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娘看景岚迟疑未决,她给柳溪递了个眼色,虽没开口,意思却足够明了。
柳溪慵懒地端茶又喝了一口,忽然肃声问道:“常言道,长嫂为母,既然阿岚还小,那便先由我这个嫂嫂与红姨先管家两年,待阿岚十八岁了,再让她正式继任家主。”
“你想都别想!”景岚急声否决了柳溪的提议。
柳溪淡淡问道:“所以,阿岚现下愿意当这个家主了?”
景岚如今哪能说一个“不”字?
东海景氏绝不能交给柳溪这个祸水,不然鬼知道她会把东海景氏折腾成什么样子?
柳溪看景岚没有立即回答,便又激了一句,“那由我这个嫂嫂与红姨一起管家,有什么不妥的?”
“你……”景岚知道这是柳溪在故意给她挖坑,她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上辈子就是这个祸水亲手给了她一刀!
她若在这个时候真的说了,甚至所有人都会觉得她小孩子心性胡言乱语,怎放心将家主之位交给她?
好一招以退为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溪再道:“什么?说话这般扭扭捏捏,跟个小姑娘家似的……”
“住口!我当便是!”景岚只觉心口一凉,她本就生得阴柔,万一这辈子又被柳溪看出她是女儿身,指不定又拿此事做文章了。
红姨娘与景檀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海先生与景九叔相互看了一眼,也轻舒了一口气。
景岚皱紧了眉心,当了家主,她如何筹谋报复魏谏白?肩上一旦扛上了责任,如何能忘死与魏谏白一战?
正在此时,柳溪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入了她的耳中,她幽声道:“我会帮你的。”
“谁稀罕你……”
“小五,二哥也会帮你的!”
“对!三哥也帮你!”
“还有我!”
景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三个哥哥围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景檀摊开手掌,景渊伸掌叠在了景檀手掌上,景焕也伸手叠上,另只手拐了一下景岚,“小五!”
景岚只觉心口一烫,便覆上了三个哥哥的手,“二哥,三哥,四哥……”
“今后你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三个哥哥笃定地说完,齐刷刷地给了景岚一个坚定的眼神。
景岚更觉心虚,她暗暗发誓,从今日起,一定勤加修习武艺,闲暇之余,多往【机关冢】里面跑几次,熟读机关术书籍。
或许她做不到大哥那样人人敬服的家主,可也不能让大家失望。
红姨娘微微含笑,转眸感激地望了一眼柳溪。
柳溪只轻轻地点了下头,有些事不必问太清楚。由景小五来当家主,这只小绵羊还嫩了点,柳溪暗暗思忖,往后的日子她似乎多了几件事要做。
景岚悄然瞄了一眼柳溪,瞧她低眉沉眸,若有所思。
果然,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定是又在谋划什么坏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溪:阿岚,偷偷瞄我是不对的。
景岚:我没有!
柳溪:嗯?
景岚:你想做什么?
柳溪:容后你就知道了。
景岚是半养成的,所以呢,半养成日常开始。
故事只是开始,大家慢慢看哦~
既然是武侠,后续肯定有很多大场面,但是前提是,小绵羊先变成小狼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月光清冷地洒在海城的飞檐上,一只萤火虫带着一点微光从敞开的小窗飞入,落在了书案上扇了扇翅膀,又飞走了。
难得可以安静地独处一夜,柳溪提笔在白纸上重新捋了一遍上辈子这一年将发生的事。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会帮着魏谏白大肆整军,与此同时,她还设计了许多攻城火器。那些火器如今想来,这辈子等于是白送给魏谏白的。
柳溪回想那夜在山壁上看见的爪痕,正是她改良后的攀山爪。倘若魏谏白没有重生,他怎会有这些东西?
柳溪突然明白,为何魏谏白会迫不及待的带着修罗卫潜入海城,为何会选择毒杀景铎,为何会下火器意图毁了【机关冢】?
魏谏白知道柳溪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既然不能求娶到,那便要设局毁了她,甚至毁了柳溪所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既然他与她底牌都是摊开的,自然魏谏白不会让自己重现上辈子的危机,当初强攻东浮州遭遇的最艰难的那一战很大概率就不会发生。
这辈子既然选择了不一样的路,那有的事情一定不会按柳溪想的那样发展。所谓知己知彼,也不一定能够百战不殆。
事情突然变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
柳溪搁下了毛笔,偏头远望窗外,倘若魏谏白选择死盯海城撕咬,虽说守好天险便能力保不死,可是也破不了局。魏谏白趁这段时日扩充势力,他日大军来袭,加上西山柳氏的帮手,海城只怕也是付之一炬的结局。
想到西山柳氏,柳溪的眉心微微一蹙,说不难过,都是假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娘亲出身江湖名门,只可惜生了她后便一命呜呼了。所以她虽然从出生开始,就是西山柳氏的嫡女,可终究不是嫡子,在父亲柳擎心中,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做未来的柳氏家主的。后来父亲娶了二娘,二娘头两胎生的都是女娃,直到第三胎才生出了柳氏这代唯一的男娃,柳擎终是有了后继之人。
凭什么女子就不能继承家业?凭什么女子生来就比男儿低一截?
这个念头自小就在柳溪心头萌芽,所以上辈子她才会野心勃勃地想要谋取这片江山,想要堂堂正正地站在至高之处,君临天下,告诉天下人,女子一样可以创出一个太平盛世。
虽说父亲事事偏心,可柳溪自认从未做过什么亏待妹妹或是弟弟的事。
这辈子她还来不及求一个答案,便先与西山柳氏斩断了关系。
“咚咚。”
忽地,有人叩响了房门,将出神的柳溪拉回了现实。
“溪儿,睡了么?”红姨娘端着燕窝银耳羹来到了柳溪门外。
还是来了。
白日柳溪帮着红姨定了景岚的家主位置,只怕红姨还是有些话要对她讲的。柳溪起身将房门打开,迎入了红姨娘。
红姨娘把燕窝银耳羹放在桌上,没有多少寒暄,直接开门见山,“今日之事,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溪倒也没有客气,她端起了燕窝银耳羹,舀起一勺喝下,“红姨有心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的。”
红姨娘张了张口,还是怕她误会了。
只见红姨娘转身将房门关上,认真道:“阿檀确实不是景氏的公子。”
柳溪点头,淡淡道:“这些事其实也不必告诉我的。”
“既然是一家人,这事就必须说清楚。”红姨娘坚定地看她,“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当年,我与啸海相识于江湖,同生共死便动了情念,不久便有了身孕。也怪我生性好动,有了身孕也不安分,所以那个孩子……”说到了她的难过之处,红姨娘摇了摇头,“早产生下后,并没有活下来……”
“那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代那个孩子死,只求他能活下来。”红姨娘每次想到那个孩子,心中总是悔恨交加,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转了起来,“所以那几日的我,几无生念。”
“后来呢?”柳溪心念微动,想到她的娘亲生她之时,也与红姨娘一样的心思吧。
宁可自己死了,也要这个孩子安好出生。
“啸海抱来了一个孩子,说从今往后,他就是我们的阿檀。”红姨娘回想那一瞬的心绪复杂,这世上本就没有谁可以替代谁的,可那个孩子实在是生得可爱,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似是带着一抹微笑,足以瞬间润化她的心。
所以,从那日开始,景氏便有了二公子景檀。
关于景檀的身世,帮忙寻孩子的景九叔知道,给红姨娘调养的海先生知道,景啸海知道,甚至后来景檀也知道了,至于其他人一无所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檀是个好孩子,他的出身干干净净。”红姨娘最希望柳溪知道的是这句话,甚至还有她没有说出口的另一句。
柳溪微笑看她,“景家的公子都是好孩子,我知道。”上辈子死守海城到最后一刻,景檀若不是好孩子,怎会与兄弟们同生共死?
“红姨也很好。”柳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今夜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我也很高兴。”
“景家都是好人。”
“所以我说,伤景氏者死。”
柳溪知道红姨娘在担心什么,她又加了一句,“也包括我。”
红姨娘终是释然,她摸了摸后腰,将别在后腰上的惊月拿下,递给了柳溪,“你的刀,红姨还你。”
柳溪微怔,并没有立即去接。
红姨娘温声道:“一家人不该相互猜疑,阿铎也不想你在这个家里住得难受。”
最厉害的刀,其实是温情脉脉。
柳溪不得不承认,红姨娘今天这一刀,确实防不胜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接过了惊月,淡声轻唤,“红姨……”
“嗯?”红姨娘惑然看她。
柳溪忍下了要说的话,放下了惊月,低头再舀了一勺燕窝银耳羹喝下,笑容难得的有了温度,“这羹汤……甜了点。”
红姨娘笑道:“甜点好,不是么?”说着,她心疼地多看了柳溪一眼,话中有话地道,“都会过去的。”
年少夫妻,猝然生死分离。
红姨娘以为柳溪一直哭不出来,都是因为悲痛,她想,若是能待柳溪好点,她兴许能把心中郁结的悲痛一一释怀。
柳溪忽然觉得有些歉疚,却也只能默然不语。
红姨娘以为她又难过了,也不敢再多劝,“时辰也不早了,溪儿早些休息吧。”说完,红姨娘打开了房门,退出了房间。
柳溪怔怔地看着端着的燕窝银耳羹,红姨娘那些温言细语犹在耳畔。她不禁摇了摇头,自忖道:“这样温情脉脉的家,怎敌外间的狂风暴雨?”
待得久了,只怕她也贪恋这份温情,失了杀气。
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溪放下了燕窝银耳羹,拿起惊月,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径直来到了景岚的小院外。
“铿!”
尚未踏入小院,便听见里面响起了一声刀刃撞上什么的惊响。
柳溪掠上了院外的那株茂盛梧桐,藏在树冠之中,悄悄地看着景岚在月下练剑。
换做江湖老手,应该留心她上树时的窸窣声响,可柳溪在树冠上藏了半晌,似乎没有觉察到她的存在。
绵羊就是绵羊,狼来了都不知道。
柳溪摇头,这只小绵羊得好好教一教了。
景氏的剑法并没有特定的章法,讲究心随意动,所以景岚这一连串剑法舞下来,没有半点杀气。
柳溪捏紧刀鞘,看准了机会,猝不及防地从树冠上疾掠而下,刀鞘夹杂着凉风劈向了景岚的脑门。
景岚仓皇挺剑格开后,往后退了一步,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咬牙怒道,“是你!果然原形毕露了!”
“怎么?堂堂景氏家主,还想唤人以多欺少么?”柳溪不屑冷笑,直接堵住了景岚欲唤人围杀柳溪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若不唤人来,她如今的武功,哪里是柳溪的对手?
景岚的话哽在喉间,越发焦躁。
哪知,柳溪竟将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捏着刀鞘,并不准备出刀,“阿岚,我给你一次机会,今晚你若能打赢我,我便拿了放妻书离开海城。”
与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轻蔑神情,甚至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景岚双眸微红,“这可是你说的!”说完,手中长剑一振,晃出剑影无数,原本毫无杀意的剑招瞬间杀气四溢。
是柳溪要让她一手的,也是柳溪不愿出刀的,可算不得她占人便宜!
柳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她右手扣紧了刀鞘与刀柄的相接处,镇定自若地迎上了景岚的剑锋。
“铿!”
惊月虽然未出,可内劲是十成的。
景岚一剑刺来,与刀柄一撞,便被柳溪的内劲震得虎口发麻,险些长剑脱手。
景岚用力握住长剑,就这一霎的注意力转移,柳溪的刀鞘已架在了她的颈边,“你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岚咬牙噤声,这次真不是柳溪卑鄙,而是自己技不如人。
柳溪肃声道:“任何时候,不要放松警惕,否则,脑袋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说完,刀鞘轻轻地拍了两下景岚的颈边。
景岚觉得这是柳溪的挑衅,“你等我几日,我一定能打赢你!”
