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是副市长有什么了不起?她整天拿我当孙子,我受不了这份窝囊气,烦透了。”周介平气呼呼地说。
周自成厉声大叫:“你敢!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有什么不敢的?除了她,我就找不着女人了?我……”
“你说什么?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看你是找打呀。”周自成举起手来就要抽周介平的耳光,被董之良抱住了。
“您冷静一下,周副行长。”董之良劝道。
林楠看了一眼周自成:“你急什么呀?孩子刚进门,什么事还没问清楚就乱发火,你当家里是你的单位呀?我和介平可不是你的部下。”
周自成生气地说:“你……全让你惯坏了。”
“别着急,先让介平喘口气,说说原因嘛。”董之良劝说着。
周自成怒发冲冠地喊道:“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8
凡尔赛花园的大铁门缓缓拉开,郑可玉开着轿车,旁边坐着彭安萍驶了出来。突然,郑可玉猛地刹车,把彭安萍吓了一跳:“喂,你怎么啦?”郑可玉迅速向她使了个眼色,彭安萍顺着目光望去。轿车前方,周介平双手抱胸,拦住了去路。
彭安萍喊道:“周介平,你要干什么?”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周介平问。
“这恐怕是我的自由吧?”
“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时间。”
周介平冷笑了一声:“哼,我不想让你走,你走得了吗?你有本事,让身边开车的那位把我撞死。”
“你真是飞扬跋扈,你……”
“下来,我有事找你。”周介平大声喊叫。
“你怎么这样无耻,你真是个疯子。”彭安萍无奈地打开车门走下来,“你说吧,有什么事?”
“怎么,你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讲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那又怎样?你我之间早已恩怨两清,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周介平无奈地说:“安萍,我不想回美国了,我想和齐燕分手。”
彭安萍冷笑道:“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转身要进轿车时,周介平喊住了她:“你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
彭安萍停步回身,冷然凝视着周介平。
周介平软了下来:“安萍,很多东西只有在失去后才知道它的珍贵,我现在明白了,只有你,才最适合我,我……”
彭安萍的眼圈红了:“周介平,我不懂得什么人生大道理,而且也不想听你这些浅薄的话,你还是留着它说给别人去听吧!”
“安萍,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周介平,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吗?你想知道我的心里话?那好吧,我告诉你,我恨你!”
周介平愕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再告诉你周介平,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希望你要自重,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别再纠缠我。”彭安萍气愤地说。
“谁是你的男朋友?”
彭安萍嘲弄的目光凝视着他,没有说话。周介平用手指着驾驶室内的郑可玉说:“是他吗?我父亲的这个小部下?”
“周介平,你真让我恶心。”彭安萍说完弯身坐进轿车,砰地带上了车门。郑可玉启动轿车,拐了个弯,飞驰而去。
《女人泪》第五章(7)
彭安萍瞥了一眼身边的郑可玉,低声地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郑可玉微微一笑:“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他父亲的小部下。”
彭安萍扭过脸去,眼中涌出了泪水。
他们在海边停车,双双来到海边礁石上,彭安萍脸上的泪水还在流淌。郑可玉站立在旁边眺望大海,默然无语。片刻之后,郑可玉回过身来,看了看彭安萍:“看来,你过去是真心爱他的。”
“是这样。”
“可现在呢?”
彭安萍叹了一口气:“如果说当初离开香港到内地做事,是为了忘却那段让我感到耻辱的往事,我现在做到了。”
“为什么要说是‘耻辱’呢?”
“一个在爱情上受到深深伤害的女孩,一个曾经做过牢的女囚……”
“不,你是个好姑娘。你虽然过去受过一些挫折,但这算不了什么。我们都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
彭安萍含泪绽笑:“可玉,你不要再安慰我了……”
“不完全是安慰。人要往前看,这样会使你变得更加聪明。”
彭安萍凝视着郑可玉:“看来,我的特殊经历并没有让你疏远我。”
“恰恰相反,这更加让我了解了你。”
“可玉,你真好。”彭安萍感动地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常去岩石酒吧吗?”郑可玉问。
彭安萍摇了摇头。
“为了听你的歌。”
彭安萍破涕为笑:“真的?”
郑可玉点了点头:“当然,也喜欢你这个人。”
彭安萍突然回身,紧紧抱住了郑可玉,激动地说:“可玉,谢谢你,谢谢。”
郑可玉也紧紧抱住了彭安萍:“好了好了,抬起头来看着我。”彭安萍两眼含泪凝视着他。
“让我擦掉你的眼泪好吗?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你为这件事再流泪,你要答应我,忘记过去……”郑可玉温柔地说。
彭安萍含泪笑了,点了点头。
郑可玉掏出手帕,为她擦拭着泪水:“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好吗?”
“什么事?”
“孙鹏的妈妈对我有成见,有些问题她一时不理解,这件事使我很不安。她的生活很困难,我多少还有一点积蓄,麻烦你帮我给她送些钱过去好吗?”
“你的心眼真好,可玉。”
“我只是力所能及。她现在属于困难时期,需要真情、关爱,需要安慰和帮助,我们还是应该多帮她一把。”郑可玉语重心长地说。
彭安萍含情脉脉地看着郑可玉,嘴唇动了动:“好吧。”
《女人泪》第六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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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可玉手拿文件来到周自成办公室的门口,上前轻轻叩门,屋内传出周自成的声音:“请进。”周自成目光灼灼地盯视着郑可玉,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坐吧,可玉。”
郑可玉坐下后,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桌子上:“周副行长,您找我是为了远洋公司的事情吧?”
周自成说:“不,你的事。”
郑可玉一惊。
“听董之良和信贷部的人说,你一直是在外面租房住?”
“是的,原来是想买套房,可钱还没攒够。”
“死心眼,为什么不向行里打个报告呢?”
“周副行长,我刚来不久……”
“你是行里的特招人才,变通的办法总还是有的。”
郑可玉疑问地望着周自成:“您说的意思我不明白,周副行长。”
“分行有规定,为了照顾拔尖人才,你具备这个条件。”
“可我不是分行的正式职工,怎么能……”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用人制度已经改革了,‘正式’与‘招聘’还有什么区别吗?”周自成解释着。
郑可玉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周自成站起身来,说道:“打个报告吧,我和厉行长商量一下,应该说是完全能够做到的,聘你进利安可是全票通过的啊。”
“谢谢你,周副行长。”郑可玉高兴地说。
“这话是怎么说的,照顾你也是为了让你安心工作嘛。”
“有您这份关心就足够了。”
周自成笑了起来:“可玉,心是看不见的,看人嘛,主要还是看行动。”
郑可玉点了点头:“人心是没法猜测。”
周自成瞥一眼桌子上的材料:“远洋公司的案子结果出来了吗?”
“基本上差不多了,但还有些细节问题需要再核实一下。”
“厉行长和总行包副主任的意见呢?”
“还没有。我想再缓一下,因为问题牵扯的面很广,所以必须要全部了解清楚才行。”
“这种事情不管结果如何,对利安的影响可以说都是负面的。”周自成站起身来,踱了几步,“要讲究策略呀。利安不是什么沙漠绿洲,人际关系微妙复杂,很多事情牵一动十,处理不好……我是说分寸把握不当,会很麻烦的。”
“我想是这样的。我当然要如实把情况反映给你们,至于如何处置,那就是你们当领导的事了。”郑可玉认真地回答。
“你呀,业务能力我从来都不怀疑,可就是有些书生气。做事,首先是要讲做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