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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2 / 2)

这里果然是盐帮总舵。

凤笙有这个猜测,但一路上金老二虽对她有求必应,却十分谨慎。所以别看她如今身处在这里,却并不清楚这总舵的方位。

她猜想范晋川此时肯定被人救下了,他可能会以为她死了,或者被人掳了。不管怎样,现在别人都救不了她,她只能把喜欢寄托在勾庆的身上。

可凤笙还没忘,自打淮北改革以来,损了勾庆多少生意,也就是说两人早就从合作伙伴,变得情况微妙。

当初她只想把金老二引走,并未想其他,也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狐媚,如今反倒作茧自缚。若是金老二对她执念太甚,勾庆可会冒着反目的危险保她?

真是前是虎,后是狼,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她暂时也没有其他好办法。

勾庆过了很久才回来,他脸色不太好看,一改早先不正经的模样。凤笙也不好询问他究竟,只能闷不做声。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间房,不然发生了什么我不做保证。”

到了晚上的时候,勾庆也不走,似乎打算睡在这个屋子。

看她瞅自己的眼神,勾庆笑了笑,那股放荡不羁的劲儿又回来了。

“怎么?名义上你可是我的女人,难道还想把我赶出去?你这么干,谁还相信你是我女人?”他眼神在凤笙身上打了个转儿,道:“活色生香一大美人儿放在那儿,不碰也不动,当我是柳下惠在世,这事我信,别人也不信。”

“男女授受不亲。”

“我以为你心中已经没有男女之分了,没想到堂堂的方大人也是如此这般小家子气。”

凤笙不是怕别的,就是对勾庆有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不是出自其他,而是出于女子对异性的第六感。

看她这样,勾庆笑了起来。

他去柜子里拿出一床被褥,扔在地上。

“今晚,你睡床,我睡地上,但你要有心理准备,金老二对你的心思没放下,这地方我对头不少,以后恐怕就没这么好了。”

什么意思?

勾庆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吹熄了灯,让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勾庆并没有在这里久待,第二天就离开了盐帮总舵。

凤笙后来从勾庆留下来照顾她的大顺口中得知,袭击钦差这事闹得有些大,勾庆出去就是处理这件事。

盐帮的聚义堂中,大当家豹爷端坐在上首虎皮大椅中,金老二站在下面,满脸不情不愿。

他收到勾庆离开总舵的消息,就去了勾庆的地方,刚走到门口,被人给硬押回来了。

“我不管你多喜欢那女人,勾庆临走之前我答应过他,你不准动那个女人。”

“大哥!”

边上一个狗头军师打扮模样的人,走上前道:“二当家的,你就别给大当家找事了。这次的事办砸了,那边本来就不高兴,姓范的那狗官上书到了朝廷那边,狗皇帝龙颜大怒,下命全力缉查此事。风口浪尖上,三当家的这趟出去是给咱们打探消息,您可千万别为了个女人坏事。”

“而且,据消息得知,叫月红的女人还在姓霍的那个阉狗身边,那这个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个女人可能有问题。”

金老二一下子抬起头,看向大当家。

第64章

金老二脸色不好起来。

他脸上本就有道疤; 一有什么情绪变化; 那道像条蜈蚣的刀疤就会轻轻蠕动; 十分骇人。

“大哥,就是个女人,你至于弄得这一出出; 也不嫌累得慌。女人是老三的,他自己也默认了; 那照你说的; 那女人有问题,老三也有问题了?”

这话让豹爷哑口无言; 谁的忠心都能质疑; 唯独勾庆的不能。最近这几年,两淮官盐的生意不好做,盐帮一大部分的进项其实都来自勾庆。

对此,勾庆从没有说过什么; 一直任劳任怨,对他和老二也都是毕恭毕敬。如果说勾庆也有问题,那盐帮一大半人都有问题了。

“这是我的人递回来的消息,总而言之不得不防。”

“你就是怕我动那女人; 找出来的借口。行; 老三回来之前我不动她,但老三回来之后; 大哥你就别拦着我了!”

