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窕无言几秒,垂眼看了看自己手背:“没事,已经结疤了……”
“戴着,万一破伤风。”纸张哗啦轻响,傅廷川已经低头,俨然一副“我要看报了请别打扰”的架势。
徐彻在一旁使劲儿撺掇:“姜老师,你就戴上吧,老傅这人有强迫症,考虑事情比较细。反正这手套又不是丝绸的,不滑,影响不了你操作的。”
姜窕又瞄了眼傅廷川,他专注地浏览报纸,一脸漠然。
好吧,客户至上。姜窕利索地将两只手套戴好,太豪装华逼的款式了,她感觉自己成了个东施效颦的“王室dy”。
果然,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因为这双出挑的手套,姜窕成了今日的焦点访谈对象。
化妆室里来一个人就要问她一下。
姜窕只能苦笑脸,一一应付过去:“昨天不小心划伤了,怕破伤风,暂时先戴着。”
“矫情。”白芮路过,轻蔑地掷下一词。
姜窕懒得和她计较,这刀子嘴,惹不起她还躲得起。
傅廷川的妆很简单,没用多久就化好了。为了不拖延拍戏,妆容和发型大多是同时进行的,姜窕负责脸蛋,另一个同事就负责黏长发和盘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几个演员都收拾好,姜窕扛上戏服,大包小包地去找剧组大巴。
今天轮到她去前线战斗了。
考虑到有夜间戏,姜窕特意带了件外套,用以御寒。外套被她塞在双肩包里,显得鼓鼓囊囊的。
傅廷川也要去片场,登上保姆车前。他莫名回头,看见了姜窕。
女人的背影很是娇小,大大小小的行李和道具几乎能把她整个人盖住。她和一同上巴士的人有说有笑,衣着整洁,马尾辫跃动在半空,头顶有新一天的日光。
真是奇了,这女人,怎么总能清楚抓住他们直男的审美g点?
“上车了!停那等谁呢?”徐彻连按几声喇叭,也倾低身子往外头找。
当然,他的视野里已经没有傅廷川的锁定目标了。
男人单手插.进裤兜:“我在想,是不是忘了带手机,”他旋即上车,入座:“带了。”
徐彻松口气“喔”了声,启动车子。
一次堪称完美的临场发挥,傅廷川是天生的演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入行的这十几年,他的绝大部分光阴都在假扮其他人,出入各种场合左右逢源善道能言,面对突发状况,也总能展现出最适宜的过渡方式。
仅有一小部分时间,他可以回归自我,那就是一个人的时候。
好比现在,他陷在黑色的皮椅里。闭上眼,无人打搅。
全世界都和他没关系。
**
唐城影视基地,多用于取外景,所以今日的几场仍旧是室外戏。
早晨的空气清新宜人,主演们换好戏服,在温习剧本。姜窕这边则是给群演上妆,群演的妆容都是流水线操作,五分钟一个宫女,三分钟一个宦官。
就这么依次下去,直至结束。
她还戴着那双手套,没脱掉,当然她也没脱的打算。女人的心思总是偏细腻,她担心傅廷川看见之后会认为,她不喜欢这份赠礼。
一波流下来,姜窕手酸得厉害,她走到一旁的亭子里,一边喝水,一边随意扭着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似乎有场对手戏在她所处的地方,副导演把男主女拉到这里,开始和他俩说戏。
姜窕的动作放缓,她背对着他们,聚精会神偷听。
“静年啊,过会,还是谈恋爱的戏,薛绍来宫里看你,散步,在沉香亭休息,你支远宫人,垫脚偷亲他一口。脸颊吻,懂?”
“懂呀。”童静年的音色,是少女才有的天真和稚嫩。
副导不再往下讲,反倒问起傅廷川来:“傅老师,你准备怎么表现薛绍被偷亲的心情?”
傅廷川轻描淡写回:“微笑吧。薛绍比太平年纪大很多,是个成熟的男人,就算内心狂喜,表面也会装成波澜不惊的样子。”
“嗯,不错。你们可以先在这对下戏,过会就开。我下去一趟。”
话毕就走出亭子。
姜窕忽然有点尴尬和纠结,她在思考,要不要回头打个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姐姐!”幸而童静年先发现角落里的她了。
姜窕顺势回头,淡淡笑开来:“小童,”她瞳仁略转,去看女孩身边的男人:“傅,先生。”
她对他的称呼,总是客套而疏离,仿佛还是第一次碰面,她还未成为他的“特约”化妆师。
有风拂过,亭外的红色枫叶瑟瑟颤栗,傅廷川嗯了一声。
他右手握着剧本,自然地垂坠在身侧。
男人身穿古装,肃肃如松下风,全然是位俊朗书生。
倘若真在盛唐,他不经意瞟过来的一眼,能让长安城的每个女孩,都为之面热心跳。
傅廷川分神到姜窕手边,女人仍然戴着他送的白手套,并没有因为他不在场,就轻率摘下。
真的,很听话。
他有些大男子主义,更喜欢乖巧的异性。不麻烦,不折腾,能省去很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年有一档访谈节目,女主持锲而不舍地追问着他的择偶标准,他被闹得不耐烦,吐出两个字,听话。
静默须臾,姜窕说:“我先走。你们要对戏的吧,我就不打扰了。”
“不用。”
“别走,你就坐这看我们对嘛。”
薛绍和小太平同时开口。
姜窕:“……”所以到底对不对戏?
童静年歪头看傅廷川:“傅大哥,不用对?”
