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含笑看着灵犀,温和道:“灵犀,过些时日,你便要出嫁了,本宫知你不爱钱财,但往后上下打点,还是用得着的。皇上赏赐了本宫不少珠宝,本宫也用不着那么多。倒不如给你,往后,你会用上的。”
灵犀的眼中泛着泪光,过些时日,她便要离去了,往后与孟古青见面的时候便少了。她如此泪光盈盈的缘故,更多的却是因子衿的死,她四哥死了,她却要嫁给仇人的儿子。呵,多可笑,她想过离开,可她终究是放不开。
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如韬塞那般对她好过,可以不计较她的身份,他允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为她得罪了多少朝臣,他也在所不惜。
后宫的纷争,他自小便是看在眼中的,而她也是自小便看着的,他只要她一个人便足矣。
“灵犀,怎么了,好端端的掉起泪来了!若是让人瞧见了,恐怕又要多话了!”孟古青温和道。
灵犀点了点头,赶紧将眼泪抹去。孟古青起身往外殿去,悠悠道:“雁歌,去承乾宫请皇贵妃一道去万春亭凉快凉快,这样炎热的天儿,想必她也难受得很。”
雁歌诺声道:“是。”
言罢,便转身走了出去,孟古青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语气很平和:“走罢,咱们先去万春亭,若是去晚了,让皇上先到了,那可不好。”
灵犀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面容变得清冷,全然不像是哭过的模样。
彼时,景仁宫中,杏色衣袍的女子将玄烨抱在膝上。柔声道:“玄烨,额娘跟你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
清霜眼眸宛若月牙,温柔道:“那玄烨说一遍来听听。”
玄烨点头道:“好……”
景仁宫中,母子二人有说有笑的。一会儿,清霜便带着玄烨往御花园去。
到御花园之时,孟古青已经先到了,凤袍加身,格外气势。清霜屈膝行礼:“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玄烨也奶声奶气道:“玄烨给贵妃娘娘请安。”
孟古青笑得很是灿然:“起来罢。”
清霜起身落座于孟古青对面,端着茶盏轻抿了口,笑道:“这万春亭就是凉爽,哪里景仁宫,真真是够炎热的,这六月啊,就是得在这些个地方。”
玄烨闻言,也奶声奶气道:“景仁宫好热,玄烨也很热,可额娘说玄烨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般,穿肚兜了!”
孟古青笑着逗弄玄烨:“是啊,玄烨长大了,所以不能穿着肚兜到处乱蹦了。”
“皇贵妃娘娘到。”随着太监长声吆喝,董鄂云婉款款而来,仪仗万千,很是威严气势。
孟古青和清霜走上前去,行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董鄂云婉几许慵懒道:“免礼罢。”
两名女子这才缓缓起身,待董鄂云婉先落座,二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玄烨见了董鄂云婉,并不理会,只躲在清霜身后。清霜拉着玄烨道:“玄烨,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玄烨摇摇头,怯怯道:“不!”董鄂云婉的脸色瞬时变得难看起来。
见状,清霜假意生气,斥责玄烨:“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清霜这么一说,玄烨便撇了嘴,声音渐小,结结巴巴:“不……不要。”
“到底是没教好的,罢了,既如此不情愿,本宫也不强求。”董鄂云婉不屑的瞥着玄烨,尖酸刻薄道。
闻言,清霜当下就来了火,但到底不是从前那般冲动了,指桑骂槐道:“自然是不如娘娘教得好,教着身边的丫鬟却陷害旁人,可怜了哪了贵人,孩子被人害死,还得做人的替死鬼。”
董鄂云婉脸色微变,但言语间依旧故作镇定:“那拉贵人身子骨不好,病故也实属寻常,不知康妃此言何意?”
清霜冷笑一声道:“那拉贵人是不是病故,娘娘心中有数。”
董鄂云婉丹唇含笑,故而询问:“康妃所言何意,难不成,那拉贵人并非病故?康妃是知晓些什么?”
