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2)

然后,拎着一大袋东西,我又在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里找到一家小药店,买了一些退烧药。药店的老板有些像以前重大时的食堂师傅,难得我在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联想,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再然后,我把一大堆东西,食物、零食以及药,全部堆在Vogue的吧台上,堆在小缘的面前。

“麻烦你带回去给子……给依尔哥。不要在让他吃方便面了,我在超市里买了快餐,回去的时候可能要热一下,还有罐头食品……”

“你够了没有啊?”小缘冷冷地说。

“哦,马上就好……”我指着那口袋药说,“这个是一天服用三次的,记得要让他晚上用被子蒙着捂捂汗……如果实在严重的话还是要去打退烧针才好……”

“你得了吧!你还真来劲了!”小缘嗤笑着说,“你以为是演偶像剧啊!依尔哥没生病,现在没准还在哪个宾馆里呢。”

(在那一瞬间,我的确以为我是在演偶像剧啊……)

(不过这毕竟是现实吧,看他的表情,子川或许真的和某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吧……)

(这个时候,是不是就不应该再称呼你子川了呢……)

(我的脸上应该会有落寞和失望的表情吧……真傻啊……在一个同志吧里,给一个MB买这些东西……)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否定这样的自己呢?)

(关心子川,不正是我的权利吗……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啊……)

我吸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着小缘:“没有生病自然更好了。那么还是请你把这些东西带给依尔哥吧。”

小缘转身,继续嗤笑了一声:“白痴!我可没功夫陪你搞这些东西!我只是个MB,OK?”

“我找的不是MB,”我静静地说,“我找的是依尔哥的朋友,会关心他的朋友,这个人,叫小缘。”

说完,我把东西扔在那里,转身就走。不过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小缘肩膀微微颤动,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呵呵,偶尔说些肉麻的话感觉也不错嘛……)

(大学的时候我还去演过话剧呢……)

(不过,即使不这样说,我也相信,小缘,其实你也关心着子川吧……)

(因为我另外一个重要的人旁边,也有一个关心他喜欢他的小缘……)

(所以我相信,我的礼物,子川会收到的,对吗?)

心情颇有些愉悦,可是刚走出Vogue的大门,走进那个昏暗的弄堂时,我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原来蓝哥哥喜欢的是MB啊?我还以为你是我的情敌,和我一样喜欢元隽哥哥呢?”

我转头,又是那种熟悉的面孔,略带稚气的笑容。

周涵。

震惊。首先是震惊他会出现在Vogue的门口,其次是震惊他的话。

“你怎么在这里?”一时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是警戒地看着他。

“一个男孩来这里,”他瞟了瞟里面,笑眯眯地说,“你说还能做什么?”

“你是Gay?”我很吃惊自己竟然问出了这种话。

“算是咯,不过我还没有‘那个‘过啦,”周涵走过我,在我前面慢慢踱步,“或者说我还是梦魔的孩子吧?”

(梦魔的孩子……)

“希腊神话中说梦魔的孩子在成熟之前不分男女,接受异性诱惑后才确定性别。成为女性梦魔后在会在梦中引诱年轻男子,称为印裘巴斯;相对的,男性梦魔则在梦中引诱年轻女子,称为撒裘巴斯。你这样比喻,是说自己性向未明确,是不是?”

“哎……想不到蓝哥哥还真懂啊?”周涵虽然在惊讶,但是一点都看不出吃惊的样子。

“无聊。”我走过他身旁,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不管你和元隽是什么关系,如果你敢到元隽面前去说出在这里遇到我,我就宰了你。”

(为什么我会如此生气呢?在周涵面前这个样子,这样丧心病狂穷凶极恶的样子……)

(我是在憎恨这个小孩戳穿了自己的秘密?还是在憎恨那个关于梦魔的比喻呢?)

