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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她的样子(1 / 2)

能直接从气质类型想到书中的一句话,她记忆力很强。

林知疑在一个标记着林殊姓名的文件里写下了这个判断和理由。

林殊还没走,她盯着林知疑桌面上迭在一边的手帕,林知疑注意到了,问她:“你想看看?”

林殊急忙点头,生怕他看不出来,还用力地说了句“嗯。”

林殊拿在手里看,闻到一股讲究的香气,既然林知疑讲究,那么这个气味肯定也很讲究。

林知疑借机说:“你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

林殊立刻扔掉那方精致的绣帕,冷着脸说:“我不要。”

变化很明显,林知疑观察她的情绪转变。

林殊对着他呲牙,做了个鬼脸,发现了他的意图并且挑衅回击。

林知疑有点懂了:“我记得她也是用这样的手帕,说起来这种讲究的手帕还是她的律师顺道送的,表示对我的感谢。”

“谢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我坚持不懈地治疗你啊。”

“我根本没病。”

“是,关于你自己的问题,你更有发言权。但现在她更相信我,不是吗?”

林殊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把那条手帕扔在地上,从上面踏过去,转身就走:“她的既没有这么香,也没有这么难看。”

从那以后,林殊就彻底变了,变得更积极更主动,仿佛她也在试图努力克服障碍。

最后,终于变成了眼前这个冷静、机警、随和的林殊。

方怀宣还在外面等着,提到“她”之后冷下来的气氛被林殊打破:“你经常和她保持联系?”

“当然。”

“她不肯见我。”

听见这句话林知疑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等你好了她会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殊一瞬间似乎又恢复了几年前刚来的时候恶狠狠的状态,又很快恢复平静:“我已经好了。你看,我坐在这儿,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知疑有自己的判断:“我也认为,你已经改善很多了。”但是——

林殊捂着耳朵,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在蜂鸣、发狂,她根本不想听那个但是。

林知疑安静地看着。良久,她捂住耳朵的手慢慢滑落。

她妥协了:“让我给她打个电话。我会告诉她,我很听话,我已经好了。”

“她明确要求过,不可以主动联系,你只能等。”

林殊脚尖踢了几下木质底座,这表明她很烦躁,又开始露出以前的样子。

她撑起身,一瞬间身形罩住了对面林知疑坐着的身体。

林殊闭了闭眼,流露出些许悲哀。

林知疑瞬间集中了所有注意力,安静地审视着她的情绪。

烦死了,林殊简直想敲开这个人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一堆摄像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她毕竟已经变了,更聪明更成熟了。

林殊忽然轻松地落座,神态自若,她望着林知疑:“我本来对你没什么兴趣,但现在你让我有点不开心了。”

林知疑好奇:“是吗?你不开心就会对我产生兴趣。”

“对。”

“那么,门外那个,也是因为你不开心所以有兴趣吗?还有结婚的那个?”

“都是。”林殊脸上挂着凝然不动的微笑。

“虽然这与我无关,但我想提醒你,最好不要和他们建立太多关系,这对你没有好处。”

林殊疑惑地反问:“和你无关吗?”她起身绕开宽大的L型书桌,走到林知疑眼前,顺势靠在桌沿,交换了两腿站立的姿势。

林知疑冷静地看着她的一连串动作。似乎这个时候仍然想对她的异常作出某种判断。

“如果真的和你无关,那么,我告诉方怀宣,你是我哥哥的时候,为什么你突然变得那么兴奋,口唇和眼轮的肌肉都在轻微抽搐……”她俯下身,闻着他的气味:“因为你勃起了?”

林知疑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没什么情绪,林殊靠他那么近,连他脸上皮肤的纹理都清晰可见,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细微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知疑极端崇拜理性,以惊人的自制力为傲。他现在的表现完全符合林殊的判断。

林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我知道,你现在一定硬挺着阴茎,虽然不好受,可是你更青睐理智的甜香对不对?就像憋着尿一样,你感受到阴茎充血的变化,静脉凸起,在薄薄的内裤里一动就轻轻蹭一下,这时候很舒服吧?但是更舒服的是你不去管肿胀的阴茎,不去管渗出前列腺液的尿道口,你更喜欢自己克制、战胜、压服莫名其妙随随便便就勃起的阴茎,是不是?它又蠢又丑,你却更聪明更漂亮……感觉自己战胜了不理智的性欲,那一刻你是不是比高潮更爽?”

