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玲凑到玑雪身边,笑着说:“雪儿妹妹,感觉如何!”
玑雪连叹数声,站起身来,心中兀自愕然。但转念想到,自己何必跟她过不去,又说:“好姐姐,这招怎么使的!”
燕玲轻轻一笑,抬头见锦被回旋而回,纵身跃起,双手急出,握住锦被两角,身躯旋转落下,又将锦披回肩上。这才说:“妹妹想学这招?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再右手画圆,左手画方。什么时候画好了,我就教你。”
李玑雪听得简单,立马折下两根树枝,当场在地上比划。一连画了十余下,均是方不似方,圆不似圆,心中气恼,将树枝一扔,便不画了。璇玉扶住玑雪说:“好妹妹,这武功不学也罢,你现在已经这么厉害,要不我陪你过招!”
玑雪说:“好!”当下微一跺足,轻飘飘落到丈许开外,接着凝神定气,就要动手。燕玲轻轻一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气劲内敛,引而不发!”说完退到一旁。
玑雪当即会意,依言行事,暗运玄功,身外升起一缕薄雾。璇玉见她真气凝而不散,在远处看得出奇。又见她身形渐渐隐入雾中,更觉诡异。当下提运掌力,纵身窜出,轻飘飘拍出一掌,稍作试探。
璇玉掌力方一接触,却见玑雪身周真气似被激引,顿觉一股巨力撞来。心下一惊,忙闪身避开,但觉一股真力自身旁擦过,只带得他肌肉生疼。他正暗道侥幸,却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心下又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丈许外一座假山微微一震,轰然向后倒去。
玑雪见自己神功若斯,顿时心花怒放。这时三人又听见瑔冰在屋中悠悠斥骂:“大晚上的,自己不睡觉,还闹得这般沸反盈天,还让不让别人睡!”三人四目相觑,自惭一笑,各自回屋去了。
瑔冰一夜没睡好,清晨起来,见屋中无人,又往院中去寻。她睡眼朦胧,直往前走。一阵晨风袭来,凉气在身上一击,不禁哈欠一声,伸了个懒腰。她睁开眼睛,只见燕玲站在前面,璇玉在一旁练剑,于是上前问候:“姐姐早呀。。。。。。”说着就想走近些看,却被燕玲一把拉住。
瑔冰回头见燕玲神色慎重,心下更是奇怪,又见璇玉剑势轻灵,一气呵成。似高山流水,绵延不断。若滔滔大河,气势奔腾,当下叫了声好。燕玲却瞪了她一眼,忙告诫她:“他内力深厚,又将气劲收敛在剑上,现在一触即发。你若靠近他两丈之内,必然触发剑气,伤着自己。”
璇玉手中长剑越舞越慢,动作更是轻柔婉转。四周众人却被一股莫名气势所慑,不由得心浮气躁,意乱神离。忽然长剑沉鸣,“嗡—嗡—”作响,声音由小到大,只震得众人头晕耳鸣。
燕玲捂住双耳,见长剑震颤愈加剧烈,忙喊:“剑快不行了,快击上山石激引剑气!”
璇玉纵身跃起,长剑送出,“铮——”的一声,金石相交,人又轻飘飘落回原处。瑔冰如释重负,接着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顿时吃了一惊。她循声望去,只见两丈假山顿时化作一堆碎石散落在地。一阵白尘自石中飘起,罩住了众人。
晨风拂过,烟尘散去,众人见假山残缺,碎石满地,无不惊愕骇然。瑔冰指着一堆碎石,又看了看璇玉,欲言又止,半天说不出话来。燕玲却向璇玉道贺:“恭喜师兄,剑术造诣又进一步!”
璇玉这才回过神来,又喃喃自语:“不懂,不懂!。。。。。。还是妹妹指教有方!”
燕玲正要问他,却被玑雪一把拉住,缠问不停。众人又听燕玲说了一番剑意大道,更觉云里雾里,似懂非懂。
但凡内力精深的剑客,无不以剑势压人。剑气笼罩下,剑招随心所欲。即使招式平平,也是威不可当。璇玉御剑时气运全身,又将剑气收敛在剑上。真力积蓄,引而不发,又比普通剑法高出了一筹。只是若非他玄功若神,能将周身真气循环无断,也不能将剑势收放自如。
众人回到厅堂,瑔冰为众人烹上早茶,一时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璇玉自己先抿一口,又招呼众人:“冰儿妹妹亲手沏的好茶,大伙可要细品!”喝茶间,又一起谈论起今后大事。
又过两日,三江商会挂牌开业,一楼供人喝茶。瑔冰只管烹水沏茶,玑雪端茶送水,招呼客人。凤梨则带着燕玲满城奔波,筹备商会经营事情。如此过了数日,璇玉得过燕玲一番武道传述,便要只身回灵州。
这日清晨,玑雪和燕玲直将璇玉送到城东一里开外,璇玉接过缰绳,跨上马背,向二女作揖道别:“两位妹妹回去吧!”