“我给你半个月,瞧瞧你能厉害到什么地步?”柳溪撤开了惊月,她故意身子微微探前,压低了声音提醒,“下回再输,可要好好喊我一声嫂嫂。”
“你想都别想!”景岚怒喝。
柳溪瞥了一眼景岚的长剑,似笑非笑地转过了身去,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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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
重申一次,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不然写反角,特别是毁灭世界那种,是不是作者就想毁灭全世界了?欢迎讨论剧情或者bug,鸢小凝欣然接受。
本文重生,重生前只是各为其主,两个阵营。重生后,是同一个阵营,感情随剧情发展开启。本文立意【弃恶扬善】,没有开始的恶,哪来后面的善?善恶本来就是矛盾共存的,干干净净的人可以变成恶贯满盈的恶魔,恶贯满盈的恶魔也可以负疚一世洗心革面,同一件事不同的人看见的都不一样,所以求同存异,相互多点尊重,允许世界多点不一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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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岚怏怏地回到了房中,颓败地坐倒在书案边。
书案上的白纸上写着好几个名字,着墨最重的便是柳溪的名字。景岚今晚本来是在梳理上辈子的事,可梳理到了一半,许多事情她实在是猜不透,心中烦闷,才提了长剑去院中练剑。
“柳!溪!”
景岚回想柳溪离开时的那个表情,她就又恼又恨。
可又能怎么办呢?
她虽是东海景氏的家主,却不能以家主之名,强行给她放妻书,逼她离开。且不说江湖人会如何评判她,就算是三个哥哥与红姨也会先站出来反对。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实力。
懊悔并不能让人一夜变强,与其满脑子与柳溪置气,倒不如好好想想法子,下次赢了她!
想到这里,景岚心情平复了大半。
“任何时候,不要放松警惕,否则,脑袋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没来由地,柳溪今晚告诫她的话,在脑海中猝然浮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岚摸了摸颈边,那是柳溪今晚用刀鞘轻拍过的地方。
是了!
景岚猛然大悟——家中还有内鬼,自己武功又平平,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个画出海城机关布防图的内鬼给揪出来!
第二日一早,景岚就命人去唤景九叔来。他是景氏的老人了,对景氏上下最熟悉不过。能将海城机关画那么清楚,内鬼一定是也是个老人。
哪知去唤景九叔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说景九叔一早就被柳溪唤去铸兵台了。
“知道了。”景岚让自己沉静下来,既然做了家主,就该有家主的模样,不可再像过去那样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
小厮没明白少主的意思,“少主,那小的是不是去铸兵台把景九叔唤来?”
景岚摇头,“不必了。”
“是,少主。”小厮刚欲退出前厅,又被景岚唤住了。
“大少夫人今日只唤了景九叔去?”景岚忧声问道。
小厮仔细想了想,“不止,她还请了四公子一并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哥还有内伤。”景岚突然有些不安,“召集护卫,随我去看看。”
“是!”小厮领命退出了前厅。
与此同时,景焕与景九叔已领着柳溪绕着铸兵台走了一圈,算是熟悉了一遍铸兵台。
“嫂嫂,这里热,还是早些回去吧。”景焕眼尖,瞥见了柳溪额上的细汗,他小声提醒了一句。
“无妨,我习惯了的。”柳溪说完,看了一眼腰间的惊月,“打造惊月的时候,我在刀炉待了整整三个月。”
景九叔颇是震惊,细看柳溪年岁并不大,竟就有这样的手艺。
“九叔。”柳溪忽然唤他。
景九叔回神,“大少夫人?”
“这几日,魏谏白没有再尝试从天险下来?”柳溪肃声问道。
景九叔点头,“算起来,已经三日没有动静了。”
“那就好。”柳溪嘴上是这样说,可心中并不这样想。魏谏白越是没动静,事情就越是难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焕揉了揉胸口兀自疼痛的地方,“才不好!就让他这样逃了,我这口气还憋着呢!”
敌暗我明,处处被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以魏谏白的心性,又怎会轻易放弃,说走就走了?上辈子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率军不顾一切地强袭东浮州,第一战就是用三万将士的性命拼下来的。
柳溪觉得,他一定还会回来,之所以三日没有动静,定是在等什么。
“好好养伤。”柳溪只劝了一句。
景焕挠了挠后脑,笑道:“嗯!”
“九叔,今日谢谢你带我熟悉铸兵台。”柳溪转眸看向景九叔,“我这里还有一事,要劳烦九叔帮忙。”
景九叔正色回道:“大少夫人言重了,有什么尽管吩咐。”毕竟红姨娘专门交代过,柳溪在海城一日,景氏上下都要以礼待之。
“我想要一块寒玉钢。”柳溪索性开门见山,“打个趁手的兵器。”
景九叔点头,“好,我去库房拿来给大少夫人。”说完,景九叔就按剑退下了。
景焕好奇地问道:“嫂嫂想打个什么兵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兵器打好了,四叔,我还要劳烦你帮个忙。”柳溪并不准备在这个时候告诉他。
景焕只得忍住好奇心,“好!嫂嫂你救过我的命,莫说一件事,一百件事我也会帮你!”
“四哥!”
远处,忽然响起了景岚的声音,只见她带着十几名护卫焦急地赶了过来。
柳溪不动声色地数清楚了护卫的人数,心道:“终于学会不单打独斗了,也算是长进了。”
景焕笑道:“小五,你怎么来了?”
“铸兵台这里炉火四季不灭,火星子又容易四溅,我怕四哥你不小心,给烫着了。”景岚没有看柳溪,话却是说给她听的。
看来昨夜的话,是听进去了。
“这铸兵台我最熟悉不过了,怎会烫着?”景焕没有听出景岚的话中深意,他说完后,发现景岚并没有与柳溪打招呼的意思,他悄然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提醒道,“小五,去给嫂嫂打个招呼吧。”
“不去。”景岚能留她在海城,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让步了。
“小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叔,我还有事要办,晚些再来找你。”
今日第一件事已经办妥,该去办下一件事了。柳溪没有半点迟疑,也没有多话,只交代了一声,便准备离开铸兵台。
“慢着!”景岚狐疑看她,“你要去做什么?”
“阿岚想听?”柳溪微微挑眉。
景岚暗觉有诈,可还是想弄个明白,“说。”
“我不想说,你还能逼我说不成?”柳溪衅声反问。
景焕眨了眨眼,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知嫂嫂跟小五是不是八字不合,天天犯冲,还是退后些安全。
堂堂景氏家主,竟被人当众拂了面子。景岚却只能哑忍,“来人,跟着大少夫人。”
“嗯?”
“近几日海城不安全,我身为家主,自当为你的安危考虑一二。”
景岚回敬了柳溪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溪挑眉,眼底分明藏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惊喜。
“那便走吧。”柳溪转眸不再看她,由两名护卫跟着,走了数步后,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上了景岚微愕的双眸。
“像那么一回事了。”
她虽在赞许景岚,可依旧微微昂头,身上那抹与生俱来的傲气半点不减。晨曦映照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脸庞抹上了一丝难得的暖色,与她冷艳的眉眼融在了一起。只见她眯眼望了一眼天色,嘴角噙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分明没有半点狐妖的魅惑之色,却莫名地挠人心肝,让人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走吧。”柳溪意味深长地瞧了景岚一眼,终是走远。
景焕失了言语去描摹嫂嫂的好看,怔愣在了原地。
怪不得大哥那般喜欢嫂嫂,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人,有几人能禁得住?
景岚不敢多看柳溪,暗暗地在心底骂了一句,“红粉骷髅!”她惊觉景焕半晌没有动静,便侧脸瞄了一眼景焕。
“四哥!”景岚看他出了神,狠狠地拐了他一下。
景焕轻咳两声,掩住尴尬,“小五,怎么了?”
“不是该我问你怎么了么?”景岚不悦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焕轻笑,“我很好啊!”
“好什么好?”景岚不想在众人面前戳破他,分明魂都差点被勾走了,“以后离她远些。”
“哦。”景焕似答非答。
景岚摇头轻叹了一声。
景焕却正色问道:“小五,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针对嫂嫂呢?”
景岚欲言又止,她若再说什么,只怕景焕又开始各种劝说,诸如“大哥之死怪不得嫂嫂”一类的。
“不对!”景焕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之前就见过嫂嫂?不然,怎会一眼就认出她是西山柳氏的嫡女?”不等景岚回答,景焕又想到了一种可能,“你们是不是有过什么误会?不然你怎会一直针对嫂嫂?”
“四哥……”景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些话。
景焕越想越不对,“不对啊!你从小到大就没有离开过东浮州,你怎会见过嫂嫂?”甚至,景焕想到了另一个更吓人的猜想,他一脸铁青地一手勾住了景岚的肩膀,凑近了景岚,低声道:“阿岚,你很危险啊!”
“哪里危险了?”景岚不知景焕到底在想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焕又仔细打量了一眼景岚阴柔的脸庞,“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恼大哥被嫂嫂抢了?啊!”
“胡言乱语!”景岚这下是恼了,顺势在景焕身侧狠狠地拧了一把,“四哥,你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对柳溪的敌意再这样明显下去,只会显得她越来越无理。
景岚意识到了这点,日后也只能收敛一些对柳溪的敌意,以免哥哥们以为她存了什么荒唐的念想。
景焕一边揉着被拧痛的地方,一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是最好!”略微一顿,他又勾住了景岚的肩膀,“还是不成!走,四哥带你去个地方!”
“海城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处理……”景岚下意识地想拒绝。
“这事同样重要!”景焕哪里肯放过她,勾肩搭背地拉着景岚一路往海城的山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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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今天是听了话的第一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穿过海城正堂后的长廊,柳溪“恰好”遇上了领着小厮们清理白绫白灯的红姨娘。景铎已经下葬,海城的这些丧事有关的物事须快些收起来,免得亲者触景生情,徒增悲伤。
“红姨。”柳溪走向了红姨娘,抬眼看了一眼檐下的白灯笼,“我想求红姨一事。”
红姨娘挽住了她的手,温声道:“自家人,尽管开口。”
“我也是有手有脚的活人,有些事我也是可以做的。”柳溪说着,语气故意沉郁了三分,“我想,夫君也不愿看见我在海城无所事事。”
也好,做点事说不定心情会好一些。
红姨娘点头,“那……今日就跟着红姨收拾这些吧。”
“嗯。”柳溪向丫鬟要了一条襻膊,快速系好左右衣袖,亲手扯下了檐下的一条白绫,将白绫裹在一起,递到了一旁小厮的手中。
红姨娘悄然一叹,便也由着柳溪。
这孩子心性太要强,能借由撕扯白绫,将心中的悲意发泄出来也是好事。
“大少夫人,还是小的来吧。”小厮可不敢一直看着大少夫人做,可柳溪好像就想亲手把这一城的白绫都扯下来,收拾干净。
柳溪只是摇了摇头,又扯了一条白绫下来,递向了另外的小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让溪儿来吧。”红姨娘沉声吩咐。
红姨娘都这样发话了,小厮与丫鬟们只能帮衬着柳溪,将这个小院中的白绫都扯了下来,全部裹好,放到一旁的木车上。
白绫解下了,可檐下还挂着白灯笼。
柳溪刚欲踏梯而上,两名小厮便赶紧扶住了梯子,急道:“大少夫人,可要小心些。”
“有劳……二位了。”柳溪并不知这两人叫什么名字,她的话中途仓促的断了一下,落入了红姨娘的耳中。
是了。
这几日都忙着办景铎的丧事,竟忘记了带着柳溪把家里人都熟悉一圈。口口声声说是一家人,却连家都不让她熟悉,这样显得未免虚伪了些。
“溪儿,这边还是交给他们吧。”红姨娘说着,对着柳溪招了招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柳溪故作疑惑。
红姨娘歉然微笑,“是红姨忙得忘了,这也是件大事。”说着,她再次挽住柳溪的手,“走吧。”
柳溪默然跟从,这个时候自然能少说一句便少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姨娘直接将她带到了海城的録房,这里是海城账本名册的记录存放处。
管録房的老先生一看是红姨娘与柳溪来了,便赶紧迎了过来。
“今日红姨陪你,认认海城的人。”红姨娘索性讲明白了,她拉着柳溪一起坐下,吩咐老先生将名册都抱来。
柳溪微微点头,暗暗打量着这名老先生。
他是上了年岁的人,眼角爬满了皱纹,穿着一身干净的书生长衫,因为长期书写的缘故,指间有一层茧子。
“这是陈先生,在海城已经待了三十年,算是海城的老人了。”红姨娘当先介绍了陈先生,又道,“海城一共有两个老先生,一个是陈先生,一个是海先生。海先生你是见过了的。”
“嗯。”柳溪点头。
越是老人,内鬼的嫌疑便越大,要查内鬼,就必须从老人这边下手。
陈先生赔笑道:“大少夫人慢慢看,名册都放在这儿了。”说话间,陈先生将十本名册搁在了柳溪面前,“海城上下一共三百七十五人,都记录在这儿了。”
“有劳陈先生了。”柳溪低颔,拿起了最上面那本,打开的第一页,记录的是景九叔。这景氏的名册也是奇了,两页记录一人,左面是画像,右面是文字,一册在手,也不必专门把人喊来跟前一一对认。
“这画也是先生画的?”柳溪颇是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先生笑道:“画的不好,还请大少夫人多多包涵。”
柳溪在西山时,也见过不少名画。陈先生的画功虽算不得出众,可也有可圈可点之处。景九叔面貌端正,唇上有一横胡须,看了这画,就算第一次看见景九叔,也能认出来。
画功不错,又是最熟悉景氏人员的老人。
有意思。
倘若他不是内鬼,那内鬼必定是他的身边人。
“先生比我画得好看多了。”柳溪随口应和一声,又翻了一页。
直接问陈先生,可是下下之策。
既然名册都在这儿了,那便慢慢翻看,把有嫌疑的人都暗暗记下,一个一个暗暗排查。
一念及此,柳溪便不再多想,仔细翻看起了名册。
红姨娘本就不是个静得下来的人,她与陈先生不同,在旁坐得久了,便觉浑身不自在。可又答应了柳溪,今日要陪她的,便只能继续坐在原处等着。
陈先生是个有眼力的人,他拱手对着两人一拜,退出了房间,回来之时,端了两盏热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姨娘无聊极了,热茶喝完,便只能拿着茶盏把玩。
柳溪专心看名册,这热茶肯定是一口也不会饮的。
直到——
景九叔匆匆踏入了録房,急声道:“少主跟着四公子出海了。”
柳溪眉心微蹙。
红姨娘叹声道:“小四就喜欢带着小五胡闹,海上小四熟,怕是担心小五这几日心情郁结,所以才会带着小五出去散散心……”
“去了多久?”柳溪倒没有红姨娘那般宽心。
景九叔如实回答,“去了有一个时辰了吧。”
“可知去了哪里?”柳溪再问。
景九叔想了想,“我听老秦说,四公子说是要去岛上散散心。”可东海岛屿众多,景氏所领的海域中,便有十多个岛屿,一时半会儿景九叔也不知他们去了哪个?
