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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并未生气,反倒是沉稳开口:“这次出其不意之间查出杨广勇这么一个社会毒瘤,任小姐实在是功不可没。作为案件的另一受害者,还是需要任小姐提供一份巨细无遗的口供。”
“很乐意警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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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湘湘还需要再在警局留一段时间,这次不再是关小黑屋,而是直接被请进了副局长办公室接受人文关怀,由公安局副局亲自询问详细经过。
无疑,在外人眼中,这等歼/淫女人私拍艳/照强制勒索的罪名已经上升到了社会的最高端,在中央狠抓地方案件时,被列入了重中之重。
也就只有席垣明白,这所谓的重中之重,归根结底不过是“假公济私”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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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警局,郁览看着席垣自在地打了一辆出租车,也果断地钻了进去。
两人坐在后座,司机不由地打量几眼,瞧着男人女人的打扮,身上都是名牌,根本就不像需要打车的人。晃了晃眼,告诉自己一定是看走眼了,那些都是山寨货,绝对是山寨货。
车子最终停在了城市外环。为了弥补司机,席垣多丢了几张币给他,随即又打电话给自己司机,向他报了具体方位。
郁览暗自咕哝了一句,既然如此,之前便应该坐劳斯莱斯过来。
“然后让我的司机坐在车里枯燥无味地等着我办完事出来?”席垣显然是将她的咕哝听了个正着,解释了一句,“我还是偏向于合理利用时间。若能够不浪费彼此时间便争取不浪费。”
所以,他宁愿多花个几百块钱给出租车司机,然后让自己的司机慢腾腾开车过来。等司机到了,他的事情也差不多办好了,再坐自己的车回去?
郁览倒是有些感慨于他这么“心思细腻为人着想”的一面。待随着他的脚步走去,才发现这左拐八绕地,他们竟站在了武警部队的大门前。
武警部队驻扎在X市的外环,周围地势高交通不便,也便于训练一批吃苦耐劳的特警出来。
守门的警卫员一通报,两人竟畅通无阻地被迎了进去。
里头很明显四通八达且地域绵长,他们竟是直接坐上了部队的车被载进去的。
“你怎么都没提醒我一声就把我往部队带啊?”扯了扯席垣的衣袖,郁览明显对于这种阵仗有些吃不消了。
这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军事重地,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看着太阳底下那站得笔直的军人,只觉得小心脏不听使唤地急促跳动着。
好笑地看着她突然而至的胆怯,席垣捏了捏她的手,和她咬起了耳朵:“这见了尸体都不怕的你,居然还会被这么坦荡无畏的部队军人们吓着?”
耳根瞬间便是一红,郁览义正言辞道:“军人叔叔们在我眼中就是神圣的存在,我见了他们当然会发虚啊!”
“容我提醒一下郁小姐,你老大不小了,可以喊他们哥哥的。”
席垣毫不犹豫地指出她的错误,眼角眉梢都绽放着淡淡的笑意。
看着车窗外不时展现的一张张年轻的脸,郁览气结:“谢谢席先生提醒!”
在前头开车的警卫员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却是将他们的表情透过后视镜全部看入了眼:“两位感情真好,是新婚夫妻吧。”心里头,却已暗暗有了思量。
郁览一懵:“怎么可能!”
一耸肩,席垣也附和:“请别妄加揣测。”他们是老夫老妻,哪儿来的新婚夫妻?
年轻的警卫员讨了个没趣,也不恼,反而以此为契机打开了话匣子:“我们是接到警局那边的电话才知道两位要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中央看重的那案子有眉目了?为了这案子咱们首长也是没睡好过,成天就盼着有好消息。”
“嗯。”席垣多看了那人两眼,并未多说。
九十、席先生乱说的(荐,小三无为)
一路到了办公大楼,又有小战士迎了出来。
“席先生,首长已经等了很久了,请跟我来。”和之前作为司机的警卫员做了一下交接之后,便将两人领了进去,“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金,是首长的警卫员,负责他日常大小事宜。席先生可以叫我小金。”
看这熟门熟路的架势,似乎对席垣颇有了解。
“不过这位小姐是……”小金疑惑地拉长了尾音。
“我助理,郁小姐。”没有过多的赘言,席垣大步流星。
小金又朝郁览打了个招呼,这才继续在前头带路。
她什么时候沦为他的助理了?
郁览有些闷闷,却还是不忘加快脚步。
二楼的办公室,两人见到了正在泡茶的男人。
小几上,是一应茶具,四十多岁依稀可见年轻时俊朗轻狂的男人一身军大衣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将滤过的第一遍水去掉,壶嘴轻扬,那散发着悠久历史的茶叶清香徐徐充斥在几人鼻尖。
“首长,席先生到了。”小金打了声报告,便在后者的眼神示意下离开了。
“两位请坐。”淡淡的邀请,两杯热茶分别被放至了两个相邻的位置。
郁览望了一眼席垣,随他坐到沙发上。
“听说席先生善于分析人,能否来分析分析我?”
这便是典型的下马威吗?
郁览抖了抖眉毛。
席垣倒是好整以暇地交叠起双腿,睨了男人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你泡茶时动作娴熟处变不惊,说明你是个茶艺高手。你和我说话时保持着笑,身体却是紧绷,尤其是在将茶杯推离到我们面前时,下意识看着自己的衣袖,仿佛怕它下一刻便会坏了。有两种可能,一是你极为爱惜你的这套军大衣,二是这件衣服根本就不是你的,你不敢将他弄坏,所以随时随地都会露出谨小慎微的表情。作为一名茶艺高手,应具备最起码的胆大心细,在泡茶时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茶道上,根本不可能会有闲暇注视一件自己常穿的衣服。所以便只剩下第二种可能,这衣服不是你的。既然不是你的衣服,这肩章上的荣誉自然也不属于你,想必是真正的首长对我席某人的考察吧。”
“就单单凭我的一个动作你就断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87book'”男人显然是有些不愿苟同,靠在沙发内的脸上荡起一抹嘲讽的笑,“席先生未免太天真了吧。”
“那我们便来谈谈小金同志吧。警卫员对首长,即使再亲密,在外人面前应该保持起码的军纪礼数。可我们一到,他连基本的敬礼都免了,直接话说完便走了。当然,他是在你的‘示意’下离开的。可他当时眼睛看的方向是你的斜后方。一个小小警卫员敢这么对一个首长如此无礼,能说得通吗?既然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与你做眼神交流,他又怎么会在你的眼神示意下主动离开呢?所以,我猜想你并不是我们此行来找的人。”
“高!”伴随着“啪啪啪”的击掌声,一个身姿笔挺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外头走了进来:“老陈,瞧瞧你,露马脚了吧?被这年轻人一下子就看穿了。”
爽朗的笑极有感染力,五十岁的男人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竟显得精神奕奕,那矍铄的样子,让人望尘莫及。
被称为老陈的男人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首长。”恭敬地喊完,便打算脱自己身上的那件军大衣。
“不忙。”摆摆手,真正的首长一步步走近,站立的姿势,对上坐在沙发上的席垣,“年轻人,听说你年纪轻轻便是几国争抢的香饽饽了,有没有打算留在我们国内发展啊?”
对上那双在部队混迹的脸,席垣泰然自若地一笑:“我太太的兴趣便是我的兴趣,我乐意听她的。”
“看来咱们做太多的事都是无用功,能贿赂到你太太才是正理。”江国泰眯着眼将他打量一圈,继而将视线投到他旁边的郁览身上,“这位小姐,你觉得,席先生该留在国内报效国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