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看呀!是秦王呢!”伶茹在我身旁兴奋地指着离我渐行渐远的人,我只但笑不语。与她一同回府去了。
只要知道他如今平安归来,只要知道他过得很好,只要知道他的笑还是让人那么温暖。不就够了吗?能在他回来的第一时间看到他,我不是应该很幸福了吗?我暗暗苦笑,将掩埋在华裳最底层的那个翡翠珪月拿了出来,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好似这翡翠珪月是他的脸庞。我多想抚摸他的侧脸,温柔的跟他说一句:“你还好吗?你知道我很想你吗?”我自嘲一笑,就算知道这些都是奢望那又如何,只要这么想着心里就觉得自己和李世民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伶茹在我身旁的犀皮椅子上静默的坐着不说话,她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一定是见我从刚刚见到秦王之后就怅然若失的样子遂不想打扰我。
“表姐,我带你去找他!”伶茹忽然抬头很认真的对我说,她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告知。她说完便拉上我的手跑出了沁香园,跑出了王府。我却任由她这么拉着我奔跑,我只想这么放纵一次,就让我放纵自己一次去找他。就这么一次。我想他,太想太想他。想告诉他,我爱他。不能没有他。
伶茹拉着我在秦王府的门口停了下来,细喘一口气:“进去吧!”“嗯。”我抿嘴朝她微微点头,放开了她的手。款款而行走进了秦王府邸,伶茹跟在我身后,凝眉打量这秦王府。我有多久没来过这里来了,这里有我与李世民最美好的回忆。在这里,他第一次对我说他要娶我。在这里,我对他说,我愿与他白头到老永远也不会变。想起我为他挡箭后休养生息的那段日子,他每日来我房中找我,吟诗作对,去山顶放风筝。甚至连药汤都是他来喂我。可是如今,我却已是他人的新娘。
“齐王妃?需要小的去通传王爷吗?”我身后的奴才见我步履缓慢,好似有沉沉的心事。询问道。“不用了,你直接带我们去找你们王爷!”伶茹清润的说。于是我们便跟随那奴才饶过假山又绕过花圃。最后停在了一个厢房的门口。
“启禀王妃,秦王就在里面。”我一看这个厢房,又听他说李世民就在这个房里。眼眶早已蒙上一层雾气,“你是说王爷在这个厢房里面?”我颤抖着声音询问道。
“是的,小人刚才准备去打扫这个屋子王爷都不让,说是…哦,奴才记起来了!说是不想打乱这屋子里的一丝一毫!”
“好了,你下去吧!”我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打赏给他,那奴才领了银子便退了下去。“表姐?”伶茹见我情绪有些不对劲,担心我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就行了。”我素手一抬,上前轻敲厢房的门。只听里面的人冷声道:“什么人,都给我退下。不是说了本王今日在这里谁都不许来打扰吗!”
我却好似没听见他的训斥,还是自顾自的敲门。里面的人终于不耐烦,上前将房门“啪”的一声打开。好像没有料到门外之人会是我,李世民怔怔的看着我。我早已情不自禁的落下两行清泪。却不作声,只柔情的看着他。李世民很快便侧过脸去不看我。“不知道齐王妃有何贵干?”
“世民…”我轻唤他的名字,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冷的语气跟我说话,这样,我的心真的会很冷。“请齐王妃自重。”他却丝毫无视我的脆弱,冷声对我道。
“什么叫做自重,你告诉我?”我将他的袖子抓住,上前与他对视问他。只见他眼里布满血丝,脸庞却还是英挺如刀刻般好看。“齐王妃倘若没有事情,就请回齐王府中。若是齐王来找本王要人就不好了。”他看也不多看我一眼,冷漠高贵的气质中隐隐透出王者才有的霸气。
“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我不理会他的冷漠,细声道。他沉吟片刻才怔然出声。“王妃现在已是身份尊贵的齐王正妃,该用什么身份来问本王这个问题?当初本王问你的时候,你的回答是已经不爱了,不知齐王妃想从本王口中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他桀骜不驯的眸子就这么冷冷地俯视着我,仿佛要将我全身的每个毛孔都看穿,那目光冷得让我发颤。我轻轻松开握住他衣袖的手,默然神伤。
他说的对,我凭什么这么质问他?是我对不起他,我又该以什么身份来质问他这个问题。可是我却不愿放弃这难得见他一次的机会。
“若你不爱我,怎么会偏偏刚一回来便在我疗伤的这个房间里呆着?”我倔强的抬起头问他,一如当初,我倔强的抬头告诉他自己是为了荣华富贵权利名分才和他在一起。眼泪无痕的流在我的嘴唇上,我看到他眼中的不忍,却只那么一瞬。
“我在这里,只是缅怀一个故人。但是她在我的心中,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令我魂牵梦萦如清玉般的女子。所以今日我是来这房里与从前的故人告别,也是跟从前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告别。”他徐徐道来,清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好一个不堪回首,哈哈,我冷笑蹙眉。“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就当珪媚今日是来自找没趣,也当珪媚是来跟从前那段…过往别过。从今往后,珪媚与王爷再无任何瓜葛!”我说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而绚烂。我要你永远都记得,我宛若惊鸿的容颜。
第二卷 倾世齐王妃 第五十章 妃子病倦怠
不知为何,我从秦王府回来之后,额头便一直发热。宣大夫来看,只道是受了寒气,躺在园子里修养几日便无大碍。可是我一连在园子里躺了好几日,却也没见好转,倒是身子越来越单薄。近日里咳嗽,竟然能看见帕子上有斑斑驳驳的血迹。
“王妃,你这样可不行啊。身子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愿意吃药…”海棠在一旁着急道,我就是不想喝这些苦的要命的东西,一连喝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丝毫好转,反而身体还越来越差。“咳咳…拿下去吧!”我素手一挥,吩咐海棠将这些汤药都端出去,我看了就烦。
“启禀王妃,太**的沅夫人来了!”只听门外的杜鹃通传道。沅沅?我悠然惊起,只见门外之人着一身淡青色的宫装,用平金法绣着青色兰花图。三千青丝用一根别致的白玉簪别起。正是如今已经贵为太子夫人的李沅沅。自从那日在甘露殿将她送出阁后,便一直再没有机会见到她。如今相见,却是在我病得鬓云乱洒的状态下。她见我倦怠不堪的面容,上前坐在我的塌边。轻声细语道:“姐姐怎么会了?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
“还不是怄气怄的。”我还没有开口,就听见门外清润的声音。黄伶茹进得房中,“沅夫人不知道,这几日姐姐是药水不进,什么都不吃。也不让我帮忙看病,可不就病成这样了吗。”
“你就知道乱说,咳咳…”我拿了帕子掩嘴咳嗽,将帕子拿开竟又看见帕子上点点血迹。身旁的海棠惊呼道:“呀,王妃又咳出血来了。这已经是换的第五条帕子了。”“多嘴!”我愠怒道。李沅沅瞧伶茹和海棠都这么说,微微的叹了口气。“姐姐,妹妹如何不知你心中的愁苦,可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姐姐是为了大局才选择了齐王,若是连姐姐都撑不下去了,那姐姐当初的选择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若是我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