“胡闹!”柳溪厉声一喝,意识到了自己激动了些,便敛了怒色,对着红姨娘道,“魏谏白在暗处,这个时候唯有海城是安全的,贸然出海,万一中了埋伏……”话说到这里,柳溪的声音微哑,“今日我亲手扯下的白绫,我不想再挂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见柳溪这样说,红姨娘突然也慌了,“九叔,快,派人把小四跟小五找回来。”
“我也去。”柳溪坚定地道。
红姨娘猛点头,“我也去。”
就在海城出动海船寻人时,景焕早带着景岚登了景氏海域外的幽幽岛。
此岛终年春色不绝,岛上盛产瓜果,是往来客商最佳的歇脚处。只要来熟了这岛上的人,还会发现这岛上有个惊喜之处,便是海岛深处,有一座幽幽楼。
幽幽楼中有十名妙曼女子,她们姿色各有妙绝之处,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据说,只要见识过她们姿色的人,就算把命给她们都甘愿。
景焕早就听人说过这些,只是幽幽楼的开楼时间实在是不定,景焕来过几次,都是吃的闭门羹。
“四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景岚跟着景焕越走越不安,毕竟是出了景氏的海域,这心里总觉得莫名的忐忑。
“就去看一眼,门若是没开,我们就回海城。”景焕越是靠近那座幽幽楼,就越是激动,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岚悄然左右打量,虽说这路上都是小贩与客商,可也不能掉以轻心。
“小五,你就放心吧。”景焕发觉了景岚的警惕,他拐了一下弟弟,“每日离开望海渡的海船那么多,怎么可能就瞄上我们了?”
景岚摇头,“还是回去吧,海城还有……”
“来都来了,就看一眼!”
“四哥……”
景焕皱眉,“大哥肯定不想看见你这样,小五,你都不爱笑了,你知道么?”
“有么?”景岚回道。
景焕点头,“自打大哥出事后,你要么就是针对嫂嫂,要么就是心事重重的,你这样子……”景焕忍下了要说的话,他越想越觉得小五对大哥的感情似乎不太一般。
“……”景岚勉强让自己笑了笑,脸上淡淡地旋了个小梨涡。
惊觉有谁正在窥视这边,景岚脸上的笑意骤消,四处张望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旅依旧,小贩依旧,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幽幽楼今日开了!”
“啊!那万万不能错过了!”
“快去瞧瞧!”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突然提了个头,商旅们便激动了起来,纷纷往幽幽楼的方向去了。
“小五,你可真有福气!”景焕也激动了起来,“第一次来幽幽岛,就撞上这样的好事!走!走!快去瞧瞧!”
“四哥,幽幽楼是什么地方?”景岚被景焕拉着,急声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景焕只简单回答了一句,他也没有进去过,他怎么知道?
景岚轻叹,只能跟着景焕挤进了人群,来到了幽幽楼下。
所谓幽幽楼,不过是依山壁凿出的洞窟。远远望去,原本黑暗的洞窟中五色彩灯斑斓,倒是平添了几分热闹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幽幽楼石门大开,门前站着八名古铜色肤色的壮硕汉子,各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所以即便是想进去一窥乾坤,众人也只能乖乖忍着,不敢贸然闯进去,惊扰了里面的仙女。
等了片刻,终是有人走了出来。
那女子容姿妖冶,紫色纱衣穿在身上,走起路来,雪白的腿半隐半现,惹人无端心痒。分明是个十八上下的妙龄女子,可竟是这幽幽楼的话事者——只见她手拿凤纹银烟斗,不急不慢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后,妖媚的眸光往人群中慵懒地扫了一眼。
“就这么急着见姑娘们么?”虽说是娇嗔,声音却像抹了蜜的糖糕,听在耳中,酥在了心间。
景岚肃然,瞪了一眼身边看呆了眼的景焕,她终是知道景焕带她来什么地方了。
“四哥!看也看过了,我们回家了!”
“来都来了……”
景岚可不想陪他继续在这里胡闹,“你走不走?”
“我……”景焕哪里舍得?
景岚的语气更重了些,“我是以景氏家主的身份问你,走是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知这个时候,那话事的女子妖艳的眸光落在了景岚身上,谁让这个时候,只有景岚一人背对她呢?
“那位公子……”
众人沿着女子的眸光望向了这边,两名壮硕汉子走了过来,左右拨开人群。
“难得遇上幽幽楼姑娘们见客,不进来看看就走,岂不是可惜了?”
景岚只觉背心一凉,她转过脸去,只见那女子咯咯轻笑,咬住烟斗,舌尖有意无意地轻轻地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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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要放一个新妹纸进来了~这个势力后面点再出现。
柳溪:我在认真查内鬼!你居然跑去鬼混!
景岚:我没有!这次被四哥害死了,555~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必了。”景岚扯住了景焕的衣袖,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忽地,她的余光瞥见了藏在暗处的两名修罗卫,心头寒意更甚,她知道今日是惹上大祸了。
紫纱女子含笑再问道:“当真不必了?”
景焕着急地看看景岚,又瞄了一眼美人,“小五,就看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如今还能说不好么?
外面有修罗卫,想必魏谏白也在附近。
这幽幽楼看上去不是什么好地方,可这外面似乎更不安全。
景岚无奈,佯作依从景焕,“走吧,就进去看一眼。”
景焕高兴极了,“好!好!好!”
“诸位也进来坐坐,寻个开心吧。”紫纱女子笑盈盈地说完,转了一圈手中烟斗,给身侧的汉子递了个眼色,低声说了一句,“收拾了。”
景岚虽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却从她的唇语可以猜出是哪三个字。
正当她做好警戒,准备应对汉子时,哪知这汉子竟带着三个兄弟往暗处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竟是收拾修罗卫?
景岚大惊,惑然多看了一眼紫纱女子。
只见紫纱女子对着她眨了一下左眼,“公子来了我这儿,尽管放心地玩。下回,可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我这幽幽楼可不是每日都会开的。”说完,紫纱女子咯咯媚笑一声,往洞窟深处走去。
景岚极力回想上辈子之事,印象之中根本就没有见过她。
正当景岚失神之时,景焕笑道:“瞧,我说什么来着,小五你可真走运!”
这哪是走运?分明是福祸未知。
“她是谁?”景岚狐疑问道。
景焕抓了抓脑袋,他从未踏入过幽幽楼,怎会知道她是谁?他拦下了身边一个急切想进幽幽楼的商人,“这位大哥,方才那个姑娘是谁啊?”
“你竟不知她是谁?”商人惊然反问。
“不知啊,我是头一回来。”景焕如实回答。
商人羡慕地看着眼前的两名公子,“你们两个小子是真的走大运了,她可是这幽幽楼的楼主,去年我有幸见过一次,那风情……啧啧……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岚嫌弃地白了商人一眼。
商人提起她来,就更激动了,生怕是惊扰了佳人,声音却压低了好几分,“她叫幽幽,只有出得起高价的人,才能入幕与她喝上一杯。”
“幽幽?这名字好听。”景焕细细地回味了一遍。
商人兴高采烈地点头,“是啊!”说着,他猴急地看了一眼洞窟深处,“不与你们说了,我要进去找姑娘们好好喝一杯!”
“小五,走!我们也进去看看!”
本来景岚想暗暗骂一句,哪知景焕也是一个样。她冷眼一瞪景焕,景焕皱眉道:“你这样我是真的担心了。”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景岚不解,她此刻最担心的是如何安然离开幽幽岛?
景焕摇头叹息,“小五,你别以后找个郎君回家啊。”
“呸!说什么胡话?!”景岚的心猛地一震,她乔装十六年,如今景氏已无人知道她是女儿身,随着年岁渐长,她这个家主是无论如何都要娶妻的。
景焕看见景岚脸上染了愁色,干脆地勾住了景岚的肩膀,“多出来看看,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四哥给你去提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哥!”景岚再瞪了景焕一眼。
景焕哪里管她瞪不瞪,勾着景岚一边走,一边提醒道:“你瞧瞧你,对姑娘家可不能这样凶巴巴的,可会把人给凶没了的。”
“……”景岚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结,一直以为她是最小的那个,只要哥哥们都成亲了,那她找个由头,跑出来浪迹江湖就好。可这辈子不一样了,她是景氏的家主,就算哥哥们都成亲了,她也不能丢了景氏跑出来浪迹江湖。
家主的婚事,更是景氏的大事,莫说是三位哥哥,只怕红姨娘也会很上心。
踏入洞窟之后,一股浓烈的脂粉味道扑面而来。
红纱垂落的戏台上,三名妙曼女子在妖艳曼舞,戏台之下,两个斯文的少年郎一琴一笛应和着。
台下的商旅们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地发出一声“好!”
景焕好奇极了,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景岚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在这里面多待一刻,就觉得被什么一直戳着。
“小五,我们去那边坐。”景焕看见了一处空桌,便拉着景岚往那边去了。
两人刚刚坐下,便来了两名彪悍汉子,恭敬地道:“两位公子,楼主有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若是不去呢?”景岚下意识地想拒绝。
汉子们咧嘴笑了笑,合拳捏得咯咯响。
“好说,好说。”景焕可不想在这里打架,他递了个眼色给景岚,“人家说的可是请。”
色迷心窍!
景岚发誓,以后再也不跟四哥单独出来了。
如今人在人家的窝里,说的是“请”,可如何能拒绝?
景岚沉沉一叹,只好跟着这两人一起走上了二楼的石窟,拐入了一条长长的黑巷子,来到了半敞的石门前。
“都下去吧。”
“是,楼主。”
那紫纱女子慵懒地说了一句,打发了跟在景岚与景焕身后的汉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过半敞的石门,景焕清楚地看见那紫纱女子懒洋洋地靠在木榻上,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二位景公子,还不进来?”
她竟知道他们是景氏的人!
