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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1 / 2)

>在皇帝入大宫门前,首先是十名佩刀大臣导路,而后是两名佩刀护卫,再是豹尾班侍卫,中有执枪者十人、佩仪刀者十人、佩弓箭者十人。弘历则随侍在康熙身边,自然要进了头宫门到了仪门前头,这才下了马改换轻步辇。

待胤禛率众给皇帝跪拜请安见驾后,弘历便从他皇玛法——皇祖父的轻步辇上下来,给自己的阿玛和嫡额娘、亲额娘见礼,而后便一众人等各自散开,皇族父子爷孙则往妙高堂用膳,护驾臣工、奏军则去偏殿的旁庑楼屋以及仓焦饭房等地吃饭,另有豹尾班侍卫随行护驾,暂且不提。

虽是皇帝御膳,可毕竟是自家骨血,待到一众人等散开,天家仪式结束后,气氛随之松快很多。

用膳完毕,弘历旋又跟皇祖父跪地告退,跟了教引太监退下去,去寻他那亲额娘钮钴禄·苏昭去了。

也是大半年不曾得见了,总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儿,最是依恋母亲的时节。

多棋木里见状赶紧跟了后头,她身为嫡额娘,在皇帝面前,更是要做足礼数,摆足嫡福晋的本份,断不能落个不理不睬不顾不问的罪名,况且这弘历哥儿又正得圣宠,更要加倍小心,笼络钮钴禄氏才是。

厅中留下康熙和胤禛两父子,一时静默。

康熙随口提议道,不如去环翠亭走走。

皇阿玛既然有意,胤禛自然不会反对,颔首应后,这两皇家父子便慢悠悠地朝着殿外走去。

狮子园倚山而建,从闲居处的宅院一路行去,经过抄手游廊,穿过垂花门,一路看那什锦灯窗、竹木花卉等,虽是数年来看惯的景致,却还是分外幽雅。到得水流泉池之处,更加清雅淡致。

这狮子园内水景尽从外头引入活水,流水潺潺,颇是灵动,景色极佳。

近黄昏薄暮,淡黄色的日光,柔和,不刺目,慢慢地洒落在临水小轩前头的湖中,波光粼粼,闪出道道莹光。随着风拂波动,光线亦随之缓缓滚动,一时之间,看入水深处,只觉亦真亦幻,似有若无,年华逝去,浑然不觉。

胤禛定定看着,脑中似乎飘过一道熟悉的倩影,她在水波间巧笑倩然,口中娇嗲唤着:“四爷……四爷……”

正正定定神思恍惚间,忽听自己的皇阿玛,康熙笑言:“朕同弘历甚是投缘,此次行围,愈加觉到此子福缘非凡,真是深得我心。听说,他,是阿昭生的哥儿,而那钮钴禄家的阿昭,凌柱的女儿,自打朕甲申年选秀时赐了给你后,跟了你这么多年,也就只得这么一个孩儿?”

胤禛猛然间清醒过来,赶忙应道:“是。”

康熙目光猛地横过来,瞧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凌厉万分,却倏忽又浮出一个笑颜,缓缓地说道:“也有……八九年了。”

胤禛闻言一惊,心念一转间亦是立刻猜到皇阿玛意所何指。

“这些年里,你,有没有怨过皇阿玛?”康熙淡淡地问,“就像胤祥一般,为了他额娘便同朕如此负气,随意糟践身体,真是一点儿不懂事。”

胤禛抬起头看着康熙皇帝的侧身,暮色之中,几缕昏色的光线透过一边的树荫疏影,投射在皇帝的脸廓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金色,映着水光,微微摇动,不自觉间几乎要以为眼前的汗阿玛真是年幼之时,坐在孝懿皇后身边,那个和蔼微笑,充满温情的男人了……

只是,他一定不是。

胤禛沉默了足有半刻钟,才平静坚定地摇了摇头。

康熙依然维持原来的身姿不动,但是眼眸却朝着胤禛的方向倏然射过来,嘴唇微启低声说道:“其实,她是个好孩子。张献将她的医案密奏上来后,朕寻思良久,终是想要救她,只是……命数如此,不能挽回……”

胤禛低下瞳眸刻画着这湖边石板路旁的太湖石,这窟窿假石玲珑剔透、重峦叠嶂,正值夏日,荷香芬芳又飘之湖畔,她一向甚喜这一派湖光山色,总是言及此处颇似杭州西湖。

确实,不能怪皇阿玛,因为无论皇阿玛当年是否将她带走,她都早已命不久矣,且自萌死志……那件留仙裙……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刻意在衣中裹覆细沙,复以捣衣棒杵,反复槌之,直至衣料渐均匀蚀烂……粗看毫无特别,只是,用力撕扯,便觉异常。

所以,皇阿玛不派人掳走她,则她也定会走上这条路;皇阿玛派了人来,最后,不过是令她费了一些心思,设计布置,方才达成死愿。

跳崖之前,她这几步路走下来,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虽是有些破绽纰漏,也是因着耽于情义二字,……可由始至终,却着实令他和胤祥大为惊异。自己是知道她行事向来不凡,抉择当机立断,可依然没有估到她竟极具行动力,这等魄力处断,心思缜密之处,真是丝毫不下于他。

若不是胤禟的那些手下实在放肆狂妄,胆大自尊,竟然敢将执有胤祥令牌之人所交付的马匹翻然杀害之,取肉而食,又在后龙禁区生火起烟,……且那几人又看她给的钱银甚多,见财起意,还要分头悄悄尾随意欲谋夺余财……,他却也难以即刻找到她的行踪。

当时,也是怒极,在汤泉村差些儿一无所获,后来竟是直接寻了一个村内吏目,令傅鼐以死胁之,方才承认确有执胤祥令符的女子来过,并告知她离去方向。

待到捉了那几个胤禟的手下,那几人常年值守皇陵附近,遇的显贵少,就数他们最大了,平日作威作福惯了,又灌了点黄汤,竟是狗眼看人低起来,多番阻挠他,说话不尽不实,言辞又不恭,登时令他勃然大怒,立以极厉手段拷问那几人,才老老实实说出,尚有一人尾随而去,意图谋财害命……

那几个到得最后,终于是怕极了,赶紧献出随带的鄂伦春猎狗、蒙古细犬等,追前头暗随她那人,这才得了她上山的方向。

可是,终究是晚了几分。

这晚了几分,到底,却还是要怪那几个老九的人,起初还口舌强硬,执意不肯轻松说了实话……

也难怪,胤禟平日里也是时时口出狂言,尽是敢说些大逆不道、荒诞不经的话,诸如:“但有你们看,我头上的翎子有什么好。”

时而又说:“我不图什么”,“不愿坐天下”。

时而又故作姿态,声称曾梦见北斗神降临,并说“虽然如此,我心甚淡”。

时而却又同他交好的穆景远说些个谋逆之语:“外面的人都说我合八爷、十四爷里有一个立皇太子,大约在我的身上居多些。我不愿坐天下,所以我装了病,成了废人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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