说完; 金老二就走了。

豹爷脸色难看; 却又无可奈何。

“找人盯着那女人。”

“是,大当家。”

*

出事的地段虽不在泰州,但源头是在泰州,所以泰州巡检司也是这次缉查的力量之一。

现在上面已经将袭击钦差的罪魁祸首,定性给了泰州当地的盐枭,勾庆带着人连着抄了好几处,都是些小鱼小虾。

这样的小鱼小虾明显干不出那么大的事,不过上面现在找不到真凶,拿这些人以正朝廷之威严,他也不能说什么,只管听命就是。

连着出去三天,又抄掉一处。

回来后,巡检司的人聚在一起喝酒,大家都难免忧心忡忡。

“老大,再这么搞下去,咱们的路子可都断了。现在咱们里外不是人,只差成了过街老鼠。”一个叫二板的小子道。

可不是里外不是人?

于上面,是他们行动不利,所以一直查不出真凶。于那些被抄掉的盘口,以前在一起喝酒以兄弟论之,银子也没少孝敬,说抄就被抄了,以后谁敢信勾爷信巡检司,用道上的话,这叫不义气,拿钱不办事,翻脸如翻书。

要不是勾庆提前给各处都打了招呼,晓以利害,说不定他早就被人翻了出来。不过再这么下去,保不齐有谁脑袋一冲动,就不愿意当替罪羊了。

勾庆闷着头喝酒,也没说话,向来爱笑的桃花眼一片冰寒,明显心情不佳。

毛子扯了二板一下,道:“行了,喝酒就喝酒,扯这些做什么,老大心里有数。”

勾庆其实心里没数,就算有数现在也乱得很,各处的事宛如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让人理不出头绪。

就好像现在,他明知道有些事继续下去,结果绝对好不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那个姓范的仿佛疯了似的,谁也不查,就盯着私盐贩子。

除非他把那女人交出来,可怎么交?

不交的结果就是他带着人继续去抄那些老关系的盘口,再抄下去可能盐帮就藏不住了。

勾庆扔了酒杯站起来,二板本来想说什么,被毛子拉了一下。

屋里都是巡检司的人,见勾庆站起来,大家都停下喝酒的动作。

勾庆挥了挥手:“你们继续,我出去散散酒气。”

他走出这家酒馆,迎面扑来一阵寒气,顿时让他发烫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下雪了,雪势不大,还没落地就化掉了,却平添寒意。

勾庆看见路边站着个人,还有那辆熟悉的马车,当即宛如一盆凉水顺着颈脖灌了下来。

他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件事。

不对,他不是忘了,是刻意遗忘。

*

屋里没点灯,只外间有灯光照射进来,在地上拉了片光亮。

勾庆跪在光亮中,低垂着头。

他的前方是一片昏暗,隐隐只能看见有一截金绣繁复的袍摆,落在那片光亮中。

没有人说话。

黑暗中的人没说话,勾庆也没说话。

可什么都不用说,勾庆便心中一片冰凉。

他竟然忘了这个人,哪怕他少在人前露面,可他一直在那。他以为上面的命令是范晋川的一时泄恨,却忘了还有一种可能。

这个人是在警告他。

黑暗中有人动了,那截袍摆晃动了一下,消失在勾庆眼中。

他依旧跪着,跪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有人搀起他。

*

凤笙试过出去,却被人阻了下来。

她想起勾庆临走时所言,让她别走出这间房子的话,想了又想,还是怂了。

一来,有勾庆在,她实在犯不上冒险。二来,她还没忘记这里是盐帮总舵,说白了就是土匪窝。

再加上外面实在太冷,这里的人也不给她准备冬衣,她只能躲在温暖的屋子里,每天除了睡,就是吃,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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