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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弟,不要问了。兰欣,她伺候得很尽心。”胤禩略略地喘了几口粗气,似乎有些无力地说道。
我是伺候得很尽心呀。在现代,老妈病了,我都没这样伺候过她……T_T,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那样去照料老妈……楚笑寒略有点伤感地想着,只是,此刻实在不是伤感的好时机,须得生生控制自己的精神集中到眼前的人事物的场景上去。
胤祯听了胤禩的说话,猛地瞪视楚笑寒,说道:“你可听到?你一个小小宫女身份低贱,我八哥却如此回护于你,连我要验伤他都坚决不肯,喝了这样多的酒却还强自撑住不愿睡去!若不是……若不是……”话语未毕,一拳砸在墙上。
胤祯,必然是误会了。
胤禩不肯让他验伤,于是胤祯更加断定自己必是伤了胤禩,这比让他验伤亲眼瞧见伤痕还来得妙啊!亲见伤痕还有可能因为伤痕的轻重、样子猜疑一些其他的情况。可是他偏偏不让胤祯瞧!
加上前头那侍监和喜圆的说法,胤祯肯定是百分百地相信自己负了胤禩。可是,就算是自己不喜 欢'炫。书。网'胤禩,胤祯用得着这样义愤填膺吗?
胤祯见楚笑寒始终没有说话,不由勃然大怒,却还控制住自己尽量低声地说道:“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女人的心思,那日在养心殿的东暖阁,我可瞧得清清楚楚!你同四哥……,可便是如此,八哥还为你费尽心思!你怎一点儿都不知好歹?!”
什么?他说什么?他瞧见了?他怎会去的?那日,那日听到王平在门外的说话声和咳嗽声,果然是有人经过。而那个人,竟是胤祯吗?
楚笑寒似乎在脑海里抓住了一些模糊不清的轮廓。是胤禩吗?是他特意引了胤祯去看?但是,他又如何能算准时间?自己同胤禛相见不过是巧合而已。
最重要的是,他这样设计又是为了什么?
呆呆地略略侧头看坐在床上的胤禩,他目光闪动,似乎微带笑意。忽然明白果然如自己的猜测之一:这人根本没醉。他今晚说的所有话,全部都是特意而为之。胤禩见楚笑寒的目光转到自己的身上,依然微笑着咳嗽了一声,微微抬身发出状似沙哑的声音:“兰,兰欣……”
装什么呀!刚才睡过去之前喉咙可清朗得很哪,这会子装沙哑给谁听?!楚笑寒心里一肚子火,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斜侧里的胤祯在楚笑寒的后背猛推了一把。楚笑寒被这巨大的力道一送,立刻向前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直接跌入那坐靠在黑漆嵌螺钿花蝶纹架子床上的胤禩的怀里。
…_…||||,嗯,是装给胤祯,这位十四爷听的。明白了!
胤禩温柔万分地冲着此刻趴在他怀里,正用力抬头看他的楚笑寒颔首而笑:“兰欣,十四弟莽撞了一些,可曾弄疼你?”
呜……呜呜……黄鼠狼给鸡拜年是啥样子,我终于是见识了。膜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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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迷局当思前车鉴
楚笑寒还未开口说话,却听得那边“嘎吱”一声,知道胤祯已经非 常(炫…书…网)识趣地离开房间,还带上了房门。
既然胤祯走了,胤禩没必要再装了吧?楚笑寒抬眼牢牢瞪住眼前这个看上去虽然略显疲惫却依然风神俊雅的男子,他!怎么可以这样的一肚子坏水!(楚笑寒,你骂人的词汇太儿科了啦——小舞囧)却还装得一派儒雅文弱的样子!
胤禩轻轻环抱住楚笑寒,一手抚着她的脑后燕翘发髻,眉心渐渐舒展开来,只是原本浮在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去,最后缓缓地说道:“兰欣一直不说话,倒让我有些诧异了。”
楚笑寒阖上眼帘,压制心里的惊惶不安和愤怒恐惧,尽自己可能地平静说:“奴婢的说法有用吗?便是向着十四爷尽力申诉,十四爷会信奴婢吗?”
