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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1 / 2)

> 厅中甚是杂乱,格式管弦丝竹乐器随处摆放。乐器堆中,一名身着青衣的白胡子老者正手持篾刀,坐在马扎上,削着一节竹子。老者感觉有人进来,只是抬头瞧一眼,却不理会二人。

二人不见老者迎客,正诧异间,老者缓缓地说:“想要什么,随便看吧,看中哪样就拿哪样。”二人见老者不想搭理自己,只道一声“多谢”,也自顾随手把玩各处乐器。

潇璇见屋中凌乱,随手把玩时,不禁分门别类,检点一番。过了半晌,璇玉挑中一只紫竹洞箫,正要吹试,老者突然说:“年轻人好眼力,但若是气力不足,只怕会有些不伦不类吧!”语气中甚是轻蔑。璇玉先是一愣,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一试。

第二十三章 瑶声巧握心神破

忽然,洞箫响起,乐声悠扬,时而温婉低沉,时而高亢悲壮,细腻处好似小溪潺潺,空谷细流。粗犷时却如大江东去,排山倒海。低沉时恍若龙卧深海,潜吟低吼。高昂处好比凤舞九天,轻鸣长啸。

箫音寥寥,一曲奏罢;璇玉睁开眼睛,却见潇璇如痴如醉,还在恍惚之中,她只道璇玉会吹洞箫,不料有如此精湛的技艺,不禁听得痴了。

白须老者却双手掩耳,如坐针毡,额上汗水涔涔而下。他见璇玉停下,这才松开双手,颤声说:“公子内力不俗,老朽佩服之极,刚才是老朽失言了。”一语说罢,潇璇这才晃过神来。

璇玉一手握箫,作揖答谢:“老先生过奖了,又何出此言。”潇璇也大是疑惑:“何以这老头儿要说内力!”

老者又问:“刚才公子可是引动了丹田之气?”

璇玉说:“我听了您老时才所言,也怕气力不足,吹得不伦不类,就多用了些气力,可有不妥?”潇璇接着说:“他吹得好听的很啊!还请老先生明示详细。”

老者如获大赦,用衣袖拭了拭额上汗水,长出一口气,缓缓地说:“公子与姑娘内力精深,自然无碍。如老朽内力浅薄之人,若是听了箫声,轻则神智不清,重则气血翻滚不能自已。”又不禁后怕,又在额上擦了擦汗。

二人均是一愣,璇玉拱手说:“如此说来,倒是在下鲁莽了,还请老先生赎罪。”

老者又问:“公子刚才所奏可是‘酔剑舞’,此曲在江湖中鲜有人知,不知公子从哪里学来。”

璇玉微笑着说:“这曲子是我一位好友教的!”又问:“可有什么讲究来历?”

老者说:“此曲相传是十年前一位怀才不遇的狂生所创,抒发的是怀才士子名落孙山后,买醉放歌深山中,舞剑唱和篝火前的情形。此曲虽在文人士子间流传极广,却少有江湖人士知道。老朽刚才听公子奏得好似龙吟虎啸,却少了一份失意落拓之意,与此曲意境极不相符,想公子未识得此曲由来。”

璇玉摸了摸脑袋,笑着说:“老先生说得是,我那位好友确实算是个读书人。”

老者又仔细打量过二人,微笑着说:“老朽这里有一件礼物,愿送给二位,不知二位可愿赏收。”潇璇听有礼物,不禁睁大了眼问:“是什么?”

老者笑着说:“此间甚是杂乱,不是谈话之所,请二位随老朽上楼详谈。”说着放下手中蔑刀,领二人走上二楼。

二楼仍然是六间大小,楼梯口正对着中厅,厅中两侧摆着物架,架上陈列着各式乐器。四面竹窗对开,中间夹着一张方桌。老者坐到桌前,先为二人倒上大碗茶,又在书房取回一本金底锦纹的书册。接着轻抿一口香茶,缓缓地说:“老朽姓乐,二位小友可称老朽一声乐先生。老朽自幼就喜欢捣腾这些个丝竹管弦之器,一晃就是几十年,其中欢喜,也只有老朽独个去品味了。老朽用这几十年光景,也琢磨出了一套琴箫曲谱,想送与二位知音,不知二位小友可愿笑纳!”说着将桌上书册推给璇玉。

璇玉轻手展开书册,端详片刻后,不禁皱了皱眉,又将金册推给潇璇。潇璇也仔细看过片刻,见高音处极高,低音处极低,完全无法吹奏。于是合起书册,也不禁秀眉微蹙,又问:“这的确是一套琴箫曲普,但所谱的韵律甚是晦涩,足见先生音律造诣之高。我二人年轻学浅,还望先生明示玄机。”

乐老者微微一笑,不禁眯起了双眼,缓缓地说:“姑娘聪慧,说这是套曲谱不假,也可说是一套功法秘术。这位公子刚才已经试过,用内力吹奏箫曲,可伤人于无形。其实不然,只有内力极为精深,而且精通音律之人,才可以箫声传导内力。若再配以相应的气法和韵律,更可威力倍增。可惜老朽修为有限,研习不得如此高深的内功。”话言至此,不禁叹息一声:“哎——,若非碰上二位小友可将此秘术传承下去,老朽几十年的参研岂不枉费?”

