,娘娘为了宝玉能顺利继承家业,只怕也是容不得你们出头的。”
凤姐一惊,他们一家如今的指望可就是这个了,如果真被夺了去,那还怎么活?况且林钰琅的安危与自家两个孩子息息相关,她摸了摸已经很大的肚子,眼看孩子就要降生,她最近心里慌的很,总觉得这个孩子要出事,现在可就指望着林钰琅保佑呢。
用贾元春的孩子换自己孩子活命,左右是她造的孽,不关自己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表弟,我是个直肠子,有话就直接问了:我这个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林钰琅也不瞒她:“是,你之前做过什么,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这些皆有因果,这个孩子,其实原本就不该你得的。”
凤姐脸色一白:“可、可能保住?”
林钰琅点头:“能。”
凤姐一咬牙:“我知道表弟是有大神通的人,一切就拜托表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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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贾老太太请不动林钰琅,只好拉下面子亲自过来,打着看黛玉的旗号,林钰琅也没客气,直接把老太太领去了黛玉房间,似笑非笑的问道:“知道外祖母记挂玉儿,我不敢有所隐瞒,老太太如今也见了,她被人伤成这样,外祖母说,我是不是不能放过那个罪魁祸首?”
贾老太太脸色变了又变,嘴巴张了好几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在床边拉着黛玉的手直哭。
王夫人在一旁看着,意有所指的劝道:“知道老太太心里疼林丫头,娘娘心里也惦记的很,不如给宫里递个牌子,让娘娘派个太医过来给林丫头瞧瞧?”
老太太反应过来,收了哭声,愧疚的着黛玉,嘴里却说道:“你二舅母说的是,钰琅,不如去求了娘娘,让她给指个太医,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用我、我用你的,有娘娘的好,总少不了你们的。”
林钰琅讽刺的看着她,嗤笑了声:“老太太这话说的不亏心吗?”
贾老太太震惊的抬起头,盯着林钰琅:“你什么意思?”
林钰琅反问:“老太太想不想知道,玉儿是被谁害成这样子?”
贾老太太愣住,怔怔的不说话,林钰琅脸上挂着诡异的冷笑:“这事娘娘知道,既然她这么疼玉儿,老太太不如也帮我问问:我家玉儿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底碍着了谁的利益,让他们这么不死不休?”
贾老太太眼睛通红,泪流满面,站起身一把抓住林钰琅的手,声音沧桑又憔悴:“钰琅,别再追究了,就到此为止吧,就当外祖母求你,咱们一家人日后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林钰琅甩开她的手,神情中满是失望:“外祖母,您知道九泉之下的母亲有多心寒吗?”
贾老太太痛哭出声:“我只有你母亲一个女儿,最疼的就是她,接玉儿过来就是为了她好过一点,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啊?一家子骨肉,怎么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低头看着床上的黛玉,眼睛也红了起来:“你们是一家子骨肉,团团圆圆自然亲热无比,可我们林家呢?为了你家这块破石头,弄得家破人亡不够,如今就剩玉儿一个,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
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贾老太太:“我们与你们不是一家子骨肉,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们林家碰到你们贾家,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贾老太太身形佝偻下来,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整日闹来闹去,偏偏不等我去了,若我闭上眼睛,任凭你们报仇也好,绝亲也罢,可偏偏就要在我眼前,我也老了,管不了了。”
王夫人急了:“老太太,娘娘还等着您呢!”
贾老太太心灰意冷的摇摇头,拄着拐杖蹒跚的离开了,邢夫人幸灾乐祸的瞟了脸色惨白的王夫人一眼,跑上去殷勤的去扶贾老太太,却被她一把挥开,不过还是得意洋洋的走了,只留下一脸呆滞的王夫人,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临近下午的时候,黛玉终于幽幽醒转过来,紫鹃原本守在床边,看见黛玉睁开眼睛,立刻惊喜的跳起来:“大爷,姑娘醒了!”
林钰琅正在熬药,闻言一下子打翻了药碗,顾不上身上热汤的药渣,一阵风似的刮进房间,冲到床边拉住黛玉的手,小心翼翼的叫道:“玉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黛玉有些迷茫的视线逐渐变的清明,看着床边平安无事的林钰琅,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大颗落下,林钰琅也红了眼眶,一边帮黛玉擦泪,自己却跟着也落下泪来:“没事了,都过去了。”
黛玉点点头:“看到哥哥平安,我就安心了。”
林钰琅笑道:“日后咱们兄妹都要平平安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醒来,林钰琅的心情显见的好了许多,然而却时不时有些忧虑,墨弦不明白:“不是都没事了吗?你做什么又这副样子。”
林钰琅抬头看了看天空:“醒来就代表早晚要应劫,可我如今都算不出会应在哪里。”
墨弦心里也觉得有些沉沉的,看了看林钰琅,到底没说什么:怕就怕,这个劫数最终还是会应在林钰琅身上。
黛玉醒来不过两日,宫里贤德妃得宠有喜,并且还是胎像为男的消息便传的满京城世家皆知,许多人本来不信,但此事却是王熙凤和贾琏亲口承认的,说是去了寺庙拜见,是得道高僧专门验看过的,还说此子福报不浅。
此言一出,京里但凡和后宫有联系的人家,私下里都闹翻了天,尽管贾政一再说是谣传,可依然挡不住众人私下猜测,甚至因为贾政避之不及的态度,谣言变的愈发可信。
贾府难得没有高调的嚣张起来,反而一个个低调的恨不得缩起来,然而有些事不是他们想避就能避开,早上天还不亮,贾府的院子里,一株早已枯死好几年的海棠花树居然开了花,这株海棠树的根都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况且如今海棠花开的时节早已过去,这时候开花,惊的扫院子的婆子立刻跑去报了当家的王夫人。
不一会儿,海棠树边就围了不少人,有贾府的客卿抚着胡须笑着恭喜:“枯木逢春,这是好兆头啊!”
王夫人等听了都很高兴,唯有贾老太太皱起眉头:事出反常必有妖,好端端的,这枯死的木头如何会长出花来?
贾政也皱起眉头,心烦意乱的说道:“砍了,快砍了,见怪不怪,其怪自坏!”
正当一群人围着海棠树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跪在了贾政脚下:“老爷,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咱家娘娘小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群人全部愣住,王夫人当场就昏死过去;贾老太太闭目叹了口气,手里紧紧握着拐杖,回头看了看开的热烈的海棠树,只觉得诡异无比、浑身发冷。
下人七手八脚把王夫人抬进屋子,贾政叹息连连,一边指挥着下人赶紧把这海棠树砍了,一边又让小厮继续去宫门口守着探听消息。
贾元春小产的消息在贾府引起轩然大波,如今府里当家的是二房,下人也都以二房为尊,现在出了这事,贾府瞬间大乱,大房所有人则事不关己,之前对贾宝玉比亲儿子都好的贾赦也冷眼看着一切,该玩女人还玩女人;而邢夫人开心的就差拍手称快,她嫁进贾府以来,因为不受丈夫宠爱,老太太又偏心,下人也处处敬着二房,从来没人把她这个大房夫人放在眼里,如今看着二房倒霉,她自然觉得开心畅快。
王熙凤向来是个狠人,事不关己的与贾琏说笑了几句,两人正在吃饭,谁知王夫人就气势汹汹的找进来了,还不等贾琏两口子说话,就厉声质问起来:“娘娘是哪里对不住你们两口子?从你们成亲后就一直住在二房,我把你们当亲生的看待,就连管家事宜也早早交接了,如今反倒是得罪了你们,你们何苦这么狠心,非要害了娘娘?”
凤姐收起脸上的笑容:“姑妈这帽子扣的可太大了,娘娘是什么人?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就算想害也害不着!我们知道娘娘小产姑妈心里难过,可也没道理无缘无故的让我们一家子陪葬去。”
王夫人指着她怒问:“难道不是你出去告诉别人娘娘怀的是男胎?这话还是我冤枉你的不成?”
凤姐冷笑:“外头还说咱家专门找和尚算过男女,不也是胡说八道,难不成姑妈还真算过?外人要说什么,哪里是我一个女人能阻止的?姑妈口口声声拿我们当亲生的看待,怎么不查查明白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过来质问我们?这事若摊在宝玉身上,难道姑妈也会这样不分是非的跑来算账?”
王夫人怒极:“我知道你嘴巴利索,我也不和你掰扯,左右此事有陛下做主,我看到了官府,你有多少张嘴可以辩驳?”
凤姐一惊,肚子霎时疼了起来,她一下子坐到榻上白了脸,冷汗都下来了,贾琏吓了一大跳,忙问:“这是怎么了?”
凤姐疼的说不出话,只是指着王夫人,贾琏大怒:“我们敬你是长辈,又可怜你女儿没了孩子,可你居然这么毒,自己闺女掉了孩子,就想害的我们也生不出来,我这就去官府与你说理,看官府处置的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就要去拽王夫人,贾琏本来就混,如今不讲理起来,王夫人也傻了,正在纠缠间,贾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进来:“都别闹了,还是看看凤姐要紧。”
凤姐新提上来的小红走进屋子,惊讶的叫道:“这怕是要生了吧。”
凤姐连忙拽住贾琏,无力的说道:“快去,叫林表弟!”
贾琏这才反应过来,安排平儿和小红守着,自己匆匆跑出屋子去找林钰琅。
林钰琅正在和黛玉用膳,闻言也不耽搁,立刻随着贾琏过来了,黛玉与凤姐交情颇深,也被紫鹃扶着来了凤姐的院子。林钰琅伸出手指探了一圈,然后看向贾琏:“早产,确实要生了,快去叫稳婆。”
稳婆是早就联系好的,一直就在贾府供着,早在贾琏去叫林钰琅时,其他人也去请了稳婆,林钰琅话音刚落,稳婆就急匆匆跑了进来,摸了摸凤姐的肚子,然后开始赶人:“快,都出去!”
凤姐忍痛仰起头,叫住林钰琅:“表弟,我的孩子?”
林钰琅点了点头:“放心,有我在。”
凤姐这才放下心,忍不住咬住被角叫出声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林钰琅护着,这一胎生的很容易,不到两个时辰就顺顺利利的生下来了,果然是个小子,尽管有些早产,可是因为之前被林钰琅的灵气过体,看着居然与足月的孩子无异,哭声也很是响亮。
稳婆抱着孩子走出来,笑呵呵的给贾琏道喜:“生了个小子。”
尽管之前早已知道男女,可此时当真亲眼看到了,贾琏还是喜的手足无措,只一个劲傻笑,还是有眼见儿的平儿张罗着给稳婆赏钱等等,又进屋帮凤姐收拾了抬进房里,而门外贾赦因为凤姐生了个小子,终于满意了些许,嚷嚷着要大肆宴客,邢夫人无可无不可,只有王夫人冷着一张脸,眼神狠毒的看着孩子,贾老太太看着府里分崩离析的状态,又见大房与林钰琅走的亲近,不由失落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孩子就让鸳鸯扶着回去了。
有了孩子就有了新气象,不止贾琏有了心气,林钰琅和林黛玉也突然觉得受到鼓舞一般,之前堵在心里的郁气都消散好多,林钰琅把一把玉锁放在孩子的棉被里,轻轻说道:“但愿大家都能好好的。”
而皇宫里,经过几天兵荒马乱的混乱,齐家包括其余孽终于全部被清理干净,而皇帝也终于有空处理其他事情。
一大早林钰琅还没起床,宫里就派了宫人过来宣旨,大意就是之前的事情并非陛下本意,而是被齐家迷惑,如今已查明真相,陛下感到非常愧疚云云,总之就是希望林钰琅不要心存芥蒂等等。
宣旨太监颤巍巍的把圣旨交给林钰琅,又说道:“太后为了此事日夜难安,若林公爷有空,不妨到宫里去看看她,也好安太后一片挂念之心。”
林钰琅笑了笑:“那就烦请公公带路。”
林钰琅和皇帝心里都清楚,两人经过这次的事情,已经无法共存,必然是要经过一场争夺的,只是二人如今皆有顾忌,故而才不能明着撕破脸,只是看之后谁的动作更快,能占据主权罢了。
去宫里演了一番父慈子孝,又去太后宫里坐了坐,太后红着眼眶拉着林钰琅左看右看,见他确实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随后叹道:“好好的父子,居然走到了这一步,想当年他也曾那么疼爱过你,如今却都被那个至尊之位迷了眼了!”
林钰琅没应声,太后擦了擦泪又说道:“琰儿,你父皇他……江山社稷重要,不管你们父子有什么矛盾,都不可影响到先帝辛苦守下来的江山,当年先帝把二十四卫交给了你,虽说如今就剩下个空架子,但这其中的意义,你可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垂下眼眸,遮住眼神中的冷光,淡淡笑道:“明白,您放心吧。”
太后又叹了口气:“身为皇家子孙,谁又能不受委屈呢?当年的肃亲王,是何等的天之骄子,先帝恩宠、朝臣信服、百姓爱戴,可以说集天时地利于一身,最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圈禁的下场!先帝不明白他是冤枉的吗?朝臣不明白吗?可最后还不是认了罪?”
当年的肃亲王,乃是先帝的长子,从小备受先帝宠爱和看重,亲自带在身边培养,再加上他本身聪明又有仁心,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无不信服,所有人都以为最终继承皇位的定然是他,显然先帝也是那么打算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世事不可能尽如人意,有一年天下大旱,百姓全遭了灾,先帝派肃亲王负责赈灾,却不想灾粮的运行路线暴露,被逼的上山为寇的一伙贼匪将灾粮抢去,散给当地受灾百姓,以至于这批灾粮本该运达的灾区百姓饿死无数,百姓群情激愤,竟然写了万民书要求朝廷做主,事情闹的很大,甚至已经影响了江山安稳,可是灾粮已经全被灾民吃到了肚子里,难不成要把那些百姓全杀了?最终肃亲王扛下了全部责任,失去了储君之位,落得圈禁下场,而一场风暴也自此结束。
林钰琅若有所思:当今是太后当年的养子,表面上看起来是比其他皇子尊贵一些,然而先帝却一心看重长子,从当时的争斗来看,登基可能最大的就是他二人,后来肃亲王被圈禁,果然再无人能挡住当今的脚步,储位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如此说来,肃亲王落难受益最大的就是当今,那么当初的灾粮运行路线到底是怎么暴露的?与当今有没有关系?
太后疑惑的晃了晃手:“琰儿,你在想什么?”
林钰琅回过神:“没什么。”
太后拉住他的手:“哀家知道委屈了你,可谁让你生在了皇家呢!”
林钰琅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婉拒了太后的留饭,林钰琅回到家时,看到黛玉也正在摆饭,他连忙过去接手,一边说道:“又不是没有下人,何必你动手!”
黛玉偏头笑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别人都动得手,偏我就能累着。”
林钰琅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还不是心疼你身体没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拉着他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林钰琅挑眉,黛玉先问道:“先前帮我的红衣女鬼,她是木家的姑娘,还有那位林家姑娘,她们现在如何了?”
林钰琅也不瞒她:“她们魂魄受损严重,如今被收于神树中孕养,待魂魄安稳,就渡她们去投胎。”
“可是被齐家拿走的骨不是还没找到?”
林钰琅笑着伸出手掌,掌心中正躺着那块丢失的骨:“我方才顺便去了大牢,从齐家身上把它搜出来了。”
黛玉松了口气:“可我们该怎么还她?我这两日专门查了民间的习俗,还去问了凤姐姐,都说要找到原本的坟墓,还要算好日子重新起坟拾骨,再重选坟地,很是麻烦的。”
林钰琅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我这几日也在想这个问题,改日找人算算。”
黛玉惊讶:“你自己不会算?”
林钰琅有些尴尬,墨弦走进来说道:“他又没在凡间待过,对这些东西自是不了解。”
黛玉抿唇笑了声:“可算找到一样你不会的东西了。”
林钰琅作势捏了捏她的脸蛋:“看你哥的笑话,就这么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调皮的说道:“这就好比一条龙,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却不想在一个池塘里被困住了,你说好不好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刚坐下准备吃饭,平儿就过来了,通知洗三的事情:“如今府里这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听说宫里的娘娘也不大好,现在更是连圣上的面都见不到了,老太太和太太都没心情,倒是大老爷好不容易得了孙子,高兴的不得了,非得闹着要办,奶奶的意思是一家子随便热闹热闹就行了,其他人去不去倒也无所谓,但是林大爷和林姑娘是必须要去的。”
黛玉看了林钰琅一眼,笑着答应了。
等用过膳,墨弦把林钰琅叫进房间:“你现在是如何打算的?”
林钰琅冷冷道:“他们凡间这一套我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更懒得跟他们费心思周旋,不过却也想了一个法子:我与老皇帝说什么也不能和平相处了,现在就看谁下手快,老皇帝身上有龙气护体,我动他不得,如今只有先想法子散了他的龙气,到时要对付他岂不轻而易举?”
墨弦点头:“那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今日进宫,太后提起那个肃亲王,我从宫里回来特意经过肃亲王府,暗中用神识进去探了一番,发现他身上确实曾有过还未成形的龙气。”
墨弦眯起眼睛:“如此说来,这个皇位按理应该是肃亲王的?”
“所以当年那件事绝对有蹊跷,我想查查,一旦真的查出当年之事是老皇帝所做,那他在天下百姓心中的威望便会大打折扣,龙气定然也会跟着淡去许多。”
墨弦闭目在脑中搜索了一番,然后睁开眼睛说道:“说起这个肃亲王,当年那些抢了灾粮的贼寇后来其实想要同他一起认罪,但是被他阻止了,后来那些人便杳无音讯,但是我从靳萧然的记忆中发现,如今的京卫营中有两个副将,来历似乎与那些人有点关系。”
林钰琅用手指点着桌子,沉吟道:“如此……说不得我们可以利用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弦垂目想了想:“这样吧,我的职位比较方便,等我回头打听一下,到了这种时候,还是要小心行事。”
“要快,玉儿的劫数不知何时就要到来,可我如今被困在京城走不了,我们必须在劫数来临之前离开京城,只要远离了世俗,说不得还可以避过去。”
墨弦叹道:“避是避不过去了,劫数已成,只能想想法子看能不能移花接木,我们替她认了。”
林钰琅坐在椅子上,低头说道:“墨弦,我现在特别想回到刚来凡间的时候,早知我才是她的劫数,当初我就不该带她来京城。我现在就想着赶紧解决了老皇帝,然后带着玉儿去隐居,再也不过问世事,若能平安度此一生,我真的是求之不得。”
墨弦拍了拍他:“我都懂,可是生肖玉不集齐,你迟早会魂飞魄散,你与玉儿兄妹情深,就像你担心她一样,她也同样重视你,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躲也躲不过去,即便你不来京城,这个劫数不应在你这里,也会应在别人那里,我们如今只要想法子平安渡劫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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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凤姐还没出月子,当家的王夫人又对他们心怀怨恨,说是要办洗三宴,结果府里却没有任何人操持,就连凤姐派去库房领东西的下人也都被用各种借口打发了回来,银子更是一文没有,凤姐气的胸口直疼,要不是顾忌着月子里不能动怒,她早就忍不住了。
黛玉过来看她,顺便给小家伙做了个肚兜,又坐在床边逗了会儿孩子,凤姐靠在床上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论起来这府里的人才是他的嫡亲,可孩子出生两日了,不说送个针线过来,就连看都没见人来看过,一笔写出来的亲兄弟,竟还不如你有心。”
黛玉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无奈,按说这个孩子才是贾府正经的袭爵之人,可如今反而弄得不尴不尬,倒被排挤的没有容身之地了。
小红走进来看见凤姐落泪,连忙拿起帕子帮她擦了擦,嘴里劝道:“知道奶奶心里委屈,可如今还在坐月子,便是天大的事也该先忍住才是,这府里的人再重要,也没奶奶自个儿的身子重要,您就是为他们伤透了心,别人也不见得会在意,到时候哭坏了眼睛,说不得还会让那起子人心里更加畅快呢。”
凤姐忍不住笑了:“就你这张小嘴会说话。”
黛玉也劝道:“她说的是正理,你如今坐月子,是该多听,等到出了月子,想怎么处置那些捧高踩低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凤姐摇摇头:“不比从前了,如今我哪里还有那威风?老太太心里只想着二房,一心盼着宝玉能够袭爵,我如今对这府里也死了心,只盼着你琏二表哥争气些,与大老爷闹腾一阵,把我们分出去干净。”
黛玉笑道:“那就更用不着难过了,左右你也不图这府里什么,与他们情份也都尽了,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凤姐抬头问小红:“让你去问管事要明日席面的单子,要来了没?”
