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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爷!”张妈匆匆的从厨房跑出来,神色惊惶,虽然老妇人和少奶奶经常吵架,可吵的这么凶的,今天可是头一回,而且,少爷居然把少奶奶赶走了!看来,这个家又要不太平了。
“张妈。”许诺言微笑的喊了她一声,对这个老人,她是真心敬爱的,从她嫁进刘家开始,她就对她很好,和刘智勋的母亲比起来,张妈更像一个妈妈,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感觉到温暖的人。
“少奶奶。”张妈捂着嘴不敢置信的低喊了一声,刚刚他们在吵架的时候她都不敢多看,更不敢多听,就怕看到听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给自己带来灾难,可是,眼前这个笑的淡然温润的女子,不就是三年前从这个家里被赶出去的少奶奶吗?可她不是已经和少爷离婚了?怎么会在这里?想到这,她脸色发白的快速瞅了一眼老太太,心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叫错了。”
“没错!一点都没错!诺言就是这个家里的少奶奶!”刘智勋终于微微扬起了嘴角,伸手握住了许诺言的小手,“张妈,你先去收拾东西,把那些碍眼的都扔掉!我和老夫人少奶奶去趟医院再回来,你记得给少奶奶做几样她喜欢吃的菜。”
“是。”她偷偷的瞥了一眼手牵手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很是不安,少奶奶怎么会突然回来?还和少爷重修旧好了?当年的事,她可是一件一件一桩一桩都看在眼里,少奶奶的脾气她也有些了解,按道理说,她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原谅少爷并回到他身边的啊。
就在他们转身的一刹那,她清楚的看到了许诺言眼中滑过的一丝厌恶,心中一凛,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东西,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是察言观色的老手了,主人们有任何一个表情动作他们都能猜的到是什么意思,更何况是和她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少奶奶?她根本不喜欢少爷!她压根就是在默默忍受着他的亲密,而她那么做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母子三人相携离去,在他们的身后,张妈浑身一个激灵,心头被一层浓浓的不安笼罩……
按照许诺言说的,他们三个报了警,然后去了医院给老太太验伤,当然,那过程之中,刘智勋也买通了警察局和医院的人,给老太太的验伤报告说的很严重,警察也到刘家取证,刘家的下人都有看到两个人吵架,所以事情很顺利,刘智勋和老太太都很高兴,回来的路上一路都是欢声笑语的,似乎把刚刚在刘家大宅发生的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回来就洗手吃饭,刘智勋殷勤的给她碗里夹菜,“诺言,饿了吧?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我记得你那时候就老说张妈的手艺好,喜欢吃她做的菜,赶紧吃吧。”
“是啊,今天多亏你了,多吃点。”苛刻的老太太今天也一反常态,异常的和蔼亲切。
“嗯,谢谢。”她埋头吃了起来,一来是真的饿了,二来,她也是真的很怀念张妈做的饭菜,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改嫁了,后来有了弟弟,给她的爱就越来越少,在她仅有的童年时光里,唯一给她留下美好记忆的,就是妈妈做的一手好菜,而张妈做的饭菜,就让她有家的感觉,有妈妈的感觉。
张妈躲在厨房的角落,透过玻璃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里很复杂,她能猜到少奶奶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看到她第一天回来就赶走了孟依婷就能猜到了,事实上,她并没有觉得她做错了,过去的几年,她吃的苦受的罪,没有人看的比她更清楚了,而此刻,她除了对她感觉到心疼之外,更多的,就是担心,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跟刘家那两头饿狼斗?万一被伤到了怎么办?
吃完饭,老太太和刘智勋在厅里看电视,许诺言帮忙把碗筷收拾起来之后就在厨房帮张妈洗碗。
张妈眼眶微红,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洗着,一边轻轻的问了一声,“少奶奶这几年受苦了。”
“张妈,别叫我少奶奶了,我早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小时候我爸爸妈妈都叫我诺诺。”
“张妈不敢,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少奶奶,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姐吧。”
“好,”她轻轻应了一声,“张妈这几年过的也不好吧,我看你多了好多白发,别那么辛苦了,还是早点辞了工作回家养老吧,这刘家的人都不好伺候的。”那个老太太有多苛刻她太清楚了,在这个家里待了这么多年,相信张妈的委屈也不会比她少。
“没办法,老头子去年过世了,唯一的儿子又不争气,不务正业,三十好几了也没个稳定的工作,连媳妇都娶不到,小女儿还在念大学……刘家的工资比一般人家都高。”若不是为了钱,她又何尝想留在这里受他们的冷言冷语?刘家老太太刻薄的名声外界闻名,很多人都不愿意伺候她,所以他们找佣人的钱才会比别人家高出那么多。
许诺言顿了顿,随即拿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将她抱住了,“张妈,相信我,好人会有好报的,你的生活也一定会好起来的。”她真的没想到,张妈的生活会如此艰难,现在,她还不能给她任何承诺,但是,她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苦的,在她心里,她比自己的亲生母亲还要亲近。
“嗯,谢谢小姐。”张妈的眼睛也湿润了,“小姐你也要好好的,该受的苦都捱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是的,一切都会好的。”
“咦,你们两个在干嘛?”刘智勋站在厨房门口,惊奇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许诺言退后了一步,放开了张妈,“你也知道我那时候就和张妈要好,这么久没见了,太想她了。”
“傻瓜。”他走过来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见到我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激动呢!我要吃醋了。”
“别这样。”她低着头,状似羞怯的推开了他,“张妈还在这里呢。”
刘智勋哈哈大笑了起来,“怕什么,张妈早就见惯不惯了,你忘了我们以前也很恩爱的吗?”
“去你的!你快出去啦,我碗还没洗好呢。”
“不用洗了。”他抓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手掌里的几块老茧,“这几年让你在外面受委屈了,从今天开始,我要让你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再吃苦受累。”
“是啊,小姐,你和少爷出去坐着吧,这些粗活我来做就好,这可是你第一次上门呢,哪有让尊贵的客人干活的道理?”张妈也催促着她。
“是啊,走吧,去和我妈说说话,她对你这三年在意大利的生活很好奇呢。”
她这才随着刘智勋走出了厨房,张妈也回头继续洗碗,一不小心,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悄然滑落,掉在了厨房间的流理台上,瞬间消失无形,看着她勉强自己演戏,她真的好心疼。
坐了一会儿之后,许诺言便起身提出告辞,和这对恶心的母子在一起,一分钟都让她觉得是种煎熬,那个无知的老太太还一直在追问她在意大利的生活,好像真的把她当成了什么千金大小姐,她每说一句,就会想到这三年和一一所受的苦,心里就格外压抑,再不走,她真的要演不下去了。
刘智勋显然不想让她走,拉着她的手腻歪着,“诺言,今天也不早了,一整天也都一直在跑来跑去的,索性不要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吧,那个女人的东西我都扔掉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就睡客房。”
她为难的瞥了他一眼,“智勋,你答应过我不会勉强我的,你现在和孟依婷还没有离婚,你要我住在她这里,我没办法接受。”住在这里?她又不是傻瓜,真要住在这里了,他又怎么可能不对她下手?
刘智勋挫败的站了起来,“好吧,那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