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山上小径中转出了一名青年,他正是丹霞山号房的首座弟子,若明。玑雪大是奇怪:“难道她是来和这人幽会的?”正惊疑间,又见凌霄笑盈盈地说了几句话后,突然出手如风,连点若明胸腹间十四处要穴,接着侧步转身,又点了若明背腰部八处要穴,然后一手托起若明的身躯,缓步走上山丘。玑雪看到这里,更加疑惑,眼见凌霄走转入小径,于是继续悄身跟随。
凌霄走上了山顶,才将若明放在地上,正要开门进屋时,却听见屋内另一男子说:“师兄,那丫头找你干什么!”听声音正是若成。
凌霄心头一拧,急忙悄声闪到了门侧,接着见若成走出门来。她抬手便是一掌,直取若成侧后。若成见是大惊,周身灵力一凝,向前急跃,同时手掌翻起,取出一柄天蓬尺,反手掷向凌霄。
天蓬尺出,灵芒流转。尺还未到,一股灵压已罩向敌人。凌霄见天蓬尺上符文繁复,又觉气势罩来,便知是件顶级法器。心念转处,掌力斜引,直迎法尺。接着左掌推出,手指拈起,玉蝶带着一缕寒雾直接扑到尺上。只见蝶影滞处,寒雾袭上,就要将尺凝住。
若成见眼前女子动手,就想拿下她质问,随即冷哼一声,左手掐诀,右手运足灵力,直点向法尺。只见尺底闪耀起灵光,尺许高的黄焰随即裹住了法尺。接着冷气扑上,寒热相斥,一股白雾直向四下弥散。
天蓬尺只是晃了一晃,便接下了这招龙衔玉蝶。凌霄见是一惊,右掌再次催出。她掌力连催,蝶影如飞蛾扑火。掌力所积,虽将天蓬尺逼得连连后退,但蝶影扑上,却不能撼动尺上黄焰。一时间寒热相激,雾汽滚滚,只将四周五丈内尽数罩住。
若成初时凭一柄顶级法器“天蓬尺”还占得上风,正想一鼓作气将对面女子拿下,却觉对方灵力如排山倒海般绵延压来,而且一股强盛一股。
凌霄连推了十余掌,若成已被逼得连连后退,心中叫苦不迭。他正要发言责问,只觉后心一阵酸麻,周身灵力不由滞住。正自惊骇间,天蓬尺已当胸撞来,接着脑后一震,便晕了过去。
凌霄一掌推出,却觉前方失了阻滞,掌力挟着天蓬尺,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若成胸口。若成虽有宝衣护身,这一掌也打得他胸口气血凝滞。
微风拂过,雾气散去。月光下只见玑雪站在若成身后,反而显得一脸惊异。原来她在远处见凌霄和若成斗得厉害,心中虽不明缘故,但也要帮着凌霄。眼见若成退步过来,当下身形闪过,指出如风,在若成背后连震八指,接着又在他脑户穴上震了一指,这才将若成震晕在当场。
凌霄也诧异地问:“丫头,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玑雪却嗔道:“我还奇怪呢,你怎么没来由地跟他们过不去!”
凌霄轻哼了一声,淡淡地说:“我自然有我的打算!”说着双手各提起一名男子,走进了阁楼。
玑雪四下看了看,也紧跟了进去,只见凌霄拿握一只白瓷砖长颈瓶,正将瓶中的白色药粉融入到一只壶内,然后顶着二人后额骨,将一壶酒先后灌入二人了嘴中。
玑雪看得奇怪,正要发问,凌霄却急着吩咐:“丫头,你快去找你哥哥,路上别让人看见!”
玑雪走到嘴边的话又绕了回去,见凌霄已在运真气为二人化开药力时,便知确有急事,当即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若明的洞府虽和琢磨轩隔河相邻,但相距也有三十里。玑雪遁速虽快,但她在凌霄那句“别让人看见”的嘱咐下,也只敢敛气收息,施展轻功在林中穿行。待她回到琢磨轩中,也过了一刻钟。她慌着将事情向兄嫂讲明,二人心中都是一惊,潇璇忽然问:“那她要你回来做什么!”