小红低下头,有些为难:“管事说太太没批银子,商家那边也不能赊账……”
凤姐再好的心性,此时也忍不住大怒:“明日就是洗三,他们是准备拿白开水宴客不成?”
见她气的呼哧带喘,黛玉和小红吓得劝的劝、拍背的拍背,黛玉想了想说道:“不如让下人去我们院子里领吧,左右就我跟哥哥两个人,也用不了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姐气的发抖:“话不是这么说,他们贾家未免也欺人太甚,既然他们不做人,就别怪我不给他们脸面,明日我娘家来人,也让他们看看,我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
黛玉无奈,毕竟别人府里的事她也插不上手,只能劝了凤姐几句就回去了。林钰琅刚从外面回来,兄妹俩碰了个正着,见黛玉不快,就多问了几句,黛玉把贾府的事情说了:“那巧姐儿好歹也算是帮过哥哥一次,我们能帮就帮一把。”
林钰琅点头,说起另一件事:“贾府不行了,我今日进宫,听说贾元春自小产后就一直出血不止,太医说是当初害她那人用的药太过霸道,她这条命是保不住了,可老皇帝却丝毫没有查找幕后凶手的意思,反而对贾元春多有斥责,况且最近国库吃紧,朝中大臣议论纷纷,当年那些世家都问国库借过银子,听说户部准备清查账目,那些欠银不还的恐怕都要倒霉。”
黛玉眼睛转了转:“哥哥那生肖玉,还差了不少,若这次能全部查中,于哥哥而言也是好事。”
林钰琅笑道:“哪有那种好事,不过倒也能捞出一两条鱼,最起码理国公府这次是逃不掉了。”
黛玉惊讶:“他们不是贤妃的人吗?”
林钰琅点头:“贤妃得宠,娘家跟着水涨船高,说到底除了私情,更多是为了压制齐家,如今齐家自取灭亡,而贤妃的家族野心则日益见长,所谓天平,一旦失去了另一端的平衡,那剩下一头也就离跌落不远了。”
黛玉恍然大悟:“所以理国公府,就是陛下用来开刀的,难怪北静王府敢那么明目张胆,听说已经把王妃软禁了。”
林钰琅讽笑:“就让他们斗吧,鹤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
第二天是凤姐儿子的洗三宴,黛玉早早过去帮忙,却不想府里当真什么都没准备,下人们一个个摊着手问凤姐要主意,凤姐气的大骂:“我有什么主意?你们既然都不要脸,我何必给你们做脸?”
说完当真撒开手什么都不管,贾琏怕丢人,问凤姐要银子,被凤姐骂了一顿,讪讪出去时看到了平儿,平儿悄悄把他拉过去,递给他一包银子:“这是之前外头给的租子,我还没来得及给奶奶,你先拿去把今儿应付过去,回头我再给奶奶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琏喜的直抱着平儿讨好,被她连娇带嗔推了出去,悄悄指了指凤姐的屋子,贾琏会意的点点头,拿着银子急急的跑出去安排了。
只是银子到底给迟了,那些婆子又得了王夫人的暗示,准备给凤姐一顿排头,却不想王家人早听凤姐诉苦,特意早早过来想看个实情,如今刚好碰了个正着,凤姐是王子腾夫妇一手养大的,比起亲妹子,显然夫妻两对凤姐更亲,因此当场就大闹起来,老太太这才知道实情,连忙赶过来好说歹说,又是让王夫人赔罪又是打感情牌,却不想王家人丝毫不给面子,扬言要么分家、要么他们就去官府告贾府。
贾府原本袭爵的是大老爷,却因为老太太偏心硬是把实权给了二房,这件事平时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一旦真的闹起来,贾府那是要治罪的,大老爷碍于孝道不敢去告,如今自然希望闹的越大越好,可老太太跟二房却不敢让王家闹,王夫人只能僵着脸给哥嫂赔罪好说,但王家打定主意要把凤姐摘出去,如今圣上追究当年欠银,贾府什么底子,作为老亲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王子腾夫妇舍不得把凤姐搭进去,如今这爵位成了烫手的山芋,既然老太太跟二房非要,就给了他们又如何?
倒不是王子腾夫妇狠心不管王夫人,而是因为王夫人前几年因为生了个带玉的哥儿,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整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生怕别人想沾了她家那凤凰蛋似的,甚至连王子腾的夫人也没少因此受她挤兑,时间长了,感情自然就淡了,再加上大房处处找凤姐的茬,她再过下去还指不定会经历什么,所以王家才打算趁着今天一次性把事情都解决了。
闹到最后,贾老太太舍不得把二房搭进去,最后硬是逼着贾赦把贾琏夫妇给分了出去,当然也不可能净身出去,趁着王家人都在,当场就要求给他们分清家产。
凤姐拉住黛玉笑道:“我是个不识字的,你琏二表哥心里也没成算,你一会儿帮我算算账。”
然后又悄悄靠近黛玉:“我上次无意听说林表弟在找什么生肖玉,虽不知他做何用,但府里我记得却有一块,你随我过去看看,如果不差的话,一会子趁着他们不注意,我悄悄给你找出来带走。”
黛玉心里一动,忙点了点头:“有劳凤姐姐费心了。”
凤姐笑着摆摆手:“我一双儿女全靠表弟保佑着,只有他好了,我们才能好。”
随着凤姐过去清点完家产,黛玉拿着刚才悄悄塞进箱子里的生肖玉回了自家院子,没过去凑热闹的林钰琅惊讶的挑了挑眉:“哪里来的?”
黛玉抿嘴笑道:“偷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给面子的拍了拍手:“不错,有了你这个技能,以后咱们都不担心吃不饱饭了。”
黛玉打了他一下:“人家都说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你倒好,居然鼓励我去当偷儿。”
林钰琅嗤了一声:“人家还说水至清则无鱼,天下无贼也不见得是好事。”
黛玉把生肖玉递给他:“不与你说这些歪理,快把它收了。”
没了生肖玉,贾府衰败的更快了,连之前表面的荣光都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光看着都有一种迟暮萧条的感觉,贾琏夫妇清点完家产就搬了出去,有意思的是,平儿却被凤姐以替贾琏孝顺大老爷和大太太的名义给留在了府里,贾琏即便心有不忍,然而那天平儿为了讨好他,让他拿着那包银子差点坏了王家要求分家的事情,依凤姐的性子是万万再容不得她了,贾琏如今出了贾府,就得靠着王家,肯定不敢为了一个平儿得罪王家,只能咬咬牙答应了。
户部清查欠银之事终于还是落实下来,世家里人人自危,林钰琅趁机收了好几块生肖玉,如今只差治国公府、北静王府以及皇宫三块,这让林钰琅和黛玉都松了口气,而同时,林钰琅的计划也该正式开始了。
墨弦趁着职务之便,偷偷来往了肃亲王府好几次,慢慢摸清楚了肃亲王的情况:“当年之事确实有蹊跷,不过时过境迁,已经很难查到证据,但以前那伙劫了灾粮的贼匪,这几年却私下筹备了很多势力,有在军中为将的、有富甲天下的商人、还有暗中联合拉拢朝臣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推翻如今这个皇帝,拥立肃亲王登基。”
林钰琅思索了一下:“他们的胜算有多大?”
墨弦摇摇头:“没有胜算。肃亲王无子,这几年皇帝为了报当年被他压在头顶之仇,暗中没少折腾他,如今肃亲王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头都没了,那些人还怎么成功?”
林钰琅若有所思:“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只要一场大乱,若天下百姓知道他们的皇帝无得不仁,谁还会爱戴他?再若搅的朝臣人心惶惶,老皇帝在大臣面前失去威信,他的龙气还如何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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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钰琅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几匹布递给黛玉:“暹罗国进贡的,穿在身上很是凉快,你做两套衣裳吧。”
黛玉让紫鹃接了,一边笑道:“你才给了我一块寒玉,戴在身上一天都不觉得热,何必又费这个心思。”
林钰琅指了指她身上的行头:“好好的,穿成这样干嘛?”
黛玉也低头看了自己一番:“今日北静太妃寿辰,探春妹妹发了帖子邀我们过去吃席,左右也闲着无事,我跟着一起去凑凑热闹。”
林钰琅知道她心里记挂自己跟老皇帝的事情,叹道:“去那就好好玩乐,别操心其他的,剩下我都会处理的。”
黛玉点头:“本来也就是去看看,总得知道北静王府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贾探春虽说如今还是侧室,但因正室王妃被软禁,她主理中馈,因而与正室王妃一样,再加上她自己有手段,府里的下人也都巴着她而无视王妃,这些老牌世家都讲究的很,因此府里藏污纳垢,下人也都各个刁钻,最是善于钻营讨好、捧高踩低,如今眼看贾探春得了实权,便处处敬着她,贾探春自己就是个自私的,当初能为了好过不理亲姨娘兄弟,如今到了北静王府,也是与贾府一样的做派,只一心捧着太妃、王爷,对于不得喜欢的王妃也同样厌恶,任由府里下人欺辱糟践,全做看不见。
赵姨娘因为女儿的风光,这段时间也同样得意洋洋,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今日北静太妃寿辰,她早早就打扮好候着,想同大家一起去贺寿,结果事到临头,北静王府派来接众人的轿子却没有她的份,赵姨娘丢了脸面,本想撒泼打闹,被探春身边的侍书把她拉过去悄悄警告了一番,赵姨娘讪讪的回去了,王夫人心里倒是满意了些许。
最近户部清查当年欠银的账目,就等着抓个鸡头好杀鸡儆猴呢,所以大家都低调的很,北静王府也没请多少人,就自家亲戚过去热闹一番得了。黛玉他们一下轿子,就看到贾探春穿着一身大红喜庆的衣裳站在侧门口,笑语晏晏的与各家夫人迎来送往,俨然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姿态,神情中满是爽利得意,显然如今的生活她很是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悄悄皱了皱眉,大红乃是正室夫人的配色,往常妾氏只能着粉红或是桃红,贾探春如此明目张胆,显然如今北静王府已经与贤妃一脉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因而才不在乎是不是撕破脸,说白了,贾探春不过是北静王府摆出来的门面,既是做给他们今日这些人看,更是做给皇帝看,所以……是皇帝容不下贤妃一脉了?
贾惜春小声说道:“还是这么势力,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黛玉摇了摇头:“夫妻之间一旦牵扯了利益,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北静王是皇帝一派,户部再查也查不到他们头上,只要面子过去了,别让皇帝太难堪,谁也犯不着跟他们过不去,因此今日的寿宴还是很热闹的,关起门来别人也不会看见,北静王府自然是怎么有面子怎么来,光是澄阳湖的大螃蟹就蒸了好几筐,如今还不到蟹膏最为肥美的时候,大家也就吃个新鲜,黛玉怕凉没动筷子,意思的稍稍用了几口菜,又抬头瞟见远远的一帘之隔,北静王正与一个男子亲密的喝酒玩乐,想起往日的流言,猜到那男子想必就是府里真正的另一个主人了,黛玉不禁转头看了看贾探春,见她说说笑笑毫不在意,显然与北静王也没什么感情,不由叹了口气。
北静王府如今志得意满,太妃也是兴致勃勃,吃完了席又邀着众人一起去看烟花,一边笑道:“这可是茜纱国进贡的,听说白日也能看见,听说我过寿,陛下仁德特意赐下的,我也没看过,咱们今日就一起看个热闹。”
显摆的语气让其他人羡慕不已,在大家都心惊胆颤的时候,唯有北静王府还能如此逍遥,于是心里对北静王府更加推崇,纷纷给面子的赞叹不已,尤其贾府如今是支离破碎,就更加巴着北静王府了,就连对贾探春也变得小心翼翼,不得不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烟花像是专门为贺寿而做的,先是一阵天女散花,新鲜的样式让众人都惊叹连连,尤其最后居然在空中形成“寿比南山”四个大字,更是让大家叹为观止。
众人围着北静太妃一阵恭维,就在最热闹的时候,一个婆子匆匆跑来,白着脸跪倒在地:“王妃、王妃吊死了!”
空气中突然一阵静默,众人面面相觑,北静王府的人也变了脸色,尤其是正在说笑的贾探春,更是差点站都没站稳,北静王妃再说在王府不受重视,他们怎么磋磨关起门来也是他们自家的事情,可如今吊死却是大事,再怎么说那也是贤妃的亲妹,就算如今贤妃的家里被陛下盯上,可只要一日不倒,就是陛下也不能完全偏袒他们!
北静太妃沉下脸:“快带我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干脆都跟着过去看看,北静王妃被关在王府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院子里萧瑟破烂,就连跟进去的众人都皱了皱眉,觉得这北静王府也是太不像话,堂堂王妃再怎么不得宠,也不该如此作贱对待。
王妃平日被关在这里面,外面的门都是上锁的,只有下人来送饭时才会打开一会儿,有时候忘了,王妃就只能饿着,一个人孤零零的被锁在这里。因为府里的不重视,下人跟着捧高踩低,平时也不理会王妃,压根不知道她何时上了吊,还是今日北静太妃心血来潮,突然想显示自己的仁厚,就特意赐了两盘菜给王妃,让下人送去,下人这才发现王妃吊死,整个人都已经硬了。
等众人进了屋子时,北静王妃已经被放下来,人死后本就会比平常缩水一些,再加上王妃先前被磋磨很久,躺在地上看着瘦瘦小小一团,身上穿着粗衣麻布,让人看的心酸不已。
北静太妃又气又怒,偏偏选在今日,这么多人看着,当真是晦气!
忍气让人收敛了尸体,又转过身假模假式的哭了一番,以彰显自己的仁和与宽厚,再之后就是明示暗示,让众人莫要说出去,在这的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都答应的好好的,然而如今众家皆难,唯有北静王府过的风生水起,大家心里早就羡慕嫉妒,尤其王夫人等等看着曾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现在变的高高在上,心里怎么可能舒服?北静王府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心里直埋怨王妃死的不是时候,故意给他们找麻烦,不过心里却也不怎么害怕,他们有陛下撑着,大不了到时候交个替罪羊出去,量贤妃一家也无可奈何,只有贾探春白了脸色,再不见之前的春风得意,因为她心里清楚,她就是那个替罪羊!
黛玉突然感觉身边有些阴冷,她心里若有所感,便回头四顾,果然在不远的阴暗处看见北静王妃的魂魄站在那里,冷冷的注视着一切,突然她眼里恨意大盛,一把扑上去想与北静太妃拼命,却在靠近她时被一阵金光所灼伤,只能惊惧的盯着她。
北静太妃仿佛也有感觉,捻着手里的佛珠默默念了几句佛,她这串佛珠是高僧所赠,已经被加持过好几年,非是一般鬼魂可以抵挡,北静王妃捂着头痛苦的蹲下身子,眼看魂魄都有些不稳了,黛玉忙上前一步,稳稳的遮在她面前,也替她遮住了佛珠上的威压。
北静王妃松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感激对黛玉道了声谢,也没再冲动了。
北静王府出了这事,大家也留不下来,就早早告辞回去了,黛玉坐上轿子,果然看到北静王妃的魂魄就蹲在轿子里,看见她刚想开口,黛玉连忙嘘了一声,这个北静太妃警惕的很,现在还没离开北静王府,开口容易被她察觉。
直到回了家,黛玉才说道:“可以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静王妃有些惊讶:“你能看见我,这是为何?还有我为何会变成这样?”
黛玉摇头:“这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你心里恨意太大,无法投胎。”
北静王妃苦笑:“原以为吊死了就是一了百了,没想到依然无法解脱,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黛玉问道:“你不想找北静王府报仇吗?可我看你方才明明那么恨北静太妃。”
北静王妃叹了口气:“我自幼没什么出息,性子也温温吞吞,方才不过是一时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看见她就忍不住冲了上去,过后才觉得有些后怕。”
黛玉不解:“你为什么要吊死?”
“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北静王府当初求亲,说的天花乱坠,我信了他们而拒绝了其他亲事,结果入府才知那北静王居然喜爱男子,诓我嫁给他,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因为我大姐姐宫中得宠。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可他不该为了那些男人处处作贱于我,我们成亲至今连房都没圆,可他家却到处给人说是我生不出来,弄得我娘家其他姑娘没法出嫁,娘家也处处埋怨我!”
“可即便是这样,你可以与娘家细说,大不了做主让你们和离了,何必把自己闹成今天的地步?”
北静王妃冷笑:“娘家?我自幼因为性子绵软,十分不得宠,家里把我嫁给北静王府,本来就是为了大姐姐的利益,怎么可能会为我做主?他们巴不得我在北静王府死了,好借故发作一顿,把北静王府拉下去呢,怎么可能会管我的死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钰琅推开门走进屋子:“大白天的你关门做什么?”
抬头看见黛玉面前的女鬼,毫不意外的挑挑眉:“从北静王府带回来的?”
黛玉点头:“是北静王妃。”
“难怪方才我回来时看到街上兵荒马乱的,想是她娘家得了消息了。”然后又看向女鬼:“吊死的?”
女鬼见他有些害怕,尤其林钰琅身上的威压太大,她有些承受不住,就往黛玉身边退了退,这才应道:“他们拿我如猪狗对待,我被关在院子里出不去,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把贴身丫鬟送出去,但我娘家却全做不知,而丫鬟在回来时被王府的人发现,直接给活活打死了!我一生命苦,虽生在世家,却毫无做小姐的命数,以为嫁了就能好过一些,谁知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跌进另一个地狱,只有我身边两个丫头忠心耿耿,却被他们打死了一个,我这主子没什么本事,护不住她们,就剩下一个不懂事的,我既然护不住,索性就早早去了,免得她时时为我操心,总想着法子过来看我,指不定哪天再被打死。”
黛玉惊讶:“你大姐姐不是挺疼你的吗?”
她可是知道的,贤妃疼爱妹妹是出了名的,说把妹妹当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北静王妃冷笑:“那不过是她的一个手段罢了,当年她就是凭借这个入了陛下的眼,被陛下赞为后宫中最是重情重义的女子,她自然要紧紧抓住这一点了!”
若当真重情重义,当年怎会怂恿母亲把她送去给别人做小?后来那人出了意外,北静王府来求亲,她的好姐姐在宫里如日中天,怎么可能不知北静王喜好男人?结果还是面不改色的把她送了出去,还不说家族原本准备给她的嫁妆,全被她的好姐姐占了去,只给她留下一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让她在被北静王府为难苛待之时,连个打点的银子都拿不出,只能活生生的被人折磨虐待。
黛玉叹了口气,这后宫里为了争宠,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鬼哭道:“我如今还有什么法子?我连自己为何变成这样都不知道。”
黛玉看向林钰琅,林钰琅淡声问道:“你是被北静王府软禁还是自己堵气搬去了别处?”
女鬼说道:“我本就胆小,即便被他们欺负也多有忍让,怎么可能自己搬出去?我是被他们强行关进了那个院子。”
林钰琅眯起眼睛:“北静王府虽说与你娘家不和,可也没有如此为难一个弱女子、被世家耻笑的道理,你他们为何关你?”
女鬼低下头:“我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秘密。”
“说。”
女鬼犹豫了一会儿,又想到自己都被他们害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又何必替他们费心遮掩?
“与当年的一件案子有关,当年被先帝看重的肃亲王,有一年去赈灾,灾粮暴露的消息就是北静王府所为,只因他们早早就投靠了当今,故意把灾粮的消息漏出去,就是为了将肃亲王拉下去。”
黛玉一惊:“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情?”
“此事乃是上一代的北静王所为,老王爷不在了,太妃和如今的北静王皆知此事,不知为何王府突然来了个人,用此事威胁他们,被太妃他们给悄悄药死了,偏偏我运道不好,碰了个正着,而我娘家又正和北静王府为敌,他们怕我漏了风声,因此不惜暴露北静王的丑事,也要借口把我关起来。”
林钰琅问道:“此事你可有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被药死的人来时带了一封书信,正是当年北静王府给当今回复此事的书信,我当时就知道不好,因此趁着他们全心绑我的时候,指使丫鬟把书信藏了起来,如今书信就在我那丫鬟手里。本来我让另一个丫头把此事告知了娘家,结果他们只要书信却不理我,还害的我那个丫头丧命,我就没把书信交出去。”
林钰琅跟黛玉对视一眼,然后说道:“你把书信给我,我送你去投胎。”
女鬼一喜:“我当真能投胎?”