林知疑单手支着脸颊,另一手搁在桌面,眼神柔和得像在听一个病人说着不着边际的笑话。

林殊不置可否:“林医生,借张纸笔。”

林知疑递过去,指尖发白。

林殊趴在桌子上匆匆写了一会儿,高兴地拿给他看。

林知疑接过去。

白纸上几行字迹潦草、却格式工整大字:

“男科检查报告单:

林知疑

症状:阴茎弯曲、血管膨胀、精索静脉曲张、不正常勃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殊低声说,带着一股怜悯:“林医生,你病得不轻啊。”心理上的压抑势必会导致生理疾病,她推测得很合理。

林知疑蹙着眉头,叹气:“你只是太抗拒心理干预,我能理解。如果揣测我能让你好受些的话,我并不介意。”

“好吧。”林殊可惜地说。

“我愿意回答任何询问,你甚至可以把门外的方怀宣也叫进来佐证。”她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方怀宣有些紧张,他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愿意冒犯林殊。

他进来的时候林殊深深看了他一眼,像在警告。

林知疑严肃的神情和专业的架势让气氛变得凝重,方怀宣挪动了一下,林殊便握住了他的手。

他立刻静止不动了。

像出闹剧,但林知疑还是得演下去,他随便问:“你和林殊的关系是?”

方怀宣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殊替他回答:“情人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怀宣反握住了林殊的手,无意识地摩挲她的皮肤,无声地宣告和表示默认。

“是自愿的吗?”

林殊微笑反问:“你在替我们证婚吗?”

“抱歉,我不该这么问。换一个问题吧,你和林殊是怎么认识的?”

“这和我的心理问题有关吗?”

“我只是需要更多关于你的信息。”

方怀宣突然说:“她曾经是我的病人。”

林知疑产生了兴趣:“你是医生吗?”

“嗯。”

“她当时的病因是?”

“外力导致的脑损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喜欢上自己的病人,似乎在滥用医生的信任地位?”

方怀宣没说话,林殊开口:“当时是我把方医生拉到休息室……”

方怀宣使劲儿捏了捏她手心,林殊不再说下去。

林知疑笑了一下,林殊好奇地观察他。

“我想目前没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了。”

林知疑只望着对着方怀宣说,后者立刻就起身,叁言两语寒暄过后才辞别。

他们走后,林知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愿意主动和他谈谈。

林知疑拿起林殊写的“病历单”,扯出一个笑,揉成纸团,扔在地上,像她当初踩着那条手帕一样极富耐心地用鞋底碾平皱缩的纸团。

“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齐恒下定决定给林知疑打电话的时候,在明水路望着横亘其上的明水大桥。

他是在这里向林殊求婚的,林殊立刻就答应了,随后他就仿佛完全沉在梦里,幸福得昏了头。

那天日头很好,河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明水桥的桥墩陷在柔波里,被打湿的部分总是比水面高出一截。

求婚那天也是这条河这座桥,但他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他开始回忆第一次和林殊照面的情形。

齐恒在此之前一直以体面、正直和善良自居,他没想过自己可能会陷入不体面、不正直的境地。

那天命运却刚好给了他一个反省人生是否过于顺风顺水的机会。

他照常开车上班的时候,中途停车忘了落锁,光天化日之下就被抢劫了。

蝴蝶刀抵在他脖子上,齐恒被迫昂着头从车内后视镜看见那个男人的瘦骨嶙峋的脸和搭在他肩上烟黄的指甲。

“你敢动我就弄死你。”扯着喉咙喊出来的声音嘶哑干涩。

男人穿一件敞着衣襟的连帽风衣,带着鸭舌帽,堆在脚腕的牛仔裤筒底下一只脚神经质地抖着,眼睛在车内和他身上四处乱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手表、手机、钱包、电脑、把副驾驶的储物盒打开。”

齐恒冷静地照办,每拿出一件东西,都摊开两手,给他看自己并没有耍花样,不时从后视镜里盯着男人神色慌张的表情思考对策。

“他爹的,大白天撞鬼。”

齐恒全副精神都放在歹徒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暴怒,同时手腕发力,蝴蝶刀立刻划开皮肤,领口上血迹斑斑。

“快锁上车!”男人气冲冲地吼道。

为什么这话由一个凶狠的歹徒说出来啊!

