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为了阻止马长嘶扑身过来,阻止自己夺刀,并还咬牙撒出左掌暗扣的二十四粒珍珠泪。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竟能在一刹那间,完成蹿出、发钉、抽剑、再起、出剑、撒珠等一连串动作,不光艺如神授,也充分看出小菊子的拼死决心。也是该着酒糟屠夫倒血霉,碰上这位不顾自己性命的小煞星,施展的又是传自老棋迷的极快剑法一赞三叹。所谓一赞,就是剑甫递出,虚领一下对方的眼神;三叹,是遍指对方上盘的眉尖、中盘的灵腑、下盘的窍阴三大要穴。暗藏着四虚四实之妙。
饶让麻木也是江湖黑道之雄,在小菊子的一招四式疾袭下,拼命只避开三式,终让小菊的短剑扎穿了大腿根部,跌坐地上。
马长嘶没想到,一个尚未出师的小菊子,愣敢同时袭击自己和麻木二人。
糟就糟在,自己一连两次受暗器所阻,才造成以麻木那样的江湖狠角,竟让小菊子扎穿了大腿根部。气极发疯之下,脱口向麻木暴喊一声:“并肩子挺着点,我要活活撕碎这死丫头!”用手中的镔铁马杆一拄地,身躯腾空蹿起,身在半空就出手一招乌云压顶,镔铁马杆颤如灵蛇地戳向小菊子脑后的玉枕、肩后的灵台两大死穴。
这两处不管哪一处让他点实了,小菊子当场就得被勾销生辰八字。
小菊子也真够狠辣的,明明听到脑后的风声劲疾,又深知马长嘶出手凌厉狠毒,只因深恐酒糟屠夫麻木逃出手去,致使自己夺取五凤朝阳刀的希望变成功亏一篑,她硬敢置诸身后的劲敌于不顾,陡地施展出狸猫三扑鼠的身法,既闪避开脑后马长嘶的致命一击,也一下子欺身到酒糟屠夫的背后。
马长嘶落地再想挥出马杆时,蓦地一条淡淡的人影,映着落日的余辉,神奇无比地楔入舍命拼斗的两方三人中间,正好变成为后阻马长嘶,前护小菊子,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间捏有一枚青铜钱,含笑盯着受伤欲逃的麻木。
福至心灵的小菊子,仅从来人神幻一般的踏实若虚身法,就肯定来人是素有当代武林第一人之称的钻天鹞子江剑臣。
夜晚荒山,强敌对峙。江剑臣的突然出现,喜得从不知眼泪是何物的小菊子,热泪盈眶哭泣道:“江三叔,快来帮助小菊子,夺回大哥哥的五凤朝阳刀。”
马长嘶和酒糟屠夫麻夫,二人这才真正看清了钻天鹞子江剑臣的长相。只见他发黑如墨,面白如玉,剑眉星目,骨骼清奇,身穿一袭青衫,临风卓然傲立,飘飘然真有超俗出尘之概,说来也邪门,江剑臣的蓦然出现,既没有剑拔弩张,并还是赤手空拳,仅仅在右手拇食两指之间夹着一枚铜钱,既震得洞彻玄机算破天连后退三步,迅疾将功力布满全身,用作应急和逃窜的准备。也吓得麻木呆若木鸡,不光不敢作困兽之争,甚至连亡命逃窜都不敢。
麻木清楚,以江剑臣目前的功力,别说捏有一枚青铜钱,就连摘叶都可以伤人。再说就让他敢逃,也绝对逃不脱以五岳三鸟名号扬威武林的江剑臣手下,干脆任凭江剑臣宰割算了。哪知,麻木这一豁出死命不逃不避,反倒保全了他的一条蚁命。
只听钻天鹞子江剑臣冷然说:“姓麻的,冲着你那屠夫两字的称号,我就该追去尔的一条狗命,再加上助纣为虐,伙同洞彻玄机算破天,阴谋夺取五凤朝阳宝刀,更应碎尸万断……”
麻木只吓得面色灰败,满身瘫软,刚想献出五凤朝阳刀,哀求免死,江剑臣已改口说:“姑念你尚知凛惧,我也体上天好生之德,勒令汝立既献出五凤朝阳刀,当场自断右手拇指,下山逃命去吧!”