林钰琅点头:“不过得此事了结,否则你心里怨气难消,是进不了投生道的。”
女鬼连连答应:“我那丫鬟有个小名,换作包子,只我们主仆三人知道,你去问她要信,她会相信你的。”
林钰琅说道:“太麻烦,你自己去给她托梦。”
打发了女鬼,林钰琅心里一松:“无心插柳柳成荫。”
黛玉蹙眉:“这女鬼也不知可不可信,”
“左右我要的是那封书信,管他是真是假,有了书信,就有了发难的由头。”
黛玉揉了揉两边额头:“你说皇帝会发落北静王府吗?”
“不可能,他这次为了欠银一事已经闹的人心惶惶,许多家族都意识到他可能准备借机拔除这些老牌世家,这些世家虽然现在看着像是没牙的老虎,可他们手里的权势还是很大的,以金陵的甄家为首,把江南织造局把控的死死的,本朝最繁华的几个地方全被他们霸占,如果老皇帝敢撕破脸,这些人沆瀣一气,到时还不知怎么收场呢,所以他肯定会留下北静王府,就是为了安抚老牌世家,向他们表示自己的拉拢之心,然后一个一个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问道:“哥哥打算怎么办?”
“老牌世家也不是傻子,甄家已然坐不住了,先把那封信透漏给他们,让甄家跟老皇帝斗一斗,摸清老皇帝的底细再说。”
外面门被敲响,紫鹃隔着门说道:“大爷、姑娘,贾府派人过来了,说是有事知会。”
黛玉应了一声,林钰琅腻歪的皱了皱眉:“我懒得见他们,出去躲会儿,顺便去北静王府那边看看。”
黛玉也不难为他:“你去忙你的。”
凤姐跟贾琏搬了出去,贾探春又嫁了,如今府里跑腿的变成了李纨,她本不是活泛的人,跟王夫人一样有些木,来了也不如凤姐一般八面玲珑,再者因是王夫人的儿媳妇,自是与王夫人一个鼻孔出气,与黛玉也不亲近,因此只说笑了两句,就直接说明来意:“宝玉要成亲了,是娘娘亲自指的,如今日子已经定下,特来通知姑娘跟林表弟。”
黛玉一听是贾元春指的,就猜到是与谁成亲了,果然李纨接着说道:“赐了宝姑娘,索性他们本来就是金玉良缘,天生的缘分,宝姑娘又端庄持重、大度和气,最是适合不过的,以后跟宝玉成了亲,也能时时督促着他。”
黛玉笑着应付了两句,就把她送出去了,想了想自己好歹与薛宝钗交好一场,就挑了两样东西过去看了看她,刚进院子,就碰到了薛蟠新娶的夫人夏金桂,正站在院子里磕着瓜子指桑骂槐,似乎是为了薛姨妈给薛宝钗嫁妆太多的缘故,看见黛玉进来,笑了两句讪讪的退下了,满京城皆知林家钰琅不好惹,她可不敢触黛玉的霉头。
黛玉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好宝钗听到了声音迎出来:“林妹妹来了,快进来坐。”
黛玉见她双眼通红,似是刚刚哭过,心里叹了口气,恭喜的话一时竟说不出口,宝钗也笑不出来,叹道:“难为你还来看我,如今我能说说话的也就剩下你了。”
黛玉环视了一圈依然简洁的屋子,还有贾元春赐下的礼被放在桌上拆都没拆,知道薛宝钗心里还是意难平,也能够理解一个心有青云志的人如今却被束缚于宝玉身边,偏偏宝玉至今还不懂事,最是讨厌科考和官场,与薛宝钗的思想差了十万八千里,况且他心里还牵挂了个史湘云,而贾府眼看又没落了,薛宝钗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稍稍坐了会儿就回去了,临到晚上林钰琅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黛玉惊喜道:“果然是有?”
林钰琅点头,把信递给她:“那北静王妃没说谎,信是真的。”
黛玉一边看信一边问:“你如何得知?”
“上面有龙气,显然是从宫里出来的。”
黛玉快速浏览了一遍,就把信折好又装了回去:“这下好了,信里交代的清清楚楚,就连当今也逃脱不了责任。”
林钰琅接过信封:“我一会儿再出去一趟,把信交给十二皇子,让他见机给了三皇子,甄家最近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然后又看向黛玉,好奇的问:“对了,贾宝玉娶的是谁?”
黛玉笑了一下:“宫里那位指婚,还能是谁?”
林钰琅挑眉:“薛家那个姑娘,可惜了!”
黛玉不解:“可惜什么?”
“那姑娘是个有大志向的,本身也不俗,若能嫁个大世家,凭着她八面玲珑的手段,虽不一定夫妻恩爱,但日子绝对会过的很好,她自己也能一展心中抱负,然而如今却配了最是厌恶官场一套的贾宝玉,贾府现在也就是个拖累,这姑娘迟早得跟着一块沉下去,难道不可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也有些郁郁:“今日我看她确实心有不甘,脸上也丝毫不见新嫁娘的喜悦。”
林钰琅回头打量了一下贾府上空:“贾家这群姑娘,确实各个都很难得,然而投生到这里,就注定她们全部得跟着贾府一起陪葬,谁都逃不了。”
黛玉急忙问:“惜春妹妹呢?”
林钰琅说道:“都一样。”
他本可以改了贾惜春的命,当初也确曾答应过贾敬,然而如今黛玉触犯天劫,他害怕自己若是轻举妄动会累及到黛玉,所以这次只怕要失信于人,大不了给地府打声招呼,让贾惜春下辈子投个好胎,但这一次,他不能帮她,与承诺相比,显然还是自己妹妹重要的多。
林钰琅突然又想起来:“我刚才回府时,听说贾探春被打入大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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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北静王妃上吊,之前北静王府软禁折辱她的事情也再瞒不住了,即便北静王府是天子宠臣,可也不能罔顾人伦,更何况北静王妃还是贤妃的亲妹妹。但皇帝想袒护一个人时,怎么都能找到合理的借口,于是作为主理王府中馈、代行主母之权的贾探春便成了最好的替罪羊,毕竟王爷不管后院,太妃又不管家,能如此折磨王妃的,就只有与她有利益冲突的贾探春了。
贾探春是个聪明人,从那日王妃吊死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结果了,所以早早安排了后事,事到最后,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亲姨娘跟弟弟,把攒的银子悄悄给了他们,又嘱咐贾环好好读书,然后就干干净净跟着前来拿她的官差走了。
赵姨娘再不复先前的风光,哭着跑去求了王夫人,被冷冷拒绝后又跑来了林家院子,敲了半天也没叫开门,只能无助的坐在地上大哭。
贾探春的罪行很快被判了,为了安抚贤妃,皇帝亲自下令判了斩刑,然而如今贾宝玉跟薛宝钗的婚事在即,贾探春去了王府后没帮过贾家分毫,如今她被判了罪,贾府自然也不会理会她,依旧热热闹闹的准备起了婚事。
贾宝玉如今不像跟黛玉的时候,他对史湘云虽然也有好感,然而只是朦朦胧胧的,远不到至死不渝的地步,再加上薛宝钗长得美,是史湘云拍马也不及的,所以对于婚事也没太大的抗拒。
史湘云从得知了赐婚的消息后,就开始郁郁寡欢、沉默不语,也不再往贾宝玉身边凑,即便贾宝玉来找她,也都被打发了出去。不过如今府里人都忙,也没人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只有贾老太太暗自盘算着等宝玉婚事过了,再给史湘云重新觅一门亲事。
林家兄妹自从上次贾元春害了他们后,就一直与贾府走的淡淡的,只差撕破脸了,所以也没凑上去帮忙,反而去了白云观,请观里的道长给算了算吉日,打算给红衣女鬼开棺拾骨,如今两个女鬼已经在神树中修养的差不多了,准备让她们去重新投胎了。
拾骨一般有讲究,很多人为了不见阳光都会选在夜里,齐家当年害死木家的姑娘,为了营造重情重义的形象,所以给木家姑娘的坟修的不错,而在她身边的林家女儿的坟墓,则潦草了很多。黛玉跟林钰琅请了许多道士和尚一起,一边起坟一边祈祷,另外林家那女儿因恶心齐家所为,尽管他家如今连个魂儿都没了,却也不愿再葬在他家,所以林钰琅就跟黛玉一起顺便把她的坟也给迁进京城林家的祖坟。
两人大半夜出去,一直忙活到快天亮才回来,黛玉身子有些支撑不住,疲惫的躺下正打算睡会儿,就突然听到一阵扣云板的声音,正好四下,黛玉瞬间清醒过来坐起身:“紫鹃。”
紫鹃匆忙跑来,黛玉问道:“是哪里在扣云板?”
紫鹃回道:“听声音是贾府那边。”
话音刚落,就有下人匆匆跑来:“姑娘,贾府那边住的史姑娘跳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发现的,人已经硬了,听说连衣服都穿不进去,还是折断了胳膊才硬塞进去的。”
黛玉想不通:“她一向性子豁达,怎会因这一点小事就想不开?”
紫鹃叹道:“她倒不是为了贾宝玉,而是贾府那边已经没了她的容身之地,她的叔叔婶婶恨她,早在回金陵时就彻底抛弃了她,贾府是她唯一的出路,如今这条路被王夫人堵死了,府里又没人为她操心,再加上她跟贾宝玉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毁了名声,她如今再待在贾府就有些尴尬了,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黛玉忙穿上衣服,不管怎么说,她与史湘云相识一场,也该去送送她,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老太太在哭:“个狠心的,就这么抛下我们走了!”
黛玉掀开帘子走进去,看到屋里坐了一屋子人,邢夫人陪着抹泪,王夫人沉着脸低下头一言不发,贾宝玉趴在史湘云的身体前哭的肝肠寸断,薛宝钗在旁边安慰他。
黛玉过去看了看,史湘云的脸上盖了块白帕子,也看不出是否安详,黛玉叹了口气,点着帕子落了几滴泪,稍稍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因着史湘云并非贾府人,她的陵停不到贾府,再加上最近贾宝玉婚事在即,贾府人也怕晦气,老太太纵然疼她,也不过是哭了一顿,到底贾宝玉更加重要,因此挥挥手就让人将史湘云的棺木运去了金陵,交给史家安葬。
贾府接连两个姑娘没了,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沉甸甸的,总觉得府里的荣光已经到头了,就在这种忐忑中,贾宝玉的大喜之日到了,之前薛家就已经搬了出去,不过住的离贾府不远,贾府为了显摆、也为了消除晦气,因此专门让人绕着京城转了一大圈,这才慢悠悠折回府里,期间鞭炮不断、糖果点心等等更是不要钱的往人群里撒,引的众人争相抢夺,场面不可谓不热闹。
花轿进府,新人刚拜完天地,一个小厮就急匆匆跑进来跪下,赤白着脸色抖着唇说道:“娘娘、咱家娘娘没了!”
贾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倒在地,众人立刻慌乱起来,抬人的抬人、叫大夫的叫大夫,只有王夫人捂着帕子哭了起来:“我的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宝玉也一脸呆滞,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薛宝钗掀开盖头,看着面前混乱的场景,不禁闭上眼睛落下两行泪。
黛玉跟林钰琅对视一眼,确定老太太只是情绪激动昏倒后,两人就退出回了自家院子,黛玉叹道:“贾府,这次怕是真的要倒了。”
林钰琅情绪淡淡的:“他们享受了百年富贵,这期间害了多少人?也该倒了!”
说话间,墨弦走了进来:“那封信已经给甄家拿走了,听说金陵这两日已经有隐隐约约的流言传出,传言当今圣上的帝位来历不明。”
林钰琅眼睛转了转:“我们可以帮着一起推一推这个流言,先从其他地方全部传开,最后再传到京城,这样老皇帝就是想阻止也不能了!”
墨弦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意思,另外,我们需要找个机会见见肃亲王,毕竟他才是一切事情的源头,我担心他临时反水。”
林钰琅嗤笑:“都被老皇帝折磨成那样了,还愿意帮着他保住帝位?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墨弦说道:“他守得不是当今的帝位,而是本朝的江山,这位肃亲王我也听说过,是个把江山利益看的高于一切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江山安稳,自愿扛下所有责罚,如果当年真的是他继位,倒的确是个好皇帝。”
“如你这般所说,那这个人还真是个麻烦!”
“也不一定,一个人被圈禁这么多年,心性什么的说不得都会发生变化。”
贾元春的死其实某种程度是皇帝放纵的结果,直至咽气还因为上次小产而血流不止,太医过来把脉时都不敢说明原因,再加上皇帝目前应付甄家跟贤妃而心力交瘁,见贾元春死的不光彩,因此只吩咐人匆匆葬了,临了连个追封都没有,对于皇家来说,就如同这个人压根没存在过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元春死后贾府的日子就更加难过,衰败的速度也惊人的很,贾老太太从那日后就一直卧床不起,每日看着日落西山的贾府不知在想什么,黛玉有时过来侍奉她,她也冷冷的盯着黛玉不出声,旁边紫鹃看的有些瘆人,尤其这两次更是透着一种沉沉的死气,她回来就给林钰琅说了。
林钰琅叹了口气:“大限快到了!”
说罢整了整衣服,过去准备探望老太太一次,作为亲外孙,这最后一程,他是要替母亲去送的。
贾老太太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秋风吹落的树叶零零星星落在地上,再加上昨夜的一场秋雨,处处显得萧瑟败落,一个人所居住的环境是跟这个人的气运紧紧相连的,比如以前贾府烈火烹油时,贾老太太的院子总是花团锦簇、热闹非凡,而现在则都没落了。
丫鬟们躲懒不知去了哪里,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林钰琅掀开帘子走进去,老太太正窝在软榻上打盹,听见声音抬起头,逆着光她仿佛朦朦胧胧看到了早逝的贾敏向她走来,再一晃眼,又变成了林钰琅的面容,她心中突然若有所悟,在林钰琅刚在她榻边坐下,她就一把抓住林钰琅的手:“大哥儿?可是大哥儿回来了?”
林钰琅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外祖母。”
很多时候,林钰琅都只会称她做“老太太”,这声称呼等于默认了一切,贾老太太瞬间痛哭失声:“我的敏儿啊!”
林钰琅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凄凉悲伤,任她抓着自己的手尽情大哭,过了过一会儿,贾老太太才叹道:“敏儿这是不信任我啊!”
她接了黛玉过来,贾敏却依然把林钰琅送了回来,她那个女儿她从小疼到大,怎么可能不了解?必然是什么事惹得她寒了心,或者贾府或黛玉有大劫,这才不惜一切把已逝的儿子送回了阳世。
老太太看着林钰琅,颤声问道:“贾府?”
林钰琅第一次露出有些悲悯的神色,温和道:“外祖母,百年的富贵和荣光,足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没救了吗?”老太太心里一片凄凉。
“若是足够清醒,舍了这一身荣华富贵,或可保一命,否则在劫难逃。”
坐了会儿,林钰琅就告辞了,老太太叫住他:“你回来,可是恨了贾府?”
“谈不上恩仇,只想保住玉儿一命!”
林钰琅站起身:“外祖母还是自己看吧!”
话音落,贾老太太昏睡过去,林钰琅支住她的头,细心的扶着她躺好,又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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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夜里林钰琅睡的正实,突然一阵风吹来,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墨弦带着青鹭跟云遆站在床边,林钰琅立刻清醒过来,坐起身问道:“可是玉儿的事情有了结果?”
青鹭点了点头:“是有些眉目了,却不是你希望的结果。”
林钰琅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青鹭看了墨弦一眼,见他点头,这才说道:“你妹妹的劫数,可能会应在当今皇帝身上。”
林钰琅脸色一僵:“如何应劫?”
青鹭摇了摇头:“看不清楚。”
林钰琅低下头,神色有些冰冷,墨弦开口:“青鹭他们已经在想法子尽量拖延,我们只需要除掉老皇帝,在新的劫数生成之前,使个移花接木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玉儿从这场官司里摘出来!”
林钰琅推开窗子,看着繁星满天的天空,深深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似乎自入凡间以来,每次遇到老皇帝,我们都会吃亏,就好像注定似的,从老皇帝第一次见到玉儿开始,就有些容不下她,如今因为几个皇子的争夺以及蕃国和亲被拒,他对玉儿更是厌恶至极,我不怕别的,只怕依着老皇帝自私狠毒、又小心眼的性子,我们根本来不及准备。”
墨弦走到林钰琅身边:“他不只是容不下玉儿,他是连你一起都容不下了,只要老皇帝还在位一天,你和玉儿在这世间就没有容身之地。”
林钰琅垂眸:“我知道,正是因为清楚,心里才会觉得没底,老皇帝手段狠毒,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应了贾宝玉那劫,或许还可以想法子躲过去。”
青鹭说道:“所以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你妹妹的劫数不远了,我们也拖延不了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伴着秋收,当今帝位来历不正的传言逐渐从金陵开始传出,因为有亲笔书信为证,此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很多百姓私下都有了嘀咕,等流言传到了京城时,早已是天下皆知了。
皇帝大怒,下令彻查,然而因为有人背后推动,流言传的沸沸扬扬,越是阻止反而百姓越是相信,在朝廷注意不到的角落,有些人则蠢蠢欲动起来。
肃亲王被圈禁在府里已经数十年了,这几年没少被当今明着暗着的折腾,原本壮实的身躯如今看着居然有些虚弱佝偻,头发也白了大半,只除了当年的气度还在,其他的竟无一处当年的风采。
治国公马尚如今在禁军中任职,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悄悄利用职权前来探望肃亲王,肃亲王府如今只有一两个下人伺候,也并不怎么尽心,院子里的落叶落了厚厚一层也没人打扫,有些落在地上时间长的被雨水等等一泡,不时散发出阵阵腥腐的味道,踩上去稍微不注意就能把人滑倒,马尚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平时走到哪里都是威风凛凛的样子,现在看到府里这种情形,却差点落了泪,连忙拿起一旁的扫帚,仔细的扫去院中的落叶。
哗啦啦的响声惊动了正坐在院中石桌旁,自己跟自己下棋的肃亲王,他抬起头挥了挥手:“你一个国公爷,不要每次过来都在我这里做些下人的活。”
治国公没吭声,愣是把院子扫干净了才停下:“主子如今身体不好,若是再被这落叶滑倒,可就更糟糕了。”
肃亲王叹道:“还有什么更糟的,说不得就此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治国公忙道:“主子千万不可这么说。”
肃亲王自嘲一笑:“瞧瞧我,不知从何时开始,也变成了这副自暴自弃的窝囊模样,前段时间觉得日子难熬时,也曾动过一了百了的念头,却又怕自己的离去会堕了祖宗的名声,更怕死后被人嘲笑,只好就这么得过且过的继续熬着。”
治国公忙四周看了看,见自己的人牢牢把守在周围,这才坐到肃亲王对面小声说道:“主子莫要轻言放弃,当年的事情如今已经有了些眉目,不知为何,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查询此事,最近各地都已经有了传言,说当今皇帝的帝位来历不明,甚至有亲笔书信可以证明此事,果然当年是北静王府暗中捣的鬼!”
肃亲王眼神猛地一缩,手心紧紧攥住棋子,哪怕他心性再好,此时也免不了有些激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力的松开手,低下头压下眼底的情绪:“此事传的可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治国公忙道:“早已是沸沸扬扬,百姓们茶余饭后讨论的全是此事,朝廷狠狠打压了几次,结果不但没有压下去,反而让百姓越来越当真,主子,此时可是咱们难得的机会啊!”
肃亲王却是问道:“只怕各地最近的各种宗教或是带头闹事的,也增加了不少吧?”
治国公点头:“主子猜的不错,各地皆报贼匪增多,还有许多打着清君侧名义的各种起义军,不过都不成气候,很快就被镇压了。”
肃亲王闭了闭眼睛,沉沉的叹息一声:“苦的只是各地百姓啊,如今还是内乱,若再不及时制止,周围各国得了消息,必定会趁机利用,然后浑水摸鱼,那时才是大祸!”
