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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丝卡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用手势向兴非一示意。
“帕丝卡越来越厉害啦!”蹲跪在另一边的子雅也站了起来,笑道,“看样子快要不需要我这个翻译了。”
“我是猜的,难道她真是在问这是谁的主意吗?”帕丝卡眉眼之间有一分惊喜。
“在说什么?”歂瑞左看右看,询问。
“没什么,只是她猜到了你问的是什么问题罢了。”子雅点上一支香,“我本来说弄个‘春’字,可是用双勾的话鞭炮不够长,单线的话又表达不出书法的提捺美感。”他将香递过去,道,“小瑞你来点吧!”
“我跟帕丝卡一起。”歂瑞接过香递给帕丝卡,然后握着她的手,说,“你没放过鞭炮吧?很好玩的,跟着我,不会让它炸着你的。”
两人在子雅指示的位置侧蹲下来,小丫头一边说“象我这样,身子要离它远点。好,不要低头盯着它,点完我们就跑”,一边和帕丝卡一起探过香去,不过配合不是很好,轻轻颤动的香火半天都没将引信点燃。
兴非一立在一旁,眼角眉梢尽是无奈,很想弹一个火星过去结束这种半天上不了正路的状况。
子雅看出了主上的不耐烦,在帮忙两个女孩子沟通的同时问道:“要我帮忙吗?”
“不用。”歂瑞断然拒绝。
也许是隐隐感到迟迟不能成功的压力以及不愿服输而燃起了斗志吧,帕丝卡和歂瑞再次伸手后,引信在香头的高温下终于“嘶嘶”地燃烧起来。
两人象逃命一般跳起闪到门口,随着鞭炮清脆炸响的是她们欢乐的笑声。
看着象夏日森林一样安静娴雅的高等精灵前俯后仰的身体和生动活泼的表情,兴非一不得不佩服小丫头强大的感染力。明明她只是做着很简单的事情,明明她从未试图改变过谁,可是为什么,跟她在一起的人都会被不知不觉地改变呢?
鞭炮很快就放完了,经过了两次的燃放,地上已经是厚厚一层的红纸,幸亏天气晴好,没有下雨下雪,不然会非常泥泞肮脏。
“放烟花放烟花!”歂瑞蹦蹦跳跳地叫着。
子雅俯身将早已放在门旁的袋子打开,拿出一个硕大的烟花。
“等一下!”首倡者忽然道,“我去叫帕塞来看!”
“她不是睡了?你就不能……”
兴非一的话没有说完,小丫头人影已经不见了,他抚了抚额头,跟了进去。毕竟如果帕耳塞洛珀真的要来看的话,总是需要一个抱她出来的人的。
歂瑞尽管是摆明了态度去叫人,可是她行动起来却并非如此,轻手轻脚地开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呼唤,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叫醒那条美人鱼还是生怕吵醒她。
因为房门被打开,所以尽管她的声音异常轻微,美丽的塞壬还是被屋外不断炸响的鞭炮声吵醒。她睁开那双苍青色的眼眸,迷蒙如细雨中的远山,困顿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们要放烟火了,你要不要去看?”歂瑞明亮的大眼睛简直就是兴奋的代名词,足以引发观者的兴趣。
帕耳塞洛珀半欠起身来,向伫立在床尾的兴非一娇媚地伸展开手臂。
“有薄毯吗?”兴非一对识趣让开的小丫头道。
“有。”歂瑞绕过床,在衣柜里找出一条织着樱草的白色薄毛毯递给他。
兴非一这才上前,用那条毯子将塞壬裹起来抱在怀中。
歂瑞一边在过门口时小心地为帕耳塞洛珀遮挡,防备她的身体与门框碰撞,一边问:“还要不要我再拿一条,这个太薄了吧?”
