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那我们几点见面?”
“我坐公交车过去大概要30分钟,10点吧?”
“好,那我们明天10点在师大门口见!”
“好,拜拜!”
“拜!”
第二天惠生照常睡了个小小的懒觉,他8点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已是9点。惠生带上那张写有成雪手机号码的纸走到了马路边上。贝壳招待所在芜湖郊区,而经过其门口的芜南路是省内主要国道,但是路上跑得最多的却是拉水泥和矿石的大卡车,所以这条路上总是撒满了熟料和碎石,而空气中也一直飘浮着无数总企图让人咳嗽的东西。
等到9:30,16路车还没来,惠生急了。“再不来就迟到了”惠生心想。惠生不时向公车开来的方向张望。又过了好几分钟,一阵小小的沙尘暴终于宣布公交车到了。惠生挥挥手叫住公车,钻了上去。
16路公交车可能是芜湖最烂的公交车了,所有的椅子都乌黑发亮,尤其是椅子顶部靠头的地方。那乌黑的油光,总让人心生怜惜,不愿触碰,每个人都担心自己碰下下便会带走了那经年累月才得以形成的油水。而另外一些张着嘴露出黑乎乎的海绵的椅子,就更没有人敢碰了。它总让人担心碰一下,晚上会不会做噩梦。虽然车上大多椅子都长得很有特色,但惠生还是找到了一个忠规忠矩的椅子,坐到了市里。
等惠生在镜湖下车时,已是10:02,惠生非常后悔当时多睡了一会。其实他一直就有这毛病,无论参加会议,还是考试之类的活动,他总是按时去。他从不会提前太多时间去,他觉得早早的跑去会很不好意思,而且那样还浪费时间。然而身边的其它人都根本不像惠生这样,他们不论是会议,还是考试,都提前半小时或更多时间到达会议室或考场,早早占据方便睡觉和方便抄袭的位置。所以每次当惠生到达时都只有最差的位置等着他。
这回估计失误,等惠生走到师大门口时,已是10:05分,他向师大门口扫了一眼。一个拎着白色手提包的小女生好像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眼神,但是为了保险起舰,惠生还是用路边的公用电话拨通了成雪的电话。
“喂。”
“我都看到你了,还打电话。”
“哦,原来那就是你。”
惠生放下电话向那个小女生走去。
女孩子也迎了上来。女孩子个子有点矮,不过娇小可爱,一看就像kitty猫。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等了好久的公交车。”
“还好吧,就两三分钟。”
“我们到镜湖逛逛吧!”
“好哇!”
他们走到鸠鹚广场,在喷泉边坐了下来。
“你知道那上面有多少只鸟吗?”成雪指着眼前喷泉中心的大柱子问。
“嗯。。。。。。”惠生半天没嗯出个数字,想要起身去数。
“和这个广场的名字很像。”成雪提示说。
“哦,九只!”惠生立即回答。
“真职明!”
“这里好热哟。。。。。。”成雪说。
“那我们去那边吧。”
他们起身走到了湖边的小树林,在林子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你在总机接电话的?”惠生问。
“是呀,说不定我还接到过你的电话。”
“我想也是,要是把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画下来,一定有好多人擦肩而过。”
惠生说完话,看着湖面。此时正是暮春时节,太阳不冷不热的照在湖面上,照在一只只水鸟形状的游船上。他们就这样望着湖面,开始沉默。过了一会儿女孩子说话了:
“11点多了,我们走吧。”
回到师大门口,女孩子再次说话了:“我要回去了,拜拜。”
“拜拜。”说完话,两人分道扬镳。
惠生回到宿舍,总觉得有点不痛不痒的感觉。
“成雪长得还可以,蛮可爱的,可是太矮了,不过背景还不错,或许可以谈谈。”惠生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成雪这样的一个小女生持什么态度,也许就是他一直以来所持的“无所谓”的态度吧。
或许由于无聊,惠生给成雪发了一条短信:“很高兴今天见到你,你还好吗?”
女孩子回信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们只能做朋友。”
惠生似乎有点失望,但却并没有感觉失去什么。他只是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大无谓精神回了一条长长的短信:
“其实我们做朋友最好,因为我不会在贝壳长期干下去。所以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在这里找个女朋友,因为我怕离别时有人会受伤。”
惠生在写回信时不一会儿又收到一条短信,还是成雪发来的:
“其实你也很不错,只是我们不合适。”
惠生想起之前与成雪刚开始认识时的点点滴滴,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当时分明就不懂交通法规,在大街上乱开车,难怪自己的爱情处处碰壁。惠生满怀感伤的低下头,望着脚下的泥土,又是一阵发呆。
也许是成雪先醒了,女孩子又说话了:
“我们走吧!”