莫说是景岚,这下连景焕都震惊了。
两人收敛心神,相互递个眼色,示意各自警惕,一会儿伺机而动。
紫纱女子幽幽含笑看着两人端然走了进来,在她对面的矮凳上坐了下来,“放心,姐姐我不吃人的,乖,别怕。”语气轻佻,眸光却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
“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景岚先开了口。
幽幽咯咯轻笑,“幽幽,这幽幽楼的楼主。”说着,她坐了起来,感慨地道:“今日遇上了,便说明你我有缘,应该做点什么。”
景岚与景焕正襟危坐,异口同声地道:“不必了吧!”
“啧啧,想不到二位公子小小年纪,这脑子里竟是一泡污水,我还以为……”幽幽摇头叹息,“东海景氏都是些正人君子,是永远都不会来我这儿寻欢的。”
“四哥,我们走!”景岚猛地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焕也听不得这些辱没东海景氏的话,“以后我都不会来了!”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幽幽双腿交叠,微微晃着,“说不定,你们今日走都走不得。”
“你什么意思?”景岚心头一凉。
她手中的烟斗旋了一圈,指向了石窗,“自己去瞧瞧。”
景焕先景岚一步走到石窗边,这里地势较高,几乎可以俯瞰半个幽幽岛。景焕远眺幽幽岛的渡口,只见多了一艘没有旗号的海船。他眯眼极力去看,海船上下来了数十名顶着黑斗篷的神秘人。
“魏谏白!”景岚比景焕先发现那人。
魏谏白今日穿了玄色轻甲,在巷子深处等着这数十名神秘人聚集一起,先到之人已经戴上骷髅面具。
“今日一时不小心,打草惊蛇了。”幽幽说得无辜,神情却没有半点忧色,“二位公子若是想走,我幽幽楼的大门今日都是敞开的,出了这门,生死自负。”
景岚恍然,原来幽幽所谓的“收拾”,其实就是故意暴露景氏的两位公子在这里。
“哦,还有一事。”幽幽眯眼轻笑,“也不知你们景氏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修罗庭那边收了重金,买的就是你们几个的人头,一个人头一万金,啧啧,可比我这儿一年的收入还多。”说着,她眸光微亮,“姐姐我是个生意人,你们若是肯出比这个还高的买命钱,那么……”笑容中多了一丝妩媚,“姐姐还是愿意救救你们的小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焕握紧了拳头,其实内心早已慌乱成了一团乱麻。
高于两万金买两条命,这事若是传出去了,东海景氏的脸都要被他们两个丢光了。
红姨娘若是知道了,只怕要打断他的腿。
景岚不发一言,再望向远处渡口时,瞧见了渡口海船上冒起的黑烟,不多时,熊熊烈火便快速在船只间燃了起来。
火舌不断跳跃,越燃越烈,若不是用了油,定不会烧那么快。
渡口开始慌乱起来,一边救火,一边呼喊。
照理说,海船起火不至于沉得那么快,可海船很快便开始倾斜,火焰未灭,船身便陷入了海中大半。
不少船员仓皇失措地往幽幽楼这边跑来,楼外已经乱成了一团,小贩们呼天喊地,这船被烧得一只不剩,他们晚上如何回去?
景岚的眸光蓦地凝住了,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楼下的一个白裳素衣女子,提着惊月,凛凛走在楼外的街市上。
她一边走,一边警惕地四处找寻她想找的人,正是景岚与景焕的嫂嫂柳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嫂嫂!”景焕也看见了她,他焦急地推开了窗户,对着外面大呼道,“嫂嫂,外面有修罗卫危险!你快走!快走啊!”
于情于理,景岚也该像景焕一样,对着窗外大呼。可这个时候,她心绪复杂,根本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上辈子她那般心狠手辣,这辈子她图什么呢?以她的心性,怎会猜不到外面有修罗卫埋伏?她一人一刀,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在街市上,不是疯了,就是故意为之。
景岚站在窗边,悄悄地打量着外面的柳溪。
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四哥,闭嘴!”景岚厉喝一声,将景焕扯了过来。
景焕愕然看她,“可是嫂嫂……她……”
她若从头到尾都是跟魏谏白演苦肉计,今日自然不会有事,倘若她与魏谏白已经分崩离析,她既然敢一个人来,自然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如今,景岚更担心的是她与景焕。
她安静地望向了气定神闲的幽幽,此人若真是图财,那该一进来就把她与四哥抓了,不该等到这个时候才说交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幽幽定是另有所图。
觉察到了景岚的灼灼目光,幽幽对上了她的眸子,笑问道:“景五公子,想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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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
柳溪:这两个淘气的小狗崽,等回去好好收拾了!
幽幽:来了个有意思的。
景岚:柳溪肯定又在搞事情!
景焕: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好意思,写了个bug,现在已经改了,大家可以重新看下~万分抱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景岚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沉默片刻后,终是沉声开了口,“楼主也想好了么?”
幽幽眸底闪过一抹惊讶,她倒也不急着回答景岚,只是仔细打量了一番景岚——细看这少年郎的模样,白皙阴柔,眸光澄净,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配的沉郁气息。
景五公子是东海景氏最小的公子。论武功,定是比不上大公子景铎,论心智,十六岁的毛小子又能厉害到哪里?
就是这样一个少年郎,脑袋还悬着的时候能问出这样一句话,幽幽猜想,多半是随口撞上的。
“楼主可知,外面除了修罗庭的人,还有大将军魏谏白?”景岚定定看她,神色淡然,镇定得好似一个江湖老手,“贪眼前蝇头小利,换来的可是无穷无尽的后患,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亏的,你说你是生意人,我却是半点不信的。”
“呦,还是只会咬人的。”幽幽这次是真的觉得惊讶,景氏之中怎会藏了这样的一只聪明小兽?
“今日,叨扰了。”景岚抱拳一拜,看了一眼旁边懵在原地的景焕,“四哥,我们走。”
景焕愕了一下,“外面危险!”
“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景岚说完,语气更严肃了几分,“四哥,既然都是死,那不如出去打个痛快,莫让这些人小瞧了我们东海景氏!”
幽幽饶有深意地咂了一口烟斗,吐出一口眼圈,“景五公子,倘若今日能安然回去,改日幽幽必来海城拜访,讨要一笔救命之恩。”
“你这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意思?”这四个字还没来得说完,只见幽幽打了个响指,机杼声骤然响起,只眨眼的功夫,景焕与景岚站立之地就突然塌陷了。
两人强提内劲,本想用轻功飞起,可这并无落脚之处,第一点没有借力,又如何飞得起来?
于是,两人只能眼睁睁地跌入了脚下的黑洞之中,狠狠地砸在石壁上,发出一声闷哼。
机杼声再次响起,方才塌陷的地方再次合拢。
幽幽转了一圈烟斗,缓缓走出了石窟,看了一眼大堂之中焦急不知所措的商旅们,冷声道:“走吧,这些人,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话音一落,整个大堂的彩灯瞬间熄灭,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商旅们发出阵阵惊恐的呼喊。
就在这些人慌乱无比地从石门窜出时,幽幽已经带着手下,乘着幽幽岛最后的一只海船离开了。
困兽斗,则勇者胜。
“柳溪,这回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给我什么惊喜?”幽幽斜靠在软榻之上,享受着婢女的按捏,舒爽地眯眼咯咯一笑。
景焕先前在窗口的那一呼,转瞬即逝。
柳溪循声望去,只能瞥见山壁上石窗内的一角白衣。
景焕在那儿,自然景岚也在那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幽幽楼这会儿已经乱成了一团,有小厮往里面冲着去救主子的,有商旅拼了命要跑出来的,情势一乱,她如何挤得进去?
“咻!”惊弦暗响。
柳溪手中的惊月骤然出鞘,劈下一支冷箭。
她冷冷抬眼,望着树上那个射箭的轻甲男子,冷笑道:“魏谏白,你猜猜看,今日到底谁才是那只瓮中之鳖?”
魏谏白嘴角微微一笑,“杀了你,自有回去的船!”话音一落,他抛开了手中的弓、弩,拔出了蟠龙刀,从树上一跃而下。
与此同时,藏匿在暗处的数十名修罗卫也跳了出来,将柳溪团团围住。
原本就惊恐不安的商旅们看见这样的阵势,就更加不安了,抱着脑袋纷纷绕开了这群斗殴的江湖人士。
“船都毁了,今日就算你们杀了我,一样走不得。”柳溪说得淡然,“天上有景氏的海鹰,你们任何的飞鸽都放不出去,你我不过是早点死,晚点死罢了。”
魏谏白没有抬头,他身侧的修罗卫匆匆瞥了一眼,天上确实盘旋着两只海鹰。
还真有不信邪的商旅,放出了求救的飞鸽,才扑哧飞上天,便被两只海鹰啄伤了,从天上坠入了海中。
“完了!是要饿死在这儿了,这可怎么办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呢,呜……”
商旅与小贩们绝望地大哭了起来,有人多瞄了一眼魏谏白身后的修罗卫,看他们每个人都脸戴骷髅面具,霎时心中更怕,便哭嚎得更凶了。
柳溪索性将惊月收回了鞘中,她故意探前,声音森寒,“我来时已经与景氏弟子交代过了,海船已把幽幽岛围住,火炮皆已上了炮弹,只要不是我安然带人出去,一律炮杀。”略微一顿,柳溪笑了笑,笑意却凉得像冰一样,“魏谏白,还想杀我么?”
魏谏白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挥手示意身后的修罗卫将兵刃收起。
此时若是杀了柳溪,就算他们砍木为筏,也会死在景氏的火炮下,急不得。
“魏谏白,有件事我也想提醒你。”柳溪没有看他,“强攻东浮州可不是什么上上策,毕竟你想做什么,我都知道。”
魏谏白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你早点杀了我也好。”柳溪突然笑得更浓烈了些,“我忽然想起来,我独自登岛前,还嘱咐过一句,倘若我半日不归,那便将火炮都对准了幽幽岛。”略微一顿,柳溪冷嗤一声,“有那么多人给我陪葬,我也算是风光大葬了,你说是不是?”说完,她故意眯眼望了一眼天色,提刀朝着幽幽楼去了。
“跟着她!”魏谏白多少能猜到柳溪想做什么?
幽幽岛透着一丝诡异,这幽幽楼神秘又隐秘,里面的人自然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渡口的海船确实都毁了,可谁知道这楼中会不会藏着逃生用的小舟?毕竟这座石崖之后就是碧海,藏一个隐秘的渡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魏谏白能想到的,自然柳溪也能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柳溪多想了一步。
敌众我寡,最适合的搏杀地就是这漆黑的洞窟幽幽楼。只要魏谏白敢跟着她走,那她便利用这里的地势,逐一击杀。
待解决完这些人,她再去把楼中的两个羊崽子给找出来,回去一并收拾!
幽幽楼中的商旅们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柳溪踏入石窟的第一步,手中的惊月猛地出鞘,一道清亮的刀弧骤然划出。紧跟在后的那名修罗卫躲闪不及,只见喉间迸出一道雪痕,他便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贱人!”魏谏白怒声大喝,蟠龙刀犹如抡斧般朝着柳溪劈落。这一刀膂力惊人,大有劈山之势,寻常兵刃自当触之即碎,也没有谁会傻到与他对这一刀。
柳溪足尖一点,身子往后腾飞数步,堪堪避开了这一刀。
眼见柳溪往洞窟更深处逃去,黑暗几乎将柳溪吞没得干干净净,魏谏白哪里能忍?当即下令,“追!”
“咯吱——轰!”
猝不及防地,原本敞开的石门竟然轰然关上,将没来得及进去的大部分修罗卫拦在了门外。
门外的修罗卫左右看看,瞄准了石壁二楼的十个石窗,便腾身掠上石壁,手指才扳住石窗台,便觉指腹猛地一疼,好似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痛意瞬间蔓延开来,这些修罗卫哪里还抓得住,一个接一个地跌了下来,在地上痛呼片刻,便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窗台上有毒!
修罗卫连连倒抽一口凉气,看着地上突然折损的十名兄弟,剩余的二十多名修罗卫不敢贸然再上石壁。
他们左右看了看,抓住了两名商旅,按在了石壁上,发现商旅面色如常,并没有染毒。
“别接触窗台!”
修罗卫们左右递个眼色,以兵刃刺壁而上,刚准备破窗而入,却猝闻“咣”的一声。
“呃!”
