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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2 / 2)

「嗳,没的事,那是那些打手搞不清楚状况,他们看到我在那里就以为我是在帮赵爷办事,其实真正的黑手是洛炎。」

那个名字让我的心绞了一下,把脸偎进任邵风怀里紧紧抱着他,任邵风拍着我的背,似乎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车子缓缓停下了

我抬起脸,看到窗外那栋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三层楼小别墅,白色的外墙有一点点风吹雨打的痕迹,但是看起来很坚固

久违的,家

我眼角发热的让任邵风牵着手走下车,站在家门口看着两个男人忙进忙出的帮我搬行李,秦非甚至还迷信的拿了火盆让我跨过去才准进房子

我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阳光透过树荫在身上洒满了小光点;

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任邵风在厨房和一条条鱿鱼奋斗着,因为刚才我说我饿了想吃烤鱿鱼,他说可是家里没有火炉不能用烤的,我说好吧那你三杯好了我不怪你

是不是,以后就这样幸福了?

到了很老很老我们都已经没有力气的时候也还是紧紧牵着彼此的手,然后坐在这个庭院里面晒晒太阳,或是悠闲的躺在草地上面对面拥抱

把时间忘了,我们就慢慢的,相视而笑的,紧扣着手走着。

这样安宁的片刻,我的心却像被什么攫住,眼泪几乎是惊慌失措的从眼角滑过脸颊再流进耳朵

有时候不幸就像夜空中成群出动的蝙蝠,扑天盖地的把月光都遮住了,声势如此惊人,怎么也无法逃离

顺风·逆风(三十三)

夜已经很深了。

抱着我的任邵风睡的很熟,胸膛均匀的起伏,心跳缓慢而稳定。

月亮西斜,虫鸣寂寥,安详而宁静。

但是我却清醒的睁着眼,全身都在冒冷汗。

我努力的想抑制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怕会吵醒熟睡的男人,但是手脚痉挛着疼痛,要狠狠的咬着唇才能忍住尖叫的冲动;

枕头被眼泪濡湿了好大块,脸贴着也冷到心里

大脑渴求着什么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烧的每一条神经都在怒吼,身体打颤的频率和强度不断升高,牙齿发抖的嗑破了嘴唇,舌尖尝到浓重的血腥味

抱着我的男人动了动,大手抚上我冰冷潮湿的脸颊

「亦宁,你怎么了?」

「痛。。。。。。」

「哪里痛?」任邵风着急的把我抱的更紧,在脸上背上抚摩着的手心也冒了冷汗

「全身。。。都。。。痛。。。」

我痉挛着缩成一团,视线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要不要吃药?」

「不。。。不要。。。」

「一点点就好,没关系的,医生说只要逐次减量就不会上瘾的。。。」

「不要。。。」

「亦宁。。。不要任性好不好。。。」

「我。。。不要。。。」

我不要,从一种药物换到另一种药物,我要靠的是意志力,还有任邵风给我力量

「。。。那怎么办。。。你这样?」

「抱。。。抱紧我。。。」

任邵风的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力似的,健壮的双腿挤进我不断打颤的两腿间有力的压着,贴合的毫无缝隙的两具躯体被汗水泪水浸湿,肌肤剧烈的摩擦温度却很低

黎明前的夜晚是最寒冷的。

整个下半夜我都缩在任邵风的怀里哭泣着吼叫,慌乱的男人只能紧紧抱着我吻着我的脸和唇手足无措的安慰

等到终于体力耗尽朦胧睡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的世界却才要进入黑暗。

不安的梦境里似乎听到任邵风和秦非在我身边压低声音的说话,我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侧了身又沉沉睡去

黑暗一层深似一层,我不断向下跌坠,没有尽头看不到光亮,我试图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每一次都扑了空,张开嘴想要说话,不管多用力也只是嘴唇蠕动着没有声音

我睡睡醒醒的发着热,意识真正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又暗了

守在我床边的男人看起来很累,原本线条漂亮的脸颊略微陷下去,眼眶底下也黑着一圈,布满血丝的眼睛很深沉,青白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弯曲着背的影子在地上拖的长长的

