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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文系列)宋家玉话(宅斗)第25部分(2 / 2)

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是带着齐王后的杀手,刺杀当年的死对头:舞妓。当年舞妓独宠君恩,齐王后一直怀恨在心。一坐上后位,便设计毒害这名小妾。谁料齐王念及彼此仍有夫妻之情,只盼离宫之罪。

齐王后心有不甘,就派出胡女追杀。这一追,就一直到了宫外。杀手们进了树林密密搜索,胡女却在这边偶遇舞妓,并将其推下崖口。事后,又有人找到舞妓的尸首,只说面目全非,已不能看了。

齐王后听罢甚是满意,甚至亲自去探望了两次因与舞妓打斗而伤了右臂的胡女。齐王后当日说:“古月,我绝不会亏待你。这手若不能恢复自如,那群太医,我一个不留!”

可万万,没令齐王后想到的是,时隔多年,这个小小贱妾竟再一次出现在王宫,手下牵了个七八岁的孩童。舞妓匍匐在齐王脚下,声泪俱下。她言,自己并不求荣华富贵,只闻齐王一直未有子嗣,自己又在离宫后诞下龙子,多年不敢言明。前些时日才重返帝都,一见帝容……

孩子留下了,舞妓,也留下了。齐王后醋意大发,对胡女猜忌更重,虽明里依旧亲如姐妹,暗地,却已在策划杀计。

屈原与宋玉到达齐国王宫时,胡女正因为打碎了王后的某只镯子被罚跪三天三夜。宫人们不懂为何一直偏袒受宠的胡女会被罚,亦不敢妄猜后心,只得……远远观望。

第二晚,胡女饿得头晕目眩时,眼下出现了双鞋。少年英俊潇洒,嗓音已变粗:“古月姐,当年你可是知,会有风水轮流转这一日?”胡女含笑,来不及捏捏玉小子的脸,就厥了过去。

第三日,齐王收到密函。将当年胡女如何教导齐王后戏弄齐王之事变本加厉述说,齐王大发雷霆,经过种种之后,终重获自由。离宫那天,胡女被宋玉搀扶着,正大光明地上了马车。

齐王后在后阴测测地笑:“屈大人这趟来齐国,倒不像为了国事,反而像是故意来接某人。”

屈原望天,秋水的眸子几乎凝出清水来:“事事,总有个意外。”

齐王后不言语,转身走了。

胡女在车里,并未听到这番言语,她只对宋玉道:“你们如此,不怕受牵连吗?齐王后不会放过我,就算出了宫,外边也有千军万马在等着我。她的性子,我是解的。”

毕竟,这么十来年的相处,她一步步看着齐王后从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这幽幽深宫的毒妇,从惶惶被人陷害,到学会亦步亦趋地反击,再到心狠手辣地直接攻击对手。这个王宫,就是个大牢笼,要想爬上最高的位置,就必须踏在所有人的肩膀上,不落一滴泪地踩,踩,踩!

宋玉笑道:“古月姐,放心罢。齐王后没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

宋玉依旧笑:“知道那个舞妓和孩子是谁送进宫的吗?他们母子逃到了楚国……”下面的话不言而喻。胡女默了默,掀帘看屈原大步流星地往马车这边走来,淡定,微笑。

两年前,因局势而舍。两年后,又设计而来。屈原,果然宫里的小争小斗还是赢不了你这个阴谋家。屈原上车,见胡女默默凝视自己,理所当然地握住佳人玉手:

“以后,便是琼花陌路了。”

胡女颔首,“以后,便天涯海角地跟着你吧。”

纵使,知道你会有个那样的结局,我也只能,博上一搏了。

胡女觉得身子乏得紧,睡了一觉起来已是午后。

宋泽撅着嘴又跑来了,扑进胡女的怀里,眼睛眨巴眨眼泪就下来了。胡女好笑,戳着虎脑袋啐道:“哭什么?丫头似的,你二叔当年被罚冰天雪地跪一天一夜也没哼哼过一声呢!”