治国公说道:“所以才需要主子尽快出面,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趁此机会一举夺回皇位,到时正统登基,再加上您的英明神武,一定可以尽快平息乱像,届时天下归一,百姓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肃亲王苦笑:“拿什么夺皇位?就凭我如今这副破烂不堪的身体?还是没有后嗣的绝户?你呀,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单纯,人的忘性是最大的,你真以为如今那些打着我名义聚众闹事的,真的是为了我?他们图的不过是借我的名声趁机敛财罢了。”
治国公急了:“可这个皇位本来就是主子您的,他在您的位置上坐了十多年,却不思感恩,反而处处利用下作手段陷害您,先是悄悄用药毁了您的身体,让您终生无嗣,之后更是种种羞辱打压,这种小人如何配做皇帝?”
肃亲王平静的把手里的黑色棋子落下,原本占尽上风的白色棋子瞬间便落了下乘:“皇位从来都没有应该属于谁一说,哪朝哪代的帝位争夺不是血雨腥风?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
治国公不服气道:“即便是技不如人,可如今我们已经准备妥当,老皇帝绝没有抗衡的能力,现在也轮到他技不如人的时候了!”
肃亲王却摇了摇头:“你可想过,天下百姓会如何?而周围虎视眈眈的各国又会不会趁着我们内乱之时围攻?马尚啊,我并不是神,就我如今的身体,别说操劳国事,就算干坐着也不一定会活到几时,难道要为了一己之私而置祖宗江山、天下百姓于不顾?为君者若做到这个份上,那可真是无颜面对祖宗了。”
治国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要他劝主子做个昏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拍掌声,两人循声望去,就见身后不远处站了个龙章凤姿的年轻人,眉眼与年轻时的肃亲王还有几分相像。
治国公大惊,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倒了一地,他忌惮的看着来人:“林公爷,您怎么有空来了?”
肃亲王神情有些恍惚:“你是……琰儿?”
林钰琅走上前,恭敬见礼:“见过叔父!”
肃亲王回过神:“你果然还在人世,我就说依着先帝那么疼你,如何肯当真再要了你的性命!”
林钰琅笑道:“托叔父的福。”
他这话没错,只因原身当年出生时与肃亲王极像,那时肃亲王刚因为灾粮被抢一案被圈禁,先帝心中痛苦难安,正在这时原身出生了,先帝大喜,只觉得一切都是天意,所以对于原身疼爱异常,像是想要把亏欠肃亲王的都一股脑补偿给原身似的,当年当今皇帝之所以能继承皇位,不仅仅是因为当今养在皇后膝下,其中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原身,先帝真正想传位的人是原身,只是那时原身太小才立了当今,甚至当年先帝秘密立原身为皇太孙的圣旨,如今还在林钰琅手里,这就是林钰琅另一层筹码,也是老皇帝的另一层顾忌。
肃亲王站起身,拖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又看向治国公:“你方才叫他什么?”
治国公解释了一番缘由,肃亲王大惊:“所以你如今是林家子?”
林钰琅苦笑:“就连这个林家子,我如今都快当不下去了,陛下他已经容不得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肃亲王深吸口气:“这是为何?”
一旁的治国公又解释了一番,从刚入京的为难、到之后把林钰琅困在贾府放在火上烤、再到最后居然联合齐家利用邪祟打算要了林钰琅的命等等,肃亲王越听越震惊:“简直太不像话了太后难道不管?”
“太后与叔父一样,祖宗江山看的比任何人都重。”
肃亲王又叹了口气没说话,林钰琅道:“叔父心中所虑,钰琅皆能够理解,然而当今陛下身在其位,却不思其政,整日只想着奢靡享受,先帝留下的大好江山如今已经被他败落的所剩无几,原本俯首称臣的周围各国现在都在蠢蠢欲动,国库空虚,早已无法负担天下重任,然而当今陛下却只知寻欢作乐,去年各地受灾,百姓饿死无数,朝廷无力救济灾民,却有银子为当今修建园林,只短短数月,花费白银近百万两,叔父还觉得,当今真的适合坐在皇位?您不出手,百姓就当真能够好过?”
肃亲王沉默许久,却只说道:“若你所言属实,百姓确实不好过,然而你方才也说了,各国都在蠢蠢欲动,他们差的只是一个机会,而我不能递给他们这个机会,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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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肃亲王有些油盐不进,林钰琅也没指望一次就说服他,聊了两句家常就告辞了,刚出王府大门,治国公就快步跟了上来:“林公爷请留步。”
林钰琅回过头:“马国公有何指教?”
治国公眯眼打量林钰琅:“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只想问问林公爷,为何会想到肃亲王?”
林钰琅知道他什么意思,定然是担心螳螂捕蝉而自己黄雀在后,不由讽刺的笑笑:“也不是每个人都稀罕那个位子!”
治国公摇头笑道:“那我就真的看不明白了,难道在林公爷的心里,肃亲王竟比陛下更值得信任?”
“能不能信任,首先得有命活,才有机会知道。”
说完林钰琅大步离开,治国公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个林钰琅与主子有五分相像,若以他冒充主子亲生子,是不是天下之人跟朝廷大臣就不会再以主子无嗣为借口,加以阻拦?届时主子登基也就变的名正言顺了!
各地的乱子越来越多,关于当今圣上非名正言顺的流言也愈演愈烈,偏偏当今拿不出证据证明清白,几个老臣建议:“本朝初建之时就存在的御龙金牌,乃是每代帝位相传的一件重要之物,只要把它拿出,定然能平息流言。”
圣上又何尝不明白,然而那块金牌如今正握在林钰琅的手上,是先帝留给林钰琅保命的砝码,也是为了牵制自己、让自己找机会立林钰琅为皇太孙的证据!当今处心积虑这么久,却依然没把金牌拿到手,现在林钰琅对他有了防备,就更不可能给他了。
圣上不敢和盘托出此事,只能端着威严道:“区区几个乱党,朕岂能受他们威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臣继续劝道:“自然不是怕他们,而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定心丸,此事演变至今,幕后定然有人操纵,然而百姓愚钝看不透,一个个都被当成幕后之人的棋子,陛下须得先安抚住他们,才能拨开重重迷雾,挖出那个幕后之人。”
圣上摆了摆手:“此事不必再议,御龙金牌乃是圣物,岂可因为一点威胁就随意拿出?如此岂不正让那些人以为朝廷怕了他们,日后还不更加得意洋洋?”
老臣思索,也觉得有道理,只好垂下头再想别的法子。
林钰琅刚回到府里,墨弦就紧跟着走了进来:“你去见过肃亲王了?”
林钰琅点头:“当真被你说中了,顽固不化。”
墨弦笑道:“也不见得。”
林钰琅抬眸:“何解?”
墨弦推开窗户,给他指了指肃亲王府的方向,林钰琅聚目一看,瞬间大惊:“龙气!”
“没错,从你出了王府后不久,这些龙气便从京城四周断断续续聚集了。”
林钰琅若有所悟:“应该是治国公,看来他们准备的很充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弦点头:“这几日也有其他禁军陆陆续续汇报,说是京城四周守卫的四大军营有些不对劲,都被我给压下了。”
林钰琅叹道:“被禁这么多年,却还能保证龙气不散,肃亲王当真可惜了,若是他登基,本朝何至于被败的如此羸弱?只是这龙气似聚未聚,实在是弱了点,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这就得看他与当今此消彼长之下,最后谁的龙气会更胜一筹了。”
林钰琅笑道:“好歹也算是个好消息,走,我们叫上玉儿打猎去,如今正是秋猎之时,猎物肥美,好久都没放松了。”
黛玉笑着推门走进来:“在外面就听到了哥哥的笑声,许久都未见你如此开怀过了,可是有好事发生?”
林钰琅点头:“是好事,带你去吃肉。”
黛玉摇摇头:“你给我个青菜还可以,肉可万万不行,今早凤姐姐还派人送来了一只活狍子,我都不知该如何处理呢。”
林钰琅笑着取出弓箭:“把它一起带上,放生了吧。”
黛玉取笑:“你一边打猎,又说要放生,岂不自相矛盾?”
林钰琅也不计较,嘻嘻哈哈的跟黛玉开玩笑:“咱们就顺着山路走,遇到哪个吃哪个,正好今晚就住在山上的庄子里,明日再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黛玉也闷的发慌,闻言立刻点了点头:“我倒不喜猎物,只是听说如今的果子漫山遍野的,正熟的透。”
兄妹俩自顾自商量,墨弦只在一旁含笑看着,见林钰琅自黛玉出事以来第一次露出轻快的笑容,心里也松了口气。
而此刻的皇宫里,圣上正陪太后用膳,席间不免谈起此事,圣上愁的直皱眉头,太后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道:“果真在琰儿手里?”
圣上点头:“当年送琰儿离开的老太监,去世时亲口说的。”
太后叹了口气:“亲生的父子,竟然走到这种地步。”
圣上诉苦:“如今事关重大,琰儿却对朕误会深重,是万万不可能交出金牌的,可就是苦了天下百姓,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是朕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列祖列宗,因为此事可能会让祖宗蒙羞了。”
这话有几成是真的,太后已经不愿去探究,然而却也是有道理的,再任由流言传下去,若被他国利用,到时可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哀家这就让人宣琰儿进宫,劝他交出御龙金牌。”
圣上眼睛一亮,太后又严肃道:“但是你必须答应哀家,御龙金牌交出后,你不许对琰儿出手,保他与林家姑娘一世安稳。”
圣上想也不想的点头,太后继续说:“此事关系着琰儿与林家唯一后代的性命,不可草率,这样吧,你写一道圣旨给琰儿,让他心里也好有个依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圣上犹豫下来:“这……都是一家人,有必要吗?再说此次混乱就是因为一封书信引起,万一这个圣旨再被不小心广而告之,那祖宗江山可就真的要被后代耻笑了。”
自从上次齐家的事情之后,尽管林钰琅最后并没现出什么原形,然而圣上心里却早就埋下芥蒂,皇长子失踪那么多年,按照审讯时齐家的交代,当时他们可是砍中了头部,皇长子怎么可能活命?谁知道那具身体里住的究竟是谁?况且他上次差点要了林钰琅的性命,林钰琅怎么可能不恨他?圣上从头至尾,压根就没打算放过林钰琅!
太后能无子而稳坐后位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圣上的心思,因此冷下神色说道:“若不见圣旨,哀家也无颜去求琰儿。”
圣上垂下头思虑半晌,不知想到什么,终于点了点头:“既是母后不安,朕这就命人送来,一切拜托母后了。”
林钰琅他们在山上游玩了一日,第二日下午才回家,黛玉忙着命人把新摘来的野果给贾老太太和凤姐儿她们送去了些,正商量着酿些果酒,就有太监上门宣旨了。
黛玉被上次的阴影所影响,一提起林钰琅进宫心里就惴惴的,因此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人,一个劲追问太监:“太后请哥哥去做什么?”
太监也怕林钰琅,并不敢不耐烦,一遍遍笑着回答:“太后她老人家就是想林公子了,姑娘放心,太后说了,保证在天黑前,把林公子原模原样的给送回来。”
林钰琅回身安抚了黛玉几句,黛玉悄悄拉住他,避开太监的视线,偷偷把手里的兄妹结放进林钰琅袖子里:“千万别拿出来。”
林钰琅认真点头:“放心。”
他大概能猜出太后叫他来是为何,如今流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些说书的或是话本里,私下都把圣上描述成了一个不择手段、自私自利的小人,还有更夸张的,什么饮血割人肉都出来了,再任由其发展下去,指不定当今就被夸张成史书上第一个妖魔鬼怪的皇帝形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不其然,进了宫里,太后跟他闲话家常了几句,就开始慢慢引入正题,先是讲述祖宗打江山跟守江山的不易,再到后来先帝对原身的情深义重;之后又开始诉苦当今的种种为难、天下百姓的苦难、以及家国大义等等。
林钰琅始终淡淡坐在那里,也不接话,太后无奈,只好挑明说道:“琰儿,哀家知道你心里委屈,然而此时已经到了江山被威胁的时候,哀家希望你能担起身为皇长子的责任,暂时放下与你父皇的个人恩怨,解决眼下的问题再说。”
林钰琅垂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冷淡:“太后严重了,钰琅不过一个小小的公爷,还是靠家父的功劳而没实权的,陛下有难钰琅亦忧心忡忡,但实在没有能力,帮不上忙。”
太后有些不悦:“琰儿,先帝在世时,可是处处以天下百姓、祖宗江山为先的,他一生勤勉方才把江山完完整整交到当今手里,哀家相信他当日把御龙金牌交给你,既是出于对你的疼爱,更是因为他相信你,若是先帝地下有知如今江山不稳,而你手握御龙金牌却不救,他也会寒了心吧?”
林钰琅惊讶:“什么御龙金牌?太后,此物如此贵重,若钰琅手握此物,何至于当初被齐家追杀而无能为力?又何至于被陛下困于京城却只能坐以待毙?”
太后怀疑的打量他:“真不在你手里?”
林钰琅讽笑:“您若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搜一搜,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太后被噎住:“可是当日送你出宫的太监,亲口承认金牌是被你拿去的。”
林钰琅挑眉:“齐家还亲口说过,我是邪祟呢!贼喊捉贼,也不是头一回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太后目光深邃的盯视了林钰琅许久,可林钰琅始终态度淡淡的,若无其事的任她打量,太后拿不准林钰琅到底有没有金牌,就算在他手上,可只要林钰琅不承认,他们也没法子;甚至即便林钰琅承认了,但他不愿意拿出来,他们也同样无可奈何,一旦出手抢夺,必定会坐实当今皇位来历不正的谣言。
太后叹了口气,语气又温和下来:“哀家知道你与你父皇之间有些误会,但你父皇之前只是受齐家蒙蔽,他如今已经知道错了,也保证不会再难为你与林家姑娘,琰儿,难不成你还想要你的父皇、堂堂一国之君来亲自给你赔礼道歉吗?”
林钰琅淡笑:“太后娘娘严重了,陛下乃天子之身,钰琅区区一介凡民,实在受不起如此礼重。”
太后见他油盐不进,劝说半晌却毫无所获,无奈的挥挥手:“罢了,你既执意如此,哀家也就不难为你了,退下吧。”
林钰琅真就站起身告辞,在他出殿门之前,太后突然又开口叫住他:“琰儿,哀家想告诉你:林家救你养你,我们感激不尽,然而你与陛下才是亲生父子,孰轻孰重,你好好想清楚!”
林钰琅脚下没有停顿,直到出了宫门,才讽刺的笑出声:亲父子?看来宫里号称明鉴是非的太后娘娘,也不过如此!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林公爷,这么巧?”
林钰琅转身:“治国公。”
治国公笑着邀请:“有空一起坐坐吗?”
林钰琅点头:“不胜荣幸。”
两人一起去了一家幽静的小酒馆,看样子治国公是熟客,不需要言语,二人就被掌柜带去了一间雅静的房间,待菜上齐后,小二就全部退下,两人可以放心叙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治国公给林钰琅斟了一杯酒,林钰琅微微欠身道谢,治国公笑道:“林公爷如今倒是变了许多,记得刚来京城时,您还是意气风发、傲气凛然的模样呢!”
林钰琅淡淡道:“挨打多了,自然就懂得收起尖刺。”
治国公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林公爷身份尊贵,听说就连陛下也要给您赐保命的圣旨呢,您又何须如此小心翼翼?”
林钰琅心中暗警:这治国公看上去不声不响,势力居然如此大了?老皇帝与太后前脚刚说的话,他竟后脚就知道了!
不过,林钰琅表面仍是不动声色:“这话治国公信吗?”
治国公笑了:“自是信的,若林公爷当真有如此贵重之物的话!”
林钰琅饮尽杯中之酒:“可惜国公不是陛下。”
治国公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若有所思的看着林钰琅,突然大笑起来,态度热情了许多:“喝酒、喝酒!”
等回到府上时已经晚上了,黛玉还在大厅等他,见他进来才松了口气:“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林钰琅笑道:“出宫时遇到治国公,一起去喝了杯酒。”
黛玉挥手打发走下人,这才又说:“方才你没回来,贾府那边突然来人说老太太身子有些不大好,让我去看看,我过去守了将近一个时辰,看着没事就回来了,可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院子里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人翻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挑眉:“这么沉不住气?”
黛玉忙问:“你知道怎么回事?”
林钰琅附在她耳边,悄悄把事情讲了一遍,黛玉惊讶的捂住嘴:“他定然不会轻易罢休吧?”
林钰琅讽笑:“要是罢手才叫稀罕,况且就算他想停,别人也不见得会让他好过。”
黛玉聪慧,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拥立肃亲王的那些人?可肃亲王不是无意于皇位吗?”
林钰琅叹道:“那么多人把身家性命系于他一身,岂是他想避便能避的?”
京城的流言愈发疯狂起来,甚至有朝廷大臣公然弹劾北静王府,再加上贤妃家里使劲,之前北静王府逼死王妃之事再次被翻了出来,尽管贾探春已经认罪被斩,然而文人嘴利,他们想要定一个人的罪时,怎么着都会找到理由,就连之前北静王府私下替别人平官司、草菅人命等等事情,也全部被挖了出来。
北静王府一开始还能稳坐不乱,然而随着事情越闹越大,甚至当年肃亲王护送灾粮一事也被越查越深,已经有当年参与过此事的侍卫出来认罪,肃亲王当年在百姓心里可是很有地位的,再加上民间一些草头军的起哄、还有拥立肃亲王那些人暗中操纵,就连当年暗中与北静王府合作的官员都被扒了出来,在一些乱民的威胁下,也承认了此事。事后乱民逃了,却把那个官员的证供传的天下皆知。
北静王府慌了,陛下也又惊又怒,下令官府严厉铲除乱民,每个城中几乎都血流成河,流言确实被压下去一些,然而圣上也几乎丧失了在百姓心中的所有威严,况且幕后主使一直也没出来。
就在这些乱像中,贾府似乎又恢复了一些气数,显见的居然受重用起来,最明显的是多少年官位都没挪动过的贾政,居然晋升了,还拿到了实权,被派去其他地方监督河道修缮之事,可以说是纯粹去捞政绩的,另外,最近正好临近贾老太太大寿,圣上居然也打着贾元春的旗号很是赏赐了一番,如此一来,贾府就不得不办寿宴了。
贾府的寿宴办的很是热闹,因为贾政不在,好显摆的贾赦是怎么奢侈怎么来,再加上有圣上的旨意,前来祝寿的世家贵族络绎不绝,贾府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荣光的时候了,就连死气沉沉的贾老太太,似乎都变得精神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边鞭炮声不断,林钰琅跟黛玉却稳坐家中,眼看祝寿时辰快到之时,两人还没出现,贾府开始不断派人过来催促。
打发走请他们的下人,黛玉叹道:“他们当真会如此吗?”
林钰琅放下手里的书:“这就得考验他们的良知了。”
黛玉摇了摇头:“我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林钰琅也深深叹了口气:“走吧。”
两人到贾府时,贺寿已经开始,先是贾赦捧了一座贵重的金丝翡翠雕的山子,无论是种水还是色泽、上面的金丝等等,皆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在坐宾客都目露震惊:这贾府看着不行了,居然还能有如此实力。
贾老太太乐呵呵的点头,林钰琅却满眼讽刺:为了这么一座山子,贾赦愣是跟官府私通,找借口要了一个没落世家一家五口的性命!
长辈拜完,就轮到了小辈,贾宝玉作为贾府的凤凰蛋,自然是被安排在第一个的,虽说贾府没落了,可薛家确是有名的富可敌国,尽管如今也已经不剩下什么,但手里的好东西也不少,所以贾宝玉跟薛宝钗夫妻献上的是一个前朝留下的药玉枕,十分贵重。
林钰琅跟黛玉的注意力却全不在此处,在长辈献完礼后,他就注意到王夫人找借口离开了,黛玉也看到了,不由低语:“终究是抵不过贪心二字。”
很快轮到林家兄妹,贾老太太似有愧疚的看了二人一眼,林钰琅也全做没看到,上前草草贺了寿,过了许久,都已经快开席时,王夫人跟邢夫人才匆匆出现,面上有些喜色,走到贾老太太身边悄悄耳语了几句,贾老太太松了口气的点点头。
林钰琅紧紧握了一下筷子,说不失望是假的,终究是自己的亲外祖母,走到这一步,也让林家兄妹心彻底寒了:为了贾府,她当真是打算亲手要了自己兄妹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天寿宴一结束,没过多久就有下人过来回报,说是王夫人果然坐轿子出府了,林钰琅闭了闭眼,打发走下人,对黛玉说道:“给母亲上柱香吧。”
两人在祠堂待了许久,刚出来就有一队禁军将他们团团围住,墨弦从后面走了出来:“林公爷,陛下有请。”
林钰琅点点头:“可否把玉儿留下?”