车外还有比他更恐怖的东西吗?

再说他还期待有人能发现车内异状,就算不见义勇为也可以帮忙报警。

这么想了几秒,已经晚了,车门被打开,坐上来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人,一把扣住试图往外跑的男人,同时拉上车门,落座。

脖子上的钳制霎时消失,齐恒匀着气观察后座变动的局面。

不知道新来的人是敌是友,照风衣男的反应看来,他们之间怕是有过节,那这人也许比持刀抢劫的歹徒更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想跑?”

居然是女人的声音,甚至嗓音还很动听。齐恒顿时如坠冰窖,这两人肯定是一伙的,对他这个受害者来说,绝对来者不善。

男人绝望地耍着手里的蝴蝶刀试图自我防卫,女人藏在袖管中的手在他腰间一捅,男人立刻不动了。

蝴蝶刀轻松转到女人手里,她嗤笑一声扔到齐恒身上,后者一震。

“今天可算栽到我手上了。”

齐恒拿着刀转过脸来,欣喜发问:“你是警察?”

女人拉下兜在脑后的连帽,露出一头被压乱蓬松的头发,冷漠地瞟了他一眼:“不是。”

“盯你好几天,今天不穿胡同钻小巷脱裤子了?”

男人垮着脸:“我改行了,行不行?”

她嘲讽:“露鸟关不了你几天,持刀抢劫总算可以多坐几天牢了吧?”

“未遂,未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抢劫是行为犯罪。”管你抢到没有。

“还不是因为你!”

“你抖什么?”女人一巴掌扇过去,男人顿时不抖了,恨恨地瞪着她。

齐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出,举着那把花哨的刀,提议说:“先送去警局报案吧。”

女人没有反对,男人却挣扎着不肯配合,女人膝盖弯折压在他小腹上,男人瞬间安静下来。

“你像一条死蛇的时候,就没那么让人反感了。”

男人愤恨地咬着牙,十天前她踩在自己身上,拍下了几十张各个角度,还附带软尺标出阴茎尺寸的照片时,也是这么说的。

那天之后,他就改行了。

才抢劫不到一周,又撞到这个该死的女人手上。

他往后挪了挪,抵在腰间的硬物跟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到底是混哪条道的!”他咬牙切齿地问,出来后他一定要找到这个女人,让她死在自己手里。

“我刚来这个城市没多久。”

“外地佬。”男人终于找到机会嘲讽。

女人诧异地拍了拍齐恒,问:“你是本地人?”

“是。”

“原来你只抢本地人,只在老巷子遛鸟?居然这么优待外地人,我是不是得好好谢谢你?”

“你等着吧。”

“我专门等着你。”女人拍了拍他的脸,手肘关节狠狠朝他眼皮上撞了下去,男人吃痛大喊。

齐恒偶尔瞄一眼后视镜,发现女人也在冷冷地观察他。

齐恒心猛然跳了一下,像被人揪了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瞄上他的?”女人问。

“这人凌晨出门,半夜回家,独身,花钱大方,天天给天桥上的假乞丐送钱,开车前还绕车叁圈,车顶车底都看遍了才起步,就今天忘锁车被我找着机会……”活脱脱一张人物素描。

“你还真是个人才,怎么不去写?”

“难道我没写过!哪个二十多岁的无业游民,没幻想过自己能当作家。诺兰处女作看过没?”

“没看过。我只知道监狱刚好能实践你的理想,《死屋手记》知道吗?”