玑雪听是一愣,她突然想起凌霄只是让她回来,并未说要交待什么。如此想来,才知上了大当,不禁连连顿足。潇璇见玑雪急得说不出话来,又安慰她:“丫头莫慌,咱们一起去看看!”说着又和她展开身形,纵身而去。
潇璇和玑雪跑到河边时,只见小河中有个女子正在洗浴,趁着蒙蒙月光,那女子正是凌霄。玑雪更加奇怪,潇璇忙问:“凌霄,你怎么了?”
凌霄脸色微红,微笑着说:“也没怎样,不过是洗洗身上的浊气!”说着双臂连展,直向潭边游去。
潇璇将河边的一套紫亵轻纱,衫裤素鞋一股脑拾在手中,也随着向上游走去。她走路时,又微笑着问:“这水干净吗?”自她得知在潭边受辱后,便觉这河中的水是脏的。
凌霄悠然地划着水,微笑着说:“只有人能污水,水却不会污人。”
潇璇又又拎起她的衣饰瞧了瞧,不禁笑话她:“你穿得这般轻简,倒真与往日不同。你刚才去那里,到底为什么?”
凌霄微笑着说:“姐姐不必多问,明日便有分晓。只是事关机密,莫要外道才好,咱们现在也算扯了个直!”
玑雪嗤笑着说:“既然事关机密,你还这般嚷嚷!”
凌霄不以为然,微笑着说:“便是机密之事,也光明正大,又何必装腔作势。”
潇璇点头赞同:“你们既然来了,今儿咱们一床睡吧。他晚上练功,倒碍不着咱们说话!”
凌霄灿然微笑:“还是改天吧,回去打坐练功要紧。”说话间,她已溯流游到潭口,见雷蛟正在潭中修炼,这才上岸穿好衣饰,同玑雪腾身而去。
百会应天,涌泉应地,璇玑应人。每人身上都有天、地、人三缕本命真火,对应气、精、神三才。凡是仙宗大派,必为门中重要弟子炼制一盏本命元灯,每盏元灯都燃着红、绿、蓝三缕灵焰,象征气、精、神三才。而丹霞山存放本命元灯的元明殿,就在长老峰的灵眼处。丹霞山的执事必在每日夜半、日出、正午和黄昏时分,各派一批执事弟子去检查本命元灯。
月亮虽已行到中空,却已然散发着迷蒙的光。刚到子夜时分,十二名执事弟子就拿到了进入元明殿的法阵令牌,然后照例进入元明殿巡查。
众弟子依次走出厅心传送阵,只见大厅四壁嵌满了一尺见方的格子柜,多半格中都放着一盏三焰元灯。而这间厅室中的元灯,没有一千盏,也有八百盏。众人只是略作扫视,见灯都亮着,便开始逐盏仔细检查。
忽然一名弟子指着一盏元灯惊呼:“几位师兄来看,这盏灯有异!”
话音未落,又有一名弟子也喊了起来:“这一盏也有问题!”其余弟子忙围上观看,只见两盏元灯均是红焰虚涨,绿火细若游丝,蓝焰倒是正常。
一名弟子见了喃喃嘀咕:“气焰虚涨,精火将灭,是不是在修炼什么秘术!”
另一名弟子止不住笑了笑,又说:“也不知道这两盏灯是谁的,我去通知执事!”说着走上了传送阵,一道法诀打出,身形白光闪过,人已出了元明殿。剩余弟子一番议论后,又开始仔细检查其它命灯。
众弟子在厅中徘徊了刻许,只见厅心法阵白光一闪,一名青衣老者已走到其中一盏命灯前,其它弟子见执事来了,当即束手站在一旁。
老者站在灯前微作沉吟,又喃喃解释:“对于咱们修炼之人来说,只要神火不灭,便无大碍。但气焰虚旺,精火细微,显是纵欲之状!”他微微一笑,接着说:“放心吧,补气养精的灵药谁都不缺,无大碍的!”说着摆了摆手,又走回了法阵,法阵白光再闪,他人已出了大厅。其余弟子做好记录后,也依次出了元明殿。
次日黎明时分,又一批弟子进到元明殿检查命灯,仍见两盏命灯有异,又请来一名执事观察。执事老者见红焰虚燃,渐行渐弱。绿焰已然熄灭,蓝焰尚算正常。顿时吃了一惊,忙传令去调记载命灯编号和宿主的对应表册来看。又过一刻,表册取来,老者见是一惊,忙带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