“与寒冷无关,如果放烟花,光线会比较明亮,被邻居看到就不好了。”兴非一托在帕耳塞洛珀下半身的手臂动了动,长长的毛毯轻轻晃动,完全遮蔽了那条引人注目的鱼尾。
子雅和帕丝卡已经将烟花都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摊了一地。
见到他们,帕丝卡拿起一把细细的烟花棒,一人一支地分发开来,只有双手没空的兴非一没有。
子雅帮大家点上,细碎的光华如水般从棒头流泄出来。
歂瑞关掉檐下的灯笼,带上屋门,黑暗中舞动起来的烟花,象密集的流星雨,纷纷扬扬。
一直微微吃惊地盯着手中烟花的帕耳塞洛珀和帕丝卡,望了望一脸淡然的兴非一和子雅,才开始学着小丫头挥动。
烟花是短暂的,可那一瞬间却又拥有挑动人心的美丽,为了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那瞬间的美丽,不一会儿,一大把的烟花棒便一根接一根地燃烧殆尽。
天香如雾
第二百二十八章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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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歂瑞高叫着,拿起一根比之前那种粗很多的来,点燃了,向着空中“突……突……”地发射出一颗颗的彩色光球。
帕丝卡和帕耳塞洛珀更加惊讶。
“好玩吧?”小丫头回眸一笑,“是不是跟兴非一舞会上的那些一样漂亮?”
“那些不是烟花,是魔法灵光。”子雅纠正道,然后方才向高等精灵和塞壬翻译她的话,并说明,“虽然绝大多数人类没有办法将灵气外化,但他们却可以用别的方法达到同样的效果。”他低头看了看地上那一摊,笑道,“等会还会有更令你们惊异的呢!”
帕丝卡和帕耳塞洛珀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极其正确,之后喷发射涌象银泉火树般的、在地上疯狂乱窜仿佛追人一样的,还有悬吊如轮的、飞舞似蝶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令她们眼花缭乱、不亦乐乎。
意犹未尽地回到屋内,歂瑞想起弄馄饨吃,用鸡汤煮了,大家热热乎乎地吃完,都舒服地倒在椅子和沙发上。
“人类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比吸血鬼更厉害了。”帕耳塞洛珀自言自语地感叹。
“在说什么?”有礼貌的从来不会无视对方话语的歂瑞望着子雅问道。
“她以为你天天不睡觉。”子雅笑起来,转而对帕耳塞洛珀道,“因为这个晚上是一年的结束与开始,所以是不睡觉的,称为‘守岁’。其实要睡也没有关系。”
“子雅,是我闹醒她的,你送她到房里去睡吧。”歂瑞有些不好意思。
帕耳塞洛珀凑近过去,眼眸在灯下熠熠闪烁,好象清晨波光粼粼的海面。
那是新的一天的开始。歂瑞分明在她眼中看到这样的意味,完全理解了她想要传递的意思。“那我们玩游戏吧!”她提议道。
游戏的选择比去年更困难,不同的文化和语言令得这种选择成了一种不可能的任务,而那个可以改善这种情况的少年竟在一边袖手旁观。
咬牙切齿的歂瑞决定,既然兴非一不帮忙,那么就要承担不帮忙的后果。她起身将茶几拖到他面前,说出一句无可辩驳的话:“只有音乐是无界限的。”
兴非一想对她的言辞听而不闻,可惜小丫头一改之前的命令模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近乎乞求地望着他,玫瑰花瓣般的嘴唇似嘟似笑,可爱得令人无法拒绝。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心底有气愤有无奈,还有一种莫名其妙按捺不住的喜悦。片刻后,他先伸手推开她,方才睁开眼睛打开琴囊,那张传说中的绝世名琴再次展露在眼前。
“好漂亮的琴!”两个第一次见到这张琴的女孩子用各自的语言惊叹道。
帕耳塞洛珀更是加上一句:“我可从来不知道您还有这样的技艺。”
“就弹去年弹的那首,不是还没弹完吗?”歂瑞跟去年一样,蹲在茶几前,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