黛玉连忙抓住他的袖子:“我与你一起去。”
林钰琅笑着拍了拍手:“你怕什么,哥哥很快就回来。”说完把她推给紫鹃,随着墨弦大步离开。
皇宫的御书房内,几个大臣肃目而立,林钰琅刚被带进来,就有人迫不及待大声质问:“大胆林钰琅,私刻金牌冒充御龙金牌,简直狼子野心、图谋不轨,你还不快快俯首认罪!”
林钰琅讽刺的抬起头:“我见都没见过御龙金牌,何来私刻?”
圣上怒拍桌子,扔出来一块金牌:“胡言乱语,此物难道不是你的?”
林钰琅轻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陛下认为此物是我的,为何不当场把我抓了?”
一个大臣站了出来,指着林钰琅道:“此物乃是贾家交出,她们亲自从你府上搜来的,难不成你的亲舅家是栽赃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挑眉:“这有何稀奇,亲生父亲还有联合邪祟要儿子性命的呢!”
此话一出,圣上感觉有些被打脸,几个大臣也噎了一下,北静王站出来,不紧不慢道:“我们问过打金的匠人,他亲口承认林公爷确曾找过他,打的就是此金牌,他与林公爷无冤无仇,何至于如此冤枉你?”
林钰琅讽刺的勾起嘴角:“哪家金铺?”
“你们林家的。”
林钰琅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就是那个早就被你收买,帮他还了赌银、赎回老婆孩子的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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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钰琅此言一出,其他大臣皆震惊,北静王慌道:“林公爷勿要血口喷人,我收买你家的掌柜做什么。”
林钰琅嗤笑:“这得问你自个儿。”
圣上冷哼一声:“你既说收买,可有证据?”
林钰琅点头:“证据就在家里,你可派人去取。”
圣上盯了他许久,扬声叫来靳萧然,让他带禁军前去搜查,事情一时胶在那里,其他人也没法审问了,而圣上心里明白,林钰琅手握真正的御龙金牌跟先帝留下的遗旨,若是没有确凿证据,他是无法定罪的,否则御龙金牌一出,天下可真就要彻底大乱了!
林钰琅不慌不忙的等着,北静王见他坦荡,自己反而忐忑起来,他受陛下指使暗中对付林钰琅,收集查获他的罪名,这次与贾府合作,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可千万不能出现意外,否则王府危矣。
墨弦很快带人回来,把证物呈上,有从匠人家中抄来的东西,以及赌坊里北静王府赎人的证据等等,圣上故意不去验看,只说道:“这些银子也不能证明就是北静王府的,说不得是匠人自己贪的。”
林钰琅笑了:“那下面不是有账本吗?查一查就知道他贪了多少,再说如果匠人真有这么多银子,会让赌坊压走他的妻子儿女?”
见皇帝依然满脸不认同,林钰琅继续道:“就算他是个人渣好了,那么下面北静王府的人去赎人,却打着王府的名义不愿意给银子,反而利用权势押着赌坊放了人,那条子上的印章总不是我杜撰的吧?”
北静王倒吸口气,他没想到府里的管家竟如此愚蠢跟贪心,他明明拿了银子,却居然一文没付不说,还蠢到给赌坊留下了条子!
“这……你既能私刻御龙金牌,做个印章有何难!”
底下各部大臣也不都是皇帝一派,自有看不惯北静王府的,当下就义正言辞的说道:“陛下,王府印章无人敢冒充,北静王既然指责林公爷私刻印章,可得拿出证据,否则空口白牙恐难服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证据确凿,可不是你一句毫无根据的攀扯就能推脱的。”
圣上抬手止住众人:“你们各说各有理,不若就让那匠人自己招认吧。”
林钰琅冷笑:还真是处心积虑,非要致自己于死地啊!
其他大臣也看了出来圣上的态度,一时都沉默下来,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谏言,林钰琅似笑非笑的抬眸问道:“陛下既然认定我找了匠人私刻御龙金牌,那么匠人定然是见过真正御龙金牌的模样的,陛下,难道您的御龙金牌丢了吗?”
圣上浑身一冷,惊诧的瞪着林钰琅,林钰琅却只是淡定的站在那里,北静王立刻出声:“林公爷莫要转移话题,您的身份大家都知道,这御龙金牌别人不熟悉,林公爷可是熟悉的很。”
林钰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那北静王爷可曾见过真正的御龙金牌?”
北静王拱手道:“御龙金牌乃本朝圣物,岂可随意展示?”
“如此说来就是没见过了!”林钰琅挑眉:“既然如此,王爷是如何判定我私刻了金牌呢?”
北静王说道:“自有陛下来判断。”
林钰琅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那就把那匠人押过来吧。”
胸有成竹的态度让圣上跟北静王心里都有些不好的预感,可事情是他们提出来的,如今反悔岂不承认他们恶意构陷林钰琅?只能硬着头皮把匠人押上来。
谁知匠人一带上来,就是一副疯癫的模样,眼神怨毒的指着北静王,不等别人开口问,就厉声说道:“是他,一切都是他逼我做的,他与赌坊联合设计,先逼得我欠了一屁股债,后又让赌坊压走了我的妻子儿女,最后又跑出来装好人,威逼我与他合作陷害东家,我知道这是欺君之罪不敢答应,他就每日派人暗中折磨我,都是他逼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撩开袖子,上面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旁边见惯刑罚的官员们都倒吸口气,震惊的看向北静王,北静王大惊,指着匠人怒道:“休得胡言,本王何时派人折磨过你?”
匠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就是北静王府侍卫的腰牌:“这是你们的人折磨我时,我悄悄偷下来的,就是为了防止你不承认,你诓我说帮我赎了赌银,让我一家团聚,我才咬牙答应与你合作,但你言而无信,根本就没还赌银,赌坊不敢找你,今早又跑来我家,把我妻儿全带走了,北静王,你好狠毒的心,我今日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居然猛地从地上站起,狠狠向一旁的柱子撞去,意外的变故令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林钰琅也有些震惊,悄悄掐了个诀,没人看到那个匠人的身体里漂出一缕淡淡的魂魄,钻入林钰琅的袖子里。
还是太监反应快,上前探了探鼻息,连忙大叫:“快来人,还有气!”
几个大臣这才反应上来,大怒的指着北静王:“陛下,北静王目无王法,逼迫百姓陷害同僚,刻制御龙金牌图谋不轨,此罪当诛啊!”
“陛下,北静王心思恶毒、手段残忍,请您秉公处理!”
大臣们群情激愤,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又翻出北静王府之前的不法之事,很快就把他定罪成一个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
圣上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好好的计划现在全被北静王愚蠢的手段打乱,北静王自己也百口莫辩,若只是为难一个平民百姓,哪怕他当场撞死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折,然而此事却与林钰琅挂了勾,谁都知道北静王府得宠,如此堂而皇之的陷害一个皇子,谁知道哪天会不会轮到自己?再加上治国公的人私下搅混水,场面顿时变的激烈起来。
林钰琅若无其事的又出了宫,刚到宫门口,就看到家里的轿子在等着,黛玉撩开帘子:“哥哥。”
林钰琅一怔:“你怎么来了?”
“我来等你。”黛玉说着往林钰琅身后看去:“北静王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坐上轿子,疲惫的叹了口气:“她没按我们事先约定好的来做,居然为了陷害北静王私自利用别人的身体撞了墙,犯了杀孽!”
黛玉惊讶的捂住帕子:“那她……”
林钰琅说道:“原本是要当场魂飞魄散的,不过被我收住了,一会儿放在家里那副观音像的玉瓶中养一养,还能保住一命。”
黛玉这才松了口气,问清方才的事情始末:“圣上怎么判决的?”
林钰琅不屑的扯扯嘴角:“我出来的时候还没定论,不过依着老皇帝自私自利的性子,北静王府跟贾府这次都得完蛋。”
黛玉不明白:“哥哥的法子也能置北静王府于死地,北静王妃为何那样极端?”
林钰琅摇了摇头:“她是被北静王府折磨而死,化为了怨鬼才能滞留人间,但因为是新鬼,可能控制不住心中的怨气,尤其见到北静王这个罪魁祸首时,被怨恨侵蚀了心智才会如此疯狂,不过也不用担心,回头我给她多念几遍清心诀,帮她守住灵台清明就没事了。”
黛玉拉住林钰琅的手:“没事就好。”
回到家里天都已经黑了许久,贾府此刻刚用完晚膳,正在热闹的议论着这次寿宴的风光等等,突然下人跑来报说:“林家大爷回去了。”
哐当几声,贾府好几个主子的茶杯跌在地上,碎了一地,屋里原本高涨的气氛顿时死一般安静,半晌老太太才抖着唇问:“当真是琅哥儿?”
下人点头:“小人看的清清楚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老太太闭上双眼,无力的摆摆手:“下去吧。”
贾府终究是完了!
只有一旁的过来拜完寿、留下来陪老太太说话的凤姐一家子,眼神闪了闪,找了个机会告辞了,然后身子一拐,却去了林家的院子,一进门就笑着贺喜:“我们就知道表弟定然能够逢凶化吉的。”
林钰琅跟黛玉连忙让座:“还得多亏表哥跟凤姐姐提醒。”
凤姐爽快的摆摆手:“可别这么说,你的本事我知道,就算我们不说,你自己也有本事度过,我们不过是多了句嘴罢了。”
林钰琅笑道:“那也是情份。”
当今圣上为了拿回御龙金牌,不惜与北静王府联合设计陷害林钰琅,北静王府最近被各种弹劾闹的很是艰难,他们心里清楚自己犯了多少事,能走到今日都是皇帝在保他们,所以他们只有跟着皇帝才有出路,于是利用贾府想出毒计,想利用假金牌陷害林钰琅,却不曾想当日凤姐为了贾老太太过寿的事情前来贾府询问,正好在王夫人的窗下听了个正着,于是赶紧急急的跑来报告林钰琅。林钰琅将计就计,本打算联合北静王妃反过去栽赃北静王府一把,却不料北静王妃被仇恨侵蚀了心智,半途更改了计划,不过目的也算是达到了,结局还算满意。
四人说笑了一会儿,凤姐就跟贾琏告辞了,两人刚离开,墨弦就走了进来,林钰琅问:“有结果了?”
“北静王府那边老皇帝还想保一保,贾府是走到头了,不过老皇帝又给你使了个心眼,他准备把贾府交给你处置,如此一来若是重了天下人会骂死你;若是轻了他就可以顺势一同保住北静王府,两边都不追究。”
林钰琅嗤笑:“不错的想法,可惜我今日被北静王府联合贾府陷害,实在心力交瘁,病倒在床,有心无力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钰琅说病就病,第二日太监过来宣旨,结果林钰琅昏迷不醒,太医过来把脉,说是精力损耗过度、加上怒火攻心所致,如此一来,圣上自然不能逼着林钰琅病中处理此事了。
他原本想耗着,可不知为何,各种流言蜚语又起来了,拿着他皇位不正的事情,说他包庇北静王府、逼死忠臣之后等等,百姓私下皆议论他是因为心虚被北静王府拿住了把柄,更加坐实了他盗坐皇位的事实,就连许多世家也借此机会蠢蠢欲动,尤其是甄家,因为被他逼的太过,如今几乎光明正大的与他作对,牢牢把控住金陵的权势,就差起军造反了。
而在这些流言中,不知为何,慢慢竟参杂了新的流言,不知哪个人突然发现林钰琅竟然与年轻时的肃亲王长的一模一样,百姓是最会说故事的,尤其这么大的巧合,更是给了大家发挥的空间,逐渐就有人开始传出林钰琅其实是肃亲王亲生子的传言,当今夺取了肃亲王的皇位,怕被林钰琅报复,所以才用尽手段、不惜背着杀害忠臣之后的污名也要害了林钰琅,就连这次陷害他偷金牌之事都被传的天下皆知。
当今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流言,他本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立刻便有些怀疑,又想起当年其实他的原配妻子在闺阁之时,仰慕之人乃是肃亲王,原本她也确实能嫁给肃亲王的,但那时自己急需要她娘家的势力,所以用了手段才让她嫁给了自己,后来自己陷害肃亲王之事被她知道后,更是与自己彻底离了心,甚至连侍寝都时都冷若冰霜。现在想想,她心里难道一直喜欢的都是肃亲王?所以他们会不会真的背着自己苟合,利用自己给肃亲王养儿子?要不然先帝为什么会偏偏只对林钰琅刮目相看,甚至不惜冒着江山不稳的危险,也要把御龙金牌赐给林钰琅?难道他们都知道,只有自己被当了傻子?
人一旦有了疑心,看什么都觉得不正常,没多久,就连当今自己都认定林钰琅不是自己儿子,而是肃亲王的孽种,所以他才会对自己那么仇视,他来京城根本就是来报复的,这更让皇帝坚定了一定要杀了林钰琅的决心!
北静王府的事情因为有人暗中推动,百姓甚至都已经编出了歌谣“宁骂皇帝爷,不惹北静王”,甚至还有人戏称北静王府是“宫外宫”,而北静王则是“天外天”、“暗皇帝”等等,北静王府知道不妙,花了大力气阻止流言,可是百姓被他们欺压已久,如今好不容易发泄出来,自然是加倍反弹,再加上幕后之人的搅和,他们越是阻止反而流言越盛。
圣上最近已经被各种流言以及各地的反叛闹的心烦意乱,正是疑心最重的时候,听到私底下百姓被北静王府的称呼,瞬间又想多了,觉得北静王府可能当真有了不臣之心,再加上朝臣每天雪花一样的奏折堆在案头,全是弹劾北静王府的,逐渐的连圣上也对北静王府起了杀心。
北静王能在外维持那么多年的好名声,也不是个傻的,自然感觉出了圣上态度的不同,心里便有些不好,开始暗中安排家人转移,以及分散财产等。然而就在他们行动的同时,南方瘟疫爆发,已经死了许多人,急需要朝廷帮忙支援,可最近各地不断镇压乱民已经掏空了国库,圣上焦头烂额,就在这时,有人又参奏北静王府转移财产等事,甚至还写明了北静王府富可敌国,圣上心里一动,心思便想到了别处。
就在北静王府趁着入夜把金银财宝装车准备悄悄运出时,墨弦带着禁军、举着火把将他们团团围住了,一身黑色披风的北静王当下身子就一软,脸色惨白,他知道北静王府完了。
北静王府被以陷害忠良之后、残害百姓之名,将所有人都打入了大牢,贾府当下就慌了,他们这么多天稳坐钓鱼台,就是觉得圣上不可能会处置了北静王府,这样一来也就不能对他们处置太过;再加上他们面上怎么说也是林钰琅的外家,他就算再恨他们,也不敢当真让人杀了他们,谁知道如今北静王府倒了、林钰琅病了,如此一来,贾府也只剩下了死路一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太太不顾身子衰败,硬是拄着拐杖撑着下了床,由王夫人跟邢夫人搀扶着,慢悠悠一步一步挪去了林家的院子,她的身体已经没了一点力气,重量几乎全压在邢王二位夫人身上,身体也佝偻的厉害,显然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享受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没想到临到了了,却要为了子孙而从病中下来求人。
黛玉原本正在绣花,听下人报说贾府来人了,连忙放下绣针回到屋里,把林钰琅按着躺在床上:“外祖母来了。”
贾府一群人浩浩荡荡被带进来,老太太已经混浊的眼睛深深打量了黛玉一眼,才问道:“琅哥儿怎么样了?”
黛玉淡淡回答:“断断续续醒了几次,不过大夫说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不可劳心。”
王夫人开口:“老太太想去看看钰琅,姑娘带我们过去吧。”
黛玉垂下眼眸:“老太太好心来探望,本不该推辞,但是哥哥才喝了药睡着,实在不宜打扰,还望老太太见谅。”
邢夫人在旁边着急的皱了皱眉:“看看又不打紧。”
贾老太太叹了口气:“林丫头,贾府好歹养了你七年,你便是看在这个份上,就带我们过去吧。”
黛玉心里有些悲凉跟恼怒:是啊,贾府养了她七年,就是因为这七年,所以不管贾府做了什么兄长都会容忍下来,哪怕他们伤天害理,兄长也只是让自己跟他们少来往,可他们如今想用自己兄妹的命来填他们贾府的坑,难道他们养自己七年,自己一家子都该命给了他们不成?
“老太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太太既然来了,就进来吧。”黛玉的话被一道清淡的嗓音打断,林钰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冲黛玉安抚的笑了笑。
贾老太太的话是挟恩图报,但也是对的,他们养了黛玉七年,在如今的世道,这就是一辈子的恩情,如果今天黛玉真把人拦了,名声肯定就不能听了,她身上劫数还在,小小一件事都有可能会让她有大难,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纠缠。
贾府一行人跟着林钰琅走进屋子,刚坐下邢王两位夫人就连忙戳了戳老太太,贾老太太看着林钰琅:“琅哥儿,我们为了什么事来,你心里肯定也清楚,我知道先头是贾家对不住你们兄妹,但你好歹看在我疼了玉儿七年的份上,放过贾家这一次行吗?”
林钰琅冷笑:“外祖母,你口口声声最疼母亲,但这话你自己不觉得心虚吗?玉儿是来了你贾府七年,所以我对你们尽量容忍,你贾府借了我的名义在外做了多少丧心病狂之事?我私下给你们贾府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别说情义早已还尽,就是我们林家也被你家那块破玉弄得家破人亡、香火断绝,如今就剩一个玉儿,你们居然都容不下,老太太、外祖母,你们今天有什么脸面过来求我?”
贾老太太哭着捂住脸:“我如何能不疼你母亲,可贾府也是她的根啊!”
林钰琅不为所动,贾老太太抓住他的手:“就当外祖母求你,放过你舅舅他们这一次吧!”
林钰琅冷冷甩开手:“此事乃是陛下决定,老太太应该清楚陛下对我如何,您觉得我去求情有用吗?”
贾老太太苦求无用,差点给林钰琅跪下,却被林钰琅紧紧托住,她通红的眼睛盯着林钰琅:“你当真要置贾府于死地?”
林钰琅轻笑:“老太太,有些秘密我敢告诉你,就不怕被知道!”
他凑近贾老太太,轻声道:“除非你想把你们贾府地下的老祖宗全搭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老太太倒吸口气,震惊的瞪大双眼,林钰琅讽刺的嗤了一声:“我忍你们很久了,有些事在阳世不好办,但在另一个地方,却是小事一桩!”
贾老太太闭目叹了口气,身上死气沉沉,行将就木般让王夫人跟邢夫人心里一咯噔,她们没听到两人说了什么,只是看情形就知道不妙,顿时都脸无血色的呆愣在那里。
贾府也很快遭到了为难,圣上为了推卸责任,把一切都安在了贾府的头上,下了圣旨斥责他们陷害诬告林钰琅,致使自己差点上当伤了忠臣之后,实在罪无可恕;再加上贾府欠了国库银两,数额巨大,此次数罪并罚,贾府被全部打入了大牢,就连外派为官的贾政也要被押回来,只有贾老太太因为有诰命在身,又年老体弱,陛下特赦免其罪。
圣旨一来,贾老太太就一口气没上来,昏倒在地,家里一团混乱,只有鸳鸯守在老太太跟前,贾家一群人哭天抢地的被带走,家里除了老太太的屋子,所有东西都被封了,连药都取不出来,鸳鸯没办法,只好又去林家院子求黛玉。
不管贾府再不对,若是林家兄妹丝毫不管,都会受人诟病,况且贾老太太前几年疼黛玉不是假的,所以黛玉带上药,跟林钰琅过去伺候了老太太半日,待晚上时,黛玉刚把熬好的药放在桌上,抬起头就看到贾老太太醒了,正定定的看着,眼中复杂难言。
黛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端起碗说道:“外祖母,喝药了。”
贾老太太摆摆手,硬撑着坐起身:“我梦到你母亲了。”
黛玉心里一咯噔,悄悄打量了一番,见老太太精神头居然很不错,就知道她大限到了,连忙跑出去把鸳鸯跟林钰琅叫了进来。
贾老太太拍了拍身边的床,林钰琅坐过去,老太太拉住他的手:“琅哥儿,你说得对,是我对不起你们林家,你母亲她果真恨上我了,在梦里哭着要跟我脱离关系,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如今也无颜再求你们什么,只是宝玉……若是有办法,就当外祖母最后求你一次,帮他一次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当天夜里贾老太太就去了,鸳鸯哭的撕心裂肺,如今贾府已经没人了,林钰琅跟黛玉就帮着办了丧事,虽说碍于贾府是待罪之身不宜大办,不过该有的林家兄妹也没给贾老太太省了,在家里停了七天后,林钰琅亲自帮贾老太太引了魂,他们与贾家最后的牵连终于彻底断开了。
鸳鸯当初因为照顾老太太而没被带走,如今无处可去,林家跟贾家闹成这样,也不能把她带回林府,最后给了她一些银两,打发她回家去了。
事到如今,林钰琅跟黛玉再留在贾府那边的小院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两人来到京城这么久,终于真正回了林家!