麻木还真听话,先战战兢兢地摘下肩后的五凤朝阳刀,双手捧献给小菊子,又用自己的牛耳尖刀切去右手的拇指,左手紧握伤口,连看都不看马长嘶一眼,就一瘸一拐地下山了。
既夺回大哥哥的五凤朝阳刀,又得见当代武林第一人江剑臣,满怀喜悦的小菊子连身犯师门几条大罪都忘了,娇声说道:“江三叔,你老人家能饶天下所有人,也千万不能饶恕马长嘶。这老小子可是头上长疮,脚底流脓,从头坏到脚后跟了!”
江剑臣笑道:“凭你刚才右手七只锁心钉,左掌一把珍珠泪,还有那招颇具功力的一赞三叹剑招,我要你自己出手宰了他。别忘了,从来都是有事弟子服其劳呀!”
喜得小菊子跳起老高说:“小菊子听三叔的,三叔说行我准行。请三叔老人家向后升,我这就亲手宰了马长嘶给三叔看看!”
听得江剑臣朗朗大笑说:“小菊子,你到底想求我替你干什么?一句话就喊出四声三叔来,你这丫头倒挺会巴结人!”
小菊子一面横剑向马长嘶身前逼进,一面娇声笑道:“三叔父,你也真会挤兑人,明知小菊子是想让你老人家替我压住阵脚,我好有把握宰了姓马的,还非得逼着小菊子亲口说出来,那叫人家马长嘶多么害怕呀!”
马长嘶自从看出荒山现身的是钻天鹞子江剑臣,就知道自己的老命保不住。后来听江剑臣让小菊子出手杀自己,心下一狠暗想:要是你姓江的亲自出手,我马长嘶绝逃不出你那九九归一或一刀三斩的快刀下,但你偏偏让小菊子来杀我。别说小菊子真不是我马长嘶的对手,冲着一切事情都毁在小菊子一人之手这一点,我临死也得拉她来垫背。凭我手中一条镔铁马杆和马杆中的阴毒暗器,说什么也得先杀小菊子解狠,然后自己结束自己性命,省得落在江剑臣的手中受洋罪。
马长嘶主意打得虽好,鬼怪灵精的小菊子偏偏能利用和江三叔说笑话的机会,指明求江剑巨给她压阵。
江剑臣不光一笑而出,还有意捻了捻两指之间的那枚青铜钱,又示威性地扫了马长嘶的血海、气囊两穴一眼。看那意思,只要马长嘶一下煞手,他那里准会一钱击中马长嘶的血海或气囊穴。
马长嘶到底不愧为是名重一时的显赫人物,既看出逃又逃不脱、拼也拼不成,万般无奈,只好一咬钢牙,顿萌死念,反手一马杆,击碎了自己天灵盖,当既横尸地上了。
一见马长嘶反手自裁,横尸地上,不仅江剑臣暗暗点头,就连一贯调皮顽劣的小菊子,也不由得玉面一肃。亲手掘好一个大土坑,把马长嘶的尸身在土坑里放置好,就想用土掩埋。
陡地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你钻天鹞子的名头确实叫得很响亮,但那是在关内的江湖道上;在关外可没人买你这本帐,特别是在这座凤凰山。”
小菊子用惊恐失措的颤抖声音,喊出一句:“三师叔!”
钻天鹞子江剑臣,才看清蓝衣恶煞焦占堂的凶恶长相,只见他油灰灰的一张长马脸,长满了吓死人的一脸黑疙瘩,生就半截眉毛,三角眼,再配上一个大鹰钩鼻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却有一副极好的身材骨架,称得上宽宽的肩膀,细细的腰身,扇子面似的胸脯,就连身高也足有八尺以上。
没容江剑臣答话,蓝衣恶煞焦占堂又张牙舞爪地说:“冲着你姓江的,先残剑笔双绝,后伤僧、道、俗三奇。就是丢下这些不算,还有你徒侄武凤楼最近又杀死我二师姐娘家亲丁七口。辽东道上的朋友,无不恨你们叔侄入骨。我只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又谁知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我敢断言,辽东这座凤凰山,准是你钻天鹞子的埋骨之所。”
失力两次,历经沧桑的江剑臣,真和五年之前大不一样了。静静地听完蓝衣恶煞焦占堂的一番凶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