这十名修罗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只闷哼了一声,便被突然破碎的石窗琉璃割破了喉咙,再次跌落在地。
剩下的十余名修罗卫不敢再轻易攀上二楼,这万一还有机关,岂不是去送死么?十余名修罗卫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紧闭的石门,为今之计,只有先静观其变,围住这个看似唯一的出口。
石门关上后,幽幽楼内一片黑暗。
人心深处最恐黑暗,所以魏谏白先掏了火折子出来,刚一吹亮,便惊觉刀风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仓促吹灭,凭着经验往后一退,不知撞上了谁,反手一刀便捅了过去。
“啊!”
惨呼声显然是个男子,那便是跟他一起进来的四名修罗卫的一个。
魏谏白恨然咬牙,再不敢贸然出手,更不敢贸然出声。
如今柳溪像是一条蛰伏在暗处的黑蛇,只要他们露出一点点踪迹,便会被柳溪趁机击杀。原本的优势在这里化成了绝对的劣势,魏谏白怎能不懊悔?
“铿!”
一声金石之声猝然响起,原是两名修罗卫撞到了一起,仓促出手,险些又要了自己人的命。
“自己人,莫要乱来!”魏谏白忍不住厉喝一声。
就这一瞬之间,冰凉的触感擦过肩头,剧痛便从肩头蹿了起来。
魏谏白顺势一刀劈去,又是一声兵刃相撞之声响起。
他知道,他一定是击中了的,这一刀的内劲足以让握刀之人虎口崩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实。
隐藏在暗处的柳溪换做左手拿刀,右掌已满是鲜血,虎口处迸开了一条伤口,正汩汩地留着血。
她忍痛屏住呼吸,耐心等待着下一个袭击的机会。
怎料,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景岚与景焕的声音。
“四哥,你怎么样?”
“我的屁股开花了,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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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这段估计打斗比较多哦~
嫂嫂真的很飒呀~~啧啧。
你们这些个乱配cp的,小五会长大的!哼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景岚与景焕根本没有听见外间的打斗声,只因为两人跌下时,幽幽楼的机关并没有休止。两人跌坐在地,尚未稳住势子,便又被掀下了更深的地方。当机杼声终于停下后,两人的后背狠狠撞在后方的石壁上,啧啧生疼。
景岚右手扶住右边的石壁,确定不再下翻后,左手从怀中快速摸出了火折子,吹亮在当前。
“四哥,你怎么样?”
“我的屁股开花了,疼死我了!”
景岚借着手中的微光找准了景焕的方向,她忍痛站了起来,弓着腰走到了四哥身前,费力地将他扶起。
景焕一边揉屁股,一边左右顾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火折子的微光只能照亮半步之内,四处都是黑漆漆的,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嘘。”景岚比了个手势,合眼仔细辨听,喃喃道:“有风声……”
“哪里来的风声?”景焕也学着景岚的样子,仔细听了听,风声倒是没有听见,刀刃相撞的声音倒是听见了一声。
景岚果断吹灭了火折子,拉着景焕贴壁靠住,压低了声音道:“四哥,外面敌我未知,小心为上。”
“嗯。”景焕点点头。
景岚收好火折子,耳翼微动,依稀辨明那微弱风声传来的方向,低声道:“四哥,跟我走。”说完,她牵住了景焕的手,一手在前摸黑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摸到石壁,那便停下,吹亮火折子仔细检视一下石壁,以免触动石壁暗藏的机关。确认石壁没有机关后,景岚吹灭火折子,拉着景焕背靠石壁缓缓挪步而行。
黑暗之中,空门无限放大,最要害之处便是背心。
那个叫幽幽的姑娘心思诡谲,敌友未明,这幽幽楼又机关复杂,今日能不能安然走出去,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铿!”
又一声刀刃相撞声响起,声响在黑暗之中不断回响,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
人在暗处,本就不安,又加上这不时响起的刀刃声,每一次骤响,都惊动心弦不断颤动,晃得人心难安。
不知不觉掌心已是一层冷汗。
景岚猛地停了下来,鼻翼微动,“四哥,你可闻到血腥味了?”
景焕嗅了嗅,这里确实有股浓重的血腥味,似乎是从——景焕嗅准了方向,往前走了一步,不知踩到了什么机关,突然机杼声又“咯咯”响了起来。
景焕骇然后退,背心仅仅贴在石壁之上,“完了!”
景岚屏住了呼吸,只觉心脏都快跳出口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轰!”
一块石门突然倒下,透出了一丝光亮。
海风带着浓浓的鱼腥味吹了进来,依稀可以听见外间海浪拍岸的声音。
对久困暗处的人来说,看见这样一线生机,定是要拼了命冲过去的。正当景岚与景焕准备过去看看时,便听见了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景岚与景焕缩了回来,紧紧地盯着光亮之处——
一条黑影快速蹿到了石门倒塌处,只见他才踏出一步,便瞬间僵在了原地,似是被什么石化了一般。
暗处有人对着那人弹出一颗石子,那人只摇了摇身子,便倒在了石门上,不知是生是死。
“嘶……嘶……”
寂静之中,微小的窸窣声可以被放大数倍。
景岚倒抽一口凉气,恍然明白那石门外关着的是什么?她虽鲜少离开海城,可东海没少跟着四哥去。放眼整个东海,一咬就能让人毙命的蛇,只有一种,名叫海勾魂。这种海蛇通体黑鳞,硬如海青石,刀剑难碎,它的蛇信子是紫色的,上面还有两弯倒刺,倒刺比它的毒牙还要毒,中者宛若石化,瞬间气绝。
虽说这种蛇剧毒无比,可也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圣品。海勾魂的蛇胆可拿来炼制补气提功的奇药,海先生曾经提过,这种药叫做元生丹,服一丸便可提高一年的内力修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确实大着胆子来东海捕蛇,可这蛇又是群居而生,对付一条已属不易,何况整整一个巢穴的海勾魂呢?
此蛇有一,必不止一。
这里又伸手不见五指,稍有不慎,便会死在它的蛇吻之下。
偏生景岚还不能在这个时候把火折子吹亮,那个倒下的人虽然只是一个身影,可那人脸上的白骨骷髅景岚是看得清楚的。
方才四哥踩中机关,不但是把上面的修罗卫给放下来了,还将海勾魂也放出来了。
景岚觉得自己这会儿像是被困在蛊碗里的五毒之一,只有成为最后活着的那个,才能安然离开幽幽楼。
“景五公子,倘若今日能安然回去,改日幽幽必来海城拜访,讨要一笔救命之恩。”
幽幽最后说的话在景岚脑海中重现,景岚忽然有些明白幽幽想做什么了?或许,她就想以这幽幽楼为斗兽场,玩一局困兽斗的把戏。
果然,越是好看的女人,心思越是歹毒!
景岚不禁想起了柳溪。
修罗卫都下来了,她如今又在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谏白!”乍听七步外响起了柳溪的一声厉喝。
景焕下意识地想呼喊,却被景岚紧紧捂住了嘴。
“铿!”
根本看不见刀刃是从哪里划出来的,又听一声刀刃相撞声响起,近在七步之内,惊心动魄。
景岚拉着景焕贴着石壁轻手轻脚地挪了挪。
“噌!”
蟠龙刀的刀刃猝不及防地刺入了景岚与景焕方才所在的石壁,刀口拖离石壁,带出碎石万千。
即便没有亲眼看见这一刀的威力,单是听这碎石的声响,景焕就觉得脚有些发软。
怎么还掉了一个厉害的下来?!
景焕实在是担心柳溪,她一个人能护自己周全都不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暗中响起了一阵衣袂声响,只见一条白影快速掠到了石门口,她左手握刀,站在微光之中,警惕地提防着四周的变化。
鲜血从她右掌滴落,刀锋尖端也在滴血,早已分不清楚到底是她的,还是修罗卫的?
连番对招,她鬓发微乱,几缕乱发随着海风微微飞扬。柳溪漠然转过身来,望着洞窟的黑暗深处,凉声道:“魏谏白,是男人就不要躲在暗处!”
这里不同于大堂,这里显然还有危险的东西存在,躲在暗处,要提防的不止一个魏谏白,倒不如站在光亮之处,不论哪个方向来的偷袭,都能及时躲避或是防备。
敌暗我明,不见得是弱势。
魏谏白握紧蟠龙刀,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这女人在送死,他不妨送她一程。先解决了她,再去把躲起来的景家那两个小崽子揪出来,他一样可以拿小崽子的性命威胁景氏,得一条生路。
嫂嫂危险!
景焕着急万分,下意识地去摸怀中的火折子,他必须想办法把这里的地形看清楚些,这样才有办法帮上嫂嫂。
景岚猝然按住了他的手。
景焕不解,忍不住低声道:“那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未必是。”景岚只简单地回答了他三个字,万一是这两人故意打斗,目的就是诱惑他们两个出去呢?
上辈子已经见识过这两人的卑鄙了,这辈子她不会再上这样的当!
景焕蓦地狠狠揪住了她的手臂,身子猛烈地一颤,“小五!”
“四哥你……别动!”景岚感觉有什么凉凉的物事从她的手臂上爬了过去,毛骨悚然,冷汗从背心处阵阵沁出。
海勾魂就在附近!
与此同时,微光中的两人,已经战作了一团。
惊月的刀锋微颤,发出嗡嗡声响,刀锋瞬间变得有些模糊。柳溪一边错身避开魏谏白的劈砍,一边暗运内息,准备着这致命的一击。
上辈子她与魏谏白闲来无事之时也是会过几招的。
蟠龙刀刀势狠厉,招招都是摧折金石的暴击,寻常人若是勉力接招,只会让魏谏白的内劲顺着兵刃震碎脏腑。
刀势刚猛,自然会慢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溪的刀法巧就巧在一个快字,猝不及防,宛若新月弯钩,一抬眼,便能勾住对方的喉咙。
上辈子过招,两人都会保留一二杀招,甚至魏谏白一直是让着她的,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是柳溪赢得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上辈子柳溪才从景岚心口抽出惊月,魏谏白藏了多时的杀招就落在了她的背心上。
那一刀,几乎劈开了她整个身子,痛彻心扉。
这是魏谏白最快的一式刀法,柳溪从未见过,也是轻敌的下场。
可笑至极。
灭景氏者,瞬间与景氏同死。
她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魏谏白那张笑得极是得意的脸,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与轻敌。她竟还以为,魏谏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亲手杀死景岚。
原来,魏谏白对着修罗卫附耳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一击得手后,再狠狠补上数刀。
有时候魏谏白与她很像,绝对不会让对手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唯有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老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她同样不会给魏谏白生还的机会。
倘若今日过不了这一关,一切筹谋不过枉然。
因为内劲的灌入,惊月的刀身变得杀芒四溢,连番腾挪闪躲之后,柳溪与魏谏白错身掠开,她掠入了黑暗深处。
足尖一点石壁,倒翻了一个跟斗,手中惊月好似一弯残月,带着细细密密的刀影铺天盖地而来。
上辈子没让他见识这一招,这辈子,便由他先来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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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这章主要是交代上辈子的柳溪死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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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魏谏白显然是没有料到柳溪会有这样一招。
只见他横刀左右横挡,却不想到那刀影不过是惊月凶猛震颤幻出的虚影,这一连数招使出,没有一下击中真正的惊月。
守势已破。
魏谏白只能孤注一掷,朝着柳溪的心口一刀劈去。这一式极是快狠,正是上辈子那一式“蟠龙灭”。
可柳溪这一招“千月斩”尚未使尽,前面的刀影不过是虚招,后面紧跟的才是真正的杀招!
柳溪微微侧身,蟠龙刀的刀口沿着柳溪的颈边斜刺过去,刀气割破了她的衣襟口,在领口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与此同时,惊月好似一道弯月,穿破了魏谏白的轻甲,一击穿入了他的心口。
半截刀锋自魏谏白背心刺出,带出一蓬鲜血。
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柳溪,像是一只野狼,“怎……怎么可能?”天下从未有人在“蟠龙灭”下存活,柳溪怎么可能预判出他的刀锋所向?
“噌!”
柳溪不愿再与他多说一个字,惊月干脆地抽离出来,飞起一脚,将魏谏白踢翻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是闻到了这边浓重的血腥味,暗处的窸窣声忽地多了起来。
柳溪本想在魏谏白喉咙补上一刀,这时却听见了黑暗深处的呼救声,“小五,你可要抓紧了!我去唤嫂嫂来帮你!”
