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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2 / 2)

这样说来,他身后的那个民族同样很悲剧。它曾经吸收了我们传统文化中很多好的东西,直到现在,还能在这个国度找到一些汉文化的痕迹。可是学了那么多,唯独没有学好中国的一句古语。这就是先贤曾经反复说过的那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石原再聪明,也没有能超越这个局限,而这恐怕才是很多日本式悲剧的真正根源。

第12章 失落的钢盔

第三次增兵上海,日本除从国内动员三个师团外,还包括由日军驻台守备队组成的台湾旅团。

不是说上海派遣军损失严重,有的联队已经到了不补不行的程度了吗,赶紧再从华北抽调多达10个大队的补充兵,以帮助上海派遣军恢复元气。

跟在步兵后面的,是黑压压的特种配属部队:重炮部队、野炮部队、山炮部队、迫击炮部队、坦克战车部队、骑兵部队、工兵部队……

手里又有粮了,松井马上调遣部队向北战场发动了新一轮猛攻。

陈诚也在不断地请援。

那段时间,在通往淞沪的各条道路上,随处可见“勤王之师”,其规模之大,人数之多,是抗战以来从未有过的。

这些军队全都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其中,不仅有中央军,还有地方军,主要是南方军,包括粤军、鄂军、湘军、川军、滇军,也有一部分北方军,像东北军。

这些所谓的地方军,跟原先的“诸侯武装”相比,已有明显不同,区别就在于它们都已按照政府的整军计划,实行了“中央化”。

即如川滇两省派到淞沪的军队,其实也并非刘湘、龙云所控制的嫡系军队,可以算作正规的国防军,不仅受中国统帅部直接指挥,而且由于经过“淘冗选精”,战斗力较之以往也有显著提高。

这些地方军在未“中央化”之前,都是从内战的你争我夺中走过来的,今天打,明天和,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也没打出个子丑寅卯来,现在要变内战而为“国战”,立刻有了一种保家卫国的荣誉感,觉得这才像个真正的国防军人。

站在阅兵台上,陈诚可以看到并调遣任何一个战将:薛岳、胡琏、王耀武、张灵甫、孙立人……

既然这么多部队增援过来,将官们都提出来,能不能将原有的基干部队换下去歇一歇。

陈诚说,不能换!

老部队有经验能打仗啊,知道怎么跟鬼子说“不怕”,若是全换了新兵部队,“怕怕怕怕”,没准换防之时正是阵地失守之日。

不管伤亡多大,白天还是得挺住,到晚上,等日军炮火减弱时,再从调拨来的部队中抽调兵员补充。

当时很多新上来的部队,特别是地方军,在战斗力和作战经验上很难马上达到一线中央军的水准,如果贸贸然独当一面,确实难堪重任。

在罗店血战中,陈诚之所以一直能撑住,主要就是通过这种以老带新的方式不断“输血”,才维持住了部队的元气。

在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连身为前敌总指挥的陈诚自己都差一点倒在罗店。

陈诚个子不高,但胆子挺大,空袭时从不肯进防空壕,再劝也没用。但是有一次敌机来袭时,随从副官们眼看不对劲,还是一齐上去把他给拉出了指挥所。

一颗炸弹下来,房屋整个塌了。假如陈诚再晚一秒出去,则性命休矣。

这一轮苦战,松井又没能从正面打开任何缺口,而截至9月29日,日军在上海的死伤人数已突破一万大关!

