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破员把火把扔进巨木堆里,几十根引线被一同点燃,快速燃烧。
这里聚集了上万人,但在引线燃烧的时候,却是鸦雀无声,空气沉闷无比,只有嗤嗤的引线燃烧声在众人而边清晰可闻。
对面山顶,张之维也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对面,他现在这个位置,这个视角,说是最佳观赏地也不为过。
在引线引爆炸药的一瞬间,石破天惊,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贴着地面席卷而来。
它所到之处风也开始倒流,风声卷着吼声,宛如沉雄的雷声一样连绵不绝,且愈演愈烈。
张之维一脸淡定的看着这一幕,炽烈的火焰映在他的瞳孔跳动不休。
他的目光看穿了火焰的间隔,注视到了后面的山体的情况,他看到埋炸药的岩孔中,那坚硬岩体在恐怖能量冲击下寸寸龟裂,化作成无数碎石粉末,最后被气浪裹着,喷射而出!
而直面爆炸的陈玉楼,这个卸岭魁首,此刻眼睛紧闭,耳朵里塞着厚厚的耳塞。
他的神眼和神耳赋予了他远超超人的洞察力,但同时,在这种场面上,他所受到的冲击也远超常人。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炽烈的光焰,让他的神眼和神耳在短时间内失聪失明,他的心脏在狂跳。
不过,作为一个体面人,即便如此,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大晚上的带着一副墨镜,整个人站的笔直,背着手,背对着大家,面朝着爆炸的方向。
狂风吹得他的衣袍乱飞,但他的身形挺拔,笔直的站在那里,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后面的袍哥们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感叹道:“这就是卸岭魁首吗,气度果然不一般。”
就连刘莽也忍不住说道:“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个地耙子不简单啊!”
“大帅,撒子地耙子哟,嘞是老子们的袍哥兄弟,欺负肯定不是那些挖棒槌的能比的!”樊鹏举笑道。
“说的有道理!”刘莽笑道。
刘莽从早上的开工仪式开始就在,一直在这里待到了深夜。
之所以待这么久,可不是为了看众人开山卸岭。
这种工程,他一般都只参加一个开工仪式,这次之所以留下来,有两个原因。
一是想看张之维施展神通。
之前樊鹏举给他讲了张之维一念之间把袍哥会馆后面的山丘给移走了的事。
他可是震惊了好久,虽然只是山丘,不是大山,但也有几十米高,岂是人力可以撼动的?
这种匪夷所思的场面,他也想见一次。
正好今日工程开工,他觉得张之维可能会出手,所以早早的就过来了,并一直等着张之维出手。
第二个原因是他在等待期间,发现周边的天地元气在激增了相当多。
能从一个小兵做到大帅的位置,刘莽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也是一个异人,敏锐的感受到了空气中所蕴含的能量。
这些能量里面,甚至还有先天一炁的存在。
虽然这些先天一炁不能被人直接吸收,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待在先天一炁浓郁的地方,自身的先天一炁也会在无形之中被温养,从而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
他已经决定了,如果小天师每天都搞出这些天地元气来的话,那他每天都来观看工程施工,蹭一蹭天地元气。
很快,爆破引起的烟尘平息,刘莽看向前方的山体,刚才的爆破炸出了好大一片山石,就好像大山被剜掉了一大块皮肉,露出了底下苍白的骨肉来。
那竟是一大片质地极其坚硬的青黑色岩层,钢钎砸上去,都只能留下白点,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爆炸,竟只炸碎表层,未能撼动其根本。
陈玉楼上前查看,眉头紧锁:“这么坚硬,若用强力炸药,恐引发大规模塌方,若用卸岭力士强行挖,除非各个都带着削铁如泥的镐头,不然也难。”
“这种情况倒是罕见啊!”即便刘莽是个外行人,却也明白接下来有些不好搞了。
“怎么说,陈把头?”这时,张启山走了过来。
他蹲下身,用手细细抚摸岩面,又侧耳倾听片刻,道:
“陈把头,这叫乃‘铁胆岩’,非常坚韧,蛮力难破,不管是什么工程,只要出现了这玩意儿,都会严重阻碍施工进度。”
“佛爷有什么高招吗?”陈玉楼问。
“如果是我的话,”张启山思忖片刻,道:“我。会测量出这块石头有多大,然后加大爆破力度,把这块石头从山体中剥离出来,再以钢楔打入其脉络缝隙,令其与山体分离孤立,然后再使用搬运术将其搬走。”
陈玉楼说道:“听起来很容易。”
“但做起来就难了。”张启山说道,“最关键的是,我们是为了挖防空洞,不是为了搬石头,这块石头太大了,如果处理不好,破坏了山体内部的整体结构,以后麻烦事可不少,当场塌方都有可能。”
陈玉楼仔细思忖了片刻,开口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依我之见,还是找小天师商量着来吧。”
“有小天师托底,我们没必要剑走偏锋的处理这个问题,先问问小天师的建议嘛…”张启山说道,。
陈玉楼点了点头,正要开口。一个平和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
“无碍,这点事情就叫给我吧。”
张之维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两人身后,目光扫过那片苍青岩层。
正谈话的两人被吓了一大跳,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张之维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