「起来吃点东西吧。」任邵风摸摸我的脸,扶着我坐起来

「。。。。。。」

摆在我眼前的粥熬的浓稠,小菜也看起来很美味,但是我一点也吃不下

男人舀起一瓢粥吹凉了放到我嘴边,「吃一点吧,折腾这么久,也该饿了。」

「。。。任邵风。。。对不起。。。」

「别傻了,快吃吧。」

我让他一口一口喂着把粥吃完,再让他抱到浴室里洗过澡,两个人都累的筋疲力尽的倒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日和夜对我来说越来越没有分别,醒着是黑暗,睡着也是黑暗;

我倔强又坚持,总想靠着意志力胜过发作的痛苦,但是大脑被可怕的东西控制太久,要想恢复原状是漫漫长路

任邵风从最开始的慌乱到后来变的麻木,我痛苦的时候抱着我的那双手臂很冷静,冷静的几乎没有温度;

我们就像陷入了无尽的循环,颤抖,哭叫,沉睡,苏醒,然后又颤抖着哭叫。

我一直以为世界最黑暗的也不过就是如此,相信否极就会泰来,只是我还不知道,原来还没有坏到最极致。

顺风·逆风(三十四)

任邵风开始频繁的夜不归宿。

然后带着一身混乱的酒气香水气回家。

而我则是慢慢学会怎么和药瘾相处,觉得快要发作的时候就用绳子把自己绑起来,其实习惯以后也不是太难过,哭累了睡着就过了。

我没有问任邵风关于他身上繁杂的气味来源,也没有问他不回家的每一个晚上都在哪里度过,如果我是清醒的而他也在家里的时候,我们会在客厅里对坐着看电视,我会帮他泡茶,或是让他抱着,但是我们都沉默。

谁也不想打破宁静似的沉默,好像一开口就先认输了,尽管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在赌气什么。

任邵风还是对我很好,会关心也会担心,会嘘寒问暖也有求必应,但是始终维持一个距离,不知道该由谁先跨越过的,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距离

不是太远,却足够让两颗相爱着的心冷却。

我不知道哪里出错了,或许是任邵风终于对我厌倦了,我想这也是迟早的事。

本来他就不是个有定性的人,可以占有他这么些时间,我该满足了。

我已经不再漂亮,手臂上的针孔就算竭力掩盖也还是看的见痕迹;眼神空洞,眼眶深陷,肋骨一根一根清楚的像人形骷髅,我甚至不敢看镜子,药瘾发作的时候还会吵的他不得安宁

这样的我,怪不得任邵风的。

我曾经在离家不远的巷子口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人从任邵风的车里走下来,他下了车又绕到驾驶座敲敲玻璃,任邵风把窗户拉到最底,男人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含情脉脉的吻了他

从此之后我就没有再在任邵风不在家的时候出过门,我了解到他不把人带进家门,不代表不会带到门外,我只好关在房子里以防看到什么意外事故

有一天晚上任邵风喝茫了,进了房间就粗暴的把我吵醒动手扯起我的衣服,比起温存更像发泄,但我还是由着他,甚至坐在他的腰上主动配合

但是他的手摸到我明显突出的肋骨时就像被火烫到一样的缩手了,七分醉三分醒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推开我起身走进浴室大力的摔上门

速度快的让我连他的表情也没有看清楚。

其实,你不想要我了,只要皱皱眉头我就会自动退开,不需要费到你这么大的力气,用来推开我。

隔天我趁他出门的时候拿了简单的行李离开了,安静又不着痕迹的,比他以前的那些床伴还要干脆俐落

我提着行李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跟着人潮走到公车站牌,挑了最多人的公车坐上去,在最多人下车的那一站下车,人潮却在下车之后四散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目的,只有我茫然没有去向

我像是在漆黑没有星月的夜里迷路的游子,又惶恐又木然,想找出回家的路,却只机械化的走着不肯抬起头看看正确的路标

我想,对于任邵风不爱我了这个事实,我是选择了逃避。

只要他不亲口告诉我,我就可以抱着希望。

这样一来就算再怎么疼痛和不安,我也还有支撑着度过的动力,就像被赵老头软禁的时候那样,得以在黑暗里幻想着光明。

我去找了秦非,但是给我开门的竟然是洛炎,是那个把我从十七层地狱推向十八层的男人。

我提着行李转身就想逃跑,洛炎却叫住了我,他脸色晦暗的告诉我秦非出去了,我可以先进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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