燕玲却说:“可这条路不回灵州啊!”
璇玉说:“凤梨姐姐说这里有条南北相通的小裂谷,可以直出金州,不用弯来绕去,忽上忽下,倒能省下一半脚程。”
玑雪又劝他:“这里地势险恶,还是走大路好!见璇儿姐姐也不急一时。。。。。。”
璇玉在她头上轻轻一拍,笑着说:“好妹妹,放心吧,过两个月就让芳莹来陪你们,到时候就有你们好日子过了。。。。。。拿我的剑来!”说着一把拿过玑雪手中佩剑,驱马而去。
玑雪见璇玉走远了,又见燕玲神色痴迷,不禁嘻嘻一笑,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说:“人都走了,还没看够么!”
燕玲晃过神来,忽然问她:“怎么样!”
玑雪说:“璇儿姐姐坐镇家里,深谋远虑。。。。。。机会渺茫。。。。。。不过姐姐要是每天都指点我武功,我就就告诉你两个办法!”她微微一笑,接着说:“要么你俩私奔,要么装死消失,然后躲起来,之后嘛。。。。。。”
燕玲在她身上拍了几下,只微笑着说:“走着瞧吧!”二人一番嬉闹,又回往金玲城中。
第九十章 忽闻天外有仙山 山
璇玉挥鞭蹬马,向北急驰,两侧枝叶从耳旁掠过,不时还需侧身抵头闪避。好在道路通直,恰容得马儿放蹄。这日中午,却巧遇到一个三岔路口,一条直去东北,一条直向正北。他不识路途,只好拉缰住马,翻身下地,细细辨别方位。但观察良久,也没辨认出来,干脆坐到路边打尖,顺便饲养坐骑。
他虽采购了一大包当地土产,但想到要与潇璇一同分享,如今便只吃干饼。正觉无趣时,忽听到北面有位老者正引吭高歌,歌声浑厚爽朗,绵绵传至,却听不清相隔多远。璇玉细细听来,歌词正是:“。。。。。。雨轻轻兮,御风独行。路遥遥兮,竹杖青丽。星灿灿兮,雾月蒙茸。影幢幢兮,蛐蝉附和。。。。。。”
歌声至此,只见一名青衫老者缓步而来。这老者须发皆白,手倚竹杖,衣袂飘飘。身法却似缓实急,呼吸间已在十余丈外,分明是一位内力深厚,轻功绝顶的前辈高人。
老者走到近前,微微一笑。璇玉忙躬身忙问候:“弟子璇玉拜见前辈,敢问前辈走哪条路出金州。”
老者目中精光一闪,又微笑着说:“原来是位同道,不必多礼,小兄弟怎也游幸此间!”说着伸手将他扶起。
璇玉心中一怔,暗自嘀咕:“我虽执掌道门,但并未出家,他又怎得看出来。”于是身手相请:“前辈请坐,我听说从这里可回灵州,不料遇见岔路,还请指点路径。”
老者说:“小兄弟不必客气,你我同是修道之人,自可平辈相交!老夫恰巧也去灵州,北边道路不通,想必是走东北这条路。”他话锋一转,又问:“小兄弟说是回灵州,可知灵州境内有座高达万丈的灵山,山上有派道门,名作太虚。”
璇玉听是一怔,喃喃地说:“灵州有一派太虚门不假,却是在莲山上,山势不过千丈,并无一座万丈灵山。”
老者又劝他:“天下七十二福地之一的灵山,我又怎会记错,小兄弟再想想!”
璇玉心下疑惑:“若真有万丈高山,潇璇又怎会不带我一游。”他思量片刻,只觉顺着这位前辈的话好,于是微笑答他:“莲山脚下虽然寒暑分明,但草木从不凋零,也无旱涝之灾,当真是一处福地,太虚门建在宝莲山中。莲山有七峰环绕,中央凹陷,形似莲花绽放。却并无老前辈说的万丈山势。弟子料想前辈来自外地,自然见多识广,不知您老指的天下有多大。”
老者轻哼一声,又说:“九州之内,皆为天下。九州之外,无人可以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