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国舅爷对我们所言句句为真?那他为何做贼心虚,深夜逃走?”
“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了。我说大寨主,你为何要求娶国舅之女阴秀怜?人家乃是金枝玉叶,你一个小小的贼头,怎么能高攀的上?既然生出了这番心思,国舅爷认为你狂悖无礼,也是情有可原。”
孔延明还要解释,郭业把手一摆,接着说道:“其实这事也不怪你们,是国舅爷没把事情说清楚。国舅爷答应过,只要你们辅佐齐王千岁登基,就可以公侯万代。那你们可知道,要怎样辅佐齐王殿下?”
“这……咱们这帮人没什么学问,只能做齐王的护卫了。”
“哼哼,大唐高手如云,齐王殿下何曾需要你们的护卫?再说了,做护卫能做到公侯万代,这种好事,郭某人没听说过!有些话国舅爷不敢说,我敢说。现在就把话挑明了,国舅的意思,就是齐王殿下想要效法玄武门之变的故事。这种事情,正好适合你们这种无法无天的主做。这才是国舅爷招揽你们的目的。”
“玄武门之变?”
“明白说了吧,就是弑兄杀弟。当然齐王殿下没什么哥哥好杀的,只有几个弟弟健在。不过,恐怕到时候还要加上如今的大唐天子。你们说,这等事情,成功了之后,岂不真是公侯万代?”
“那失败了呢?”
“失败了,自然是株连九族。而且就算是成功,其间要经过多少的腥风血雨,大寨主你能确定活到那一天?这个公侯万代可不是那么好拿的,甚至可以说九死一生之局。”
孔从明道:“我明白了,殷弘智这是要我们用命博富贵。事成之前,我们不过是一个小卒子罢了,配不上国公之女。”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大唐读书人千千万万,但是能考中进士做官的能有几人?要是真当了官,自然有资格娶官宦之女为妻。但是仅仅读了两天书,就想娶到大家闺秀,简直是白日做梦。说白了,国舅爷不过是给了诸位一个机会罢了!我这么说,三位寨主明白了没有?”
孔从明羞的满面通红,道:“看来是孔某人不自量力了。”
呼延庆喜迫不及待地插话道:“那到底如何招安,还请您示下。”
“招安?不用招安?”郭业道:“你们就继续在豆子冈为盗。等到了时机合适的时候,作为齐王殿下的一支奇兵,突然出现在长安城。建功立业,在此一举。”
“可是……我们豆子冈坚持不了那么久了……”
“这个问题,诸位寨主完全不必担心。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何况是齐王殿下?以后贵部所需的军饷,齐王殿下自然会按时送来。每个月一万贯可够?”
“够了!简直太够了!”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为了表示诚意,大当家的赶紧把阴家小娘子请出来吧?郭某人这就护送她出豆子冈,和国舅爷相见,免得他老人家心急。”
“这……”孔从明眉头一皱,道:“这位官长,请问您在齐王驾前,到底做何职司?郭大宝可是您的真名实姓?”
“鄙人确实叫做郭大宝,乃是齐王身身边的一名典军,从五品上。虽然官职比国舅爷略高,实质上还是受国舅爷的调遣。”
孔从明此时可没心思计较官职高低的问题,道:“郭典军。从明和阴家娘子相处日久,早已情愫暗生。能不能在国舅面前,为从明美言几句,允了我们的婚事。”
“相处日久?”郭业一皱眉,道:“大寨主,这个日久,指的到底是多长时间?”
“足足有七日之多。”
听了这话,郭业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声“日”!七日?还之多?这个孔从明还真够臭不要脸的!他为难地说道:“大寨主,您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
孔从明毫不脸红,道:“郭典军岂不闻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之语?还望郭典史成全。”
“这事可不好办。不说您的身份地位和阴小姐差距太远,国舅爷不能同意。就是阴小姐本人,恐怕也不会愿意。”
“实不相瞒,在下已经和阴小娘子私定了终身。”
“真的假的?”郭业挠了挠脑袋,道:“我说大寨主,不会是你用强了吧?”
“那哪能呢?我可以把阴小娘子请出来,郭典史一问便知。”
郭业刚要打赢,忽然间一个小喽啰跑了进来,道:“报!大寨主,有人拜山!”