胤禩脸上又展现了微笑:“自然是没多大用的。你说或是不说,十四弟看起来都不大会得去信你,便是这样。”
胤祯,向来就不是个能轻易听得进他人话语的主儿。何况眼前的情形。楚笑寒深有体会,由来已久。
“我竟是没猜错,你果然识得十四弟。”胤禩将头靠在楚笑寒的肩上,平淡淡地说着,“我一直在想,你到底认得多少人。”
楚笑寒虽然不喜眼下的状态,但是肉在俎上,自然由不得自己。
总觉得,在这里,渐渐地失去了自我,竟然慢慢地学习顺从,竟然慢慢地学习思索,慢慢地,自己似乎越来越像苏云那样谨小慎微起来了……这,是不是一种悲哀呢?
“奴婢,只是一个低贱宫人。有时候牢牢记住主子们的面孔,也不过一种求生自保的手段罢了。八爷,您花费心思想这些不紧要的小事,实在是太让奴婢惶恐了。”楚笑寒不带任何情绪地恭谨回答着。
胤禩的下巴在楚笑寒的肩膀上微微挪动磨蹭,似是十分惬意一般:“是吗?”
很痒。楚笑寒皱眉应道:“是的。奴婢不敢欺瞒八爷。”
胤禩听了下巴顿住,稍稍加重了一点语气,但依然是低低地问道:“你倒是认识四哥的苏格格。”
“奴婢曾在四爷的庄子里见过苏格格。”楚笑寒早已想过说辞,回答得毫不犹疑。
胤禩语气一沉,冷哼道:“嗯,可你刚才怎敢说那苏格格心里只有我?这胡话要是传了出去,你让我和四哥怎么相处?那苏格格可是四贝勒的府邸格格!”
“奴婢……奴婢只是情急。”楚笑寒自知眼下只能见招拆招了,至于能不能抵得住,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奴婢刚才见八爷唤了苏格格的名儿,而后八爷便一径儿地不肯安置,生怕八爷醉了身子受损,便斗胆胡说了几句,看八爷听不听得进去。若是奴婢知道八爷根本没有醉,那么奴婢也不会情急说了犯死罪的混话。”
“哦?!你倒是当真这样地关心我的身子?”胤禩抬起头,星目流转,却是嘲弄万分。
“奴婢是良主子的人,八爷身子安康,良主子心里便舒坦,奴婢自然也舒坦。”楚笑寒冷冷淡淡地回答,只是语气依然十分恭敬,心里却也晓得自己的目光必然不驯,可实在演不出来完美无缺的戏码,终不是做得假的人。
“真没想到你会对我额娘这样的忠心耿耿,可我听着怎地这样假?”胤禩忽然放开了抱着楚笑寒的双手,抱住脑后枕骨,轻松地向后一靠,斜斜倚在架子床围的背板上,却说着话慢慢合上了双眸。
楚笑寒见他放开自己,松了口气,慢慢地挪到床下,见地上依然一滩的梅子汤和打烂了的瓷盅碎片,便蹲下身去拾掇那些碎片。
果然没有笤帚,终归是不好收拾的,瞧着自己的手指上被碎瓷瞬间割破的口子,怔怔地发起呆来,仿佛又听到楚妈妈在一边大声骂她:你这死孩子,跟你说了拿畚箕扫把来,怎么就是不听?!瞧,手割破了吧?
只是一个很细小的口子,不过半厘米的长度,绣花针粗细的样子,也没看见有碎粒进了皮肤,却是钻心一般的火辣辣麻疼,血水不住地涌出来,一滴滴地往地上掉。楚笑寒看了半日,见它兀自不停地流红,便转头还是去捡剩下的碎瓷片。
“你做什么?”却见胤禩早也下了床,蹲伏下来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你……不会想……寻了短见吧?”
楚笑寒一下子从自己的冥想里清醒过来,自知失态,赶紧说:“奴婢没有想寻短,奴婢只是在收拾……”
语音未落,只见胤禩抓了她的手指直接塞入口中,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