柳溪眉心一蹙,左手提着惊月,染血的右手匆忙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亮,循声掠了过去。
火折子的微光可以看清楚两步之内。
不看还好,看一眼便让人头皮忍不住发麻。
这地上的黑蛇甚多,皆是海勾魂的幼蛇。
这蛇的毒性柳溪是见识过的,她岂能让景岚与景焕死在蛇吻之下?仗着火折子的微光,柳溪终是看见了躲在石壁下的两人。
景焕看见了火光,连忙跳到了柳溪身侧,急声道:“嫂嫂,你快救救小五!”
“躲开些!”柳溪急喝一声,掠到了景岚身前。
只见景岚双手紧紧掐住一条手臂粗的海勾魂七寸之处,半个身子都被这条黑勾魂缠住了,她脸色惨白,只觉被缠的地方骨头几乎要碎裂开来。
她死死咬牙,不敢松手,因为一旦松手,那张开的蛇口就会咬上她的喉咙,让她立即毙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抓牢!”柳溪将火折子探前,反手握住惊月,看准了黑蛇半翻的白腹,一刀勾划进去,猛地一提。
海勾魂的鳞片很硬,白腹却是它的弱处。
突然遭此袭击,海勾魂吃痛猛地扭了起来,哪里还缠得住景岚。
“丢开!”柳溪再一声厉喝。
景岚猛地将海勾魂往暗处一抛,惊魂未定之余,余光瞥向了抽刀的柳溪身后——
“魏……”
景岚的话还没来得及呼完,耳侧便响起了一声“嘶!”又一条海勾魂猝然咬来,她已是躲闪不及。
“噌!”
惊月划过一道弧光,干脆地将那条海勾魂一刀两段。与此同时,柳溪手中的火折子应声落在了地上,她染血的右掌一掌劈在了景岚的肩头。
没有用半点内劲,只是用力气将景岚往远处一推。
蟠龙刀的刀锋穿破了柳溪的胸口,刀锋快速抵上了景岚的胸口,刀气点破了景岚的衣裳,在她心口上留下了一道小口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痛意猝然升起。
两滴鲜血滴在了地上的火折子上,险些扑灭了火星。
“你!”景岚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眸,看着蟠龙刀从柳溪胸口的血肉中抽离出来——那一霎间,她最恨的女人竟以身为盾,为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走!”柳溪的声音在发颤,她死死咬牙,回身一刀劈了过去,正好撞在了第二次来袭的蟠龙刀上。
她与魏谏白皆是强弩之末,如今比拼的,不过是谁更能吊住这一口气?
“铿!”
左手虎口猛地一痛,惊月嗡嗡作响,柳溪险些脱手落刀。
景焕看准时机,将怔愣住的景岚揪到了身后,退到了倒下的石门边,他抄起了地上修罗卫的兵刃,“小五,你待在这里,我去帮嫂嫂!”
景岚如今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
上辈子,柳溪与魏谏白狼狈为奸,这辈子怎会是这样不死不休的仇人?景岚心口的伤处隐隐作痛,上辈子这个地方分明是柳溪亲手戳进去的,这辈子这个女人竟会不顾自己安危,以命相救?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上辈子那些事,她一直纠结的上辈子灭门之恨,不过是她趴在桅杆上的一场噩梦?
方才魏谏白偷袭柳溪的那一刀,她明明可以躲开的,只要她不管景岚,完全可以躲开!任景岚被蛇咬也好,被魏谏白一刀穿心也好,也好过她仓促避身,受这一击重创好。
方才那一幕不断在景岚脑海中浮现,她清楚地记得柳溪眼底一闪而过的焦急。
柳溪……竟在担心她的死活?
景岚站在石门口,从这儿可以清楚地看见远处正在缠斗的柳溪与魏谏白。
原本雪白的素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火折子微弱的微光中,柳溪脸色煞白,握刀的手不断在颤抖,两只手的虎口都已崩裂,双手已是一片血红。
“魏谏白!”景焕在后突然一声厉喝,虚晃一招,迫使魏谏白分了心。
柳溪足尖一点,刀势虽缓,却内劲不减半分,一刀劈向了魏谏白的后脑。
魏谏白斜斜地朝着景焕一掌拍出,横刀反手横挡,格开了柳溪的一击。
景焕哪里敢与魏谏白再对掌?他之前的内伤尚未康复,再受一掌,只怕小命就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掌与一刀,虽然逼开了柳溪与景焕,却使得他心口的伤处撕得更开,他不由得痛然一颤,收势回护胸前的空门比之前慢了半分。
惊月在掌心一旋,柳溪可不会再给魏谏白任何反噬的机会。
这一刀,几乎拼尽了柳溪全部的力气,又快又准,一刀沿着魏谏白的颈侧划了下去。
“呃!”魏谏白身子猛地一颤,蟠龙刀自掌心脱落,他惊惶无比地捂住了汩汩涌血的颈侧,一头栽在了地上,不断颤抖着。
柳溪双腿一软,再无任何支撑自己的力气。
“嫂嫂!”景焕刚想去扶,可景岚比他更快一步,一把将柳溪拉入了怀中。
“咣!”
柳溪再也握不住惊月,自她掌心无力地滑落在地,发出一声空响。
“你我还有个半月之约,柳溪,你休想赖账!”景岚哑声提醒一句,手臂勾住了柳溪的腰肢,带着她快速掠向了石门口,匆匆对景焕道,“四哥,快跟上!”
“哦!好!好!”景焕回过神来,扔开手中的兵刃,弯腰捡起了柳溪的惊月,紧跟着景岚掠出了石门。
石门之外,是半截突出的石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门左右两侧有两个巨大的铁笼子,关联着石门。开门者,必会触动铁笼子机关,将铁笼子里面的海勾魂给放出来,也是死路一条。
好毒的机关!
景岚倒抽了一口凉气,搂着柳溪来到了石崖边,往下扫了几眼,目光最后落在了幽幽楼隐匿在崖下的码头上。
惊觉衣襟已是一片温润。
景岚侧脸看向怀中的柳溪,她此时星眸倦闭,气息是越发地微弱,染在她与她白裳上的鲜血,早已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的?
景岚明明是恨不得她死的。
可经历了方才那生死一瞬,景岚发现自己的心竟再也硬不起来。
若不是来救她跟四哥,这个女人怎会伤重至此?
柳溪若真想景氏覆灭,放任景岚与景焕死在幽幽楼,是最好不过的事。
她似是疼得紧了,此时忍不住揪紧了景岚的衣襟,在景岚心口揪出了一个旋结,横亘在了她与她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做西山柳氏的嫡女,不嫁大将军魏谏白,偏来招惹大哥景铎,偏要留在东海景氏做寡妇。
柳溪,这辈子到底在图什么呢?
景岚心间的疑惑好似潮水般翻涌,一时半会儿根本退不下去。
“小五,我先把海鹰唤下来,你先把嫂嫂背下去。”景焕指了一下崖下的码头,屈指凑到唇畔,吹响了哨声。
不断绕岛盘旋飞翔的海鹰听见了哨音,振翅飞了下来。
“柳溪,你松手,我先背你下去!”景岚想背柳溪,哪知柳溪根本不松手,她急声道,“再不松手,我就让你死在这儿!”
“咳咳……”柳溪费力地睁开双眸,她静静地看着景岚,咬牙肃声道,“以后……给我记住了……你是……东海景氏的家主!不准……再这样胡来!”
景岚没想到她竟还在意这些,“柳溪,快松手!”
柳溪却将她的衣襟揪得更紧,似乎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指间,她哪里还站得住?身子一软,整个人贴上了景岚的胸膛,“记住……没?”收紧的手指因为剧痛而猛烈地颤抖着。
这一揪,哪里是揪的衣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分明悄无声息地揪住了景岚的心,狠狠地叩击着她的心门。
景岚张了张口,只是鼻音嗯了一声。
仅仅只是一声,已足以让柳溪松开手指,无力地瘫软在了景岚的怀中。
“柳溪!”景岚惊唤,哪里还有半点迟疑,快速将柳溪背了起来,足尖一踏飞崖,带着柳溪几个腾身借力,稳稳地落在了码头上。
景焕解下了腰带,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在此”两个字,便交给了海鹰叼住,“快去找九叔来救我们!去!”
海鹰本就是景氏寻来海上用的,特别灵性,叼了腰带后,海鹰便飞上了天空,朝着幽幽岛外的海船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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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这章是嫂嫂的破冰之始。
某只是不是真的炮灰了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烛灯光影投落在海城祠堂的白墙上,照亮了一个跪坐许久的身影。
景氏在东海畔建城至今,一共三百年光景。祠堂上整齐的放着景氏历代先辈的灵位,从先祖至今,已逾百人。
长兄景铎的令牌放在最前面,等景岚正式行了接管家主的大礼后,将由景岚亲手放上入祠堂神龛。
此时景岚一人跪在神龛前,身上的血衣已换,蒲团前放着柳溪的弯刀惊月。
今日接连恶战,惊月的刀身满是裂痕,若不修刀,不能再用。
景岚仰头望着那黑底金字的灵位,静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娘,小五还是不吃东西么?”三公子景渊看见红姨娘端着晚膳,还是站在祠堂外,忍不住凑过来,小声问道。
红姨娘轻叹了一声,低声问道:“溪儿那边如何了?”
“海先生说,幸好嫂嫂运起内息护住了心脉,这才捡回了一条命……”景渊的话音一顿,他侧目瞧见景岚忽地站了起来,“小五?”
景岚将惊月拿了起来,放回了刀鞘中,只见她涩然笑笑,“三哥,我没事。”说着,便走出了祠堂,似是不准备吃红姨娘端着的晚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站住。”红姨娘难得语气这般严肃,“把东西先吃了。”
“红姨,我吃不下。”景岚低声应了一声。
红姨娘端着晚膳走近了她,“你如今是景氏的家主……”
“红姨,你见过哪个家主蠢成我这样的?”景岚颓声问罢,沉沉一叹,“你真觉得我配当这个家主?”
“你不当谁当?!”红姨娘是真的恼了。
“二哥比我适合,红姨,我知道你也是清楚的。”景岚直接开口。
红姨娘突然静默不语。
景渊还从未见过母亲这样生气,连忙上前劝道:“小五,走,去三哥那里把饭吃了。”说着,他从红姨娘手中接过了晚膳,给红姨娘递了个眼色,“娘,我带小五去吃饭,你放心,我保证,一粒米都不会剩下。”
“嗯。”红姨娘略微舒了一口气。
景渊一手勾着景岚,一手端着晚膳,带着她快步走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姨娘摇头长叹,侧脸对着远处的丫鬟道:“把小四唤来祠堂。”
“是。”丫鬟福身一拜便退下了。
祸是谁闯的,便由谁担。
这担子该是谁的,便也该谁担。
天经地义。
景渊带着景岚走了一段路,景岚突然停了下来,“三哥,谢谢你。”
“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谢的?”景渊微笑看她,觉得景岚从幽幽岛回来之后,眉眼间的阴郁之色更浓了,不由得劝慰道,“别怕,有哥哥们在,小五你一定可以当好这个家主的。”
“有的事,家主是做不得的。”景岚一脸凝重。
景渊惑然,“有什么是做不得的?”
“比如,离开海城。”景岚说得认真,有些疑惑她必须亲自弄个明白。想到这里,她不禁紧了紧手中的惊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渊倒抽一口凉气,“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开海城?”