宋泽抽了抽,嚷道:“他不是银!我是银!”

胡女讪笑,“是,他们都不是人,都欺负你。说吧,是不是二叔又打你了?”

宋泽小脑袋摇得如拨浪鼓,“这次不是二叔,二叔才不会那么狠,呜呜,打得我屁股好痛。”说罢,宋泽顺便摸了摸遭殃的肉屁股。

“那是你二婶?”

摇头。

“唔,奶娘?”

接着摇头。

“是先生!”宋泽鼓大眼睛呲牙,“先生不是银,他打我。”

胡女踌躇,看来这屈老头子真是老糊涂了。自己明明记得,他虽邋遢不济,却极少发火,竟然动手打了宋泽?“你怎么招他了?他睡觉挠他痒痒,还是把他塞在床底下的衣衫袜子拿出去炫耀了?”

“才不是,”宋泽跺脚,“我看他种了盆花,还挺好看,就想摘一朵来给你。谁知道他看见就打我,我一慌神,那整盆花都落下来,打散了。”顿了顿,宋泽本还泪眼朦胧的眸子又突然狡黠地转了转:

“嘿嘿,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还是偷了一朵。送给你!”宋泽把那小小的花捧在手心,踮着脚尖递到胡女眼前。玉人儿怔了怔,弯嘴轻笑:“琼花啊——”

这厢,屈大夫依旧对着被踩坏的琼花痛心疾首,“小兔崽子,小兔崽子,别让我抓着你,我,我一定打得你屁股——”

话未毕,屈原一回首就发现心心念念的人倚在门边。胡女搭着眼,好笑地望着屈原:“一盆花而已,至于这么紧张么?”

屈大夫抹不下脸,干脆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你来做什么?”

胡女落落大方地进屋坐下,“好笑,这又不是你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屈原咳嗽声,亦挨肩坐下,扬声道:“……那事儿,想清楚啦?”语气抑扬顿挫,犹如先生质问学生昨晚可有把功课默好般让人牙痒。胡女瞪对方一眼,这么多年下来,这个呆子仍然改不了装腔作势的模样。

胡女本想骂上两句走人,却又突然瞥见屈原鬓间的银丝,微微心痛。抚了抚其耳发,胡女柔声:“哎,老头子,你今年几岁来着了?”

屈原大怒:“什么老头子?前年老夫走在街上,还有女子对我暗抛媚眼。”

胡女扑哧笑出声,“你自己也说前年了,明年一过也就四十岁的人了。”

屈原哼道:“这不是死死记着我的生辰吗?偏又来问几岁。”

胡女手摸怀中暖炉,望天道:“这把岁数了,竟还想成亲?穿上那红彤彤的新郎服,也不怕徒弟们笑话。”

“你,你!”屈老头怒目而视,他就知道这妮子是来找茬的,绝不是和谈。

胡女抢在屈原发火之前拉着他手又啐了句:“你什么你?想要成亲就该有个求人的姿态。自己抹不下老脸求我,竟没脸没皮想出这样的策子,故意说给小辈们听,让别人来劝我,你个老不休!”

屈原缩缩头,难得地不言语。

胡女理了理屈原的衣领,又道:“说说,什么时候开始有想法的?”

屈原老实许多,低声道:“这次回来看见玉儿和尔雅相亲相爱就……又怕你不答应,说我二皮脸……其实,我也很怕你真的做寡………”后面的话没开口,就制在了胡女的唇间。

末了,胡女才掏出怀中的竹筒道:“那盆琼花,也陪了咱们这么多年,没了就没了吧,有这么一朵,成亲那日我簪在发上,也就够了。”

语毕,屈原就见胡女小心翼翼地打开竹筒,筒里装满白皑皑的雪,正中间,藏着那朵被宋泽偷摘去的琼花。

屈原舒展眉头,捏了捏胡女的手,“十年了,你会不会觉得很委屈?”

“不会,能做你的妻,我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纵使只剩最后一朵琼花,也要牢牢抓住。

不久的将来,一定要拉着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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