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从景悠然开始吃药以后,我才开始肚子痛的么。
“呵,哈……哈哈哈……”
真应了步步惊心》里李德全的一句话「这宫里容不下那么多心好人。」
“如今,我竟为了我的好心遭了报应。”
除夕的烟火照亮了整个皇宫,那一声的震耳欲聋之后,这冷宫里竟也有一瞬间恍若白昼。
隐约传来宫人为那璀璨烟火的嬉笑,如一把利刃封喉之后又刺穿了我的心脏。
我缓缓的向下滑落,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所有人说了一句:“我想静一静。”
“是我们景家姐妹对不起锦儿,锦儿你起来打我骂我都好。可别憋着,伤了身子。”
景似画匍匐着到我身边,在我身后轻轻拉着我的手臂央求着。
“娘娘,是傅瑶失职,没有察觉到那药里含了麝香。您要惩罚就惩罚傅瑶吧,别这样不声不响的折磨自己啊。”
傅瑶素来冷静,却此刻的声音也在微微的颤抖,怒力的抑制着哭腔。
“御医是我请来了,没有掌握好药的成份是我的疏忽。若说要罚,我责无旁贷。”慕容澈难得的严肃,我却也已经无心再去取笑他。
累,好累。
若说景似画熬药有错,若说傅瑶失查有错,若说慕容澈请来御医有错。
那主导这一切的我呢?
是不是错上加错?
除夕:丧子之痛
若说景似画熬药有错,若说傅瑶失查有错,若说慕容澈请来御医有错。那主导这一切的我呢?是不是错上加错?
如果不是我,慕容澈怎会去管冷宫里的景家姐妹?
如果不是我,景似画就算想煮她也没有药啊。
孩子是我自己的,我不是应该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留心麝香这万万碰不得的东西么?
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麝香的味道,又凭什么去责怪傅瑶?
“是我自己和这孩子缘浅,怪不得旁人。你们都走吧,我累了。”
将棉被又裹得更紧,不想留任何一丝的缝隙。
我曾经以为,崩溃应该是傲然面对汹涌澎湃然后激起碎浪若干后粉身碎骨的壮烈。
而真正的身临其境才明白,所谓崩溃原来是静如止水,波澜不惊。
痛到最深处时,我竟喊不出来,哭不出来。
明明承受着千刀万剐般的煎熬,却半分也无法表现出来,只能任那痛楚在我身体里肆虐,叫嚣着席卷我的每一寸血肉。任我痛到不欲生还,别人却无法看穿这痛楚的万一。
眼泪,原来是一种奢侈,过去为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哭得太多,此刻却再也流不出任何一滴泪水了。
眼睛好痛,我试图将眼睛闭上却无法自己。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窗外的烟火听着欢愉的笑声,在这除夕之夜独自将丧子之痛在口中嚼碎咽下。
韬光一直沉默,我始终没有再去看他一眼。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和我一样痛不欲生,毕竟他心里始终怀疑着这个孩子的来历。
后来,室子里的男男女女有安慰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具体说了什么我经无法听清,只是觉得好烦,好烦。
突然,韬光将我连同棉被一起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屋外走去。
“皇上!”慕容澈一个箭步上前搭住了韬光的手腕,拧着眉对韬光摇了摇头。
“朕,自由分寸。”
韬光将一个朕字说得格外分明,慕容澈张了张嘴,终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要让我为你分心
“朕,自由分寸。”
韬光将一个朕字说得格外分明,慕容澈张了张嘴,终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我,已经无所谓了。
无论韬光此刻是要把我送上皇后的宝座,还是要把我拉出砍头,我都不在乎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罢。
我对韬光百般的依顺,无论他曾经用多么荒谬的手段来伤害我,无论他为了那场战争把我送入冷宫让我吃了多少苦头,无论他辗转在多少女人的床地之间,我都告诉自己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只凭他是我腹中孩儿的爹这一点,无论什么事我都能忍都能让都能原谅。
可如今,孩子没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害,竟也都变得无所谓了。
我用我全部的生命在爱着这个孩子,孩子没有了,我哪还有力气去想其他呢。
一路之上,许多奴才都被这一幕吓得不轻,有的太慌张竟连下跪都忘记了。而韬光始终置之不理,大步流行的向紫宸殿走去。
墨公公看到我被韬光以这般姿态抱了回来,先是一愣旋即赶紧清退了左右,替韬光将紫宸殿的大门打开,然后默守在门口。
我们进了紫宸殿后,韬光用脚一勾将门关上,然后把我安放在了那张龙床之上。
“那一场「志在必得的战役」功败垂成。纵然你为此受了委屈,我却也无法给你补偿一些什么。现在,我们夫妻可谓是同时面对各种挫败和伤害。我不遗余力的在收拾「那场战役」残局,而你……能不能也为我努力走出伤痛,不要让我为你分心。”
韬光的话,说得平缓而低沉,字字的真切终归是「并肩而战」四个字。
韬光凝着我的眸子,紧紧的抓着我的肩膀轻轻的摇晃着目光空洞的我,他似是在等我的答案。
可是,我还能说什么呢?
上辈子,这辈子,我最难逃过的便是一个情字,而亲情更是我罩门中的软肋。
我盼了两世才盼到的亲情,竟在这除夕的团圆之夜支离破碎了。
命都不想要了
我盼了两世才盼到的亲情,竟在这除夕的团圆之夜支离破碎了。
韬光收拾残局已经耗尽了所有心力,我又何常不是?此刻的我,连呼吸都觉得无比沉重,哪还有力气去走出什么?
“我想回开阳殿。”面无表情,我静静的回了韬光六个字。
“又想拿开阳殿当冷宫,把自己关起来?这次准备关多久?半年,一年,十年,二十年?”
韬光有些激动,声音却变得更低沉。
对于韬光的说法,我不置可否。
只是撑起了身子从韬光的身边经过,凭那床用来包裹着我的棉被从身上掉落,我却没有想要捡起他的意思。
脚下的冰冷锥骨的痛着,而对于这种疼痛,我甘之如饴。
只希望身体的痛可以大过心里的苦,这样,或许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这一次,我不会再去找你。”韬光在我身后警告着。
而他的警告,对我起不到一丝一豪的震慑作用。不是因为他无天子之威,而是此刻我已经痛不欲生,命都不想要了,还有什么能吓得到我?
我拖着麻木的身体走过正厅,推开了侧门。
守在门口的墨公公看见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赶紧伸手扶着我:“娘娘,这外边天冷,咱家扶您进去吧。”
我没理他,只是轻轻的推掉了他扶着我的手,继续向北,往开阳殿走。
“一墨,由她去。”
我走出了多远?不清楚了。
只知道韬光的声音变得好小,几乎被淹没在了这炮竹声中。
还未走到开阳殿的门口,蓓儿和傅瑶已经从身后追了上来。
蓓儿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