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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2 / 2)

她啐了我一口。

“你呀你,”我拍了拍她的脸蛋,压低声音说道,“你是我的野蛮女友。”

“我知道,我总是给你带来这样或那样的麻烦,跟电影里面的那个女孩儿一样,你别嫌我。”罗素拿额头抵着我的肩,用撒娇来表示歉意。我抚了抚她的长发,那长发有如绸缎一般的光滑,摸起来特享受。

我们像两个极其顽皮的孩子一样,趁老板转身不注意的时候,就鸡啄碎米似的你亲一下我、我亲一下你地闹着玩,老板一旦面对我们,我们马上又一本正经起来,装模作样地喝酒或吃菜,相互却还偷着挤眉弄眼,我们觉得这种小恋人似的游戏挺刺激挺有趣。

我们从“道拉基”小馆出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很沉,街上除了很多的霓虹灯,行人和车辆都很少很少。轻柔的和风吹拂在脸上令人感到清醒、爽快和动心。我们牵着手边走边唱,唱我们会唱的所有的歌,唱得高兴时,就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往天上抛,接住,再抛。

每个葡萄架下都有一只狐狸在等着 三

每个葡萄架下都有一只狐狸在等着3(1)

这个漫长的带着酵母气味的夏天就要过去了,白露那天,我和罗素赶到“大梦一场”歌厅,柳彬跟他的那些记者朋友们早就等在门口,简单地寒暄了一下,就勾肩搭背地开进KTV包间里。因为是柳彬做东,所以敬酒啦让水果啦什么的都是他,显得最忙碌。

看来,柳彬已经完全康复了,不辞辛劳地跑来跑去,一点儿瘸的感觉都没有了。我记起他曾说过的一句话:下了地又是一条好汉。

那些记者各就各位,接过柳彬递过去的黑啤,七嘴八舌地问他可以报什么料给他们。说实话,我不喜欢干新闻的这帮人,这倒并不是因为他们跟我有什么过节,而是他们那种跟屁虫似的作风让我反感,有个词叫“势利眼”,好像就是专门给他们预备的。

“诸位,稍安勿躁,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柳彬一边张罗着,一边安慰大伙。

那些人总算消停了一点儿,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喝起啤酒来。罗素扯了扯我的衣襟,咬着我的耳朵说:“喂,你注意到没有,柳彬把胡子又留起来了。”我一看,还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柳彬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至于怎么个不对劲儿,我一时也说不上来,反正是不大对劲儿就是了。

“诸位,”柳彬使劲儿拍拍巴掌,把所有的视线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然后,精神抖擞地说道:“现在,我向你们宣布一个重大新闻,听好——”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有人催他。我突然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了,一种受骗的感觉,一种经受至爱亲朋欺骗的感觉,自我心头油然而起。

“我决定两周之后,一个人徒步考察罗布泊。”柳彬慷慨激昂地说,“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提问,都是好哥们,我跟你们没什么可隐瞒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记者问,“预计多长时间完成?”

“一个来月吧。”他回答道,“我能带的饮用水非常有限,也只够维持一个月的。”柳彬说话的时候,表情特丰富,我觉得,他挺有表演才能的,去当个土匪恶霸什么的正合适,没准成个腕儿也说不定。

“此次考察的目的是什么?”有人问。他耸耸肩说,“无非是挑战极限,同时也为锻炼个人的意志和斗志。我喜欢挑战也喜欢接受挑战,这就是我的个性。”

“请问,这次行动的冒险指数是多少?”记者问。柳彬用手画了个十字,两臂交叉在胸前说,“坦率地告诉你,冒险指数达百分之百。在别人看来,也许只有疯子才肯去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做?”记者又问。

“在我看来,这次行动是每个热血男儿都该去做的,而我只是首当其冲,不过是做第一个尝尝梨子滋味的人而已。”柳彬一边说,一边还做了一个吃梨的动作。

“你不怕吗?”

柳彬仰天大笑一阵子,调侃地说:“在柳彬的词典里,有勇气有温柔有善解人意,就是没有害怕两个字。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害什么怕,丢不起那人!”

