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生意上的朋友见面罢了。」
「男人还是女人?」她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如同一只防卫著地盘不被侵犯的小狮子。
「自然是男子,如今的世道,抛头露面的女人并不多。」
她撇撇嘴角,「那……妓院的女人怎么说?」
「别担心,我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杨如烟笑著保证。
柳如丝笑咪咪的变回一只乖巧的小花猫。「你跟这家客栈的掌柜是什么关系呀?」
「他是我的帮手。」
柳如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有些事情不需要他详细说明,她就能懂,除了客栈掌柜这个帮手外,他应该还有许多「伏兵」吧?
「我们要长住在这里吗?」从窗外潜入的风拂过了柳如丝的脸颊,她感觉很舒适,又眯起了双眼,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
「不,在这里是暂时的,客栈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不安全。」杨如烟另外购置了房屋,目前还在装潢。
「其实住哪都没关系!」柳如丝坐到夫婿身旁,自动自发的倚著他的身体,把头埋到他怀里。
她很喜欢向他撒娇,从不掩饰对他的爱恋,如此狂热的感情,杨如烟无法不动情。
以往的他,是个只有利用价值却无人重视的工具──除了为家族营生,活得没有任何意义,对于他的存在,杨家人也不会感激;但现在,他的妻子给了他最为珍贵的东西──一个家!
即使离开了富丽堂皇的豪宅,他与柳如丝的家依然存在,为了守护两人共有的将来,他的存在因而有了意义。
「再等半个月左右,等新房子整理好,我们就离开这里。」杨如烟把妻子抱起来,放到干净的床上。
柳如丝当下气息紊乱,揪著他的衣裳,难为情道:「这个……相公,你先关好窗子,闩死门,再带我上床好不好?」
「……」
「你不想关好门窗吗?」为什么相公的身体忽然僵硬了?
「如丝,你忙了一个早上,不用休息吗?」他只想让她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罢了,她是想到哪去了?
「虽然有点累……」柳如丝的心思与她家相公南辕北辙,对话也牛头不对马嘴,但是她却毫无察觉。「不过你有『需要』的话,我……嘿嘿……我是可以奉陪的,没关系、没关系。」
他开始希望有人来敲门找他,打断现在「复杂」的情况。
「来吧!」柳如丝主动拖他靠近柔软的枕席。
「我……先关好门窗。」此刻的他并不「需要」她的奉陪啊!
「快一点喔!」
「可是你不是有点累了?」为什么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一点倦意都没有?
「我说了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啦!」
但是他很累,很有关系啊!
「相公?」柳如丝嘟起嘴,娇憨的望著他,「你还不来吗?」
杨如烟胸口一紧,感觉自己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武艺高强的娇妻,果然比较难对付……
杨如烟与生意上的朋友共用晚膳时,一直心不在焉的想著,是不是要多加几道补品强壮身子,但又想到这并不是长远之计,还是今后多加锻炼,内外兼修更有效果。
「接手杨家生意之人,是你的几个叔父……」友人所谈之事,终于引起了杨如烟的关注。
他们告诉他,自从他交出产业后,接手的人不断出纰漏。
杨如烟并不意外,他临走前调走了不少看似无害,实则重要的人,并动了一些手脚;新接手的人不出差错才奇怪。
「将来你有什么打算?」友人关切的问。
杨如烟温和一笑,委婉的表达了自立门户的意思。
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谈得宾主尽欢,只有独守空房的柳如丝有点不满。
她百无聊赖的看著窗外月儿忽明忽暗,等了好久,杨如烟还不回房。
两人并不是时刻黏在一起的,她应该愈来愈习惯短暂的分别,可事实却非如此,她只会愈来愈想缠著他,片刻不离……
柳如丝暗骂自己不争气,但又不能克制的走出门,想去看她的丈夫在忙些什么,怎么还不回来陪她?