景岚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这个时候她说什么,三哥只会更不放心。景岚只得忍下那些话,强然笑笑,“只是比如罢了。”
景渊总觉得小五不像平日的小五,他也开始担心她了,“小五,今日之事,不是你的错。”
“那又是谁的错呢?”景岚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错在了哪里?明知道魏谏白可能还在崖上窥视,却还跟着四哥一起胡闹。明知道出了海城不安全,还偏偏出了景氏的海域,去了幽幽岛。
“小五……”景渊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我去看看她。”景岚忽然低声道。
“四哥么?”景渊故意提了另外个人。
“……”景岚抬眼看了看他,她欲言又止,当面无法唤她嫂嫂,背着她也没办法唤出“嫂嫂”两个字。
在心中那些疑惑没有弄明白前,景岚还是没办法完全相信她,把她当真正的嫂嫂。
景渊沉声提醒:“她救了你,是真的用命救了你。”景渊想到他看见一盆一盆染红的热水被端出来,就觉得心有余悸,“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别太苛责她了。”他不敢再提长兄的死,生怕又戳到景岚的痛处,“你应该待她好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管是让九泉之下的大哥安心,还是对待一个救命恩人,景岚于情于理都不该再这般讨厌柳溪。
景岚的心口伤处忽地一阵微痛,她还记得柳溪揪住她的衣襟,一字一句说的那些话。
“小五?”景渊看见景岚有些失神,轻唤了一声。
景岚回过神来,只微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景渊端着的晚膳,“我晚些去三哥那里吃掉,不会让三哥被红姨骂的。”
“好,三哥等你。”景渊释然轻笑。
景岚也点了下头,握着惊月往柳溪的小院去了。
景岚刚踏入小院,便瞧见海先生提着药箱走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合上了。
他捻须摇摇头,站在门前,并不急着离开。
“海先生。”景岚走了过去。
海先生恭敬地对着景岚一拜,“少主。”说完,他关切地看了看景岚的脸色,温声问道,“少主的伤口可上了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景岚点了下头,她心口那点伤口,不过半个指节大小,只是皮肉伤罢了。她正色看着海先生,“她怎么样?”
“危险。”海先生如实回答。
景岚蹙眉,“三哥不是说,她捡回了一条命么?”
海先生又摇了摇头,“今日捡回了一条命,不代表她可以捱过这几日。”
“为何?”景岚惑声问道。
海先生望了一眼远处,“少主,借一步说话。”
景岚点头,跟着海先生走远了些。
“她本身就有内伤,背上也有旧伤。”海先生万万没想到,柳溪竟像个没事人一样地,安静地给景铎守灵七日,又拼了命的一个人去幽幽岛救人。
“旧伤?”景岚更是疑惑。
她与柳溪交手多次,柳溪半点伤态都看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倘若她一直在强撑,那未免对自己太过残忍了些。
“大少夫人背上有伤,她还受过一掌很重的重击。”海先生回想他剪开柳溪的背裳时,看见她背上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他是那般震撼。
染了鲜血的背脊上,隐约可以看见一团模糊的刺青,那是西山柳氏的徽记,一个“柳”字被猩红色的曼珠沙华包拢在里面。
海先生见过西山柳氏的徽记,所以即便是刺青已经模糊了,他还是知道那是什么图案。
所谓模糊,也不是用什么药水洗过才这样的,更像是被什么利刃擦皮掠过,活生生地削走了一块。
刺青之下,还有一个尚未散去的青紫掌印。
看掌印大小,像是个成年汉子的手掌。
海先生那时候的迟疑,让强撑着一口气,只想求活的柳溪侧脸看了他一眼。
柳溪已没有力气说任何话,可海先生知道她的眸光是什么意思。
想活,她不想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一种对“生”的深切渴望。
“海某,尽力而为。”
海先生当时能给她的承诺,只有这样一句。寿数天定,即便是精通岐黄之术的他,有时候也无能为力。
止血,缝伤,上药,运功疗治内伤,内服吊气丹药。
海先生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事,剩下的只能看柳溪是否有这样的造化,闯过这几日的生死关。
此时,海先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补充道:“伤口并不是今日的新伤,看伤口恢复的情况,大概是数月前受的,恢复得很不好。那一掌重创,几伤脏腑。放眼天下,有这等内功修为者,屈指可数。那人下手实在是狠毒,只怕是想让她立毙当下。”略微一顿,海先生只能想到唯一的解释,“算算时日,大概是大少夫人在西山时受的伤。”
景岚恍然,明白海先生是什么意思?
“叛离西山柳氏的代价么?”
海先生重重点头,“是。”
景岚心绪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地而处,倘若是她叛离西山柳氏,放眼天下,确实也只有东海景氏这一个去处。
天下没有哪个人愿意背井离乡,与亲人反目成仇。
偏偏柳溪做了这样的事。
西山柳氏那个家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事,让她宁愿捱下这几乎致命的叛离之刑,也半刻不愿留下。
“一切只是你我的猜想。”景岚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她故意淡声道,“海先生,这几日,就有劳海先生多多照顾她了。”
“也是,兴许只是海某的误猜呢。”海先生顺着景岚的话,点了下头,“我是医者,救人本就是我的指责。”
“海先生,我能看她一眼么?”景岚试探地问道。
海先生点头,“缝伤时,怕她太痛,所以我下了麻沸散,这会儿应该药性还没过去。”顿了一下,他又嘱咐道,“这几日她身边离不得人照看,所以……”
景岚知道海先生是什么意思,“海先生是在救人,有些事不必按规矩来,尽管做便是,我都准了。”
“嗯!”海先生又恭敬地对着景岚一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岚默然走近虚掩的房门,她推开了半扇门,隔着床前的屏风,只看得见两名床前伺候的丫鬟身影。
她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又将门拉了关上,悄无声息地蹙了蹙眉,提着惊月匆匆离开了。
※※※※※※※※※※※※※※※※※※※※
更文~
这是景小五重新认识柳溪的一章。
有些旧事会慢慢剥开。
每个人物都是会有改变的,所以,开始不喜欢的,也许会喜欢,开始喜欢的,也许会不喜欢。
魏谏白虽然死了,可是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ps:鸢小凝周末课多,能更新一定会更新的,如果有断更,大家多多包涵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景岚直接去了海城的正厅,命人将景九叔唤了来。
“九叔,帮我去查件事。”
景九叔恭敬地一拜,“少主尽管吩咐。”
“当初……柳溪为何要离开西山柳氏?”景岚沉声吩咐。
景九叔颇是惊讶地看了一眼景岚,一是因为她至今不曾唤她一声“嫂嫂”,二是因为景铎竟没有把这事告诉过她。
景岚觉察了景九叔异样的目光,“怎么?”
“大公子命我去查过的,我原以为少主你知道。”景九叔如实回答。
景岚怔了怔,原来大哥是查过此事的。
难怪大哥临死都要把她娶进来,只怕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柳溪根本无处可去。
景九叔沉沉一叹,“大少夫人也不容易,少主,你还是该唤她一句嫂嫂的。”
“把你知道的先告诉我。”景岚没有接景九叔的话。
景九叔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一五一十地讲起了柳溪在西山柳氏的那些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刚讲了一半,便有海城护卫按剑跑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张拜帖。
“少主,有客求见。”
景岚示意景九叔暂时停下,从护卫手中接过了拜帖。
“幽幽。”
景岚没想到这个女人又来了。
她看了一眼厅外的天色,再过一会儿便是子时了,这个时候来拜访,这女人真是不走寻常路。
“若是不想见……”
“见!请她入城吧。”
景岚放下了拜帖,将惊月交给了景九叔,“这刀要修,先放到铸兵台,上火先炼着。”
“是。”景九叔接刀退了下去。
这里是海城,是他们景氏的地盘,这前厅之中的机关也是防不胜防,想必幽幽也不敢在这里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岚端然在家主位置上坐下,看着护卫提着灯笼将幽幽一路引入了前厅。
幽幽的右手还是拿着烟斗,烟斗上套着一个小锦囊,不知里面装了什么?她依旧穿着那身紫纱衣裳,走起路来,雪白的腿肉若隐若现,引得不少小厮情不自禁地多瞧了几眼。
“景五公子,别来无恙啊。”幽幽得意地看她,开门见山,“改日不如撞日,景五公子,咱们可以来算算账了。”说着,幽幽在前厅客座坐下,把烟斗搁在了一旁,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金算盘。
景岚沉眸看她,“也好,我且听听楼主怎么算?”
幽幽把算盘打得噼啪响,一边打,一边道:“一条命一万金,两条命两万金,三条命三万金,幽幽楼一万金,海勾魂……”幽幽皱了皱眉,“一条可值百两,所以,得算五千金……”她将珠子最后一拨,笑然看向了景岚,“景五公子今日这样一闹,我这幽幽楼的生意肯定做不成了。今日我也不狮子大张口,一口价,五万两黄金!”
门外听见这句话的小厮们差点把下巴惊掉了。
五万两黄金,这怎么不算狮子大张口了?
景岚挑眉,尚未答话,便见幽幽站了起来,凑了过来。
“楼主自重!”景岚正色一喝,身子坐得极是端正。
幽幽妩媚轻笑,放肆地用食指轻勾了一下景岚的下巴,“我若不自重,可就不是这样跟景五公子说话了。”
“……”景岚斜瞪了她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幽幽咯咯笑了笑,直起身子,瞥了一眼景岚略显瘦弱的身子,目光放肆地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往下看去。
目光灼热,让人实在是不自在。
“可惜小了些,不然,景五公子以身抵债我也愿意的。”幽幽意味深长地笑看着她,“五万两黄金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筹。可有的人嘛,毕竟是急性子,突然丈夫没了,她当如何?”
景岚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你又知道些什么了?”
“景五公子今日在幽幽岛一战成名,魏大将军之死可是算在你头上的。”幽幽说得不急不慢,“魏大将军有个新婚燕尔的妻子,你猜猜是谁?”
这话若是问上辈子,景岚可以脱口而出,是柳溪。
可这辈子,景岚根本答不上来。
“西山柳氏,柳三小姐柳素。”她故意顿了一下,“柳家的姑娘,没有一个能惹得的,所以,景五公子可要好好想想,东浮州可以拦多久魏家的大军强袭?”
原以为魏谏白死了,那东浮州便不会被他的大军攻破。却不想魏谏白这辈子竟然求娶到的是柳家的三小姐,亡夫之仇,岂能不报?
这辈子哪怕柳溪不再是将军夫人,西山柳氏依旧选择了魏谏白这个势力,平白大权落在了自家女儿手里,怎会不利用这支军队谋一谋江山呢?
幽幽啧啧了两声,很是懊悔,“早知开楼会惹上这样的祸事,我就不该开门。这下好了,生计也没了,说不定还惹了个连带的罪名。这五万两黄金,啧啧,还是算少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我给了你,你也不一定有命花。”景岚实在是不喜欢她的装模作样,“楼主,不妨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呦呦,还是个聪明的……少年郎啊。”幽幽这话说得更是酥媚,本想再摸一把景岚的下巴,却被景岚中途捉住手腕,硬生生地拦了下来。
景岚肃声道:“别动手动脚!”
幽幽搭上了景岚的手背,轻挠了一把,逼得景岚不得不松手。只听她笑道:“我带着一众姐妹江湖讨生活,求的也不过是个富贵平安。景五公子倘若可以许我们一个平安,那五万两黄金,我也可以分文不要的。”
“何谓平安?”景岚直接问道。
幽幽笑道:“在东海景氏的海域中,划一座岛给我们姐妹们小住,等躲过了柳三小姐的报复,我们便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景岚没有立即回答。
幽幽又道:“你放心,我们几个姐妹饭量小,吃不穷你的。”说着,她收起了算盘,将烟斗上的小囊解了下来,递向了景岚,“喏,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再说,若不是仗着幽幽楼的机关,你们肯定回不来,这点你必须承认。”
景岚接过了小囊,隔着小囊都能闻见一阵血腥味,“这是什么?”
“海勾魂的蛇胆,你交给你们海城的海先生,他知道怎么用这个救你们大少夫人的命。”幽幽说的淡然,“用不用在你,反正我诚意是送到了。”
景岚捏住小囊的手指倏然收紧,她静默片刻,突然扬声道:“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幽幽得意地笑了,烟斗在掌心一旋,似是已经知道景岚会做怎样的选择。
景岚起身负手而立,对着进来的小厮道:“去铸兵台唤九叔来,让九叔安排这位幽幽姑娘今夜先去客岛休息。”
“是。”小厮领命退了下去。
幽幽微惊,“嗯?”
“所谓买卖,也得让我考虑一二吧?”景岚淡声说完,又看了一眼天色,“说实话,楼主敢一人夜访海城,应该也不是个胆小的人。”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小囊,“既然带了诚意,讲话也该更坦诚些,也请姑娘再想想,今夜来到底要什么?”
幽幽这次可以确认了,东海景氏这位小公子确实是个人物。
景五公子若是再长几年,必能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堂来。
她满意地微微一笑,“好,今夜我就好好想想,到底要什么?”说完,她眸光魅惑,娇媚地瞥了一眼景岚。
又一个祸水!