(那个在小时候就教我读希腊神话故事的人……)

“蓝晖。”周涵突然很认真地喊我的名字。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晖的意思是阳光吧。妈妈说当初取‘晖‘这个名字是因为在阳光明媚的时候出生的,”周涵静静地说,“我去过重庆,外婆也告诉我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充满阳光的人。可是……可是为什么我现在看到的你却是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很可怕,我觉得你真得会杀掉我的……有这样深刻的仇恨吗?哥哥。”

(哥哥……)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仇恨……多无聊的事情……”我冷冷地说,“Akira,早上的你,戏可演得真好啊,我竟然被你瞒过了……”

“哥哥!”周涵冲到我面前,脸上都是泪水,他一把抱着我,“不要这样对Akira说话啦!我并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啊!我只是想看看,哥哥现在的生活是不是真正地充满了阳光。我想看看哥哥,想看哥哥喜欢的人……”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痛苦的原因是因为周涵的出现毕竟把我带回了一段不愉快的回忆里。

周涵,的确是我的弟弟,我和他拥有同一个妈妈。妈妈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从残存在父亲房间抽屉里的照片还可以看出来。她和父亲是因为年少轻狂而结婚的,所以在我六岁的时候他们又选择了离婚,妈妈一个人到了广州。她是大学里的教师,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所以在广州也很快的安定下来。然后,她和同系的一个日本教授相爱,结婚。在我8岁的时候,妈妈生了一个中日混血儿,也就是现在在我面前的周涵了,当时他只有日文名字,叫AkiraKazama(あきら かざま),风间 亮。现在的周涵,估计是为了在广州读书方便时取的,是跟着妈妈姓周的。

虽然年幼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但是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心灵阴影。妈妈即使到了广州,即使和一个日本教师结婚,即使有了Akira,妈妈还是没有减少一点对我的关爱。她和父亲离婚是很平静的,到了广州后仍然保持着朋友一样的关系,这在很多离婚的夫妻间是很难得的。而父亲这边,在妈妈生下Akira那年父亲再婚,新妈妈是父亲工作上的同事,比父亲小了十岁。因为年龄的关系,和我的关系倒有些像姐弟。父母虽然分开,都没有停止对我的呵护,所以我没有感觉到什么童年阴影。

问题是出现在我初二的时候,仔细算算,也就是十年前了。我在给***信里告诉妈妈,我发现自己只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面对性向的迷惑,13岁的我毕竟还是幼小彷徨的,我渴望在母亲那里得到理解和支持,而父亲这边,因为害怕,都没有提过。

始料不及的是,妈妈在收到我的信后态度改变得实在太厉害。过了一周不到,就带着五岁的Akira杀回了重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弟弟Akira,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

父母在客厅里大吵大闹,连善良的新妈妈也没有逃脱***责难。她指责新妈妈太年轻,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不去关心,竟然“让小晖走上这么荒唐的道路”。

我看到新妈妈在哭,从沙发后背看过去,只看到她微微耸动的肩膀。我觉得妈妈很过分。新妈妈很关心我,和我的关系甚至超过了爸爸。

我陪着Akira在阳台上玩积木,五岁的Akira并不知道大人们在客厅里争论什么,反而因为旅行到新鲜的城市,兴致很高昂。那天阳光很好,暖洋洋的照在我身上。我帮Akira递着积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Akira乖巧可爱的样子,心想这个弟弟长大以后肯定是一个很俊秀的男孩吧。

爸爸打断了***口不择言,只是低低说了一句:“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吸毒抢劫,小晖从小就这么听话,不就喜欢男孩子嘛?你干嘛说得这么不堪?”

接下来这句话让撒在我身上的阳光在瞬间消失了。妈妈扭头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奇怪的眼神,她恨恨地说:“早知道生下这么一个怪物,还不如当初在医院难产让你死掉的好!”

“啪!”爸爸一巴掌打在妈妈脸上,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积木也掉了下去,把Akira很努力搭建的房子砸坏了。

然后似乎爸爸在大声骂着妈妈,Akira也拽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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