男人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的文学理想就是……”

女人又是一巴掌,男人的脸已经被抽肿了,偏向一侧。

她不是用柔软的掌心,而是指骨坚硬的手背抽的:“谁管你理想不理想,安静待着。”

齐恒感到看过一出有惊无险的闹剧过后的轻松。

做完笔录,留下电话之后,齐恒长舒一口气,女人还在车里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恒忽然后怕起来,女人不肯去警局,威胁歹徒不要说出见过自己,被回敬:“我就那么迫不及待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一个女人抓了是吧?”

但齐恒也没有泄露她的存在,和被抓的男人达成了微妙的默契,那位是出于自尊心,那他呢?他为什么不肯说,是信任还是好感,或是别的什么……

经过危险之后他难免不去怀疑,却仍然愿意本能地相信女人并不会害他。

就因为她也许蹲守了那么久只为了抓住一个有露阴癖的抢劫犯。

齐恒甚至觉得,她根本不在乎那个男人抢劫自己没有,而是防止他继续骚扰年轻姑娘。

他发动汽车,女人在背后问:“怎么样了?”

“持刀抢劫是行为犯罪,再说还伤了人,至少叁年。你可以放心了,他短期内不会找到你,也不会再去骚扰别人了。”

“挺好。”

“我开车送你到之前上车的地方?”

“就停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恒照办,又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想好好谢谢你。”

他认真地看着女人没什么表情的脸,只换来生硬的两个字:“不必。”

齐恒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按部就班地赶去工作,心里也没有被什么麻烦事塞满,但他现在就是对这个神秘的女人产生了好奇。

下车尾随她几条街,见她进了明水医院。

走过一条长廊,转过几段楼梯,齐恒突然收住脚,因为女人就在几级台阶之上转身盯着他。

她慢慢走过来:“怎么?你也准备犯罪?”

喉结滚了滚,他艰难吐出几个字??:“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你有试图介绍过自己吗?”

齐恒被点醒:“我叫齐恒,建筑师。”

“林殊,至于职业,我想我是个作家。”林殊露出一个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不算很特别的故事,但他总是记得林殊从台阶上朝他走过来、短暂无比却令他心悸的这段路,后来婚礼上她也这么朝他走过来。

他听到耳边细微的风声,皮肤感到阳光穿透明窗的炽热,他贴着裤沿的手脉搏像是连接了心跳,一下一下难安地躁动着。

时间被拉长,空间凝滞了,他和林殊两个人的照影永远留在那一瞬,被妥帖封存好,至今还原封不动地保留着那一刻的气味、温度,和历历在目的光影画面。

她的发丝被衬托得闪闪发亮,像一轮唾手可得的月亮。

打进来一通电话,林知疑告诉他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齐恒一一记住。

挂断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自己受触动那一刻的林殊,心里也许完全没有他。

他讨厌这个扎进心里生根、顽固的念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妇科主任这天中午难得不去串门,而是坐在办公室冥想。

他忽然想起来,方怀宣的女朋友怎么会那么面熟了。

不止是因为她与方怀宣分分合合的两段恋情,还在更久之前她在明水医院住院的时候,他猛然撞见过的探望林殊的人。

跟他多年前的一段印象重迭起来——那个坐在轮椅上来探病的女人不就是孟家那个孤僻乖张的孟舜英吗?

孟舜英不止是在孟家让人战战兢兢,几乎在孟家老宅所在的城市,人人都知道孟家有个残疾、美丽、性情乖戾的女儿。

主任知道孟舜英还是因为曾经作为妇科专家被请去孟家看病,那位虚弱的“太太”躺在床上,气息奄奄快要不行了。已经多次转院和会诊之后,因为孟鹤山强烈要求,不得已才挪到家里。

主任看了病历和会诊结果,他的建议是保守治疗,以病人情绪为主。

他心里想的是:怎样才能委婉表达病人已经快不行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于是主任走到尖拱形玻璃窗前,一边为难地搓着手,一边皱着眉冥思苦想,嘴里念咒似地悄悄重复着:“也许是该认命了,没办法啊,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到最后他只无意识地重复着“认命吧……”也许他只是在劝说自己,一个医生在不能违背病人和家属意愿的情况下能做的确实不多。

窗外一幕戏剧性的场面吸引了他的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一米九的壮汉正拎着一个半大孩子,在教训他。

那么炎热的天气,从肌肉虬结的手臂和一头熊一样茁壮笨重的身材,怎么看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壮汉。他见了这类比自己强壮不少的男人都忍不住捏捏胳膊,试想如果对方一拳打过来自己能不能承受。

主任盯着那个孩子像被捏在手心的虫子一样无处安放的手脚、还有小孩被推到在地啃了一嘴泥的时候,露出来的内衣…

等等,这是个女孩?