景岚暗骂一句,面上依旧不笑不怒,等到景九叔回来后,便吩咐景九叔将幽幽带下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掌中的小囊,是不是诚意,得问过海先生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念及此,景岚便快步走回了柳溪的小院。
她的房门半启,灯火通明。
景岚拿着小囊走到门外,故意咳了两声。
正在施针的海先生听见后,将最后几针落完,起身迎上景岚,“少主?”
“有人送了一份诚意来,海先生你看看,这可是海勾魂的蛇胆?”景岚将小囊递给了海先生。
海先生目光一亮,急切地从景岚的手中拿过了小囊,打开抖出一颗带血的蛇胆,嗅了嗅,惊喜道:“是!是!这就是海勾魂的蛇胆!若能让大少夫人服用元生丹,她定能熬过来!”
“仔细些,小心有毒。”景岚谨慎地提醒一句。
海先生点点头,“少主放心,我会小心的。”说着,他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三公子跟二公子都来探视过了,少主……”
“我去看一眼。”景岚知道分寸。
海先生释然,低头看了一眼小囊,“我先去炼制元生丹,这里……”
“我差人把红姨唤来,等红姨来了,我再走。”景岚知道海先生在担心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海先生点头,激动地提着小囊走远了。
景岚深吸一口气,终是跨入了房间。
两名丫鬟小心地给柳溪擦着额上的冷汗,她面色惨白,身子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麻沸散的药性还没有褪去,一旦褪去,只怕她多半会疼醒吧。
看见景岚进来后,丫鬟恭敬地对着景岚福身一拜,“少主。”
“嗯。”景岚说是只看一眼,可目光一落上柳溪的脸,便再也挪不开来。
景九叔关于西山柳氏的事,只说了一半,可即便只有一半,都让景岚觉得背心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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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告诉大家~为啥嫂嫂会“叛离”西山柳氏?
大家猜猜看,幽幽是朋友,还是敌人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痛楚,从伤处缓缓复苏,痛感像极了上辈子捱的那最后一刀。
柳溪想要睁开眼,偏生连睁眼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眼前的一片黑暗让柳溪觉得不安,像是她重生的那一日,她拼尽全力地睁开双眼,即便是在光明之中,她全身上下也没有一处能感觉到温暖。
三个月前——
柳溪猝然在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捂住了上辈子的致命之处。
没有鲜血,没有伤口,痛意随着她意识的清醒渐渐褪去。
“只是……只是一个梦么?”柳溪剧烈的喘息逐渐平息下来,她低头看了看干净的双掌,没有鲜血,也没有惊月。
惊月……
柳溪自从锻造出惊月后,惊月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侧。她四处找了找,终是发现了落在床下的惊月。
柳溪连将惊月捡起,紧紧地抱着,有惊月在手,她能更安心些。
“叮铃,叮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刀穗上的银铃铛响了两声,这铃铛是西山柳氏嫡女的信物,是父亲柳擎唯一送她的礼物。她偏头呆呆地望着这两颗银铃铛,这下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缓了片刻,便提刀在房中转了一圈。
这里是柳溪在西山柳氏的闺房,也就是这里是柳氏的主城百叶城。
“我怎会在这里?”柳溪茫然自问。
这时,丫鬟忽然叩响了房门。
“大小姐,城主唤你去百叶堂。”
“知道了。”柳溪凉声应了一声,柳擎召唤,是一定要去的。她匆匆换好了玄色朱雀裳,这是她柳氏的家服。
柳氏的百叶城按照四相分为了四个堂,原先都是柳擎几个兄弟执掌。如今柳擎上了年岁,几个兄弟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管顾四堂,于是柳擎逐年将四堂分给了自己的四个儿女掌管。
嫡女柳溪掌管的便是研制柳氏火器的朱雀堂,这一堂的衣裳上都用朱砂红线绣了玄色朱雀,柳溪身上的那只是最鲜艳、也是最凶厉的朱雀。
她将青丝梳理整齐后,高高地束起了一个马尾,用银发箍束起,提刀开门走出房间的瞬间,候在外面的小厮与丫鬟们都被她一身的飒气慑了一下。
提起柳氏嫡女柳溪,江湖上谁人不竖一个大拇指?只是可惜,她只是个女儿身,不然以她的本事,这代西山柳氏只怕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大事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吧。”
柳溪淡淡地说完,丫鬟便低头跟着柳溪往百叶堂去了。
百叶城的丫鬟们从来不敢抬头正视大小姐柳溪的眉眼,只因她与生俱来一股迫人的飒气,好似天生就是高人一等的凤凰。
偶尔闲聊,丫鬟们都忍不住猜想,这天下该是怎样的英雄才能配上她们柳家的大小姐?
百叶堂是西山柳氏的正堂,凡有大事,必在这里处理。
主座是青铜镂刻出的虎兕大座,如今铁青着脸坐在上面的中年鹰鼻男子正是柳氏的家主柳擎。
今日除了家主之外,堂中还有三人,十七岁的柳二小姐,十六岁的柳三小姐,还有十五岁的柳家四公子柳问心。
四人的脸色冷峻,没有半分笑意。
柳溪从踏入百叶堂开始,就觉得气氛是出奇的诡异。
“关门。”
柳擎从座上缓缓站起,吩咐小厮们将百叶堂的大门合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溪惑然瞥了一眼合拢的大门,今日柳家的人齐聚于此,想必柳氏一定是遇上什么大事了。
她从不多言,便静默地站在了妹妹与弟弟的首位,静等父亲说话。
柳擎今日的举止很是诡异,只是静静地盯着柳溪的脸看,甚至妹妹与弟弟的举止也很奇怪,也是盯着柳溪的脸来。
柳溪被盯得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开了口,“这是怎么回事?”
“铃铛。”
柳擎对着她伸出了手去,开口就要她刀穗上的铃铛。
柳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父亲?”
“既不是我柳家的女儿,这铃铛便该还来。”柳擎的话好似一道惊雷,霎时劈在了柳溪的心坎上。
“什么叫不是柳家的女儿?”柳溪的声音发颤,她记忆中从未有过这样一出。
柳擎厌弃地冷嗤道:“你像我么?你瞧瞧你的妹妹跟弟弟,你又像他们么?”
“娘亲不是这样的人!”柳溪挺直了腰杆,厉声直斥柳擎,“她为了给你生儿育女,把命都豁出去了,父亲,你怎能这样侮辱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擎冷笑,语气愤怒,“侮辱?她难道对我不是侮辱?!”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叠书信,狠狠地砸在了柳溪脸上,“这就是证据!”
虽然说柳溪一出生,母亲就死了,可母亲出自江湖名门,怎会做这样的事?她哪里会信父亲一个字?当下便弯腰去捡地上的书信。
她自小失去母亲,对母亲唯一的记忆便是母亲手书的很多诗册。这书信上的字体只有两种,一种是她熟悉的母亲手书,一种是她从未见过的俊秀楷体。可不管是哪一种,字里行间透出的都是浓浓的相思之情。
殷郎。
那是母亲手书中不断呼唤的人名,可从头到尾,柳溪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亦或是,世间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母亲是死无对证,父亲是铁证如山。
“父亲,此事……咳咳!”
柳溪尚未来得及说出“蹊跷”二字,背上便捱了父亲一掌,痛彻心扉,几欲将她的脏腑震碎。
她感觉自背心往下,又痛又麻,哪里还站得起来?
柳擎是铁了心的要废了她。
“念在你我多年父女的情分上,我本该留你一命。”柳擎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可你知道我们柳氏太多秘密,所以,你能不能活,就看老天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了。”话音骤落,刀锋狠狠地削去了柳溪背上刺青处的血肉,带出了一蓬鲜血,溅落在了他的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柳氏刺青,掌击废她半身,她这样一个废人,如何能活?
所谓看老天给不给机会,不过是柳擎做给下面人看的惺惺作态。
柳溪痛得趴在地上,双眸血红,眼泪噙在眼眶之中,看着柳三小姐用刀锋割下了刀穗上的铃铛,抛给了柳二小姐。
只见柳三小姐亲手将大门重新打开,“大姐,门我给你开了,你多多保重啊。”
柳溪想开口说话,可一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引得她发出一阵强烈的咳嗽。
柳二小姐得意地握着铃铛,迫不及待地将铃铛穿上了刀穗,她终于成为了柳氏的新嫡女,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柳溪用力强撑起上半身,她恨然看着这些曾经的亲人,哪怕有些人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如今一个一个都巴不得她死。
她唯一放在心上的父亲,却是亲手要她命的人。
呵,多讽刺。
躲过了魏谏白的偷袭,又遇上了亲人的反戈一击。
从头到尾陪着她的只有手中的惊月,她一锤一锤打出来的惊月。兵刃虽凉,却比这些人要可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姐,我帮帮你吧。”柳问心说是帮忙,一手扯住了柳溪残破的衣领,将她提着扔到了门口,歉声道,“我还小,力气不够,大姐,你别怪我。”
“咳咳……”
这一扑倒,震得柳溪的脏腑似是炸裂般疼痛。
终究不是同母姐弟,能落井下石,岂能放过?
柳二小姐刚欲上前补一脚,只听“噌”的一声,惊月骤然出鞘,柳溪反握惊月划出了一道刀弧弧光,硬生生地将她逼退了一步。
柳溪怎会再受这样的羞辱?
她那般骄傲的一个姑娘,曾经风风光光的柳氏嫡女,岂能被这些人一个一个地轮番羞辱?
柳溪咬牙,眼泪终是涌出了眼眶。
她恨然将堂上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无情无义,她若能够活,他日必定要他们后悔!她最后的目光落在了地上染血的书信上,他若能活,必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
字如其人。
母亲的那些手书,端正娟秀,岂是这种勾三搭四,说这些下作话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活下来!
一定要活下来!
柳溪不再多看他们,忍痛爬上了门槛,拖着无力的下半、身,一寸一寸艰难地往前爬行——爬下斩魂石阶,爬出长风道,便能爬出西山柳氏的山门。
从今往后,她与西山柳氏,再无半点瓜葛!
“父亲,就这样放她走了?”
“我下的手,我有分寸,她就该死在外面,免得脏了我西山柳氏的地!”
呵。
柳溪痛到极致,听见身后的这些话,忍不住自嘲颤笑。
这个冰冷到极致的家,果然每个人都是没有心的。
曾经风光的她,像是一只丧家犬一样,在众目睽睽下爬出西山柳氏,是怎样的羞辱?换做之前的她,她宁可自戮当场,也不会做这样下贱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她不甘心!
上辈子被魏谏白偷袭,这辈子又被家人如此对待。
她为何要死?为何那些陷害她的人,就能好好的活着?
视线越来越模糊,凉意也越来越浓烈。
她不记得自己爬了多久,更不记得她爬出山门后,在山道上遇上的那人是谁?
柳溪只记得,她伸出了手去,对着那个陌生人拼尽一切地开了口。
“救……救我……”
她想去伸手抓住那个陌生人的手,正如三个月后的此时,麻沸散的药效缓缓褪去,痛楚噬身而来,她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伸出手去,捉住那个人的手。
景岚没想到柳溪会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想抽出手来,却被柳溪握得更紧。
“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痛……”
景岚的话戛然而止,她怔怔地看着柳溪苍白又满是冷汗的脸,清楚地看着柳溪从眼角滑落的眼泪。
这是她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示最脆弱的一面。
柳溪会哭,会喊痛,她不过只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只比景岚大一岁几个月。
上辈子她是那般不可一世,这辈子却如此狼狈。
景岚心中五味杂陈。
她清楚明白——这辈子很多事不一样了,很多人也不一样了。
柳溪就是不一样的那一个。
“去把红姨唤来。”景岚回过神来,匆匆吩咐丫鬟。
丫鬟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岚哑声道:“看在大哥的份上……你好起来,我不赶你走了。”说完,景岚紧了紧她的手,只觉她的掌心已是一片冷汗。
景岚蹙眉,另一手拿了边上的帕子,轻柔地擦了擦柳溪额上的细汗。
果然是相由心生。
不那么讨厌柳溪后,景岚忽然觉得,她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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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柳溪这辈子重生的开局。
不止小五遇上的是修罗场,其实柳溪遇上的更修罗场。
西山柳氏跟东海景氏,是两个不一样的氛围。
不过,柳溪肯定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所以,等她好了,有些人肯定不会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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