清霜摇头道:“臣妾不知晓,不过……娘娘应当是知晓的。那拉贵人一直是倚仗着娘娘的不是。”
“本宫原是可怜她,小小年纪入宫,还得受皇后欺凌。不想她竟这样命薄,入宫不到三年,便没了性命。”说着,董鄂云婉假惺惺的叹息着。
“她哪里是病故,左右不过是宫里头有人容不下她罢了。”孟古青端着茶盏,似是惋惜道。
闻言,清霜假意问道:“宫中有人容不下她?那拉贵人可不曾得罪了谁,还能有人荣不下她?”
孟古青嗤笑着扫向董鄂云婉,悠悠道:“正如妹妹方才所言,那拉贵人不过是做了旁人的替罪羔羊罢了,原那事她也不知情,只是替人跑腿,不想,却生是丢了性命。”
董鄂云婉有些心虚,脸上带着笑容道:“本宫不知静贵妃所言何意。”
“臣妾并无旁的用意,不过是闲来无事,学学宫中那些个多嘴的宫人说说话茬罢了。”孟古青风轻云淡的说。
清霜紧接着道:“姐姐说得可真是啊,那些个宫人,整日里不做事,就只会拿张嘴巴说人闲话。以讹传讹,搬弄口舌,若是让臣妾逮着了,必定拔了他们的舌头。”
孟古青娥眉一蹙:“妹妹怎生说起这样造孽的话来了,这等恶毒之事,可是要下地狱的。阿弥陀佛……”女子闭眼念道。
董鄂云婉被两名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刺激得浑身发抖,她们虽未言明,可分明就是在骂她,指桑骂槐的,连一句插嘴的机会也不给她。
“搬弄口舌之人,自然是要惩戒。若是不让这些个多嘴之人造孽,造孽的便是更多的人。医者救人,臣妾以为,这般虽是造孽了些,但也是救人。”清霜端着茶盏抿了口,同孟古青道。
孟古青低眸思衬着,点头道:“照妹妹这样说来,倒也是这个理儿。”
言罢,女子笑看着董鄂云婉道:“皇贵妃娘娘以为呢?”
董鄂云婉此刻正在火气上,虽尽量压抑着,言语却还是夹枪带棒的:“依着静贵妃和康妃所言之意,是不是连太后也该死了,死在太后手里的人,可都不少!那么,太后是不是该死呢?”
孟古青故作的一脸慌乱:“娘娘,这话可不能胡说,若是让人听了去,只怕娘娘也脑袋不保啊。”
董鄂云婉冷笑道:“脑袋不保,静贵妃,你这话说得甚是可笑,本宫方才说什么了么?本宫什么也没说。”
孟古青嗤笑道:“娘娘自然没说什么,不过就是诅咒太后死罢了。娘娘身为皇贵妃,离皇后之位仅一步之遥,只可惜,中宫……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有太后在一日,那些贱蹄子狐媚子就莫要妄想!”说到这里,孟古青笑容变得轻蔑。
“你……你说谁是贱蹄子!你大胆,你以下犯上!”董鄂云婉气急败坏的吼道。
孟古青似乎很不屑:“以下犯上又如何!谁三番五次的害我,谁害死恪妃谁就是贱蹄子!你……就是贱人!一个下作小妾生的贱人罢了。你以为,你背着丈夫勾引皇上,就能麻雀变凤凰,鸡终究是鸡,就是穿上凤袍,也变不成凤凰。”
董鄂云婉被孟古青这一番话刺激得忍无可忍,脸被气的煞白,嗓音尖利的嘶吼:“你……,本宫就是害你了又如何!是本宫害死了恪妃,是本宫陷害你与辛子衿,本宫今日所言,你若与皇上说,也不过是你搬弄口舌!本宫就是要置你于死地,皇上他不会相信你的!……皇上,他没有亲耳听到!”
“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