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尽管说。”温九尽量把姿态放的很低,以便于他们能正常交流。 那人哼了一声,给了他胸口一拳,怒声问道:“我哥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竟然知道温九跟‘债主’接触过,看来那个大妈打电话不是报警,而是通知他的弟兄们。 温九硬生生忍住,反正也不疼:“他儿子不是说去了白橡街么。” 听到这话,那人瞬间睁大了眼睛,又是狠狠给了他一拳,这次是脸上:“放你吗的屁,我哥都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温九知道白橡街,但不知道它具体在哪,做噩梦时,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去的白橡街。 梦就是这么毫无规律可言,在梦里,人人都会瞬移飞天,有时明明还在上个场景,下一秒就很突兀的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说起来,债主跟他的孩子温九其实也没有印象,不过看那个小孩挺好说话的,于是温九回头再次敲响了大门。 门还没开,一声怒骂突然从左侧传来:“吗的!他在这!” 温九一愣,随即看去,只见好几个纹身大汉从一辆面包车上探出了头,骂完后,除了司机纷纷下车,有人带着棒球棍、有人手里是被报纸裹住的短刀。 温九勉强维持住站立的姿势,笑容僵硬的同时,顺带吐了一口血:“不可能,我刚才还见过他。” “好好好,装疯卖傻是吧!”那人怒极反笑,走到门前一脚踹开门,随后掐着温九的脖子,连拖带拽的拉到门前:“你去把他儿子找出来,找不出来我弄死你。” 孩子应该是没有了,温九大概猜到自己刚才遇到了什么,所以只好赔笑:“哥,别这样,我这趟是特地过来还钱的。” 这次温九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了,他冷静的看着几人来到身前,举起双手喊道:“大家先冷静,我是来还钱的!” 此话一出,几人脚步顿止,他们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还钱?” “就你?” 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其中一人眉头紧皱,棒球棍垂下,厉声道:“我不知道你想耍什么花样,但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真的?”那人脸色缓和了些,不过仍带着怀疑。 想了一会,他招招手,后面的几人围了上来。 “把他弄车上,咱们去白橡街。”说着,他还不忘用威胁式的语气对温九道:“你要是敢骗我,或者是我没找到我哥跟钱,你就不用回来了。” “知道知道。”温九表现的十分乖巧,跟着几人上了面包车。 虽然过程不太愉快,但总归是上车了,白橡街那个地方很重要,至少在温九曾经的梦里,他记忆最深刻的片段就是在那。 “那钱呢!” “我的钱放在白橡街的馄饨店了,但我又没车,所以这不过来想找……”温九有些卡壳了,因为他突然自己连‘债主’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犹豫之后,含糊着回答:“找我哥过来借个车,好开车去市里帮他拿钱。” “什么你哥,那是我哥!”男人又给了他一拳,弄的温九心惊肉跳。 他倒不是怕被打,而是怕对方一不小心触发了【推销员的反击】,然后被秒了。 这几个男人看着很壮很凶,但其实也不过是普通npc,自己刚不小心误杀一个,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当然,前提是这场游戏真是他的梦。 车辆平稳发动,温九坐在最后面,两个精壮的大汉一左一右盯着他。 温九索性闭目养神,不去看他们。 好在小概率的事件不会总是发生。 男人依旧生龙活虎,呵斥道:“别想着骗我!张婶给我打电话了,说是你杀了我哥,有没有这回事?” 温九疯狂摇头,坚决否认:“我怎么那么厉害,你哥一拳我就得趴地上,我哪杀得了他。” “那我哥人呢?” “他说等不及了,自己先去白橡街了。” 嘟,嘟…… 啊? …… 电话竟然接通了,温九带着愕然,看着那个男人欣喜若狂的说着。 “喂,陈哥是我,周得许啊,可我把担心死了……喂?你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开了多久,面包车在一片喧嚣声中停下,温九睁开眼,发现车停在了一片闹市区。 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带给温九熟悉感,他心中顿时一紧,刚要直起身子,就被两个大汉给牢牢按住:“别乱动!” 好吧。 温九只好继续靠在车座上,问道:“到白橡街了吗?” “没长眼吗?不会自己看!” “喂?” 草! 周得许晃了晃手机,跟修电视那样使劲拍了几下,好歹听到了一丝丝的声音。 真是素质差劲啊…… 温九叹了口气,瞅了眼前面揍过他的男人,跟死去的债主一样,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而那个男人还在尝试着打电话,这一路上他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但始终没人接。 想想也是,人都死了,谁会接他的电话。 鬼吗。 “好嘞哥。”两名壮汉摩拳擦掌,恶狠狠地看向温九。 …… …… 一段时间后,两名壮汉气喘吁吁的收手,因为长时间用力,脸上都出虚汗了,温九好心拿起旁边的抽纸递给他们,结果又引来一顿暴打。 在其他人的眼里,温九此时已是性命垂危,遍体鳞伤了,不过他自己感觉还不错。 “八月……海鸟台……为您……滋滋……” 什么玩意? 周得许气的把手机扔到一边,回头找温九的麻烦:“白橡街到了,我哥跟钱呢?” “额……在混沌店。” “你特么——”周得许暴躁的揪住他,怒生道:“白橡街有十几家馄饨店,你让我一家家去找?”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两人打着打着把自己给打死了,到时他真的没法解释。 幸好这些人都不是霉B,没有撞上那小概率事件。 “我忘记名字了,但他家只有晚上才开。” “晚上几点?” “过了十二点。” …… 周得许先是沉默,接着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