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回了封邮件过去——【以后不用再去跟着她了,尾款我会打到你账户。】
看着发送成功的消息,他知道,以后他的生活里,都不可能再出现她的身影。
这,是最后一次对她的窥视。
因为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了……
他人的未婚夫,呵……哪儿来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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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大脑放空状态,当回过神来,易陌淮才听得外头有人敲门。
“进来。”淡淡地说着,他依旧是那个风花无数的易瑾集团易少,沉稳优雅,仿佛不曾为女人的事情而头疼过。
进来的是季子灏。
倒是难得,会看到平日里这位精明的特助如今一副扭捏的姿态,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你这么藏着掖着,我看着都替你不好受。”关掉电脑页面上的照片,他悠闲地靠在大班椅上,看不出情绪。
季子灏一身工作西装,鼻梁上架着眼镜:“易少,我想请几天假。”
“请假?”蹙眉,易陌淮倒是没想到,这位一年到头来连休息日都不曾松懈的特助,居然会主动找他要假期。
知道这事不说清楚这位主是绝对不会放行的,季子灏也没打算藏着,毕竟这事情早晚会让人知道:“我老婆总算是答应不离婚了,她一直埋怨我只顾着工作,家庭和事业更偏向于事业,所以经历过这一次,我想带她出去旅行一下。”
好不容易换得妻子的回心转意,他知道,这是一次契机,自然不可能放过弥补的机会。
更何况,他会偏重事业根本就不是因为不爱妻子。在他的认知中,他为了事业而拼命正是因为爱妻子,想要给予她优渥的物质生活。
如今经由这场离婚风波,他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想法并不代表妻子的想法。有些事,还是得需要两个人好好沟通。积压已久的埋怨一旦爆发,便如同火山喷发,让人措手不及的同时,竟有种浑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终于想通了?”易陌淮倒是有些难以置信。季子灏和他妻子的事情他作为上司也是知道些的。尤其知道这个case被郁览接下后,他便更加关注了几分。
他知道那位沈女士已经和季子灏分/居,摆明了离婚毫无转圜余地,如今突然又雨过天晴,倒是完全出乎所料。
“是啊,多亏了夫人。”一时口快,季子灏直接便提了“夫人”两字。说完忙又挽回似地补充,“多亏了郁律师的帮忙,知道我妻子还是不舍得我,所以在她面前各种诋毁我甚至说出让我身败名裂的话来。我妻子回头琢磨过味来了,这才告诉我这些,让我多感谢感谢郁律师。”
见易陌淮只是静静地听着,季子灏不由地感慨起来:“其实夫妻间啊,生活在一起,哪儿会没有半点摩擦啊。只要肯彼此说出来,静下心来好好谈谈,各自敞开心扉退一步,便没有过不去的坎。那些个感情淡了被磨平了棱角的话啊,爱情最终变成亲情的话啊,也并不可信。事在人为,只要彼此之间有那份心,那些个爱便不会淡下去。”
经历过这些,他也算是总结出经验来了。这番颇为地道的感慨,结合起今早终于能抱着柔软的妻子醒来的幸福场面,那张脸上便不由地染上了一丝温柔。
安静地聆听,易陌淮不置可否。
最终,他才发了话:“将以前欠你的假期一次性补上,两个月够了吧?”
季子灏原本还以为这次请假有些难度。毕竟易陌淮虽然好说话,但公司的事务实在是多,尤其是总是飞来飞去的,他这个总裁有时也得亲力亲为,他这个特助自然得跟上。
如今,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地得了个带薪假期,他倒是由衷感谢。走出办公室前,也不由地劝了一句:“易少,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夫人,现在重新去追回,也许还来得及。”
门重新被关上,易陌淮的耳畔还回荡着这话,只是哂笑一声。
呵,真的,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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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览律师事务所。
一月的天气更是萧瑟得厉害,冷空气层层扑来,X市早已全面降温。
下班后又工作了半小时,望着外头的晦暗天气,郁览便暗暗后悔自己没早走。
好歹自己也算是半个老板,居然每天还这么准点走人,估计在助理眼中,她是个专门盯/梢她的资本家老板了。
事务所在景枢大厦的九楼,她坐电梯下楼,文化广场上,早已有情侣在夜灯下拥抱着彼此诉说爱的浪漫。
她暗道这年头的小俩口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为个情情爱爱都这么犯傻犯浑。摇摇头直接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
回小妈那边的路还算近,坐公交车三十分钟就可以到了。之后再走个十来分钟,相比而言和朝泽雅苑也差不了多少。
自从莫名其妙成为席太太后,席垣便动不动就让司机来接送她。她对于他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为大为恼火,两人一摊牌,他这才作罢。
走在去公交站台的路上,那段过于漫长的路,让她觉得脚上的高筒靴太过于磨脚。
十公分的高跟,防水台又太低,受力点便全在前脚上,让她疼痛难挡。暗叹女人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明知道会疼,还是会不计代价地去做。
这就好比那些个情啊爱啊,明知道后果是血淋淋的伤害,却还是会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想得多了,便有些出神。
包包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臂上,迷迷糊糊地想从包里头掏钱包,岂料突然便被人从后头一推,整个人便朝前扑去。
痛,痛得揪心挠肺。
膝盖骨直接便磕在了地上,与地面做亲密接触。
即使穿了厚实的打蒂裤,也无济于事。
她再次懊恼只有美观性而毫无实用性的高筒靴,对于那个高跟,大加痛恨了一番。
转瞬之间,她便意识到什么,忙回身去看。
刚才撞了她的人,早就没有人影了,居然连说一声“抱歉”都不曾。
她虽然不稀罕那声抱歉,但好歹做错了事,得有点认错的姿态吧。尤其是她现在单单从地上站起来都是种折磨后,对于那个逃之夭夭的人,更是窝了一肚子火。
膝盖那处的痛火烧火燎,她用手撑着地面,蓦地想到什么,猛然一翻自己的包。
脸色,瞬间便有些发白。
原来,那人并不是不小心,而是当街抢劫了。
她的钱包,早已不翼而飞。
怒意伴随着身上的痛楚,她又仔细盘点了一下包里的东西,发现除了丢了钱包,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好在手机还在,她的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里头还录入了一些当事人资料。若是被人窃取了,便麻烦了。
当即打电话报了警并对自己的银行卡挂了失,郁览这才在好心路人的搀扶下上了辆出租车,直接奔去了医院。
都到了这种时候,她如果还非得选择坐公交而不去坐出租,那就是榆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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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自然不可能是秦金花女士所在的人民医院。
上次她和席垣去早就闹得人尽皆知,实习女医生被弄得下不来台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上上下下。她这次去,即使想低调,自己膝盖受伤的事情也必然会被捅到秦女士那里去。她自然是不想让她担心。
所以想都不想便直接让司机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只要不是人民医院,哪个医院都好。
下车的时候,还是人家司机师傅好心把她扶到里头的,护士接手后,那司机才离开。
膝盖骨碎裂,医生当即便说要准备手术,让她先通知一下家人过来照应。
她万万都没想到不过是一摔竟会严重到这种程度。上次是脚崴了,好在不严重抹点药就没事了。这次,居然还碎裂,还手术……
新一年的年初,便如此诸事不顺……
打电话给任湘湘时,免不了被后者骂骂咧咧地训了一顿。
直到手术完毕躺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