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傅瑶给我定下的妆容,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鹅蛋黄的水云袖渐层百蝶戏花斜襟裙,腰上系了一套福康翠玉连环扣,连环扣的衔接处都垂着大小不一的银铃铛,每当我走步一动,铃铛便会轻摇互碰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尤其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格外引人注意。
一切打理妥当,我在傅瑶和蓓儿的陪同下走出了西厢,绕过花园树影,来到了正堂。
若是不识得坐在正中的男了,我会以为我进了红楼梦,一堆女人围绕着一个男人,忙得不亦乐乎……
慕容澈初起没看到来的人是我,只听了铃铛声便将杯中酒一仰而尽,赞许了声:“原来府里果真有个有心思的。”
话音才落,一抬头,正看见提着纱灯引在前边的蓓儿。旋即向后一踉跄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凝着门口。
傅瑶替我掀开了珠帘,我侧身走进了正堂,迎上慕容澈笑意,我淡淡的一挑眉:“怎么,不打算让我坐下一起用膳么?”
“月中嫦娥私下凡,慕容澈又岂能那般不解风情煞风景?有如此远惭西子近愧王蔷的佳人儿共近晚膳,便是毒药也成琼脂甘露,慕容澈甘之如饴。”
“你这套对我无用,省了你的唾沫去浇花吧。”说是这样说,虽然一脸的冷冰但心底还是小小的虚荣了一下。毕竟当着这么多的花容月貌之前,慕容澈如此夸张的赞美,多少还是会让人心里有所受用的。
“花便是生的再好,又岂能如你万一?不若拿这星星之水用来聊表心意,若能博得锦儿一笑,也就算功德圆满了。”
“功德圆满?那不就是要去死了?”
此话一出,我瞬间感受到无数杀气朝我迸射而来。
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都怪慕容澈这口无遮拦的乱开玩笑,一时忘记了身边还有许多的慕容后援军团。哪管在现代时【你去死】是一句再稀松不过的玩笑话,在此处讲却是极触霉头的。
舍不得把你还给他们
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都怪慕容澈这口无遮拦的乱开玩笑,一时忘记了身边还有许多的慕容后援军团。哪管在现代时【你去死】是一句再稀松不过的玩笑话,在此处讲却是极触霉头的。
于是我缓了缓神,又继续说着:“为了保慕容大人你能长命百岁,小女子还是不要随便笑比较好。”
然后,隐约的听见底下传来窃窃私语“恃宠而骄……”
而我,只能顶着额头上的三条黑线,谨记着自己曾经嘱咐蓓儿的话:装得哑充得聋,才能换得千万年昌隆。
于是我只静静的坐在慕容澈按排的位置——他左手边紧挨着他的地方。顶着道道威力堪比镭射激光的目光,快速的扒着碗里的饭菜。
对于我的狼狈,慕容澈也不知道是后知后觉还是存心的整我,我明明就已经快被那些名门闺秀们看得恨不得从这世界上蒸发了,他还一个劲的殷勤至极的给我添饭加菜。直到最后把所有人都气跑了,他才对着只剩下我们俩的餐桌哈哈大笑。
我将筷子和碗往桌子上一拍,冷眼看着笑得直不腰来的慕容澈,真恨不得拿筷子戳瞎他那对桃花眼。
听见我拍筷子的声音,慕容澈收敛了笑意突然靠近我,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以肘撑着桌子,用手背托起自己的下颚,好不羁的邪笑着对我说:“果然还是家乡的女人比较对我的胃口。真怕一直这样下去,我会舍不得把你还给他们。”
我一闪身子,拂掉了慕容澈搭在我肩上的手,只泯着唇微微一笑道:“还或不还,岂是你舍不舍得能决定的?即然左右不了结果,就不要妄动念想。”
话已说完,我起身欲走。
慕容澈从我身后拉住我的手腕,微微用力便使得我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仰卧。而他,则稳稳的将我接住。
“这种电视里上演了八千次的招数,你还没玩腻?”