此时在北方,保定会战已经结束,阎锡山策划中的“大同会战”也夭折了,几个侵华将帅一比较,还就是松井的成绩单最拿不出手,满眼都是红叉叉,太伤人自尊了。

以前可以说是人不够,现在五个师团也到位了,甚至还多出来不少,这个理由当然就再也不能拿出来做挡箭牌了。

松井到底是华中的“中国通”,他比较来比较去,终于发现自己输在哪个环节了。

“一·二八”会战时,刚刚登陆上海的植田谦吉曾在江湾一筹莫展,他们如今撞上的其实是同一堵墙。

淞沪北战场就是扩大了的江湾。白天,你可以用大炮轰开守军的工事,可以用坦克开路,但是因地理环境所限,坦克和步骑兵行动起来都很慢,有时一天仅能向前推进几里,第二天爬起来一看,那几里区域,守军一个晚上就全部收复了过去,结果当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来还是得另选一处理想战场。

植田当初从江湾换到庙行,虽然吃的还是一个败仗,但毫无疑问,起码对特种部队的使用更顺畅一些了。

松井决定进入南战场,到庙行一带去作战。

要进入南战场,就必须强渡蕴藻浜。

多么神奇的一条河。“一·二八”会战时,双方就两次强渡,到松井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10月5日,日军强渡蕴藻浜。

在张治中辞职后,陈诚已实际担负起指挥淞沪整个战场的责任。他察觉到松井的意图后,立刻调集大军,双方在蕴藻浜南岸展开了一场新的浴血厮杀。

风云动,战鼓擂,人人的眼睛都在睁大,瞳孔都在紧缩。

八年抗战中唯一的一次大规模阵地战至此进入高潮。历史学者黄仁宇指出,自淞沪会战后,整个抗战期间再无类似大兵团扎堆在一个小区域厮杀的例子。

来上海打仗的部队,都是以“抗战”为旗号从各地调来的,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犹如八国联军,他们的装备训练都大不一样,战法和素质亦千差万别。

以前都是各据山头的好汉,现在却要听一人之将令,你不集中于一个狭窄地区,别说指挥调动,没准点个名连人头都拢不齐。

站在纯军事的角度,陈诚最好是这样打:

用杂牌部队吸引日军火力,以嫡系部队为精锐机动,等到敌人进攻受挫,或进入我一线防御阵地时,再从侧翼包抄。

好计,不过很容易被别人看成是阴谋诡计的“计”。

你这不是借刀杀人吗,又想牺牲我们杂牌,保存你的嫡系?

难做人啊。没准还没打到一半,人就先散了一半。

所以对于陈诚来说,只能大家排成队,一批批地上,这批打残了,再换另一批,如此循环,才能确保阵地不失。

被陈诚一度寄予厚望的是税警总团。

这是一支颇具传奇色彩的部队,成名于“一·二八”会战。

税警总团本来属于缉查大队的性质,职权也仅限于抓私盐贩子和保护盐场。可是在归入宋子文的财政部之后,它却几乎发展到了与黄埔军校教导总队一个档次的水平。

宋子文在税警总团内实行高薪制,按美国陆军操典来练兵,因此又有美式军团之称。

在“一·二八”会战中,这支美式军团加入第5军编制,曾创造过杀伤日军数超过己方损失人数的惊人纪录。

老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税警总团能打仗,连蒋介石都知道,也因此就被牢牢惦记上了。

长城会战后,因为军费支出的问题,税警总团的后台老板宋子文和蒋介石拍了桌子,一怒之下,辞去财政部部长职务走人了。大舅子一走,蒋介石马上让黄杰去接任税警总团团长。

黄杰是黄埔一期生,他去了之后就对税警总团进行了黄埔式改造,不仅训练方法改了过来,两个支队司令官也都由黄埔系军官充任。

说税警总团是蒋介石的秘密武器,并不为过。

可是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陈诚把税警总团的两个团拉上去后,只一两天就垮了。

开始大家都还认为,头阵不算什么,刚刚上场,可能还是不太适应的缘故。

等税警总团的六个团都聚齐了,再上。

没想到这次还是不灵,几天之后,税警总团最前面的三个团已伤亡一半以上,基本失去战斗力。

先后上阵的六个团中,只有一个第四团打得最好,加上其他部队轮番接力,陈诚虽然未能将松井挤下蕴藻浜,但仍然成功地将其阻击于庙行之外。

渡过河之后,日军伤亡已接近两万之数,有时一天死伤个两三千人都不在话下。

最糟糕的是弹药快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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