“好,走。”
两人一起从后山走下去。等走到山脚下,他们在寺庙围墙的旁边遇到了个长髯老者。老者旁边摆一张八卦图,而自个儿却盘坐在一张粗布上闭目养眼。
惠生对此情景颇有些好奇,但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但是成雪却不一样,她慢慢的凑了过去。老者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个戴着太阳镜,穿着时髦的小姐,马上问:
“小姐,算命吗?”
“嗯!”成雪应了一声。
“请坐!”老者从身后取出一张椅子。
老者问了成雪的生辰,然后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她小小的kitty猫一样的脸和白嫩的小手。
“小姐是出身豪门,大富大贵之命呀!小姐姻缘亦佳,但却没有把握住真正给你幸福的人,逝去了的就让他逝去吧,眼前更好的正等着你。。。。。。”
惠生在不远处等着,偶尔听到一两个字,开始不以为然的晃来晃去。直到看到成雪付给老者20元钱,惠生才终于像无奈的老公在商场门口准备帮老婆拎采购的战利品一样,捡起成雪放在地上的伞和她一同走出寺庙。
走出寺庙,仿佛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一般,两人一下子感觉到快受不了高挂苍穹火热的太阳。惠生撑开伞,把它递给成雪。
成雪接过伞,竟有些不好意思独自享用,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好说了声谢谢,然后又说:
“现在11点过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哇!”
成雪轻车熟路,很快窜进小九华的美食街。找了一家门面干净的饭店,两人走了进去。惠生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千金小姐竟然喜欢吃肥肠,一碟雪菜肥肠几乎全部被成雪吃完了。惠生独爱喝汤,他没吃几口菜,喝完汤就算吃饱了。惠生起身去付钱,然后又拿了几张餐巾纸过来递给成雪。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饭店。美食街不太干净,惠生埋头小心的走着。一直走到街口,惠生一抬头,一个可爱小猫,不,一个迷人小妖的眼神映入他的眼帘,让他顿时忘乎所以。
“我们去唱歌吧?”成雪建议道。
“好哇!”
走出美食街,拐向北京路,眼前便是一家名叫哈路的卡拉OK厅。成雪走在前面,惠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只见吧台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但他们也没多想,只当是中午没人来唱歌、喝酒。
“老板卡拉OK包厢多少钱一小时?”成雪问
“50。”
“50,蛮便宜的,是吧?”成雪回头对惠生说。
“嗯。”
“我们要不要进去唱一会儿?”成雪又问。
“进去看看吧。”
于是老板带他们到了一个KTV包厢。调音师打开音响,一阵刺耳的啸叫声像疯子的嚎叫立即从音响里冒了出来。
过了几分钟,调音师终于把音响调好了。成雪拿过遥控器开始点歌,这时才发现还有比啸叫更让人生气的事,碟子里面都是老歌,最新的歌也是三四年前的。没办法,两人只好凑合着唱唱。不过幸好还有一些经典可以翻唱。成雪像同一首歌里久违的老明星一样深情的唱了一首《囚鸟》。歌声刚停便博得满堂喝彩,只是这满堂就惠生一个观众而已。惠生也唱了一首高中时期非常流行的歌《找一个字代替》。当然一曲唱罢也获得评委的一致好评。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惠生走过去开了门,见一个服务生小心翼翼的探头问:
“你们要菜水和水果吗?”
“不用,谢了!”惠生觉得纳闷,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搞得神神秘秘的。
“这里歌又老,音响又不好,难怪只要50!”成雪有些后悔到这里来。
“是呀,不过没关系,时间就要到了,我们走吧。”
两人又回到北京路上,一路走到师大门口。
“你要回去了吧?我也要回去了。”
“我从这里回去了,拜!”
“拜,到了打电话给我哟。”成雪从出租车里探出头来对惠生说。
“好,再见。”
至到今天,成雪才发现他和惠生原来也有同样的爱好和天赋,另外还觉得他其实蛮会照顾人的。他把头靠在出租车的车窗上,阵阵清风扬起她的短发,拂过脸庞,有种满足的快感涤荡心胸,她的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经过佛堂的洗礼,加上成雪的陪伴。惠生两个多星期的苦闷似乎一下子烟销云散了,他似乎已经忘记那个所谓“钱和情”的故事。
晚上,惠生再也没有心情去折腾办公室里的电脑,他反而对总是视而不见的电话产生了兴趣。他悄悄的溜进小办公室,拨通了公司的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