“太不像话了,管教小孩也不是这么动手的啊。”主任摇着头,转头想问一问这是什么缘故,房里却只有他和病人,带他进来的管家已经去通知男主人了,主任一瞬间又想起来还没准备好的措辞。

于是他又继续嘀咕着:“没办法啊,不能不认命……”

他当然不能这样说出口,但话一落进心里,他就忍不住念起经了。

他一辈子安安稳稳过日子,很信服命运的裁决。但绝对不能照样对病人说,这太残忍了,他当然明白。

但是越明白,就越无奈,他更不能不想。得认命、听从安排,他后半辈子的任务就是说服自己躺在临终的床上,仍然能平静地告诉自己:是时候了,我认命,没什么可留恋的。

他再看向窗外那场实力悬殊的殴打,才发现壮汉似乎已经完全取胜了,那个女孩子脸朝下躺在花园栅栏前的泥地里。她躺过的地方,到处都是被压弯的花径。

现在是六月,一丛丛橘色的百合,萱草、还有盆栽的文山红柱兰。他不认识那个品种,但在这住了几天,管家带他散过步,喋喋不休地介绍了很久。他知道这种兰花在这里很难养活,现在看确实“很难养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孩艰难地慢慢蜷起身体,主任才发现她似乎一条胳膊被打断了,以正常人绝对难以做到的诡异姿势扭曲着。女孩爬起来时候也侧着身体,竭力不再去触碰那只手。

主任想起来孟家有的家庭医生,心想等管家来了,提醒他送这个莫名其妙被殴打的女孩就医。

“认命吧。”他想。

女孩站起来,歪斜着肩,一脚踹断了围着花园的木栅栏。这还不够,她又在附近搜索着。

主任把眼睛凑近窗玻璃,仔细看。

她似乎找到了趁手的东西,一截插进地下的木桩,上面还带着细铁丝做的铁蒺藜。打在身上一定很疼。

主任觉得女孩这时最好坐下来,待在原地,不要挪动,否则伤势肯定会加重。

壮汉冷眼旁观,女孩的挣扎在他看来不过是蝼蚁挥舞着纤细的触角,构不成任何威胁。

女孩拿着“武器”扑过去,被拧住胳膊和脖子费劲地挣扎着。她被高高举起来,又将被砸在地上。

主任闭上眼,这就相当于一个孩子从差不多两米多高的窗台被狠狠推下去,虽然是花园泥地,但那些带刺的根茎扎进肉里也不是好受的,更别说伤口被泥土感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还是睁开一只眼继续看,好奇心和怜悯心互相妥协,他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静待结果。

不是这个女孩被打得不能动弹,就是——

主任猛地瞪圆了一双眼睛,同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叫和什么东西从高处坠落的声音。也许除了他,还有人注视着这一幕。

女孩被举到空中的时候,她那只骨折的手,非常缓慢地去够另一只手的木棍,这样做的后果不是骨折错位更严重,就是她疯了。

一般人怎么可能忍受骨折那种钻心的疼痛。

她居然真的将顶端缠绕着铁蒺藜的木棍拿在那只呈现出诡异姿势的手里,用力翻转身躯,无力使劲、坏掉的手就凭着她转身霎那爆发的最后力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老实说,这种姿势他只见舞蹈演员做过:以手臂为半径,肩膀发力,带动身体,指尖像硬笔一样迅疾地划出力道十足的圆弧,他从前觉得这是很柔美的动作,现在只觉得血腥。

因为那个身材像熊一样的壮汉捂住脖子,满手是血,疼得几乎动弹不得。

奇怪的是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汉对疼痛的忍耐极限比不过一个算得上瘦弱的女孩。

女孩理所当然地又被砸在地上,也好不到哪去,浑身都在发疼颤抖。主任差点就想她要是被砸在顶端尖的栅栏上,估计也是穿肠破肚,她真是不要命了!