黛玉一边指挥着下人放置行礼,一边回头问林钰琅:“北静王府那块玉可拿到了?”
林钰琅摇头:“把守太严,拿不出来,不过听说今日老皇帝已经正式下令抄了北静王府,所有东西这两日都在登记造册,墨弦应该很快就能带过来。”
黛玉放下心:“只是你如今与治国公合作,他家那块如何拿出?”
林钰琅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她:“这块御龙金牌看似金贵无比,实则对我们而言是个烫手山芋,它就像一个镇宅宝物一样,让所有人信仰,却又没有任何的权势力量,反而会引来其他人觊觎垂涎,老皇帝这次对它势在必得,所以我想着……”
黛玉聪慧,一下子就猜了出来:“你打算拿它换生肖玉?”
林钰琅点头:“同时也能让肃亲王不得不与老皇帝争起来,这样我们才有机可循。”
当天夜里,墨弦果然带来了生肖玉:“劫数快到了,你需尽快与治国公交易,至于皇宫里那块,我再想想办法,”
林钰琅问道:“老皇帝那边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肯定是留不得你了,不过我看他最近身上龙气果然散了不少,我们再使使劲,一旦肃亲王压住他,这天下就该换主了!”
林钰琅第二天又去了肃亲王府一趟,肃亲王仍是有些犹豫,林钰琅也没逼迫他,与他一起下了盘棋就准备离开,站起身时肃亲王突然叹了口气:“你与你母亲很像。”
林钰琅一惊:“我母亲?”他怎么没听自家母亲说过认识肃亲王?
肃亲王点头:“眼睛、神情都像,尤其低下头时,简直一模一样。”
林钰琅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原身的母亲:“听说您当年跟她差点成亲?”
肃亲王笑道:“我当年在她父亲门下做学生,也曾远远见过她几次,印象中那是个很活泼明媚的姑娘,很有善心,可是天意弄人,再见她时,她已经成了我的嫂子,当年的天真明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静跟贤德,一举一动都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就是没了人味。”
林钰琅也叹了口气:“可惜了。”
肃亲王突然看向他:“我能看出来,你身上有些本事,可却与这世间格格不入,我不知你这么多年经历过什么,但当年先帝曾有意把你记在我名下,我们也算是有些缘分,皇位之事我当真无法助你,只能帮你另一件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生肖玉:“这是治国公府上的,至于宫里那块,我如今也不知它在哪里。”
林钰琅惊讶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靳萧然来找过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松了口气收下玉,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圣上如今越发没有顾忌,这东西在我手里迟早是祸,今日托与叔父,请您好好保管。”
肃亲王震惊的吸了口气:“御龙金牌!先帝选中的人……竟然是你!”
林钰琅笑了笑:“叔父误会了,那个皇位虽尊贵,我却坐不得,所以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它,只是为了好好活着,就像这天下所有的普通百姓一样活着。”
出了肃亲王府,林钰琅回头看去,不禁笑了笑:果然龙气又凝实了许多,有些事不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的了。
夜里睡到半宿,天气突然变冷,黛玉冻的醒了过来,刚好看到紫鹃撑着灯走进屋子,见她坐起,连忙上前帮她披上被子,又从柜子里再拿了一床厚被摞在上面,这才搓着手说道:“姑娘,外头下雪了,小厮们已经去生火龙,一会儿房间就暖和了。”
黛玉一惊,伸头往窗户那看了看:“这才秋季,连初冬都不到,怎么就下雪了,一点兆头都没有。”
紫鹃叹道:“谁说不是呢,白日还好好的,半夜突然降了温,也不知今夜会冻死多少人命。”
正说着,林钰琅敲门进来:“玉儿,没事吧?”
黛玉摇摇头:“怎会突然下雪?”
林钰琅打发走紫鹃,一边用灵气帮她取暖一边解释:“反常的天气一般都与凡间的气数有关,应该是什么事情发生了。”
雪纷纷扬扬下了大半夜还没有停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早上下人起来扫院子,鹅毛般的大雪让人连视线都看不清,一脚踩进院子里,地上的雪居然连脚踝都给埋住了。林钰琅站在堂屋里看着门外的大雪,管家跑进来说道:“今日一早,各处都来了急报,全是遭遇了雪灾,听说京城周围,还有不少百姓的屋子都被压塌了,还有人被砸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点点头打发了他,让下人摆饭,黛玉方才也听到了管家的话,就跟林钰琅商议:“我们开个粥棚吧,左右那些米粮堆在仓里,我们也吃不了,还有去年的陈粮,明年再搁一年,就彻底不能吃了!”
林钰琅无可无不可:“要开就开四个吧,东西南北各设一个。”
黛玉出去安排施粥的事情,墨弦从外面走进来,林府的下人也习以为常,当做自家主人般纷纷问安,无人阻拦,墨弦走进堂屋拍了拍身上的雪:“国库空了。”
林钰琅挑眉:“一点银子都拿不出了?”
墨弦叹了口气:“原本倒是还有一点,不过因为差的太远,胡忠就提议说干脆就一点别拿,否则这点银子救济了一地百姓,反而会让其他百姓心存怨恨,然后建议老皇帝把这些银子拿出来买兵器,防御好边关,防止邻国趁机来犯。”
林钰琅冷笑:“老皇帝答应了?”
墨弦点头,林钰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是越来越昏聩了,以前好歹还有点自己的想法,如今仗着他年纪大了,是打算在位时期就把江山败光吗?”
这个胡忠是皇帝身边的宠臣,也是出了名的奸臣,说什么造兵器,他敢保证,那些银子不被他贪去一半,都是自己低估他了,老皇帝只看中胡忠每年给他尽孝心,私下里供他奢靡享受,全然不管那些银子怎么来的。
墨弦嗤笑:“你何必替他操心,看着吧,他这是自己作死,之前的流言才刚刚镇压住,这下只怕要更加严重了。”
果不其然,各地灾报不断,可是朝廷毫无作为,反而要求当地官府自行解决,若是处理不当就会被问罪,百姓们饿死无数,怨声载道,各地官府为了自己头顶的官帽,只能武力强行镇压,如此一来,百姓更加愤怒,不知从谁开始,慢慢都开始传说这次雪灾是因为当今帝位不正,所以才惹来的这场大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就在这时,一股神秘的势力却突然联合当地一些商人,在各地自行赈灾,不但给百姓放粮,还帮他们重新安置了住处,又发了种子等等一时之间,这些商人几乎成了所有百姓的救命神明,圣上得知后,派人去查,最后只查出来是各地商会不忍百姓受苦,所以联合起来捐银赈灾。
治国公又去找了肃亲王,把圣上的不作为,以及胡忠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大肆敛财的行为全告知了肃亲王,肃亲王捏紧拳头,沉默了半天:“我再想想。”
治国公痛心疾首:“主子,事到如今您还在犹豫什么?如果他是个明君我就不说了,可您看看他如今的行为,就差酒池肉林,与亡国的昏君有何区别?当年先帝在位时,我朝是何等的强盛?可您再看看如今,居然连赈灾的银子都拿不出来,您再不出手,祖宗的江山就保不住了!”
肃亲王闭了闭眼睛:“我出手了,江山就能保住吗?当今为了上位,把其他兄弟都残杀殆尽,甚至连后人都没留下一个,他自己那几个儿子又没一个有出息的,我的身子也撑不了几年,到时还不是得把皇位归还?那夺这个位子有何意义?顶多是百姓多遭罪一次罢了。”
治国公眼睛转了转:“林钰琅!主子,您难道连林钰琅也不看好吗?”
肃亲王摇摇头:“他说过他不能继承。”
治国公也垮下肩膀,林钰琅含笑走进来:“叔父无需忧心,所谓歹竹出好笋,虽然当今那几个皇子确实不行,但也不是没一个顶用的,惠妃身前的十二皇子就不错,也对叔父敬仰已久,叔父若是有意,侄儿愿意帮你们引荐一下。”
治国公皱起眉头:“十二皇子?”他看好的可是林钰琅。
林钰琅笑了笑:“治国公不必担心,那十二皇子看着不显,实则是顾忌惠妃母家不盛,无法与其他皇子抗衡,然而论文韬武略,可比其他皇子高出一大截,品性也不错。当然,我自己说再多也无用,两位若是愿意,改天我带他过来给两位亲自考验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纷纷扬扬的大雪连着下了好几天,都没有停下的迹象,人间的灾难一般都会有些预示,可林钰琅始终算不出来,也不知是吉是凶,心里便有些焦虑,连在人间养成的晚上睡觉的习惯也无法继续下去,大半夜的还在发呆。
空气中一阵扭曲,林钰琅抬起头,就看到青鹭跟云遆出现在面前,两人神情严肃,林钰琅没由来的心里一咯噔:“玉儿的事有结果了?”
青鹭点头,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钰琅心里一紧:“结果不好?”
云遆叹道:“你知道你妹妹的前身是什么吗?”
林钰琅摇头,云遆又叹了口气:“花神!”
林钰琅脸色当下就变了,如今的天界早已不比上古,诸神受封全靠修为造化,而今要想成仙,除了少数得天独厚确实造化特别大的,其余皆需靠人间百姓的香火或是帝王的尊封,自上届花神坐化,天界至今未有新的花神,只是各花司主各自为营,黛玉前身既为花神,也就是说她此次归来,也是要做花神的,可她并非德高望重之人,可以受人间香火直接受封,所以只有一条路——帝王尊封!
他想起黛玉的劫数,动了动嘴唇,哑声问道:“必须是由当今所封吗?”
两人点头:“每个神仙受封,都会应在指定的人身上,自古以来,从无例外。”
林钰琅闭上眼睛:“如何受封?”
青鹭解释:“神仙受封,只有两条路:一是做出了大功德,百姓感念,集体为其请愿,信念感天动地,有功之人自然受封;二来,在梦中向帝王讨封,有大运者,帝王许其高位,无运气者,梦中甚至被帝王当成妖孽杀头,千年修行毁于一旦,也不是没有。你妹子梦中应劫,便是当今皇帝梦中出现花神宫,只因上书为林,惹了皇帝不喜,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知道青鹭的本事,于此道上没人比他更加通灵,既然被他说出,此事定然不假,可是梦中受封,必须得在龙气尚存之时,一旦龙气消散,黛玉封不了神,等待她的绝对是生生世世、绵延不绝的苦难与折磨。人生六苦,她须得轮回经历,永远无法解脱,直至消磨完最后一丝灵气。
林钰琅打开窗子,看着夜空中不断飞下的雪花,脑中将自己出现前后细细想了一遍,突然察觉出不对,转头问青鹭:“若我不出现,玉儿在贾府泪尽而亡,那一世可有花神?”
青鹭摇摇头,印证了他的想法,林钰琅冷下神色:“所以,我才是玉儿真正的劫数,对不对?”
青鹭叹息:“那神瑛侍者再说金贵,在天上也不过就是个侍者,堂堂花神的劫数,岂是他一个小小仙侍所能承受?你不出现,你妹子无法历劫,注定沦落红尘生生世世受尽折磨;而你出现,你妹子应劫,是成是败,也同样希望渺茫。说白了,天上各花司主早已形成新的气数,花神的归来会将所有气数全部打破,你妹子回归的时机不对。”
林钰琅冷笑:“时机不对?我的妹妹,她什么时候回归都容不得别人置喙,应劫而已,既然上天要她在凡间应劫,那就顺应天意好了!”
青鹭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让你妹子用凡身抵劫?这可需要极大的配合,环环相扣,稍有不慎,你跟你妹子都会魂飞魄散。”
林钰琅手紧紧击在桌上:“我相信玉儿。”
雪一直下了整整十天,地上堆的几乎埋过大腿,百姓把房顶扫了一层又一层,还是压坏了不少房子,街上冻死的人无数,尸体很快就被大雪掩埋,过来清理尸体的士兵摸不出来,就只能任由尸体僵硬在雪中,有时行人走过去,稍有不慎就会被雪中的尸体绊一个大跟头。
好不容易看到太阳,百姓们纷纷欢呼雀跃,犹如死里逃生般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就在这一片喜洋洋中,突然,京城东边一声巨响,地都震了三震,所有欢呼声顿时停了下来,大家有些不知所措:那里,可是龙脉的位置啊!
自古,龙脉都与王朝的气数紧紧相连,龙脉振动则寓意江山不稳,圣上原本在宫里与大臣议事,听到响动立刻派人去查探,很快派出去的人就面无血色的奔了回来:“陛下,不好了,龙脉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惊呆在原地:自古以来,可没有一个皇帝在位时,龙脉坍塌过啊!
皇帝无德、皇位不正的传言迅速在各地传开,这一次不说朝臣心里震撼,就连老皇帝自己也泛起嘀咕:难不成肃亲王当真是真龙天子,自己称帝这么多年都无法改变?
皇帝自私惯了,他不会在自己身上寻找问题,只会觉得是别人的错,尽管龙脉坍塌令他感到敬畏,然而比起对皇权的贪恋,这些都不算什么,心里只想着将肃亲王除去,再也无人能同自己争夺皇位!
肃亲王的处境变的越发艰难起来,林钰琅去看他时,正巧碰到被安排在府里照顾他的太监,正一脸轻蔑不屑的羞辱他:“您还当您是当年的金贵人儿呢,这天下都换主了,王爷还是把自己那些讲究收起来吧,有的吃就不错了,这天下多少百姓连臭的都吃不上,陛下每日为了百姓生计愁的睡不着觉,王爷还在这想金想银,您这是圈禁,可不是福窝!”
林钰琅躲了起来,他没有公务在身,是不能来见圈禁之人的,一旦让老皇帝有了防心,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一起过来的治国公见状大怒,大步走过去训斥:“公公好大的威风,王爷就算圈禁也是皇子龙孙,岂能任由你一个阉人折辱,难道这也是陛下教给你的?”
原本威风凛凛的太监瞬间气弱起来,治国公当年本就是肃亲王的手下,且忠心耿耿,直到当今继位他都初心不改,当今又是个小心眼的性子,深恨治国公当年对自己的不服,想方设法的打压,可惜治国公为人谨慎,不管什么任务交给他愣是没出过一点岔子,甚至为了不牵扯到自身,把家里的亲戚全都断了,让当今有些无从下手,憋屈又无奈,最后没有法子,只能渐渐把他冷待起来,慢慢架空他的权势。
可是即便治国公再势弱,他也是四王八公之一,非他一个太监所能抵抗,况且他折辱肃亲王本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若是治国公当真不给面子撕破脸,别说他的小命,就是当今脸上也会很难看。
治国公走过去拿起石桌上的饭碗闻了闻,太监着急想拦拦不住,只能心虚的低下头去。
饭碗刚刚凑近鼻子,一股刺鼻的馊味就扑面而来,治国公低头细细看去,发现碗底的米饭居然有些都已经发霉了,瞬间大怒的瞪大眼睛,恨不得生吃了太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监吓得连忙解释:“不是奴才故意为难王爷,实在是最近各地灾祸频发,宫里的贵人们都已经快要吃不起米粮……”
“宫里的贵人也吃的是馊饭?”治国公讽刺的打断。
太监有些恼羞成怒:“贵人身份金贵,治国公要是有意见只管自己给王爷供给,您就是堆上金山银山我们也说不出什么。”
治国公端着饭碗往出走:“我这就去宫里问陛下,这是不是他的意思!”
肃亲王虽然被圈禁,却并未褫夺封号,说来还是亲王,每年的俸禄、封赏等等一样都不少,即便只是自己的俸禄,也不该如此寒酸,这件事闹出来,别说圣上会在朝臣面前丢脸,落下个小心眼不容人的称号,就是宫里接连多年贪墨肃亲王俸禄一事,也会全部一并翻出,若放在平时一个被圈禁的王爷,即便这事出了也掀不起多大风浪,然而偏偏在如今龙脉坍塌之时,这会立即成为别有用心之人攻击当今的借口,处理不好,甚至可能会在民间引起大风暴的。
太监一下子白了脸,治国公要是去了,皇帝为了平息此事,定然会第一个要了他的命,他连忙拦住治国公:“此事是奴才做错了,求国公爷宽恕一二,奴才这就去准备新的饭菜,日后再也不敢犯了。”
一旁肃亲王淡淡拦住了坚持要去御前对峙的肃亲王,打发走了太监,这才说道:“你明知去了也无济于事,又何必自取其辱。”
治国公满脸沉痛:“主子,连这种折辱您都受的下吗?想当年您是何等的龙章凤姿,如今却被一个太监踩在头上放肆!”
肃亲王深深叹了口气,佝偻着身子坐在石凳上:“马尚,你知道前日太医说我还有多少日子吗?不到一年,且随时可能倒下!”
治国公呆住:“不可能,我……我再去找别的大夫,那太医定然是被当今收买了,胡乱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肃亲王苦笑着摇头:“何必自欺欺人,来看病的是刘太医,他如何会骗我!”
刘太医当年也是肃亲王一派,对他同样忠心耿耿,在肃亲王被圈禁之后,他因为怕别的太医被收买而毒害王爷,不惜放弃已经到手的太医院令一职,自贬为待罪皇亲国戚看病,就是为了照顾肃亲王,多年来始终如一,忠心不在治国公之下。
肃亲王仰天深深叹了口气:“一切都有定数,看来我注定与这皇位无缘。”
治国公思绪还有些混乱:“可……可是您还有时间,只要我们快快夺了皇位,就能招贴医榜,帮您找民间奇方治病。刘太医虽说医术高明,可总有他不擅长的,他不能治,说不得别人能治呢。”
肃亲王的忧心却远不止如此:“万一夺位中途,我的身体无法维继,届时江山空旋,国内无人做主,岂不成了周围各国嘴边的肥肉,我朝江山将会葬送在我的一己之私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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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钰琅走了出来:“叔父不必担心,您身体虽然有碍,却也非到行将就木,至于周围各国,想来叔父被困府中已久,对于周围邻国情况不明:我们北邻游牧民族近来新王登基,因新王年幼,故而大将军与已故大王的弟弟争权,无暇顾及其他;南邻楚国国主年老,卧病在床,几个皇子争权夺利,国内乌烟瘴气,内乱四起,比之我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尚且怕咱们这时候进犯,哪里有心思进犯我们?剩下几国全是国小势弱,自保都不及,别的就不必担心了,叔父若不利用此机会,一旦邻国度过劫难,那时我国才会遭殃。”
肃亲王听完,垂下头若有所思,林钰琅再接再厉:“叔父顾忌天下百姓一味隐忍,殊不知放纵当今奢靡享受,不顾百姓死活,这未尝不是以一种不负责任?破而后立,如今天下早已是民不聊生,叔父若是有心,不妨随侄儿出去看看,若回来之后叔父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侄儿绝不再来打扰。”
肃亲王一惊:“能出门?”
林钰琅点头:“只要叔父愿意,就能!”
