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清早起来,见昨日穿的衣衫已是污垢不堪,今天又要去见石万鑫,怕被认出身负重伤。潇璇便吩咐小二带璇玉去“服瑞祥”挑两套光鲜衣饰。
璇玉上到“服瑞祥”二楼,见四壁窗户敞开,屋内荷香四溢,一阵凉风袭来,倒将燥气带去大半。这时二楼已有不少衣着清凉的女子东一堆西一簇,窃窃攀谈,比试衣裳。他不好意思凑上,略略晃过一圈,只在一排男子衣饰前精挑细选。
璇玉挑了一件白棉紧衫,一件银纹雪罗长衫和一双白棉锦绣软底鞋。他让侍女包装好后,又给潇璇挑了一条宽大的翠罗金纹云肩,一件轻薄的长袖青纱短衫,一件松弛的翠纹吊带中衣,一条宽松的白绫没脚褶裙。又在一阵女子的轻笑声中,羞涩而去。
璇玉下到一楼,结银钱时,侍女说:“多谢公子光临,小店可赠送一柄遮阳花伞,或一柄摇风折扇,公子可任意挑选!”
璇玉正愁炎热,于是挑了把风花雪月的折扇,坐在车中轻摇,直朝客栈而去。
他轻敲房门,听到潇璇说:“进来吧!”这才推门进屋,但见屋中昏暗,一面五尺高的折叠屏风将客房隔断,潇璇正在里间沐浴。璇玉将衣饰挂上屏风,坐在桌前耐心等待,心中暗暗欢喜。正神游太虚,忽然听见潇璇在身后说:“想什么呢!”
他回头细看,只觉面前美人娇容绽放,清香盈盈。皓臂赛雪,秀发生辉。如寒月融融,似倩影蒙蒙。不禁眼前一亮,当下从妆台上拿起项圈,为她带上,欣然说:“我原想为你挑套宫装,可与这项圈不搭,璇儿觉着这身衣饰好吗。”
潇璇两臂舒展,轻轻转了一圈,这时云肩微微鼓起,恰好遮住前心后背,里面中衣遮掩的也恰到好处,轻走两步,腋下生风,只觉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不觉羞红了脸,轻声嗔她:“你当真是个无赖!”
璇玉这套衣饰挑得确有调戏之意,只乐得微笑不语。
潇璇说:“我让小二哥再换缸温水,你也洗洗吧,我正好把这些换下的衣衫洗了!”
璇玉作学徒以来,衣物均是自己洗涤,进入太虚门后,潇璇便帮他洗衣晾晒。二人成亲后相互扶持,也从未假手于人。于是一番忙碌,才往内城石府赶去,这时已是日近中天。
二人来到石府门前,璇玉拱手对把门小厮说:“这位小哥,麻烦转告石公子一声,李璇玉携夫人拜访。”
门厮见二人气质端华,风采照人,又是斯文有理,便不敢怠慢。急忙拱手还礼:“公子客气了,请二位到廊下喝茶,小的这就去传!”说完转身快走而去。
另名一小厮将璇玉二人请到门廊中坐下,又端上两碗清茶,便回门口守卫。璇玉见楚潇璇穿的漂亮,便一直为她扇风,潇璇轻声笑他:“出息!一会人来了,可不许这样!”
二人还未喝下半盏凉茶,忽然听见石万鑫在竹林喊:“李贤弟伉俪何在。。。。。。李贤弟伉俪何在。。。。。。”语声甚是悲切。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石万鑫从林间曲径快走走出。璇玉将折扇一合,拱手说:“石公子有礼!”
石万鑫拭着眼泪说:“昨夜忽闻噩耗,石某只哭得肝肠寸断,今见二位安好,真是苍天开眼!”
璇玉脸上赔笑,却在心中暗骂:“老狐狸,我看你昨天是高兴地要死,那你的债就不用还了!”