“不,她只是不认命,她不认命……”一股冷汗从脊梁骨爬上来,主任又想起他在准备措辞,摸了摸满额头的汗,试图定下心来,眼睛却仍然挪不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介入了,一个男孩飞快地跑过去,替壮汉查看伤口,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缓慢地推着轮椅,到那个被猛摔了两次的女孩面前的时候,她费劲地挪着腿,几乎是把自己摔在地上,又小心翼翼地碰那个女孩痛到抽搐的身体。

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没有任何一个能管事的大人处理这种恶性事件。

主任很困惑。

管家回来了,告诉主任男主人在客厅见他。主任问他看见庭院里的惨状没有,管家神情复杂,蠕动着嘴慢慢说:“那是孟小姐的院子,没人敢进去。”

他早先被告知过孟舜英就是在孟家作威作福的大小姐,据说是孟鹤山最宠爱的女儿,连非常乖顺的儿子也没让他那么喜欢过。

“那个被打的女孩呢?”主任问,他很难不去想这个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即便在他塞满了认命哲学的头脑里,他都会永远记住这个让他感到诧异的女孩。相反,对于真的接受或附和他认命理论的后生,他却永远记不住脸。

“她?她爸爸是照管庭院的花匠,她倒是和孟小姐很亲近。”

“噢。”

主任去通知家属的时候,脑子里塞满了那个砸在地上的女孩痛苦发抖的身影,心里却充斥着不可解的茫然和沉重,他想,她为什么不认命呢?她本来可以不必被摔第二次的,干嘛非要去挑战一个比自己强得多的人,她是个柔弱的女性,又是个孩子,乖乖坐在原地等待解救不是更好吗?

她本来可以不必伤得这么重,她为什么不认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任永远也想不通,但这个疑问却一直保留到如今,所以只要他再次感到莫名的惆怅和迷茫,那幕景象就清晰地浮现出来。他都成了个老头子,认命哲学也发展成能让他在某些场合侃侃而谈、吸引信众了,心里却仍然时不时地冒出疑问:她为什么不认命?

如果坐着轮椅来看林殊的女人是孟舜英,那个女孩会是林殊吗?

主任不肯继续揣测了,这纯粹是毫无意义的联想。因为他只认识孟舜英和林殊,就莫名其妙把过去见过的场景也安在这两人身上。很有可能林殊就是林殊,孟舜英就是孟舜英,那个女孩就是一个花匠的女儿,仅此而已。

主任忽然动了念头,他想去问问方怀宣他女朋友是哪里人。

方怀宣从一堆病程记录中抬起头,惊讶地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主任挠挠头:“你女朋友很眼熟,我好像早就见过。”

方怀宣沉默一会儿才说:“雾江,她是雾江人。”

主任张着嘴,摸摸脑袋:“天啊,真的是她。”

孟家老宅不就是在雾江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殊这天回家的时候被方怀宣在楼下拦住了。

“你怎么在这儿?”

方怀宣发现她面容困倦,于是说:“上车谈。”

“说吧,什么事?”林殊捂住眼睛试图休息一会儿。

“我刚刚知道一件关于你的事。过去的事,你从没跟我说过,天底下居然真有这样的巧合,兜兜转转居然能把我们联系起来。”

“你想说什么。”

“我在解释缘分这个词。”

“谁告诉你的。”

“主任。”

“那为什么不是我跟他很有缘分?”林殊忽然问。

林殊睁开眼摸了摸他的脸颊,方怀宣只说:“真有这么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了今天刚从主任那听见的事。

林殊从放松的姿势一直听到坐直了身体。

方怀宣下了结论:“看来是真的。”

他忽然凑过来:“我不知道你小时候居然是这样的。”

林殊斜了他一眼:“我现在也这样。”

