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么多次,这还是霁雪第一次注意他的存在,可是她看了眼就转身进屋了,什么都没说,他只得着急的看着她的背影。
福贵见状,忙劝道:“皇上,明日再来吧?万一皇上您龙体受寒,日后反倒不能常来了。”
刘弗陵见霁雪明明看向自己了,但依然不愿让自己进去,心里有点泄气,难道这么久来的努力白费了?或许以后得每天都来,打定主意后他转身走了。
“婢子叩见皇上!”他才走了一截桔梗就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免了,你不伺候公主出来做什么?”刘弗陵不悦的问。
“婢子是想告诉皇上说公主身体已没大碍,望皇上放心,看皇上每次都没能进漪兰殿,还请皇上别怪罪公主!或许皇上找苏太医问一下,能找到办法。”
刘弗陵听后,无奈道:“朕不会怪罪她的,你先回吧!”
怕刘弗陵不相信,桔梗又补充道:“方才公主因为听到婢子告诉她不能让皇上一直站在雪地里,才进的屋,看她这么关心您,奴婢相信您一定能帮到公主!”
“霁雪听劝进屋是因为朕?”刘弗陵不信的问。
“是的,婢子不敢骗皇上,求皇上帮帮公主!”
“行,退下吧!”刘弗陵淡淡的摆摆手道。
让桔梗退下后,刘弗陵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心里却说不出的激动,他边想着边琢磨怎样才能打开霁雪的心结。
“来人!”
“皇上有何吩咐?”福贵忙上前。
“速速宣苏太医进宫!”
“奴婢这就差人去宣”
“不,你亲自去,越快越好!”
走在未央宫内,刘弗陵的心情很复杂,这里的一切和父皇驾崩前没多大变化,但现在自己是这里的主人,未央宫离建章宫有段距离,福贵请他坐辇,他拒绝了。
看着未央宫里忙碌的宫人,他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些快乐的童年时光。那样的时光短暂却美好,只是成为太子后什么都是别人说了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帝王的位置于自己是什么呢?在父皇离终前信誓旦旦的答应父皇要照顾霁雪,不让她难过,不让她痛苦,无论什么都依着她,如今自己做到了几分呢?
看着重重殿宇,他心底的感触无人能理解,或许当年父皇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情吧!他忽然想逃离一切,于是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人抬着步辇边喊边追着,这样的奔跑让他觉得好像又回到小时候淘气的自己和霁雪跑着逃开宫人的追赶,那样快乐的脚步。
一口气跑到建章宣政殿前,然后转身看发现那些随从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的,他很想笑,像小时候那样和霁雪一起大声的笑,但是现在只有自己,于是笑不出来了,突然就觉得心里有个大口子,却补不起来!
他像小时候一样直接席地而坐在殿前的石阶上,然后看着越来越多的雪花飘在地上,远远的看见苏文清走来,于是转身进殿。
殿内,待苏文清请安后,刘弗陵问:“苏太医觉得该怎样才能让霁雪打开心结?”
“恕臣愚钝,还没想到办法”苏文清答。
“是吗?你跟随霁雪多年,若连你都没办法,这天下就真没人能帮到她了”刘弗陵惋惜道。
“陛下,这心病还要心药医,一时急不来,时间久了或许就能痊愈。”
刘弗陵轻叹:“也罢!只是朕就什么都不做吗?”
“也不是,陛下在宫里,可以时常去看望公主,时间久了公主就会习惯陛下的存在。”
“这倒也是办法,那苏太医呢?”
“臣最近不会进宫了,可能最早也要到明年开春,还请陛下恕罪”苏文清很为难的答。
刘弗陵不解:“这是何故?”
“臣最近一直查医书和先父留下的手稿,发现这次公主醒的过早不是好兆头,所以想去一趟南疆,问问当年医治公主的巫医。”
“霁雪的病情严重吗?从小便知道她的病特殊,但具体的不甚清楚,不知苏太医能否解惑?”
苏文清向刘弗陵行大礼跪下后回:“恕臣无法告诉陛下,臣答应过先帝和家父这天下不再向第四人说起公主的病情,再者当年送公主去南疆的是臣的父亲,具体的臣不是很清楚,臣一定会想尽办法医治公主,请皇上放心!”
刘弗陵叹了声气道:“也罢,那你打算何时动身前往南疆,朕好派人随行?”
“明日就动身,本来今日臣也打算进宫向皇上辞行的,公主目前没什么大碍,臣想请皇上派猗兰殿的两名暗卫随臣前往”
刘弗陵不放心道:“只要两人够吗?朕决不能让你有闪失,不然真寻不到人医治霁雪了。”
“两个足矣,人太多了反而引人注意,臣会晚上悄悄出长安,其他暗卫还得留下来保护公主”苏文清答。
“那就按你说的吧!”
“谢陛下,那臣先行告退。”
“恩,早去早回!”刘弗陵吩咐道。
“诺!”
苏文清到漪澜殿外的时候,看到霁雪呆坐在亭子内望着早已枯萎的荷塘,她背对着他,所以看不见她的表情,他没执意进殿,只是安静地望着她发了会呆,然后匆匆离宫。
第三章 除夕宴
接近年关,刘弗陵愈加忙碌,桑弘羊与霍光因政见不和,每日在朝堂上争论不休。这日,实在不想听他们争执,刘弗陵下令暂且搁置讨论。
上官桀看快惹恼皇帝,忙转移了话题:“臣有本要奏!”
“上官大人想奏请何事?”刘弗陵边把玩着衣袖边漫不经心的问。
“眼看除夕将近,皇上登基已有五年,故臣奏请举办除夕宴,能让朝中大臣有幸与皇上共度除夕佳节!”
“除夕乃一家团圆之日,朕让各位大臣进宫而与家人分离,如此不好吧?”言毕,刘弗陵似很为难的看着座下的大臣。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与皇上同乐是做臣下的福分!”上官桀忙回。
“是臣等的福分”这时大殿内百官跪下齐声喊道。
见他们这样,刘弗陵不耐烦的问霍光:“大将军觉得如何?”
霍光顿了顿,回道:“臣觉得此奏可行,只是举办宴会当适当减少开支,毕竟如今还在休养生息之期,国库仍不算很充裕,等皇上亲政以后再举办大型的即可。”
“大将军说的极是,那尔等就先退朝吧,这事朕与盖公主商议,待商议之后再让众卿拟定具体事宜。”
退朝后,刘弗陵想换身便服就去漪兰殿,这时,一旁的福贵请示:“皇上是要去长公主府上吗?奴婢这就去备车。”
刘弗陵皱了皱眉:“谁说要去长公主府?去漪兰殿!不用备辇!”
“陛下刚才在殿上不是说要与长公主商议除夕之事吗?”福贵忙跪下回话。
“怎的?连你也管起朕了?”
“奴婢不敢!”福贵吓得把头深埋。
刘弗陵挑眉看了眼福贵道:“别忘了,你是朕的常侍,别反和其他人联着给朕难处!”
“奴婢不敢,奴婢从小进宫就是为了侍奉皇上,奴婢的忠心日月可鉴啊!”福贵吓得一个劲磕头。
刘弗陵淡淡的摆摆手:“罢了,退下吧!”
“谢皇上饶恕,奴婢斗胆再说一句,皇上已经很久没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