石万鑫说:“二位请到里间吃茶!”又吩咐小厮厅上备饭,然后带着二人向内院走去。午宴甚是精致,凉菜居多,石万鑫的三位夫人也出来作陪。石万鑫说:“石某这里没有大鱼大肉,尽是些清淡素菜,还请二位见谅。夏日炎炎,饮些酒水倒可以去暑,石某这里的冰镇清酒可是京城独一份,二位不妨尝尝!”说着端起酒盅,一口饮下。
璇玉见他盅底竟粘着一片冰晶,不禁心中佩服。三位夫人也笑意盈盈,也各饮下一盅,却见璇玉二人不动,不禁心生诧异。
璇玉微笑着说:“在下依石公子指点,到金州办事,不料前儿回来时遇到七个宵小,我当场掌毙一个,重伤四个,自己也受了些轻伤,剩下两个与我相互忌惮,自行跑了。如今伤势未愈,不便饮酒。”
石万鑫说:“那是自然,石某自不会逼迫贤弟。。。。。。不过石某昨儿可听人说他们死了五个,只活了两个回来。。。。。。许是另外四个重伤不治,路上便去了。”
璇玉心中一怔,想以那姓焦的剑客和熊应天的内力修为,若想救治四人,绝非难事。必然是他二人想多分银两,趁另外四人重伤,除了他们,再嫁祸自己,倒是死无对证,查无可查。。。。。。即使自己没死,那两人成名已久,武功又高,别人也不能拿他们怎样。而那雇凶杀我的主,怕我回头报复,也只得忍气吞声,照给给银子。
璇玉如此想来,心中好生佩服二人行事果决,却更愤懑难当。但既然说了是七个宵小,也不好再作详问。潇璇见他神游物外,心中顿时会意,伸手拍了拍他背脊,以示安慰。
璇玉见爱妻如此体贴,心中稍慰,又微笑着说:“或许吧,石公子前月指点的大事,就欠石家这一股东风了。”
石万鑫说:“石某指点不当,累得贤弟受伤,这就自罚三杯,向贤弟请罪。”说着自斟自饮,连喝了三杯。
众人相互客套,闲话家常。午饭过后,石万鑫将三位夫人支开,自与璇玉和潇璇在花厅吃茶。璇玉说:“在下此次造访是为金州的事,石公子名下的铸金坊,可准备妥当了!”
石万鑫说:“石某这里早已预备妥当,贤弟那里有多少货,什么时候可以来。”
璇玉说:“纯金三万两,七月前可运抵中原,七月初一与石公子交货如何!”
石万鑫微作沉吟,又说:“我为贤弟开炉铸金,贤弟还要到处派人将这批黄金在三国各地换成白银,岂不麻烦。。。。。。石某倒有一议,我直接折价用白银收购贤弟手上黄金,一来可以省去不少时间,二来石某的路子总比贤弟多些,要兑换出去也容易的多。”
璇玉说:“是个好主意,不知石公子怎个折价法。”
石万鑫说:“我若说按即时牌价,贤弟肯定怕我从中作梗,京城钱庄不止我一家,就按京城几大钱庄的月均价折算如何!”
璇玉听他说的在理,于是一拍大腿,朗声说:“好!就如此办!”他微一沉吟,又问:“石公子可还有其它法子!”
石万鑫说:“贤弟这次一次出手三万两黄金,折合白银大概三十三万两,实在猛了些,石某这里一下招架不住,好在七月初一成交,石某加紧筹调银子,还来得及。不如以后每月初一、十五各成交一次,每次成交时都预约下次的数目,双方也好各有准备,贤弟说呢!”
璇玉说:“这话说得是我也应了,那该说说折价多少了!”
石万鑫说:“我最近确实缺短银两花使,按九成均价如何!”
璇玉眉梢微皱,微一沉吟。又说:“在下也有个条件,石公子若能应允,我就答应这九成均价。”
石万鑫说:“贤弟请讲!”
璇玉说:“本门乃方外之门,养家糊口做买卖怕要惹人笑话,旁人还不说我玷污了这一方净土。在下让舍妹和两个弟子开了家商会,只做金州内外的贩运生意,名作三江商会。石家在中原经营多年,三江商会若有货头,自少不了经石家采办,还请石公子给个货真价实。”
石万鑫笑着说:“这有何难,货真价实本就是我等生意人的宗旨。这么说那九成均价贤弟也应允了?”
璇玉微笑着说:“那是自然,我过几日就差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