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摇摇头,无奈道:“我也不知晓,反正我瞧着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明知是淑惠妃害了琼姐姐,却还帮着她。淑惠妃有着旁证,便要治罪于琼姐姐。琼姐姐自然不从,拉扯之间,便将琼姐姐的蝴蝶玉佩甩落到了池中,一转眼,便不见了。那蝴蝶玉佩,可是琼姐姐的娘亲留给她的。如此,她还不肯作罢,若非皇后娘娘及时赶来,她还不知要如何为难与琼姐姐呢。”
清霜这厢一说,琼羽便止不住掉了泪,她娘亲虽是她父亲的妻子,却因只得她这一女,不受其父喜欢,日日郁郁,身子素来不好,她进宫之后,更是少与娘亲相见,不到两年,她娘亲便撒手人寰,可怜到死也没见着自己的女儿。
那蝴蝶玉佩生的苍翠,雕琢虽不是最好的,却也是上上品,乃是琼羽娘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孟古青眸中一冷,雪白的牙齿咬着红唇道:“淑惠妃是越发过份了。”暮然间,她好似瞧见了棉儿惨死的模样,那是她父王留给她的,她自然明白琼羽此刻的心情。
但如今她万万不能因着此事便与娜仁多言,娜仁定然会借此与她起争执的,缓了缓气,神色稍稍温和了些道:“可命人打捞过。”
琼羽摇摇头,神色郁郁,声音依旧温柔道:“原也不过是玉佩罢了,为了此事大动干戈,只怕旁人是要说闲话的。”‘
孟古青微微叹息,看着琼羽道:“琼姐姐,静儿对不住你,累你受委屈了。”
琼羽摇摇头道:“后宫本就是如此,你我皆是明白的。”
身为汉人妃子,琼羽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不过是颗缓和满汉关系的棋子,因而,她多是委屈求全,若非迫不得已,万万不会与淑惠妃多言。她一心只为大局,就是见了曾经深爱之人,也断不逾越。
一袭绛紫云缎,耳间垂青玉叶坠,雪白肌肤如粉雕玉琢,款款而来,朝着孟古青行了一礼道:“臣妾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
青丝并髻,绝色容颜,娥眉却带几分英气。与孟古青相比,她更像是蒙古女子。
孟古青施施然起身,含笑道:“兰妃难得来串门子,快些起来。”
然又转眸吩咐落于一旁伺候着的蕙儿道:“快上茶。”
话毕,邀乌兰上座。清霜素来不擅掩饰,坐于一旁脸色铁青,甚是不悦的瞪着乌兰,并不言语。
乌兰目光从容不迫的自清霜身上滑至琼羽,柔声道:“石妃身子可好些了,淑惠妃性子素来如此,下手着实的重了些,妹妹可万莫要挂怀。”
琼羽柔婉的脸上勉强挂着笑容,故大度温言:“本宫身子无碍,劳烦兰妃担忧了。”
孟古青浅抿了一口茶盏,和色问道:“兰妃素来是在慈宁宫伺候着,怎的今日得了空来翊坤宫。”
乌兰微微叹息,似是有些不情愿道:“前些时日,皇上前去慈宁宫,说是甚是念臣妾得很,便与太后将臣妾要了回来,如今居咸福宫。”
兰妃前来翊坤宫,自然不似显摆显摆这般简单,她也不是喜欢显摆的人,素日里虽是让人觉心直口快,却是个心中有主意的主。
孟古青悠然扫了扫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瞪着乌兰的清霜,故疑惑道:“本宫这些时日一直身居养心殿,怎的未曾听皇上提起过。”
乌兰眉心一跳,一股火直直窜上来,脸色瞬时难看之极,似是挑衅:“皇上是乃天下之主,若是有什么,也不必与旁人交代,静妃娘娘不知,想也是正常。”