“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哟,我们给你接风。”一个电台女记者说,似乎有点儿难舍难分。那个电台女记者两只乳房好似两座小山头,用哥伦比亚作家贝赛拉的话来说,那样的乳房已经不属于人体解剖学研究的对象,而属于山岳形态学的范畴。

“我敢打赌,她绝对做过隆胸。”罗素压低声音,小声地对我说。

“看她那酸劲儿,准是跟柳彬有一腿。”我用揶揄的口吻说。只见柳彬极尽缠绵之能事,轻柔地拍了拍那个隆过胸的电台女记者的手,暧昧地贴着她的耳朵说着什么,那个隆过胸的电台女记者这才露出笑容,居然笑得那么羞涩——我差一点儿当场晕过去,操,太恶心了!

“太过分了,别当众演偶像剧好不好。”有人起哄,把柳彬弄得很不好意思,唇边挂着微笑,对大家说,“侠骨柔情懂不懂,我就是一个典型。”

喝酒。

接下来,记者和柳彬说的就都是废话了。我记得一本回忆录上写过,乔冠华曾提议组织一个世界废话协会,简称“废协”。我跟前的这些人都够加入的资格。

“喜良,别愣着呀,我们聊我们的,你跟罗素唱歌去吧。”柳彬说着,把歌单丢给我。

“我没兴趣唱。”我说。

柳彬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看看我的脸色,又打住了。

“你生他的气了是不是?”罗素说,一会儿瞅瞅我,一会儿又瞧瞧柳彬,她的眼睛似乎比X光更有穿透力,什么都瞒不了她,整个一蓝精灵。

“跟他生气,他也配!”我愤愤地说。

“嘴硬吧你,瞎子也看得出来。”罗素用胳膊肘顶了顶我的腰眼,嘻嘻笑着说。

几个男记者已经开始可着嗓子“迪克牛仔”了。我跟罗素一直坐在沙发的一角窃窃私语,故意不去理睬柳彬和他的那些记者朋友。曲子换成《把根留住》的时候,大伙都招呼柳彬,这是他的代表曲目,走到哪唱到哪儿,说实话,唱得确实不错,不过,就这么一首歌,别的全不会。

“把根留住”之后,柳彬示意我跟他出去,到大厅拐角坐下来,他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也承认我违背了我的诺言,可是你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过没有,一个闯荡江湖惯了的人,突然把他关在一间书店里像关禁闭一样,他受得了吗?也许他会疯掉的!”

“我不反对你有多种选择,我反对的是你这种突然袭击的方式,事先你为什么不给我透露个信息!”我说。我们太大声了,引起了吧台小姐和服务生的注意,一个个跷着脚尖往我们这里窥视。

“还不是怕你不高兴?所以,造成木已成舟的既定事实,让你无话可说。”他这样的一番话,倒真的让我无话可说了。我只能说:“你有你的道理,但塞万提斯说过的一句话似乎比你说的更有道理。”不等他再言语,我就回KTV包间去了。

我和罗素合唱了一首《浪漫的事》。罗素跑调跑得太厉害了,要是让赵咏华听见,非跟她打官司不可。可是,她不管这个,只要自己唱得尽兴就行。

一曲终了,居然还有人鼓掌表示赞赏,罗素越发的兴趣盎然,接着点歌,接着抒情,因为都是些老歌,好多人都会,就都随着一起唱。我发现柳彬一直在旁边转悠,似乎有话要跟我说,我装着看不见,只盯着MTV画面,跟着费翔王菲和张清芳一路高歌。

直到声带开始痉挛,实在无法把哆来咪区分开来为止。

演出到此结束,我们陆续走出歌厅,柳彬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塞万提斯,他说的是什么?”我说你真想知道,他说真想,我告诉他塞万提斯的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当危险超过希望的时候,鲁莽并非勇敢,撤退也不算逃跑。

以往的北京国际书展都是我和许佩祈一起去,一老一小,早早上路,下了火车先奔“馄饨侯”,喂饱肚子才去国展中心,参观结束,再去全聚德对付一只烤鸭,吃饱喝足之后通常还要到琉璃厂转上一遭,翻翻旧书堆,拾个便宜拣个漏儿什么的,然后就打道回府了。这一天过得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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