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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苏眉租的不是楼房,而是北京传统的四合院,这是我没想到的。据她的话说,这可是老北京特色,现在多少人想住还没有地方找呢!房子在西城,交通方便,据我们俩上班的地方,公交车四十分钟就到了,这样的地方,在北京算是很方便的了。

首先,这地方让我很亲近,因为我祖父住在农村,从前就是这样的院子,现在他们都已经住上楼房了,我却在北京回归四合院了。很多新到北京的漂儿,都住过这样的四合院,这地方房租很便宜,二百到三百之间,一小间,八到十坪。为了挣钱,每个院子都拆成若干个小间,有的还加盖了二层,住了N多的人,这样人家的房东,通常靠包租过活,可以参照《功夫》中包租公婆俩的“猪笼寨”,感觉很象,在北京,大家把他们叫做“吃砖头”的。

苏眉租的这个有所不同,人家都是房客挑房东,这家房东挑房客,不是谁都能来住的,得房东看你顺眼才行。房东阿姨以前是做建材的,现在手里的钱,足够她花下半辈子的。她不缺钱,没有象别人家那样改得跟集中营一样,还是宽宽敞敞的四合租,他们老俩口,加上他们儿子住正屋,南、东、西三个厢房出租出去。厢房都是一式样下来的,三间,两边住人,中间是客厅,一间三百,一起租二间的话就是五百五,中间公共部分不收钱,不讲价。

南厢房只有一间住人,另外一间改成了浴室和卫生间,这在别的院是没有的,他们都得去外面公厕和公共浴室。这里,是别人眼中的天堂。门禁时间是十点半,一过时间,房东阿姨就会锁门,如果晚归要事先请假,还要理由充分,不过和邻居关系相处好了,可以打他们电话,请他们开门。不麻烦房东阿姨,就不会被教育。

我和苏眉的房间在西厢,苏眉早已布置完毕,房间都差不多,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个大衣柜,一个圆茶桌和两张椅子,简单,干净。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己买的,不远就有一个二手家私市场,东西应有尽有,而且还非常便宜。一进门的客厅被一道屏风隔开,外间是餐厅,一张可以伸张的餐桌,四张木椅;一个厨柜;里面是客厅,一套布艺沙发,一个茶几,电视和它的柜子。一样是二手市场的战利品,一样的简单。

我们没和房东说真实的收入情况,只说一个月也就二千左右。不是为了博得同情,让她降房租,而是怕别人说有钱住四合院,BT。不过我们还是花了不少钱布置这个家,电话,宽带,有线,除了有线是和房东合用外,其他的都是自己安的。

我来的第二天,就强迫房东阿姨收了我们一年的房租,别人都是可以一月一付的,我怕房东阿姨不租给我们房子,我已经喜欢上这儿了,可是她有权收回她的房子。先下手为强,是我一惯作风。

我到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而且坐了一天的车,很累,匆匆洗了个澡,回屋睡觉去了。

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却怎么都睡不着,习惯了上海的生活,可以听到江上船笛的响声,比起此时,外面的安静,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起身来到院子里,坐在树下的躺椅上,可以仰望天空,偶尔会看到一两个星星,就我想起在学校的时候,总可以抱着垫子,躺在花坛上,头上满天的星光,天和地,很近很近。

怕砖落地

本来想把这个写后面的,可是现在不写不行了。

因为第二天是星期六,原本想睡个好觉,可六点刚过,我便被吵醒了。有人在唱歌,而且是在唱〈我的太阳〉,而且还不是一首歌一块唱,而是唱两句便停一会儿,然后再唱。声音高低顿措,真是扰人。

“救命啊!”我打开窗子,一个身形黑胖的男孩子,正一边刷牙,一边唱歌,他停下来的时候,便是刷牙时间,再不就是含一口水,漱口,然后再接着唱。而且完全一付自我陶醉的样子,真让人受不了。

他就是房东的儿子,大家叫他“芋头”,我喜欢叫他“怕砖落地”,因为以前看了一个漫画,是说一夜成名的歌星,把所有的男高音都比下去了,“帕砖罗蒂”请求他,让他充许自己在城郊的打谷场开一次演唱会,那个故事里面画的人,就和这位兄弟一样。当然,这个“怕砖落地”是我改的。

不过大家别以为他是中央音乐学校的什么高材生,唱歌对他来说,是种爱好,他的正式工作,是在一家商场当保安,他倒不是学保安这行的,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凶,能唬住人罢了,因为他是一张凶面,一脸的落腮胡子。