不可否认,慕容澈果不辜负铄金国第一美男的称为,纵然是我也不能完全对他免疫。可此情此景之下,我只能淡定。
不枉此情
不可否认,慕容澈果不辜负铄金国第一美男的称为,纵然是我也不能完全对他免疫。可此情此景之下,我只能淡定。
慕容澈一撇嘴,悠悠将我扶正然后松了手,只自顾得端起桌上的琉璃酒杯将杯中物一仰而尽后,似是微醺的把玩着酒杯道:“若是有一日,你撑不住了,记得在这辅政王府里,还有一个怀抱是可以依赖来,那我便不枉此情了。”
我翻了慕容澈一眼,不买他这卖弄忧郁的帐,只自行掀开了珠帘,由蓓儿扶着往西厢走。
一路平静,我和蓓儿相视一眼,知道今晚新月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其实,这样也好,他若能体谅我的苦心,明白我走出闺阁在这王府里四处闲逛就是为了能让他在远处便知我很好,收了心赶紧离开,不要为了我以身涉险,我反而倒能安心一些。
只是,不知道他今日是否有来?
不由得四下微微张望,除了皓月清风和摇动的树影花荫,再也没有其他入得眼帘。
唇边荡起一摸微笑,似是欣慰着新月并未为我自投罗网。可心底某一处,却有藏匿不住的微凉隐隐的在发作。
掀珠帘,我缓步进了西厢。蓓儿慢我一步,跟在我的身后。
屋内没有燃灯,只有疑似霜雪的月光薄薄的一层铺在屋内的陈设上。
这空无一人的房间,还真是让人心中凄然。倒不是我习惯了奢华的排场,可那前呼后拥的日子犹在昨日,不过刹那之间,我竟成了待审的罪妃,于是心中不免感慨。
思绪正转,突然有人从身后将我抱住。
我心一惊,正要呼喊却听有人在我耳边吐气如檀,带着微微的酒意道:“锦儿刚才在门口眸光流转,可是在寻我?”
心一紧,骤然间乱了方寸。感觉一股血气直冲了脑门,头是一阵阵的发涨,可心底那微凉感却被秒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温暖和动容。
我也不挣扎,只轻轻回应着他的拥抱,细声的嗔着:“你这冤家,是作死呢么?难道不知道这里已经十面埋伏,就在待你这只‘兔’么?”
小别胜新婚
我也不挣扎,只轻轻回应着他的拥抱,细声的嗔着:“你这冤家,是作死呢么?难道不知道这里已经十面埋伏,就在待你这只‘兔’么?”
“本想着远远的看看你便好,可这双脚就是不听使唤,不由得我便冲到你的身边来了。管他什么十面埋伏,便是刀山油锅又怎么拦得住我?”
新月似是很享受拥我在怀的感觉,上次在紫宸殿他偷来探我时便是如此拥着我的。
而我,也全然融入了他的相思之情,由得他这样将我拥着。
我侧过了头,凝视着新月的侧脸。月光之下的他,更显妩媚,一双桃花眼氤氲得满是雾气,微微塌陷的脸颊将颧骨得更高,五观也更立体。羡慕死人的瓜子脸是我终极一生想要拥有却终究止步与鹅蛋,新月倒是瓜子的很彻底,这一点让我无比的愤恨。
他仍是好看,好看得魅人心魂。
轻抚上他如玉色温润的脸,感受着他妖娆却不女性的美,我猜,这种模样从古至今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果然小别胜新婚么?锦儿许久没有待我如此的好了。”新月独有的调侃,不管深陷何等处境仍是逍遥得很欠揍。
被他说得我脸一红,赶紧收回自己不安份纤指。新月却不肯让我得逞,大手覆在了我的手上,将我的手贴回了他的脸上。
“即便是梦,也让我多睡一会儿。”
新月的温柔一如往常,如涨潮时的海浪一波波的袭上我的心房。
对于新月,我自知有前一个苏芸锦未能抹灭的情愫残留着。而我,在得知了他将我送入皇宫的真正理由后也不免得对他牵肠挂肚。
初起,我怀疑自己的前身必是和他有所瓜葛,但因为身在宫中我便认定了他是薄情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