孔从明一皱眉,道:“拜山?不是告诉你们,这几日不见外客吗?把他们打发走就得了。”
“可是……”
“可是什么?”
“她说,要和咱们豆子冈商量招安事宜!”
郭业闻言,心中暗想,卧槽!这豆子冈群盗,都成香饽饽了,怎么这么多人,要打他们的主意?来人究竟属于哪方势力?
第1676章燕飞飞
豆子冈群盗早有招安之心,要不是阴宏智胆小如鼠,说话云山雾罩,这场招安早就成了。现在郭业一到,没费什么唇舌,就把豆子冈群盗收服,真让郭业真有种一拳打到空气上的感觉。
按说,到了现在,郭业此行的目的就算完成,至于孔从明和阴秀怜之间的破事儿,交给阴弘智头疼就行,还轮不到郭业操心。谁能想到,就在马上要大功告成的时刻,竟然节外生枝,来了另外一伙人,要招安豆子冈群盗。
这到底是谁要抢齐王李佑的买卖?
郭业眉头一皱,道:“大寨主,常言说得好,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侍二夫。您既然已经答应了齐王殿下的招安,就不可三心二意。否则,不仅仅是得罪了齐王千岁,还坏了大寨主的名头。”
孔从明微微一笑,道:“郭典君此言差矣。方才和您探讨招安事事宜的,乃是二寨主呼延庆喜。至于我孔从明,只是和您探讨在下和阴小娘子的婚事罢了,可从来没答应过您什么事情。”
“看来大寨主打的是待价而沽的主意……”
“待价而沽?郭典军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古语有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在下只不过是遵从先贤的教诲罢了。当然,假如国舅爷答应了在下和秀怜的婚事,那我和齐王殿下就算是一家人了,也就无所谓臣择其主。就是不知道这个条件,国舅爷能否答应?”
“你是想拿这个条件威胁国舅爷?”
“谈不上威胁,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郭业冷笑道:“大寨主,我劝您一句,不要玩火!您可别忘了,当今天下比齐王千岁更尊贵的,就只有大唐天子了。莫非您还能指望大唐天子亲自下诏招安您不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身份。”
“嘿嘿,臣择其主,择的是贤明,可不是尊贵。要是您这个说法成立的话,那想当初,韩信为何弃项羽而投奔刘邦?”
郭业还要再说,孔从明把手一摆,道:“郭典军不必多言,在下自有分寸。高元青!”
“在!”
“快请贵客来聚义分赃厅!”
“诺!”
孔从明打算的挺好,借着另外一方的招揽,自抬身价,达到迎娶阴秀怜的目的。不过,等他看到看到招安的使者的时候,不禁大为泄气。
这个使者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绝色佳人。公允的说,这个女子的姿色,还远在阴秀怜之上。
招安这种大事,最重要的就是双方的信任。
就是来者的身份低微一点,都会让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更何况来者是一个女人?派一个绝色美女来强盗窝子,这不是送羊入户口吗?这个美女身后之人,到底是看不起豆子冈群盗,还是巴不得豆子冈群盗见色起意,把招安之事搅黄了呢?
那个美女盈盈拜倒,道:“贱妾燕飞飞,参见诸位寨主。”
孔从明尽管心里边不痛快,脸上却没表现出来,道:“燕家小娘子请坐,看茶!”
“谢寨主。”
“燕小娘子,听下面的人讲,您来拜山,目的是招安咱们豆子冈群雄?”
“正是!”
“那不知您代表的是何方神圣?”
燕飞飞嫣然一笑,道:“实不相瞒,诸位寨主有福了。小女子代表之人,在咱们大唐的地位,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要是投奔了他,不仅仅高官得坐,骏马得骑。机缘巧合的话,就是公侯万代也不是不可能。”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词儿,对于孔从明来说,可是太耳熟了。阴宏智招揽豆子冈群盗的时候,没少提这个词儿。
孔从明脸色一沉,咬着牙说道:“燕小娘子,您千万别告诉我,你代表的乃是齐王李佑。”
燕飞飞的脸色微微一变,道:“大寨主真够聪明,人家说的正是齐王殿下。”
孔从明阴恻恻地哼道:“我说燕家小娘子,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豆子冈聚义分赃厅。”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燕飞飞听着这话头不对,道:“小女子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