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我的错,但是不应该从此因噎废食。”萧珩拒绝得理直气壮。
黑衣男没话说了,自己的老板毕竟是老板,说什么就该是什么。
陆涵之看气氛有些冷下来,只好自己接话调和气氛:“香港这个地方治安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不过,大家也知道,总会有一些黑帮火拼之类的意外……嗯……有时候还是有伤亡的。随时保持警惕就好。”
他回忆起了自己上辈子的死,仍然觉得背脊发冷。
“这里……”萧珩环顾四周,几乎都是忙碌的普通小市民,而且这片夜市本身也离居民区很近。“这里又不是红灯区,和上两个月的地点性质不同。”
黑衣男点头称是:“大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我还是怕玫瑰酒吧……”
他的话突然停下,萧珩冷冷横他一眼,他才知道自己失言了。
倒是陆涵之听出了不对。
玫瑰酒吧?是X区的那家黑玫瑰吗?上两月不就是我死了的那次?
难道世界这么小,除了自己,还能遇到其它受害人……虽然其实应该也没受到实质伤害。
吃完后,三人原路退出小巷子,陆涵之这次走在后面,望着精准拐过每一个转弯的萧珩的背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适应能力真不错……大概吧。不过这个男人上次为什么也被袭击了?还是说其实自己意外的丧命是因为有人要袭击他?德国贵族后裔,奢侈品集团高层,也算是有资格被暗杀的吧。
好不容易绕出了这片地方,路口处其它黑衣男从抽烟闲聊的状态中恢复了警戒,有一两个迅速围上来,像是要检查萧珩是不是毛发无损一般。
“我送你回去吧。”萧珩对陆涵之说。
后者点头,然后道:“尖沙咀海港城。”
吃饱了就坐上车的陆涵之昏昏欲睡,事实上他也睡着了,梦里重温了上辈子被误杀的那个晚上,这次加上了更惊悚的场面,他死后灵魂出窍,看到他的身后萧珩举着枪。
——然后他就被叫醒了。
“到了。”
夜色中萧珩抿着嘴唇,看上去淡漠非常。
陆涵之深呼吸一口气,才缓过神来,向他道谢后,准备下车。
临走前萧珩讲一个黑底金字的信封递给他。
“有兴趣的话,可以来这个看看。”
“嗯?”
“一个有意思的晚宴。”
好吧……陆涵之接下请柬,下车道别后走进了酒店。
进了电梯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拆开这份颜色诡异的请柬,封面上就一行金色的草书
——夜色明珠,假面拍卖会。
呦……好像确实挺有意思。
有腔调,我喜欢。
如意小姐
索性回到房间的时候,陆景轩已经重新出现了。他衣衫半解地躺在沙发上,脸上倒扣着一本杂志,听到关门的声音,身体动了动,但是没说话。
陆涵之有些火大:“我还以为你掉进下水道了呢……!”他走上前去,想要掀掉那本碍事的杂志,正要朝他耳边大吼一声,突然就停下了。
“混蛋!竟然给我睡死了……”
陆景轩还是一动不动,眉头紧紧皱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陆涵之气不打一出来,酝酿了好久,还是决定把他叫醒。
结果,又悲剧了
——他刚刚凑上去准备把他叫起来,后者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喂——你要吓死你哥啊!”
陆景轩见陆涵之面色不善,大惊,连忙挣扎着坐起身,于是两个人一不小心就撞了额头。
“我C!你小心一点不会的啊。”陆涵之揉着额头怨念不已,想到自己帮他顶班的时候的紧张和担心,手就想往他脸上招呼。“你下午死到哪里去了?”
陆景轩明显还没睡醒,晕晕乎乎半靠在沙发上发呆,被陆涵之狠狠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结果做的第一件事仍然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过放在一旁茶几上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事情办好了没?”
“嗯哼,我的要求就是这样,不能改。”
他面无表情地按灭了屏幕,接着伸了一个懒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对坐在一旁敲着二郎腿,等着他回话的陆涵之说:“乖,帮我倒杯水。”
两分钟以后,把玻璃杯“嘭”的一声垛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两人一夜长谈,期间陆涵之抚额无数次暂且不提。
总之,第二天两人睡到中午,直接把中饭当成了早饭。
“你不是去见大客户么?怎么穿成这样?”
陆涵之看着在落地镜前面抚平衣角皱折的陆景轩,不禁皱眉。
陆景轩左转右转,审视着自己是否还有细节上的不足,时不时撩一下头发,又扯开一点领口,让一旁的陆涵之大呼“风骚老妖精”。
“是大客户没错,但是也是我的老相识了,穿成什么样都会被奚落一番,不如就选择我最喜欢的风格。”
陆景轩眨眨眼,扭头走开,拿了瓶古龙水喷洒两下。
站在原地的陆涵之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用满头黑线来形容了,陆景轩现在的打扮——黑底暗花的丝质衬衫解开三刻纽扣,磨白破洞的牛仔裤上装饰链叮当作响,外加一双系带短靴,直接去party估计都可以。
他半夜听了一番此人的雄心壮志后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新印象完全碎成了渣渣,于此同时,始作俑者还在对着镜子用发蜡调整造型。
叹了一口气,挽起袖子,捞起扔在一边的钱包和手机塞进口袋,他催促到:“再打扮就真的变成狐狸精了,二少爷你可以出门了。”
“嗯好,等我把我的墨镜拿上。”
喂!正经一点啊行不行!
陆涵之不得不感叹,陆景轩这个人不是富二代的话,进入演艺圈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相貌和品位没话说,勾引人的本事也不是盖的。
除了套间以后陆家的不少下属想要让他为昨天的无故失踪做出解释,特意跑到酒店来堵人,他也不回避,大大方方听完他们义正言辞的批评,然后歪过头,眼角含笑扫视全场。
“提出意见是你们的权利,不接受指责是我的权力,懂?”
随后他对那位气得面色通红的某位负责人抛了一个带有鄙视嘲笑意味的媚眼,大笑离开。
陆涵之跟在他后面,心里暗自偷笑。
兄弟两个自己开车出门去见大客户,那位贵人是陆景轩的工作室Miss King的天使投资人之一。所谓天使投资人,在风险投资领域通常指企业家的第一批投资人,他们在公司产品和业务成型之前就把资金投入进来。
Miss King的天使投资人只有两个,一男一女,这次要见的就是位小姐,她的一百五十万美金对于曾经正处于低谷的工作室是起死回生的良药之一。
“听说谢小姐是个惹不起的女人?”
到了约定的茶馆,两人在靠窗的雅座坐下,趁着对方还没有到场,陆涵之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嗯哼,你见到了以后就会有同感的。”
“想不到你还会拉上这样的人来给你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