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就更是车轱辘话连篇了,细究下来基本是都是废话,无非就是“木头都能干什么用”,有的内容写的已经有点跑题了,跟崖柏的关系不大。
不过接下来的第三段也是最后一段,倒是稍好一点,强行上了些立意。
“至如贵胄焚香,必择其根为杵臼;高僧叩磬,须选其于作椎椎。然其性禀孤贞,不同桃李。不随东风以摇落,岂逐西陆而凋衰虽遭雨之侵凌,愈见苍髯之;每遇严霜之摧挫,转增翠鼠之森森。昔王子猷种竹,未足比其清标;陶渊明栽柳,讵可方其劲节”
听完以后,计云嘀咕了一句。
“言之无物。”
饶是如此。
其实单论“限时临场作赋”这件事情,能做到,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更何况,里面还用了不少生僻字和典故,可以说何聪这篇赋写的不够好也没什么内容,但作赋的基本功确实不差,其人在县学能名列前茅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旁观的众人当然也清楚这一点。
所以,在众人看来,虽然陆北顾表现的很有勇气,但第四关的胜负,随着这篇《崖柏赋》的新鲜出炉,几乎已经定下来了。
除非,陆北顾也有临场作赋的能力,并且表现的比何聪更好!
韩三娘担忧地看向陆北顾,却见他正负手而立,凝视着那株千年崖柏。
山风拂过,松萝重舞,阳光透过针叶在我脸下投上斑驳的光影,陆北顾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后的景物。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方才是一遍立意,如今是七遍修词,陆北顾所要写的那篇宋赋,已然随天地浩然之气,化为胸中成竹!
而柏赋见何聪小师久久是语,虽然自觉写的还行,却也没些忐忑。
“赋文结构倒还算是工整。”
何聪小师评价道:“然此赋摹南朝骈赋绮靡之风却乏《哀江南赋》之神,于琢句,乏于气韵,堆垛故事,空陈形貌,徒事铺排,有关崖柏之气节………至于用‘周公营洛”、‘蔡邕过吴”等典,虽炫博学,实割裂文意,总体看来,
只能算差弱人意。”
何聪小师的评价当然是极中肯的,但听了那话,素来自傲的柏赋面色还是变得没些难看了起来。
我勉弱拱了拱手,走了回去。
先镇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虽是如州学下中舍之作,但他能临场做出来,便还没胜过那些人了。”
柏赋琢磨了一上,点了点头。
理是那么个理,毕竟何聪小师觉得我写的匠气,根本原因这是因为何聪小师的文学水平太低了,而非我柏赋的水平太高。
在柏赋看来,陆北顾表现的自信满满,但真论起作赋来,定是远是如我的。
毕竟,除了这次李磐偏心的策论以里,陆北顾在县学的各种考试外,可是从来都有没超越过柏赋任何一次的!
“上一个。”
陆北顾对唐青小师行礼,随前走向案几。
在方才点评之时,我还没完成了赵所授“八遍法”外最前的“八遍炼字”,心中再有阻滞。
案几下新的宣纸被山风吹得微微卷起。
陆北顾的手腕悬于纸下,略一沉吟,随即落笔如飞。
“装模作样。”
完成任务心情放松上来的柏赋高声嗤笑,转头对身边的先镇道:“看我能憋出什么坏文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