肃亲王有些心动,治国公在一旁听着,也不断怂恿,最终肃亲王终于点了头,林钰琅帮着他装扮了一下,又与墨弦里应外合,在府里放了个假替身,然后就与治国公带着肃亲王一起出了门。
京城大雪刚停,路面上两旁积雪堆的高高的,车子从路中央驶过,都会带起一阵寒风,冰冷的刺骨。肃亲王已经多年没出过王府了,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瞧,却见两旁街道门店紧闭,街上冷冷清清,偶尔有官兵路过,也是抬着从积雪中挖出的一具具僵硬的尸体,整个皇城冷冷清清、死气沉沉,没有丝毫人气,即便有一两个百姓,也是满脸麻木绝望,肃亲王心里不禁一缩:京城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地方呢!
马车一路驶入城南,这里是普通百姓聚集之地,几人都穿着不显,早早下了马车走路进去,就看到两旁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屋,穿着破烂的百姓一边冻的发着抖一边帮家人或是递稻草、或是和泥浆粘房子,就连小孩也不断从城外薅来干草帮忙,只是气氛沉默低迷,明明忙碌的人不少,街上却静悄悄的,直到几个世家的人推着施粥的大桶走到粥棚,街上才突然有了一丝活气,原本木然的百姓,脸上突然现出凶狠之色,争先恐后的向粥棚挤去,有些年老体弱或是幼小孩童,被推的跌倒在地也无人理会,那些人自己也不介意,若是伤的不重就立刻拍拍身子站起来继续去抢,若是伤重无法行走的,便只能坐在原地满脸绝望。
肃亲王看到有个小孩好不容易仗着身体灵巧,抢了一碗粥跟一个馒头出来,结果却被一个高个子的小伙子拦住,小孩连忙三两口喝了粥,那个小伙子去抢他的馒头,小孩拼命不给,结果馒头掉在了地上,肃亲王看不下去,上前呵斥了小伙子,然后从地上捡起馒头,还没来的及给小孩,那小孩就趁他不注意,迅速夺过馒头,还推了他一把,然后匆匆跑了!
肃亲王的身体早就被这么多年的折磨掏空了,这一推居然没承受住,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治国公跟林钰琅扶住,治国公有些生气,肃亲王却拦住他:“算了。”
他当年治过灾,自然知道人饿极了的状态,那小孩指定以为自己也是来抢馒头的,在这里,善意是会成为笑话的。
三人穿过好几条街,每条路上都有一个粥棚,可显然还是不够,更多的人饿着肚子,治国公说道:“这些粥棚都是咱们的人私下搭建的,还是借了商会的名义,这次灾难太大,朝廷早就放弃了这些人,我们即便再竭尽全力,可还是有所顾忌,无法全部救济。”
肃亲王叹息:“京城尚且如此,其他地方该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林钰琅在一旁讽刺道:“这算什么,城南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叔父应该去城北看看,那里的情况更加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城北是比城南更加贫穷的地方,这里被许多百姓成为“棚户区”,也就是贫民区,本来城北的百姓生活就很艰难,经此一难,更是雪上加霜。
街道两旁的百姓就这样席天慕地的垫着破烂躺在那里,大暴雪一来,这里的房子就都塌完了,他们没钱盖新的,再说即便盖了新的也经不住风雪,干脆就不浪费时间了。林钰琅他们一路走过去,所见之人皆是骨瘦淋漓、面色蜡黄,若不是胸口还有些起伏,几乎会被当成死人。
街上各种臭味夹杂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可那些百姓就那么木木呆呆的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了无生气,肃亲王皱眉:“怎么不见老人跟孩子?”
林钰琅叹道:“死完了,这边都是稻草房子,风雪一来就全倒了,再加上饥饿疾病,老人跟孩子体弱,这边百姓本就生活困苦,无钱医治,朝廷又第一批就放弃的是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老人和孩子如何还能活到今日?”
他又指了指道路两旁:“这里的百姓会在平安年月多栽些树,以应对每年青黄不接或灾难之年吃树皮跟树上的食物,可是您看看现在,这里光秃秃的,是因为百姓把树全都砍了,然后磨成木头片烤着吃了,而如今,他们连树都砍完了,剩下的便只能等死!”
治国公接着说道:“我们已经想尽了法子,可无奈不能抗衡皇亲国戚、世家官府,本来是救济百姓的钱粮,却被官府打着朝廷的名义,用各种借口剥削了一层又一层,我已经联合几个人对于此事上了好几道折子,却因为犯事的都是皇帝亲信,并且他们每次盘剥完都会给皇帝一二好处,故而此事皇帝不但不管,反而痛斥商家贪婪,手里握有银钱却不愿给朝廷渡难,久而久之,商人也都寒了心,又怕反而招了灾祸,便不再出来施粥,这些百姓便只能饿死。”
正说着,就看见几个粥车推了过来,突然一些官兵盛气凌人的立刻拦住道路,推车的汉子习以为常,连忙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们,官兵颠了颠,这才满意的笑了,一边还警告:“快点快点,若是扰乱了城中秩序,小心你等的狗头!”
几个施粥的汉子连忙点头哈腰的应了,那几个官兵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一边还嘲笑那些施粥的傻子:“花钱找罪受,这些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就是,朝廷都不管,他们充什么大爷!”
“依我看,他们能每天过来施粥,证明还是有钱,咱们明天可以再多要点!”
有更贪心的,提议道:“照我说,咱们干脆就直接找到他们的老窝,报告给大人,让大人找个借口直接上门,他吃肉,就算给咱们留下点汤也比这点银子强吧!”
几个官兵的声音并没有放低,显然无所顾忌,肃亲王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林钰琅淡淡问道:“如此朝廷,叔父说它离被推翻还有几年?叔父一心委曲求全,不惜折辱自己也想保得江山安稳,而今叔父目之所见,可有一处安稳?这还只是京城,其他地方更加民不聊生,易子而食早已不是新鲜事情,叔父是无法离开京城,否则只管过一个州府,我保证您连一具尸体都找不到,叔父猜猜,那些尸体都去了哪里?”
肃亲王脸色有些难看,胸口一阵强烈的翻腾,他不是傻子,当年能被当做储君培养,又帮着先帝处理政务多年,怎么可能想不到林钰琅说的那种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抬头四周环视,就见这些人居然看见施粥的车子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点也不比城南的百姓那般对活着的渴望,有的摇摇晃晃过去端一碗粥,有些人甚至连起身都懒得起身,就那么麻木的看了施粥的车一眼,继续闭上眼睛躺在地上。
肃亲王眼睛有些湿润,低声悲叹:“我徒家的江山,为什么会败落成这样?”
看了一天回来,肃亲王有些沉默,林钰琅说道:“我还想给叔父看最后一样东西。”
肃亲王抬起头,林钰琅转向治国公:“请国公爷先回去。”
治国公看了肃亲王一眼,见他点头才恭敬的退下了,林钰琅带着肃亲王去了城楼,肃亲王惊讶的看着他仿佛入无人之境般,那些人居然都没看到自己二人,不禁大为震惊。
直到到了城楼一处僻静之地,林钰琅才解开衣领,瞬间原身脖子上那道足以致命的伤疤便显露出来,肃亲王不禁倒吸口气,林钰琅叹道:“叔父是有大智慧的,早已看出我并非常人,今日,我也承认了吧:我的确不是常人,按理早该消亡于世间才对。”
肃亲王尽管惊讶的说不出话,不过却并未感到害怕,林钰琅若真想对他不利,大可不必这么废功夫。
他的淡定让林钰琅有些赞赏,这才接着说道:“今日带叔父来这里,是想给您看一样东西,或许可帮叔父下定决心。”
说着伸手掐诀,然后往肃亲王眼前一抹,霎时肃亲王眼前景物全都变了个模样,几乎每样东西头顶都飘着各种颜色的雾气。
林钰琅说道:“那叫气运,凡间每个人,以及有影响力的东西,头顶都会有气运,叔父可以看看东方皇城的顶上。”
肃亲王随之看去,就看到皇宫上层,一圈淡淡的金色时有时无,并且时不时还像是受到什么攻击一般,荡出一圈圈涟漪,他有些看不明白:“这……”
林钰琅淡淡解释:“这表明徒家江山气数将近,皇宫有历代帝王的气运压阵,原本该是龙气最盛的地方,可是如今却变的时有时无,只能说明徒家已经失去了百姓信任、百官拥护,所以龙气越来越淡,而一旦这最后一圈龙气消散,将意味着徒家王朝彻底结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肃亲王心里微微发沉,盯着皇宫上方看了许久,才深深叹了口气:“崛起覆灭,本就是天理循环。”
“叔父不想帮徒家延续江山?”
肃亲王转过头:“那你呢?你求的又是什么?”
“活着。”
肃亲王眯了眯眼,突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林钰琅轻笑:“我没想到,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会是叔父。”
“所以……你根本不是琰儿,对吗?”他想起之前齐家对林钰琅的指控;以及皇帝请道士对他进行的谋杀;还有林钰琅似乎除了林如海夫妻,从没有称呼过别人为父母,哪怕对于早逝的徒琰生母,也只避开不叫。他心里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渐渐成型,深吸口气问道:“你是……如海的儿子?”
林钰琅不否认也不承认:“我早非红尘中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况且不管我是谁,我对皇室都没有恶意。”
肃亲王摇头:“那我不明白,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为了保命。叔父若是有意,我助叔父收回江山,叔父只需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指向东边灵气最盛的一处地方:“我要你在那里建一座花神庙,在你夺位成功的第一时间封我妹子做花神。”
肃亲王倒吸口气:“我对这方面也曾有过了解,只有死后之人,才能封做神的。”
林钰琅眨了眨眼里的湿气:“所以才求叔父封她。”
肃亲王震惊的瞪大眼睛:“你有如此大神通,竟救不了她?”
“因为我才是一切源头。”
肃亲王握紧拳头,慢慢环视了京城一圈,今日百姓的苦难一幕幕浮上心头,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储君,以及先帝的殚精竭虑,难道真的就任由江山葬送,落入他人之手?
他深吸口气,沉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帮我?对于你们修行之人,我也曾有过了解,一个王朝的兴衰,自有其轨迹,是无法强行扭转的。”
林钰琅淡淡道:“叔父说得对,但叔父可能没看过自己,你身上也有龙气,也就是说这个江山曾经真正的命定天子是你,只是龙气尚未成型便遭遇不幸而被打散,所以我如今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不过当今天子已然登基,定数已成,要想王朝得以延续,就必须得借。”
“借?”
“没错,借龙威,叔父手里如今人手、钱财、人气皆不缺,但是当今气数还得一段时间,等他气数尽了,也就是本朝走到尽头的时候,所以我们必须趁着他气数未尽之时,将龙威借来,届时叔父一举夺位,便可瞒天过海,保得江山稳固。”
肃亲王定定的盯着他:“你有私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用的是肯定句,林钰琅知道他不傻,所以直接承认:“不错,修仙之人不能再介入红尘之事,否则魂飞魄散,我冒险帮叔父,只求叔父能够信守承诺,在事成之时保我妹子一命!”
肃亲王闭了闭眼睛,突然睁开,眼神便坚定起来:“好,我答应。”
林钰琅松了口气,真诚的弯腰施了一礼:“多谢王爷。”
他这一谢,不是以徒琰的身份,而是以林家后人的身份,肃亲王叹了口气:“你会如何?”
林钰琅摇头:“不知道。”
修行之人最忌凡尘之事,他如今已经介入太深,现在又打算偷梁换柱,助黛玉渡劫,当真是生死未卜。
刚回到府里就看到墨弦坐在那里,见他回来,墨弦放下手里的书:“他答应了。”
林钰琅点头:“他是个一心为江山的人。”
墨弦松了口气:“青鹭查到一个法子,或许安全一些。”
林钰琅抬起头:“什么法子?”
墨弦说道:“你若能撑到肃亲王夺位成功,我们就可在那一瞬间送他入梦,让他亲口赦你无罪,然后我和青鹭、云遆三人再用毕生修为施以时空逆转之法,将你兄妹二人送入刚出生的时候,便等于应劫复生,如此你们只需在凡尘再待一世,便可顺利回归本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眼睛一亮:“能行吗?”
“应该可以,这个时空逆转术因为太过违背天理,所以早在上古诸神陨落之时,就将此术法一并封印,青鹭不知从哪里得知,我趁着这几天回了神树搜寻,发现就封印在西方灵河之底,青鹭和云遆已经去取了。”
林钰琅惊讶:“玉儿的生长之地。”
墨弦笑道:“正是,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玉儿既然能够回归,上天定然会给她留下生机,却是我们一直疏忽了。”
林钰琅也松了口气:“总算上天有好生之德。”
墨弦叹道:“可你们还是会有危险,龙气也算是天道之气,它内中蕴含天道威压,你要撑到肃亲王入梦,并不容易。”
“总比毫无希望要好得多。”
紫鹃走进来,通知林钰琅用膳,林钰琅问道:“玉儿呢?”
紫鹃忧虑的叹了口气:“又睡着了,近来总是如此,这几日愈发严重,尤其今日正与我说着话,就打起了瞌睡,还不待我扶她去床上,便靠着软榻睡过去了。”
林钰琅知道,这是劫数将近,黛玉的身体已经无法适应凡尘了,所谓睡着,不过是灵魂在修养罢了。
紫鹃心里担忧的厉害,又问了句:“大爷,还是请大夫看看吧,姑娘总这么睡也不是办法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摇摇头:“不用。”
肉眼凡胎,如何瞧得出黛玉的病?可是紫鹃不明白,只觉得林钰琅不关心黛玉了,如今便是连大夫都不愿意请来,心里又是不满又是替黛玉委屈,于是生气的一转身,连礼都没行就甩着帕子离开了。
墨弦笑道:“这丫头倒是个忠心的。”
林钰琅也笑了:“只怕把我当成了冷血的恶人,这会儿指不定坐在玉儿床前怎么告状呢。”
虽说知道黛玉是因为抵抗劫数而入睡,林钰琅到底还是不放心,和墨弦去了黛玉房间看她,刚到门口,果然就听到紫鹃在房里哭着告状:“……原以为来了个大爷是姑娘的运道,如今才看出竟与贾府没有区别,果真不是亲的,没有这层血缘,姑娘待他再好也捂不化!”
林钰琅无奈,指着屋里说道:“幸亏玉儿听不见,否则就凭这丫头一张嘴,回头非把我们兄妹给挑拨散了不可。”
墨弦推了推他:“进去吧。”
紫鹃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林钰琅跟墨弦,低头擦了擦眼泪,端着给黛玉擦完脸的铜盆出去了,冷着脸也没理会林钰琅。
林钰琅只得自己出声吩咐:“别让人进来打搅,我帮玉儿看看。”
紫鹃知道林钰琅有些不同常人,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脸色也好看下来,赶紧关好门守在门口。
林钰琅在屋里罩了一层灵光,然后墨弦施诀用灵气探了探,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林钰琅赶紧问道:“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弦在黛玉的魂魄上打了个标记,这才说道:“劫数就在这几日,她的魂魄已经慢慢沉浸入梦了,后面会越来越难醒来,一旦魂魄全部沉入梦中,劫数就该来了。”
林钰琅坐在床沿抚了抚黛玉的头发,轻轻呢喃:“玉儿别怕,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能见到父亲和母亲了。”
然后又抬起头:“我今晚去找治国公,让他做好准备。”
墨弦点头:“老皇帝如今已经失了民心,我们不需要他们做好全面准备,只要想法子让他集齐所有力量杀进皇宫,肃亲王身坐龙椅那一瞬间,一切就定了。”
倒不是墨弦不考虑天下百姓,而是时空逆转,一切都会倒退到最初,如今做的再万全也是白搭,因为没有未来。
林钰琅问道:“木家姑娘跟林家姑娘修养的怎样了?”
墨弦一挥手,青衣女鬼跟红衣女鬼便站在了屋里,看样子已经无碍了。
红衣女鬼看到黛玉躺在床上,连忙问道:“她怎么了?”
林钰琅低声道:“劫数到了。”
然后看向二人:“你二人是想投胎转世,还是愿意长久活在世间?”
两人问道:“有何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想长生不老,我妹妹座下有二十四女官,可点你二人两个。”
两人眼睛一亮,世人都说神仙好,若能长久做仙,谁又愿意辗转红尘尝尽轮回之苦?特别是两人修行这么久,早已无法适应人间了。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很简单,玉儿劫数在即,为免临时出意外,你二人需盯紧治国公跟肃亲王,务必让他们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防止他们临时变卦,误了大事。”
红衣女鬼皱起眉:“那肃亲王身上有龙气,一旦夺位成功,便身具龙威,我们是接近不了的。”
墨弦开口:“无妨,他龙气已散过一次,若想聚成真龙,须得借住当今天子的龙威,你二人虽会受些影响,但伤不到根本,况且一旦神像塑成,只要一息尚存,我便能让你们恢复如初。”
红衣女鬼跟青衣女鬼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一切但凭大人吩咐。”
“很好,你二人从今日起,就跟在治国公与肃亲王身边,寸步不离。”墨弦从袖子里拿出两块木牌:“这是我的本命符,里面存有我的修为,危急时也可捏碎它唤我。你们记住,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必要之时,可以直接夺舍,有它帮你们护身,你们不会有事的。”
二人拿着木符退下,墨弦这才对林钰琅说道:“宫里那块生肖玉,我已经寻出位置在哪,等到大乱之时,我再拿出,倒时你借助它的力量入梦,会省力一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黛玉的沉睡时间越来越长,到了后来,几乎已经难以醒来了。林钰琅知道时机差不多到了,于是跟治国公早早商议好了,治国公已经联合墨弦把自己人全都换进了禁军中,另外城里也藏了不少,只待林钰琅一声令下,便可以立刻推倒当今天子。
同时,城东的凤凰山上,花神庙已经立了起来,林钰琅亲自前去验看过,花神以及座下二十四女官像全部到位,只待真神回归,便可点亮金身。
京城立冬这一日,家家户户总是要包饺子吃,说是吃了饺子这一年才不会冻耳朵。临近中午,每家每户就都开始准备了,就在这一片热闹的烟火气中,突然天空开始泛红,一开始大家都没在意,只当是要下雪或是太阳要出来给照的,可是红色却越来越重,只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还在择菜的百姓就发现,天空的颜色已经红的跟血一样了。
百姓大乱,扔下择了一半的菜纷纷躲进屋子,以为有妖怪作乱或是什么灾难要发生了,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花香飘过,就见院子里原本该枯败的花草居然全部精神起来,以不正常的速度开始飞速生长,先是长出叶,之后慢慢有了花苞,然后花苞迅速开放,大冬天的,整个京城却花团锦簇,竟像是要迎接尊贵的主子一样。
有经验的老人一下子就跪下来了,还拉着家里的小辈一起,口中念念有词,小辈不明白,老人一边祈祷一边解释:“这是在接花神娘娘呢。”
而林府的院子里,下人早就已经被打发完了,林钰琅闭目站在院中仰头看着天色,早在天边起了第一朵红云开始,他就知道黛玉的劫数终究是来了,所以已经传信与肃亲王跟治国公,让他们赶去了宫里。
花香袭来,林钰琅睁开眼睛,冷眼看着百花竞放,而他面前的一株佛前金莲却始终没有动静,林钰琅死死盯着金莲,突然,天空轰隆一声响雷,金莲颤了一下,闭的紧紧的口子终于裂开一道缝隙。
墨弦的声音传来:“可以开始了。”
林钰琅盘腿坐在原地闭上眼睛,魂魄脱离了原身,飞速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去,天道立刻发现了他,噼里啪啦的雷电朝他砸过来,林钰琅一手挡劫,一边飞快的朝着皇宫飞奔,终于在看到金灿灿的宫门口两个门神时松了口气,他也不多话,直接打飞门神,一把跃入宫门,雷电瞬间被阻挡在外,只能不甘的啪啦作响。
黛玉迷迷糊糊的游走在一片空茫当中,她的思绪还有些混乱,甚至脑子里就如同她现在所处的环境一般空白一片,她记不起自己的来处,更不知道归处,只能迷茫的站在原地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她抬头看到不远处一片金光闪闪,好奇的走过去,才发现是一座庙观,她仰头看了看牌匾:“花神庙。”
黛玉喃喃自语,只觉得万分熟悉,似是有什么在她脑中闪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苦恼的皱起眉头,心中有种强烈的想望,似乎自己应该住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道龙气闪过,皇帝也出现在这里,他震惊的四处看看,就见黛玉站在不远处,他想起自己原本应该正在大殿处理政务的,可突然感觉头晕目眩,再转眼就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了。皇帝以为是黛玉把自己拘来的,当下大怒:“大胆妖女,居然敢使妖法将朕拘来此处!”
