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群难民,石磊的心仿佛被刀割了一样,前世的时候他也在电视上面看到过这种情况,可通过那冷冰冰的电视,他也只是感叹一下而已,而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虽然生活艰难,却也没有见过如此景象,此时,看到这班场景,他总算体会到了‘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感觉。
就在石磊一群人看到眼前的一幕正在发呆的时候,就看到一群手拿兵器的士兵从城门处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也难怪,毕竟他们这一千多人,还都是精壮的大汉,其中多数一看就是异族人,也幸好还有钱罐领着的五百雁门关的士兵,要不然的话就这么站在这里,又怎么会不引起城内人的关注呢?也就是现在多年没有打仗了,如果是以前的话,说不定警钟都敲响了。
“哎,你们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来的,来我们榆林县做什么。”幸好,那些士兵也看出了他们这群人势大,所以态度还算好的,否则的话,来一个钱罐那样的,说不定石磊就要创造大明有史以来,没有进城,就要先杀人的县令了。
“老贾,你去给他们说明一下,另外在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民呆在城外。”石磊皱着眉头的向着身边的贾汉卿说道。
在来的路上,石磊就跟贾汉卿商量过了,这次贾汉卿就以他师爷的身份前来榆林,所以,这个时候让贾汉卿过去,也算是正好。
果然,贾汉卿过去之后,跟那个领头的兵丁说了几句话,就看到那兵丁猛地一震,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既惊讶又带着一丝慌张,随即就对着身后的一个小兵低声吩咐了几句,等到那个小兵飞快的向城里跑去之后,他才跟着贾汉卿来到石磊的马前。
拱拱手,那个兵丁说道“小人榆林卫千户所小旗何大智见过大人,小人不知道大人前来,多有冒犯,还请大人原谅,小人已经派人前去城里通报了,估计等一会县丞大人就会前来迎接大人了。”
听到何大智的话,石磊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不用多礼,我,咳咳,本官来的匆忙,又不曾通知你们,按理来说,应该是本官的错,好了,本官问你,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民聚集,还有,这些流民是本县的百姓,还是外地来的,他们来了多长时间了,官府有什么打算。”
何大智听到石磊的那一连串的问题,顿时有些愣了一下,只是很快就回答道“回禀大人,这些都是从南边逃过来的百姓,听说他们的家里都被流寇洗劫一空,亲人都被流寇所杀,无奈之下,才逃来榆林的。”
何大智的话一说完,石磊也愣住了,因为根据他得到的消息,虽然李自成带兵也杀人,抢掠,可大部分都是对那些地主,富豪,官员王孙的,很少对这些清苦百姓下手的,毕竟他就是靠分田地,打土豪这个好名声起家的,如果他对百姓下手的话,他早就已经彻底完蛋了,更何况这是陕西,是他的老家,就算李自成在别处有这些行为,总不能够在自己家门口也这么干吧,毕竟古代的时候可是非常注重乡土关系的,就算他肯,他的手下也肯定会有怨言的。
想到这点石磊正要开口的时候,猛地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李自成的农民军看起来非常强大,拥兵百万,可其中却并不都是他的直属部下,许多人都是半路被他给兼并而来的,像什么马守应,罗汝才的,原本都是一方起义者的首领,只是后来碍于李自成的势大,才加入到闯军的,而这个时候,李自成应该是正带着军队在攻打西安,那么抢掠,杀人的就应该不是李自成的嫡系,而是那些加入闯军的另一股势力了。
想明白了这些事,石磊又开口问道“本官看这些人好像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吃饭了,县衙的官员怎么没有人管管,那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饿死在这里吗?”
“啊,这,这,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如果大人想要知道的话,还是等一会县丞大人到了之后,询问县丞大人吧!”何大智有些为难的说道。
看到何大智那犹豫的表情,石磊就知道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因为什么原因不敢说出来,所以,石磊也没有在开口询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就在石磊询问何大智问题的时候,那个被何大智派入城中的小兵,飞快的跑进城内一座气派的大院里,向一个身穿官服,年约四十的白胖官员回报了石磊一群人的消息。
听到小兵的回报,原本还一脸笑容的白胖官员,顿时脸上挂满了怒容,冷哼的说道“哼,没想到,还真的来了,真是晦气。”
听到白胖官员的话,旁边一个身穿武官服饰的威猛大汉闷声说道“卫大人,谁来了,看你一脸的不舒服,是不是你的那个仇家,如果是的话,你尽管给我老潘说,我直接让他消失,再也不在你的眼前碍眼。”
听到威猛武官的话,白胖官员卫大人说道“多谢老弟了,哎,还能是谁来了,当然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县令大人了,听说这个县令可是今年的新进士,还不到二十岁,从此以后,你我的好日子恐怕是到头了。”
白胖官员潘大人正是榆林县的县丞卫长青,而那个威猛武官就是榆林卫的卫指挥,潘无畏,在没有县令的榆林,两人可算是权利最大的人了。
卫长青的话一说完,就听到潘无畏冷哼一声道“哼,什么狗屁县令,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娃,懂什么事情,如果他来了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给他点好处,如果他敢碍爷爷的眼,我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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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救济
听到潘无畏的一番话,卫长青心中顿时满意的一笑,可是脸上还是谨慎的表情,继续火上浇油的说道“哎哎哎,潘老弟可不要如此说,无论如何他都是圣上派来的,我们这些人,又怎么能够跟朝廷对着干,所以,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给县令大人抓住把柄呀?否则的话,到时候我们可不好过了。”
卫长青的话,让潘无畏更加愤怒,“卫大人,你也太高看那个小子了吧,虽然他是皇帝钦点的进士,可看情况也是一个没有来历的,否则的话,岂能够派到我们这里,在说了,这榆林是什么地方,这是我们的地盘,他一个鸡都杀不了的书生,又能拿我们怎么办,再说了,上次那个县令调离后,按资历也应该是你接任县令,没想到朝廷却派了这么一个小子,照我看,我们还是想办法尽快将他给弄走,如此一来,榆林就真的是我们的天下了。”
潘无畏的话,让卫长青高兴之余,心中也充满了愤怒,卫长青原本是举人出身,跟在一位巡抚的身边做师爷,而这位巡抚因为是魏忠贤的心腹,所以在当时可算是权利很大的,而卫长青因为确实有几分本事,也得到了那位巡抚的青眼,为了照顾他,就给他安排了榆林县的县丞。
那位巡抚的本意是,让他在这个县丞的位置上过渡一下,可没有想到,卫长青坐上这个县丞的位置没多久,魏忠贤垮台了,那位巡抚也被处理掉了,一下子卫长青的后台就倒塌了,也幸好,榆林县也算是一个偏僻之地,他没有被人给当成魏忠贤一党,可从那之后,他就在这个县丞的位置上一座十多年。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想法,想要立些功劳,好往上爬,可是,几年间他也确实做了许多事情,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关注,后来他才知道,想要升官,光有政绩不行,还需要银子,没有银子,你有再多的政绩也没有,有了银子,没有政绩也会有人给你说好话的。
从那之后,他更加勤奋了,当然,不是为民,而是为己,他想尽一切办法的赚钱,盘剥百姓,贪污受贿,甚至最后居然跟潘无畏一起做起了倒卖走私的生意,多年来,他终于得到了机会,上任县令离任后,榆林县令空缺,而多年来他的银子也没有白花,终于得到上面人的开口承诺。
多年心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