听说,有一次他晚上下班,愣是把前面的女孩吓得以为碰到劫道的了,差点报警。这个是我们的笑谈,其实他人真不错,热情,善良,大大咧咧,只要求他帮忙,他决对不会说一个不字,因为他会连说三个。

他刷完牙,开始洗脸,这次他换词了,不唱《我的太阳》了,改唱《蝴蝶夫人》里的曲目。不过这次他刚唱了三句,脸还没洗完,就被一只从正房扔出的拖鞋打中脑袋:“你丫的还让人睡觉不?” 这是他爸。

爷俩还挺象,不过老爷子是个火燥脾气,在通州一个工厂里做议价老头,很少回家,平时是见不到的,他一回来,不用敲门,一条街外都听得到,嗓子都跟钟一样,宏亮极了。

大家都别想睡觉了,“怕砖落地”的歌声每天都跟闹钟似的,六点半钟准时响起,以至于我们都可以不用闹钟,也不会怕上班会迟到。不过也有失算的时候,有一天,他临时调换上夜班,没回家,而我们没人知道,第二天一早,挣开眼睛都八点一刻了,整个院儿的人集体上班迟到。

这个“怕砖落地”啊,害人不浅。

“七十二家房客”

因为被吵醒,陆续有人起来洗漱。头一个起来的是“老夫子”,他的名字由来可说来话来,这斯,名字和国家某位领导人同名同姓,一字不差,出门在外实在不敢叫他名字,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而且,他在人大教中文,最大的业余爱好是看哲学,说起话来也是满嘴文言,让我们很是吃不消。

所以,我们叫他“老夫子”。

老夫子今年四十有二,是个鳏夫。说起他还挺可怜,传说多年前,他老婆生孩子,结果孩子生下了是兔唇,象是现在医学手段发达,这已经不是什么为难之事。可是他老婆却受了刺激,怎么看这个孩子也不顺眼,在出月子那天,愣是把亲生儿子活活闷死,然后自己回娘家去了。可是没想到,在横过铁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被一辆从后来的火车裹了进去,压死了。

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报应。从那天起,“老夫子”便收拾了包袱,只身从家乡来到北京,一待就是十年。他算是这个院子里最老的住户了,待了有五六年了,是我们整个院“漂族”前辈。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他对着水龙头,说了一天当中的头一句话。

晕倒,看来这家伙也不算太正常。

263篇

“阿欠,阿欠阿欠阿欠……”。您听过一打喷涕打七个的吗?眼前这位就是。他和老夫子同住在东厢,叫李染,不过我们叫他“263”,因为他是263网站的程序员,一天到晚总象累得睡不醒的样子。他小我们一岁,苏眉喜欢叫他“弟弟”,但大多时候,我们叫他“263”,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代号,

“老大哥,让一让。”他挤了挤“老夫子”,把牙缸伸在水龙头下面,接水。

‘老夫子’嘿嘿一笑,“李甫兄弟,昨夜必有一枕黄粱吧!”甫是古代对男性的敬语。

‘263’白了他一眼,“把你的舌头撸了说话。”

“你丫的昨天晚上是不是做春梦了,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呢?还说的是英语。”‘老夫子’把舌头撸直了说话还挺赶劲的。

“靠,还春梦呢,我昨天晚上连做梦都在编程呢!没看我都感冒了,今天早上一看,被子在地上自己躺着呢,我身上一点没盖着。”‘263’刚说完,又打了一串喷涕,这次是五个,没上次的多。

“我那里有药,一会儿过来拿点。”‘老夫子’关心的说道。

“免了。”‘263’向后退了一大步,“上次就是吃了你的药,就一牙疼,最后演变成跑肚,拉了我一天一夜,我要还敢吃你的药?等我实在不想活的时候,肯定去找你。”

“哎呀!”‘老夫子’叹了一口气,“当好人是真不容易啊?”

‘263’马上做晕倒状。

不三不四篇

看到这个,您是不是想起金庸他老人家的《侠客行》了?里面有一对兄弟,丁不三和丁不四,两个人一个每天最多杀三个,一个杀四个。我面前这以对兄弟也叫“不三不四”,不过他们不杀人,也不姓丁。

黑一点矮一点的的叫付强,行三,称付三,俊一点高一点的叫付磊,行四,他们是吉林人,付强说话有点大舌头,“付”字在他嘴里出来,就成了“不”,‘老夫子’喜欢和他们逗笑,说把他们的名字改成“不三不四”,他叫起来,我们也这样叫。最可乐的是,房东阿姨也这样叫他们,让他们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三不四”住在一个屋里,南厢,付磊还在上学,学电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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