若是换作从前,孟古青只怕早便与她吵闹起来了,摆明了是来挑衅的。但如今她早已非当年那心无城府,处处遭人算计的“善妒”皇后了。
绝色容颜依旧从容,故露喜色道:“呃,那倒也是,从前皇上素来喜欢妹妹,想来,如今再得佳人,必然是龙心大悦。皇上高兴,本宫也高兴。”
乌兰面染霜色,略有些尴尬,原以为孟古青会同她唇枪舌战一番,哪知她却如此大度。如此,倒显得乌兰小人得志,蓄意挑衅。
同乌兰一番言语,孟古青心中已有了个底,瞧着乌兰霜色面容,眸中怒火,却偏然要故作和色。孟古青似是才想起什么一般道:“你在慈宁宫伺候着三年,甚少与后宫姐妹接触,八月入宫的贤妃,你可曾去拜访过。”
孟古青此言在旁人看来,是关怀备至,却叫乌兰心中一寒,阔别三年,当刮目相看。不过是淡淡家常,却似是有深意。
乌兰神色温和,从容和色道:“前些时日去了,贤妃果真是旷世佳人,当真是当得起贤字,只她那族姐,宁福晋……”说到这里,乌兰故欲言又止,抬眸看了看孟古青。
“宁福晋与兰妃你原也是一路人,你又何故在此捣鼓起她来了,虚伪!”清霜原就对乌兰怨气颇深,再提起宁福晋,更是怒火难抑。全然不曾顾及乌兰的面子,冷幽幽便说了出来。
乌兰脸色瞬时一阵白一阵红,最后转为铁青,阴沉着脸朝孟古青行了一礼道:“臣妾忽觉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告退了。”
还未等孟古青多言,她便起身朝着殿外去了,步伐间怒气冲冲。
踏出翊坤宫,乌兰坐上二人轿辇,沉着脸道:“去坤宁宫。”
眼见着乌兰将将离去,孟古青脸色一变,色厉内荏的看着清霜道:“霜儿,你怎的一回事,你当兰妃是好招惹的么。你这般得罪了她,她日后必定会报复于你。”
琼羽亦是一脸忧色,责备道:“静儿说的甚是,你别瞧着兰妃似心无城府的,她若有意害你,必定是下狠手的。如此这般,可怎的才好。”
孟古青沉了沉脸,淡淡道:“明日我去咸福宫走走,琼姐姐不必太过担忧。”然又转眸看着清霜,言语间责备之意:“你呀,怎的还像个孩子一般。”
这厢,孟古青甚是忧心,那厢,乌兰已然到了坤宁宫。踏上玉阶,待侯在门外的太监前去通报了,得了应允,这才小心翼翼的踏入坤宁宫。
走进内殿,见宝音坐于软塌边,凤冠于青丝,妆容比寻日里要浓些,雍容华贵。乌兰屈身朝着宝音行了一礼,温婉恭顺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宝音今日神色甚好,红艳艳的唇动了动,几分懒散道:“兰妃免礼。“
示意乌兰坐于一旁,宝音瞥着乌兰道:“静妃近日圣宠不断,太后让你回来,你可曾明白太后的意思。”
乌兰低眸颌首,温婉道:“臣妾定当不负太后所望。”
宝音微微点头,叹息道:“你明白便好,如今静妃心有所变,咱们蒙旗的女子,除去她,便是你最得皇上喜欢了,你可要好生伺候着。万莫要像静妃那般蒙住了眼,连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知了。”
乌兰墨玉眸子稍稍变化,依旧恭顺和色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轻抿了口茶盏,宝音神色悠然,言语间却略几分阴沉道:“静妃……如今是什么态度。”
乌兰眉头紧蹙,神色疑虑道:“臣妾也着实的摸不清她是如何想的。”
宝音一脸肃色道:“怎的说?。”
第八章 恃宠而骄
乌兰娥眉微凝,略有些疑惑道:“方才臣妾前去翊坤宫之时,见她同石妃佟妃正说笑着,见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