“不过你那时候为什么要拼命?为什么会挨打?”好想多知道一点关于她的事。

“应该只是个玩笑,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

“好吧。”。

“今天……”方怀宣顿住,今天的见面并没有提前约好,但她既然上车了,那么动了别的念头似乎也是顺理成章。

“今天我很累,如果想见你我会打电话的。”林殊在他绷紧的侧脸上安抚地吻了一下。

方怀宣稍微转过来,抚上她的脸颊,只让嘴唇在她耳边摩挲着,按捺住羞耻感发出邀请:“可我很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不行。”齐恒打过电话了,等她回来。

“好吧。”语气失望透顶,但他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殊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方怀宣只能打破亲密氛围,主动拉开距离。

“明天见。”她下了车才补充着说。

方怀宣应了一声,直到她走远,才离开。

起码还有明天。

齐恒坐在家里想了一夜。

回想着林知疑问他的几个胆战心惊的问题。

“你有没有发现,林殊身上有着强烈的模仿欲望。如果有人认为她可能是某种类型、某种职业或和在场的人存在某种关系,那么她多半不会否认,而会努力扮演这种角色,直到让人完全信服。”

齐恒想到她曾经吃饭的时候被熟人误以为是他的妹妹,她立刻兴致勃勃地表现出一个“妹妹”该有的神态。

“林殊真实的人格和情感很封闭。考虑到她超常的模仿欲望和观察能力,那么她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说过的一切话都不可信,甚至相当可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她说过愿意嫁给自己,只是同意扮演一个妻子?齐恒的心仿佛被揪紧了,透不过气。

“事实上,我今天刚刚接待过她,在另一位的陪同下。虽然这涉及隐私,但情况已经很严峻了,所以我想我有义务告诉你,她介绍那位的时候说是她的情人,职业是医生,林殊曾经是他的病人,应当还在结婚之前……”

齐恒站起来,脸色难看。

林知疑惊讶地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请你冷静下来,现在主要是谈关于林殊的问题。”

齐恒硬邦邦地回答:“既然你说她只是控制不住模仿欲,那方怀宣不一定是她的情人。”

林知疑迟疑一下,依然残忍发问:“就像她也不一定是你的妻子吗?”

齐恒受到了冒犯,他抬起眼睛,第一次控制不住愤怒,反问:“那么你就一定是她的心理医生?”

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事情开始朝着推翻一切的怀疑发展下去。

林知疑慢慢解释道:“不要陷入不可知论的陷阱,有些事实,是确定无疑的。请恕我冒犯,林殊既然当面承认过,那么你是她的丈夫,我是她的心理医生,方医生是她的情人,这些都无可辩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一条就足以击垮齐恒毫无防备的意志力。底气全部用来反驳林知疑的冒然发问,他已经被抽空了力气,疲惫不堪地坐回去。

一颗心像是被兜底翻了个底朝天,在胸腔里扭曲地搏动,他被憋得喘不过气来。

那副被镌刻在心底的画面又开始蒙住他的眼和心,事实开始变得乏味而讨厌的时候就不那么让人信服了。

他要听林殊自己说。

林知疑看着面前挣扎痛苦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林殊果然是和他一样的人,只不过作为男人他走向了纵欲的反面,而作为女人的林殊选择了禁欲的背面。他们是极端的两面,却殊途同归。

“伦理道德的两极,竟成为背靠背的贴邻。”

这句话倒适合用在眼下。

齐恒还没睡。

林殊开门的声音惊扰了他,以至于一片黑暗中林殊立马就意识到齐恒正坐着等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打开顶灯。

齐恒伸手遮挡了下忽然打开从而难以适应的灯光,真奇怪,他从前觉得客厅的顶灯非常柔和,现在也会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还没睡?”

“等你。”

林殊问:“我们谈谈?”

她坐在齐恒侧边沙发上,脸色疲惫。

“我见过林知疑了。”

“是吗。”她甚至都不惊讶,更不感兴趣。

“他告诉我,方怀宣是你的情人。”

林殊缓缓转过来脸来,语调平静:“那就不用我告诉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明白。”齐恒非常困惑,努力压制住早就开始发酵泛酸的痛苦,他坐在这儿和自己对抗了一个下午,仍然不得其解。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么?”他问。

“谁都不能让我感到满意,所以照这么说,是的。”

“多久了?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算算时间,不到一周吧。”

“还行,不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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