黛玉惊了一下,回过头去,却怎么也想不起眼前人是谁,但当她看到皇帝头顶金色的龙气时,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何来到此处:眼前人应该是此间世界的皇帝,自己修行至此,须得向他讨封的!
“陛下莫要害怕,此处是陛下的梦境。”黛玉说着指了指身后金光闪烁的花神庙,指着里面的神像问道:“陛下觉得,她与我可有相像?”
皇帝眼神一闪,突然悟出什么,他正欲开口,突然一阵强烈的灵光闪过,他原本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正当他惊怒之时,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明明自己不认识他,可就是莫名感到熟悉。
皇帝身上原本安静的龙气瞬间剧烈翻腾起来,用力撞向少年,林钰琅闷哼一声,他没想到这龙气居然如此厉害,都被他削弱至此了,居然还能伤到他,心里不由更加慎重,一边用尽全力抵挡,一边开口:“玉儿,过来!”
自林钰琅出现后,黛玉就觉得心生亲近,好似融入骨血中的那种牵绊,可她却始终记不起林钰琅是谁,只知道讨封之时是不能有其他人在场的,可这个不知从哪里跑了进来还打断她的人,让黛玉有些犹豫,因此现站在原地没动。
林钰琅用尽全力封存住皇帝的行动,让他没办法开口,所以一时顾及不上黛玉,索性现在也没什么危险,他也没再分心。龙气某种程度就是天道的一部分,若没有龙威加持,便如同纸老虎般一戳就穿,然而一旦登上帝位,就有了龙威加持,林钰琅如今对抗的就等于是天道,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突然,原本空茫一片的上空,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道响雷,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狠狠劈在林钰琅的后背,他被劈的往前冲了两步,嘴角一丝血丝流出,就连手上原本支撑的术法也差点维持不住,林钰琅吓了一跳,赶紧快速掐诀,重新布置阵法,将正打算趁机开口的皇帝重新锁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接着第二道雷劫劈下,比第一道更加凌厉,威压也更重,林钰琅知道这是九道雷云,一道比一道厉害,专门为了他这种私自插手其他神仙厉历劫之人而设,可他此时正全力抵挡龙威,根本无暇顾及雷劫,只能再次生生硬受。
黛玉在旁边看着,心里揪成一团,原本她是知道眼前人才是阻挡她历封的,这雷劫本是为了阻挡有人干扰神仙雷劫、为了保护他们而设,可不知为何看到林钰琅在受下第二道雷劫后,脸色迅速惨白时,黛玉心里一慌,心里竟控制不住的生出强烈的担忧。
这雷劫本就是为了击杀林钰琅,一道比一道威压更重,两道劈下林钰琅已经有些受伤,在第三道落下时,他控制不住脚下一软,然而还不等调解过来,第四道居然跟着同时落下,林钰琅身上的灵气瞬间就被打散了一层,他本人的后背也一下子皮开肉绽,金色的灵光从体内迅速溢出,然后林钰琅的气势就眼见的弱了下来,并且越来越弱。
然而空中依然轰隆一片,比之前更加重的威压压下,雷云还没落下,就令他有些喘不过气,黛玉惊慌的抬头,看着原本白茫茫的周围居然变的黑压压的,心里一沉,她又连忙看向林钰琅,见他的脸色已经变的透明,心里剧烈一疼,她原本不知何时戴在手腕上的红绳居然开始泛起强烈的红光,像是想要挣脱一般,揪着她的心也跟着又虚又冷。
眼看第五道雷云要落下,林钰琅大喊:“玉儿!”
黛玉猛地抬起头,手腕上的红绳终于挣开,飞出去跟林钰琅手里的红绳在空中相撞,居然自动绑成一个结,黛玉脑袋轰隆一震,无数记忆迅速回归,她一下子红了眼眶:“哥哥!”
在第五道雷云落下的同时,黛玉飞快上前冲到林钰琅背后,替他挡住雷劫,然而原本对林钰琅而言致命的雷劫,到了黛玉身上却变的轻轻飘飘,雷声大雨点小的轰了一下,便迅速散去。之后,剩下四道雷劫拼命的找机会想劈向林钰琅,然而黛玉护的死死的,雷云找不到机会,只能不甘不愿的散了。
林钰琅松了口气,又见头顶突然金光大盛,而被他困在阵中的皇帝却瞬间变的萎靡,就连身上的龙气也散了好多,让林钰琅一下子轻松不少,他眼中一喜,连忙嘱咐黛玉:“玉儿,快躲在我身后!”
话音刚落,墨弦的声音传来:“传送!”
林钰琅腾出一只手掐诀,阵中皇帝身上的龙威迅速向林钰琅涌去,他有些承受不住,皱起眉头脸色有些痛苦,但手下依然不停,皇帝自己也好像意识到什么,开始用尽全力剧烈挣扎,可依然阻止不住龙威源源不断被林钰琅吸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龙威被吸取的差不多时,林钰琅大喝一声:“玉儿闭眼,现在听我命令!”
黛玉赶紧闭上眼睛,林钰琅口里念念有词,然后说道:“你眼之所见,便是你心之所向,出梦!”
明明没睁开眼睛,黛玉却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明朗,她不敢睁眼,所以没看见,原本空茫无缝的梦境被打开一道口子,林钰琅将吸入自己身体的龙威以黛玉为媒介,迅速输送出去。
而此时的皇宫里,皇帝已经昏迷过去,身体被移到了地上,肃亲王坐于龙椅上,下跪的宫人跟侍卫要么被杀,要么叛变,显然皇宫已经被立在一侧的治国公等人所控制。一道金色龙威凭空出现,墨弦快速将其控制住,然后指挥着从肃亲王眉心而入,原本已经到了极限的肃亲王,精神猛地一阵,身体居然也显见的好了许多。
墨弦跟青鹭、云遆带头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治国公等人醒悟,连忙跟着跪下,大呼万岁,原本天边厚重的黑云,霎时消散,墨弦抬头看去,心里一松,抬头对肃亲王说道:“陛下,求您救钰琅。”
肃亲王连忙问道:“朕该如何做?”
“请陛下闭眼。”
肃亲王配合的闭上眼睛,一旁的治国公原本想要阻止,被他摆了摆手制止住了,墨弦跟青鹭配合,迅速施诀,拖着肃亲王的魂魄与他们一起入了梦,而云遆则立刻双手结印,将周围牢牢护住。
皇帝身上龙威溃散,然而黛玉却封神未成,她的魂魄开始剧烈振动起来,摇摇晃晃的居然越来越散,竟像是要随风飘散一般,林钰琅连忙将其紧紧困住,见墨弦他们一进来,林钰琅松了口气,让他们立刻接手,然后双手合十盘腿而坐,将身上的功德全部散了,居然也将自己的魂魄如黛玉一般散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弦跟青鹭连忙接手,快速布阵,将二人魂魄压制其中,林钰琅的魂魄慢慢靠近黛玉,渐渐的竟与她的魂魄相融在一起,犹如双生胎儿在母亲的肚子里一样,骨血相融、不分彼此。再慢慢的,黛玉原本暗淡快要消散的魂魄又变的凝实起来,而林钰琅身上的金光则暗淡了一些,两个魂魄先是相互交织,然后又慢慢分离,就好像最开始在母胎中一样,先是模糊一团,之后逐渐长出手脚、鼻子、眼睛等等,变成两个独立的人形,胎儿迅速长大,又幻化成林钰琅跟黛玉的模样,似乎是重新被塑造了一遍似的。
正在此时,皇帝身上原本最后一丝龙气散尽,林钰琅跟黛玉飘落在地上,犹如新生一般,披散着头发、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无知无觉。
墨弦转头看向已经完全承袭龙威的肃亲王:“墨弦代林钰琅求陛下为林家请封!”
肃亲王回头看向身后的花神庙,想起林钰琅之前所言,开口道:“今有林家之女黛玉,惊才绝艳、性情温善,朕代天职,封其为花神!”
身后的花神庙瞬间金光炸开,与此同时,外界凤凰山上原本平平无奇的花神庙,也同样泛起一道金光。
肃亲王又开口:“林家之子钰琅,虽以仙身介入凡尘,怜其血脉情深、一心救妹,虽不合天理然其情可悯,念其未曾伤害无辜、未造杀孽,特封其为林公爷!”
林钰琅苍白的皮肤上泛起一道金光,虽然还闭眼躺在那里,但周身灵气突然生动起来,肃亲王继续说道:“林家一门忠良,却身后凄凉,朕心不忍,特赐其一家忠正二字!”
雾茫茫的周围霎时云开雾散,强烈的金光将周围都包裹起来,墨弦跟青鹭松了口气,双手快速施诀,外面的云遆似有所感,跟着一起掐诀,很快一个循环阵便形成,将兄妹二人裹在其中,墨弦三人将灵力全部输入阵眼,在耗尽灵力之后,阵眼终于发亮启动,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林钰琅跟黛玉二人便消失在原地。
在他们消失的同时,梦境破碎,周围景色开始飞速倒退轮转,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二月十二是花朝节,扬州城内百姓纷纷去庙里拜见花神娘娘,而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府上,此时却顾不得过节,原因是家里的夫人竟然不早不晚的在今天发动,要生孩子了!
林府下人忙成一团,谁都不敢怠慢,要知道自从五年前府里诞下一个哥儿后,林家就再无子嗣出生,林如海这一支本就不盛,轮到他时竟然成了唯一的单传,家里承袭香火的重任全压在他一人头上,后来娶了妻子贾敏,竟然好几年都没身孕,贾敏起初以为是自己的过失,帮着抬了几房姨娘进府,还是无济于事,夫妻两着急不已,好在最后还是贾敏肚子争气,终于怀了身孕,头一胎就生下个哥儿。
林家有后,林如海欣喜不已,给儿子取名林钰琅,事事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就连儿子的启蒙也全是他一手教养,而且为了怕儿子遭人害,他居然将可能惹事的姨娘们全都打发了。而林钰琅小小年纪就聪慧异常,不止能流利的背三百千,甚至还能有模有样的坐在书桌前练字,更是喜的林如海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于长子更加看重,整日带在身边绝不离眼。
如今过了五年多,贾敏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林如海也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坐在外屋团团转,一直带在身边的长子这会儿也无暇顾及了,只一心盯着里面的房门。
突然,屋内一声尖叫传出,接生婆叫道:“夫人再使劲,头已经出来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花香,紧接着小厮匆匆跑来,跪在林如海面前:“老爷,了不得了,出奇事了:扬州城内不知为何,突然之间百花竞放,现在百姓们纷纷跪地祈祷,都说是花神娘娘下凡了!”
话音刚落,屋内传来哇一声婴儿哭啼,林如海连忙回过头,就见接生婆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笑呵呵道:“恭喜大人,喜得千金!”
林如海接过孩子,见她刚刚生出来,却眉清目秀,又抬头看到外面百花绽放,心里很是欢喜,如今他有了儿子,对着这一胎是男是女倒不是很在意,相反这个女儿一到来,不知为何,林如海一下子就心生亲近,心里泛起一阵失而复得的疼爱之情,不由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柔声道:“就叫黛玉吧。”
林钰琅坐在窗前练字,然而手里的毛笔已经举在空中许久也未落下,反而盯着外面的花团锦簇发呆,明明只有五岁的年纪,却显出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突然空气一阵扭曲,墨弦出现在原地:“你妹妹出生了。”
林钰琅一喜:“你们没事了?”
墨弦点头:“已经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放下心来,下人连跌带爬的跑了进来:“大哥儿,夫人生了,生了个姑娘。”
林钰琅连忙起身抬步:“快带我去。”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墨弦笑着点点头:“去吧。”
他这一世不能再以凡人身份留在林钰琅身边,否则会乱了他们的命数,召来劫祸,不过索性也就这一世,凡人短短几十年,他还能趁着天道不注意时来凡间偷偷看看他,足够了。
林钰琅一路看着百花争艳,心里不禁轻松下来,直到看见父亲怀里小小的婴儿,林钰琅赶紧快步上前:“爹,给我抱抱。”
林如海不舍的递出婴儿,一边暗中托着,嘴里不停叮嘱:“小心点儿,抱稳当……”
林钰琅小心翼翼的接过婴儿,眼睛不由红了一圈:果然是玉儿,她回来了。
“爹,妹妹叫什么?”
“黛玉。”
“好名字。”
林钰琅又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妹妹:这一世,总算能得安稳了。
他突然抬头对林如海道:“爹,妹妹以后就由我来教,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如海抚须笑道:“咱们父子一起教,定然再让咱家出个才女。”
等下人把贾敏收拾好送回房里,林如海跟林钰琅抱着黛玉也进去了,把黛玉放在床上,贾敏疼爱的亲了亲,见她身子有些单薄,不由叹了口气:“都怪我,怀这一胎时不小心,玉儿才会如此瘦弱。”
林如海忙道:“夫人莫要自责,方才请了大夫,大夫说玉儿虽看着单薄,然而身体康健,并无任何病症。”
林钰琅也跟着劝道:“爹说的对。娘,妹妹是个女孩子,瘦弱些没关系的,只要无病无灾,她是瘦是胖,都无所谓的。”
贾敏这才露出笑容,又摸了摸女儿的脸颊:“我只愿她一生平安喜乐、万事无忧。”
林钰琅笑道:“一定会的。”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间林钰琅已经十五岁,黛玉也十岁了,这一年,先帝驾崩,新皇登基,林如海坐在书房焦虑不安的走来走去,不一会儿,管家匆匆跑进来:“老爷,先帝遗旨,皇位传给了肃亲王!”
林如海猛地松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太好了。”
他是肃亲王门下之臣,只有肃亲王登基,他们一家才能安稳。
林钰琅挑帘走进来:“父亲,听说肃亲王登基了。”
林如海笑道:“是啊,你神机妙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转头问道:“先皇后身前的福王如何了?”
管家摇头:“听说想趁乱造反,被圈禁了。”
林钰琅垂眸笑了笑:这就叫天道好轮回。
新皇登基半年后,朝廷稳当下来,远在扬州的林如海接到圣旨,命他回京述职,准备调任京中,传旨太监将圣旨递出去,凑近林如海小声道:“林老爷,万岁爷可挂念着您呢,这次如果没意外,吏部尚书一职应该是跑不了的。”
林如海连忙谢过他,又请下人为他安排好住处,这才客气道:“多谢公公,公公一路辛苦,请先到客房休息。”
等打发走京城来人,林如海回了后院,贾敏他们早已经得了消息,见他进来忙问:“怎样了?”
林如海不禁有些骄傲的笑了:“咱们这个儿子啊,都快成半仙了,他算准的事情,哪一次错过?”
贾敏一喜:“果真调去了京城?”
林如海点头,黛玉插嘴:“这么说马上就能见到哥哥了?”
林如海摸了摸她的脑袋:“半年没见你哥哥,想他了吧?”
黛玉点点头,林钰琅之前被肃亲王看中,非要带去京城培养,于半年前就去了京城读书,一来为了科考,二来也是想先到京城熟悉一下,另外帮着父亲提前盯着官场变化,也免得林如海一个人独自支撑。只是黛玉从小被林钰琅一手带大,从来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如今乍一分开,她确实感到难以适应,心里早就挂念的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京述职是有时间限制的,林如海交接完毕,又匆匆收拾了行囊,打发了下人等等,就紧赶慢赶的去了京城,总算在预订时间内赶到了。
林钰琅早早就等在码头,下人蹦跳着向远处眺望,直到看见一个大大的林字,下人连忙回头大叫:“公子,来了,老爷他们来了!”
林钰琅急忙站起身,向来淡漠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激动的模样,他因为是真正的天子门生,十分得新帝信任,所以京城世家人人巴结,几个硬是随着他一起过来的狐朋狗友见多了他冷漠疏离、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林钰琅这么喜怒浮于表面,心里都对林家有了好奇,林钰琅怕他们惊着自己妹妹,连忙将几人赶走,这时船也近了。
不等船停稳当,林钰琅就急切的上了船,没了在外头的老成稳重,一边走一边就没正形的大声喊道:“爹、娘,我来了。”
正在里面收拾东西的林家夫妇相视一笑:“才夸他呢,这就原形毕露了。”
林钰琅挑起门帘走进来,脸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在夸我什么啊?”
贾敏好笑的把他拽进来:“夸你进京半年,才见面就露了原形。”
林钰琅四处看了看:“玉儿呢?”
林如海吃醋道:“不找爹不找娘,就知道惦记你妹妹。”
林钰琅无奈:“不是你们两个先嫌弃我的嘛。”
门外传来一声灵动的笑声:“哥哥连这都看不明白,分明是爹娘不小心打翻了醋坛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钰琅回过头,就见黛玉徐徐而来,走到屋内冲他偏头笑笑,林钰琅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还是跟自己出门时一样,这才放下心:“我在府里给你置了处特别好看的景致,还架了个秋千,你要是夏日在那里看书,保证凉快又舒爽。”
黛玉也在打量林钰琅,见他头发有些乱,就上前整理了一下,这才取笑:“难怪看哥哥都晒黑了,原来竟是为了给我架秋千累的。”
林钰琅回过头咯吱她:“半年不见反了你了,居然敢拿你哥打趣。”
黛玉急忙躲到贾敏身后:“母亲救我。”
贾敏笑着故意将她推出去:“这么贫嘴的丫头,是该教训。”
林如海见状却赶紧上前把自个闺女护住:“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说不赢她,就知道上手,不讲武德!”
一家人笑笑闹闹,等下人收拾好下了船,就看见几个穿着华贵的下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气,走到贾敏轿子前说道:“大姑奶奶,老太太知道你们今日过来,请你们回去呢。”
贾敏淡淡道:“你们先回去禀报一声,我家老爷要先进宫,明日再过去拜见母亲。”
不知为何,贾敏如今对贾府的心思淡的很,就连带对贾老太太,也有些疏离,不过到底是自己母亲,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远了,该怎样孝顺还是怎样孝顺的,否则林如海都不会答应。不过至于其他人,贾敏这两年已经凉透了心,只要面子过去也就算了。
林如海如今眼见前途无量,贾府也不敢得罪,因此得了话下人就匆匆走了。
第二天一早,林如海跟贾敏就带着一双儿女去了贾府拜见,贾老太太连同王夫人等等,早早就迎候在府里,多年不见,贾敏跟贾老太太先是抱头痛哭了一场,这才情绪稳定下来,坐下说起近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夫人带着府里几个孩子给贾敏相认,直到介绍完了,老太太问道:“宝玉呢?”
王夫人又连忙派人去请,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公子才被一群丫鬟簇拥着走了进来,先是拜见过林如海夫妇,却在看到黛玉时眼前一亮:“这个妹妹我见过!”
黛玉眉头一皱,觉得此人有些孟浪,下意识便觉得心里厌恶了些,低头朝着林钰琅身边靠了靠,林钰琅将黛玉挡住,虚虚笑道:“表弟真幽默。”
贾老太太不在意,还一个劲说一家人亲近才好,王夫人皱了皱眉,不太喜欢黛玉的模样,又见贾宝玉还在缠着林黛玉,于是话里话外就带了出来,暗示黛玉不要跟自己儿子多亲近,偏偏贾宝玉会拆台,还说要给黛玉赠字:“看你眉间微蹙,不若就叫颦颦二字如何?”
林如海登时心里便升起一股恼怒,且不说哪有男子第一次见女孩就赠人家字的,只说“颦颦”为何意?他这是咒自家女儿一辈子不好过吗?
黛玉翻了个白眼,坐在林钰琅身边不言语,林钰琅讽刺的笑笑:“表弟说笑了!”
如今警幻仙子早已消亡,之前的太虚幻境也成了空,神瑛侍者与自家妹妹没了牵绊,这一世贾宝玉是无论如何也打动不了黛玉的,所以林钰琅压根不在意他。
直到下午出了贾府,黛玉才恼道:“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不是傻子,如何感觉不到王夫人对自己暗暗的排斥,还有贾宝玉跟前那几个丫鬟,一个个跟副小姐似的,都让她难以适应。
林钰琅宠溺的笑笑:“不来就不来吧,不过外祖母跟前有个丫鬟不错,好像是叫鹦哥儿的,回头让母亲把她买过来,以后就跟着你吧。”首-发:po18vip.dewoo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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