「咦?」才踏出门,就意外的看到一个眼熟的丫鬟守在外面,柳如丝纳闷的问:「怎么了?」
对方冷冷的答道:「你相公的命令,保护你。」
态度仍是那么高傲,柳如丝不由得正眼打量起这个爱摆架子的丫鬟,赫然发现对方有许多异常之处。
「你……不是女人吧?」她眼露精光,端详著「丫鬟」的身体,以前没注意到的细节,此刻却发现到许多可疑之处。「怪不得说话的语气这么硬,原来是天生的,不是故意在作怪!你这家伙干嘛不穿男装,要扮成这个德行?啧,你有奇怪的爱好吗?」
「少胡说!」对方怒火中烧,大声辩解。「这是你相公的命令!」
「哼!」柳如丝丢个白眼送他。「我听你在乱讲!」
对方急切道:「他是怕别人知道他身边有……」
「有啥?」柳如丝张大眸子等待下文,不料对方像清醒似的闭上嘴,不再泄漏口风,她又啧了一声,「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好说的,你没事就关在房里睡觉,少出来乱晃。」
「这么没礼貌的下人,我相公实在不该雇用啊!」柳如丝绕开对方,大步往前走,没走几步又回头问:「你知不知道我相公在哪?」
「在三楼宴请客人,你最好别去打扰。」
柳如丝想了想,停在阶梯处,一动也不动……她会打扰他吗?万一惹他不高兴,妨碍了他怎么办?
可是她好想去,好想见他,但是该不该去?万一他正在忙什么要紧之事,呜呜~~从来不曾如此为难过的她觉得好烦恼!
「如丝,怎么杵在这儿?」一道温柔的疑问声忽然从下方传来。
柳如丝惊喜的往下看,「你回来啦!」
杨如烟正漫步上楼,微笑的看著她。
柳如丝心花怒放,忘形的扑上去。「相公!」
杨如烟怔了怔,见她张开双手,豪迈的扑来,他永远温和的面色总算是有了一点点变化。「等、等──」他还没站稳!
「呀!啊?」发现彼此处在阶梯上的柳如丝迟钝的想起杨如烟不会武功,无法接住她分量十足的飞身一扑,奈何她腾在半空的身子已收不住。
杨如烟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怕妻子扑过来两人都摔倒:又怕他躲闪会害她扑空受了伤,于是只能站在高阶上,迟疑著没有动弹……
「你快闪开!」紧急关头,柳如丝急忙大叫,只要他避开,她自有办法安全落地。
在短短的一瞬间,杨如烟已决定做她的肉垫,飞快的伸手打算抱住妻子。
柳如丝惶然的闭起眼睛,在与他身体贴近的刹那,感觉他支撑不住她的重量,他后退了,却一脚踩空阶梯,整个人带著她往后倾斜跌了出去──
柳如丝急忙凝聚气力,抱住杨如烟的腰,奋力转身,垫在他的背后,随著往下摔的动作被他压在身下,一起跌倒在地。
「如丝?」杨如烟难得的失措。
「呜……相公,你好重。」痛!
他抱著突然变得娇弱无比、可怜兮兮的妻子回房,请来大夫为她诊疗。
虽然大夫说她身强体壮,并无大碍,但见妻子眼眶含泪,犹如受伤的小兔子一样委屈的凝望著他,杨如烟一颗心高高悬起,怎么也放松不下。
「以后别这么莽撞好吗?」他送走大夫,立即回到床边,难得严肃的告诫著装可怜的妻子。
他知道柳如丝有多么在乎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害了他;而他同样重视她,珍惜之情日益增加,被她所爱固然是幸福的,却也令他担心起她。
假如她只知道保护他,而不会照顾自己,反倒为他增添了忧虑。
「相公,痛痛,不要责怪我了。」柳如丝看他不高兴,赶紧使出哀兵政策,「我都这么惨了,你哄哄我嘛~~」
大夫明明说她的内力深厚,没什么事。杨如烟温柔的问:「需要独处吗?」
「为什么?」柳如丝一惊,她还不够可怜吗?他应该陪在她身边,细心的安抚她才对呀!为什么她要独处呢?
杨如烟体贴道:「若是同床,万一碰到你的伤处,我会担忧自责的,今晚你一个人休息,有事就唤门外的丫头服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