二人顿如拨云见日,璇玉不禁赞叹:“想不到一支洞箫竟有如斯妙用,足见自然造化之奇,先生所学之深。却不知这琴谱又有什么玄机。”

乐老者微微一笑,接着说:“公子过奖了,造化虽然玄妙,但也需有公子这等奇人驾驭。以内力修为而论,依老朽所见,陈国内能出二位之右者,绝不过二三。这位姑娘右掌中趼痕已深,想必研习剑术已有年月了。”

潇璇心中一惊,急忙将右手藏入袖中。璇玉却顺着乐老者的话笑看过去。潇璇淡然额首,又问:“乐先生法眼如炬,但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乐老者笑着说:“姑娘不必疑心,以姑娘内力修为,若以剑气横扫而出,数丈内草木齐断,绝不在话下。若以姑娘修为,再配上老朽创的这路指法,拨弦而出。弦音所至,也不比剑气之威差到哪里。”

潇璇黛眉舒展,轻笑着说:“若真如乐先生所言,我二人就此谢过。”说话间,二人站起身来,双双向乐老者施礼道谢。随后三人又聊起音律赏识和技巧,一时间颇为投机。二人临走时,乐老者又馈赠了几本少见的曲谱。待二人走出轻角轩,已是日暮时分。轻语嬉笑,在幽巷中混为一气,越传越远。

二人携手信步,在大街上随意溜达。此时日市将散,夜市未起,行人并不多见。璇玉见到一处大门楼,又喃喃念叨:“醉香楼,珍馐菜肴香四海,琼浆玉露醉八仙。。。。。。”他在酒楼长大,见同行如此海口,不禁皱眉冷哼一声:“哼——,好大的口气!”

潇璇站在门口朝里间瞧了瞧,却说:“这间酒楼客人最多,不像是徒有虚名,且进去尝尝。”说话间酒保已出门招呼:“公子,小姐,您里边请——”二人就坡下驴,走入店中,径直坐到一处靠窗的八仙桌前。

璇玉见酒楼热闹,却与自己浑无干系,不禁默然额首。潇璇知二人都是好事之徒,见他睹物思人,有意卖个关子:“城南两里外有一片数里大小的湖泊,名作‘千紫湖’,千紫湖与大江相连,溯江而上五百里可到陈京。咱们晚饭后去划船游湖,怎么样?”

此言一出,璇玉果然喜上眉梢,笑着说:“也可趁着开阔,练习乐先生赠的曲谱。”顿时胃口大开,又将心思投向盘中之物。

夕阳没入天际,下弦月尚未升起。苍穹中,银河星斗满天。湖面上,波光倩影怡人。忽然,湖心处传出一阵箫弦之音,乐声凄楚萎靡,摄人心魄。四下游湖的情侣听了,无不心神晃荡,耳中鸣响。仿佛恶鬼讨钱,厉魄索魂。半晌过后,魔音方才止歇。湖面上三三两两的各式灯船无不趁此间隙,争先靠岸。

湖心荡漾着一叶两丈小舟,舟上搭有弧顶凉棚,舟侧双桨对倚,男女二人正盘坐在舟头甲板上。男子手持长箫,女子膝架古琴。一曲奏罢,潇璇却问:“你说钱掌柜和乐先生如何。”

李璇玉低头望着湖面回想,又抬头看着星空,慎重地说:“璇儿既然这么问,我也就直说了。钱掌柜居心叵测,绝非善类。而我二人既以露财,不出两日,自有杀身之祸。乐先生在乐律上颇有造诣,就是这借音导气的功夫,也是一代绝学。只是对音乐痴迷太深,已深入歧途还不自知。我看他命不久矣,你说呢?”

潇璇笑着说:“所见略同!乐先生赠的曲谱,奏来犹如鬼泣,且怨声。杀气太重,绝非音韵之美。时常演奏,怕是不祥。这弹奏指法我已领悟,不如换一曲。”

璇玉欣然说:“正有此意,乐先生所赠中恰有本名作‘凤求凰’的琴谱,也可改为箫谱吹奏。这曲子气势宏大,也不乏婉转细腻,正好适合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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