“不用,”傅廷川徐步走到亭边坐下:“提前对完,就浪费掉一开始准备的情绪了。”
“也是喔。”童静年随之作罢,找了个空处,靠柱子那玩手机。
傅廷川望向自己的化妆师:“姜窕,你也坐吧。”让她干站着很不礼貌,叫她离开又像在撵她走,只能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三人各占一边,相顾无言。
童静年应该在看微博,那串刷新页面的声音,令人耳熟于心。
“哎,好讨厌啊……”女孩子嘟囔着埋怨:“傅大哥你有些粉丝态度真不怎么样。”
姜窕心里一惊,差点有对号入座的冲动。
“怎么?”傅廷川问。
“好多人哦,来我微博下面骂我,说我演技差,小花瓶,也好意思和你组cp……”童静年捏拳,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
傅廷川蹙眉:“cp是什么?”
姜窕险些压不住笑,三年一代沟,他和她们果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就是,配对,情侣。”童静年给出很专业的解释。
傅廷川了然:“哦。”这几日观察下来,童静年与其他女角色的对手戏不大行,但言情部分演得还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随口安慰起小姑娘:“她们有些人是小女孩儿,年纪还小,有些盲从。你要是小花瓶,我就是老瓷器了。”
听见傅廷川还在为自己的低龄粉说话,姜窕忽然有点惭愧。作为粉丝,她在二十岁之前,也曾跟风吐槽过一些跟傅廷川搭戏的女星。后来年岁渐长,心智成熟了些,对他人评头论足的爱好也随之减淡。
直至今日,她才敢称一句自己,是个理智粉。
听到前辈的安抚,童静年憨憨笑起来:“傅大哥,其实我也是你的粉丝呢,但我就不盲从。”
“是吗,”傅廷川挑眉:“那这个亭子里就有我两个粉丝了。”
“咦,姜姐姐也是你粉丝?”童静年问。
姜窕正分着神做自己的“追星历程总结”呢。听见有人提到她,恍若初醒地问:“嗯?”
童静年咧着嘴,笑容甜甜的,像一颗水果糖:“傅大哥说你也是他粉丝诶,是吗?”
姜窕去看傅廷川,后者正撑着腮,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她如实回答:“是啊,我喜欢他演的所有作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位成功认亲的粉丝迅速展开讨论,童静年马上又问:“那你最喜欢哪部作品呢?我喜欢《战国》,那些权谋戏太好看了,比女人的宫斗还有意思。我看了五遍!”
《战国》是傅廷川而立之年接的一部经典古装片,他在里面扮演明相管仲,与齐桓公公子小白“相爱相杀”,最终辅佐这位年轻的国君称霸中原。
姜窕开始思考,提起傅廷川,大家都会把他和“古装男神”联系在一块,她倒不如说部近现代片,彰显一下自己的爱之深,观影量之大。
于是乎,她答道:“《海子》吧。”
傅廷川遽然低笑一声:“那是我票房最低的片子。”
姜窕莫名有些害臊,但还是梗着脖子逞强:“……但就是喜欢啊。”
票房低,她是知道的。
可是,你应该也喜欢这个剧本不是吗,不然也不会接吧?
她在心里小声嘀咕。
姜窕真的很喜欢《海子》这部电影,哪怕它是文艺片,受众面小。但傅廷川版本的“诗人海子”,完全演绎出了主人翁“抒情就是血”的精神,他在电影里的表现,都像用血浸泡过,被火烙过,疯狂而有灵性,热烈又略显悲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电影的最后,暮色深沉,远山延绵,海子慢慢躺在铁轨上,两边的蒲苇在随风轻摇。
敏感而痛苦的诗人啊,他就要去另一个理想国了,明天起就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有爱情和希望。
她到现在都记得,片尾交响乐奏响前,所定格的那个画面,
黑幕白字,海子的遗言。背景声是火车巨大的轰鸣,长久不断:
“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师,我叫查海生,
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
今天的拍摄过程还算顺利,六点多,酒店送来了盒饭。佟导吩咐大家休息,边吃晚饭,边等天黑透,拍最后一场夜戏。
布景灯都架好了,用餐的地段一片通明。
姜窕和造型组的坐一块,像往常一样,拆着饭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被汤汁溅到,她提前把手套卸了,毕竟白色容易惹脏。
姜窕夹了一口饭,含在嘴里,没咀嚼,故作随意地左右看,其实是在找傅廷川的身影。
他通常会和导演组坐一起吃饭,顺带讨论剧情。
但今天,那里没他。
姜窕耷下脑袋,拨出一颗蛋饺,筷子从中间一卡,立刻有鲜美的肉汁渗出来。
她成了这只蛋饺,肉汁就是失落感。水漫金山。
**
姜窕吃得很快,前两天傅廷川和她们坐得近,为了能多听他说话,看他动作,她都慢悠悠的,恨不能一粒米一粒米送进嘴里,慢吞吞嚼成稀泥。
……结果,狼吞虎咽的后遗症很快出现,她积食了。
趁大家还在吃和等,姜窕打算去别处走走,纾解一下自己的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提前和组员打了声招呼,过会开了就发条微信给她。
沿着鹅卵石小路,姜窕走到下午拍戏的地段,没人,只有几盏地灯。白天的那些熙熙囔囔,仿佛已是昨日。
紧接着,她看到了傅廷川。
不是立着的他,而是横着的。
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想借着吃饭空隙补眠?傅廷川居然在睡觉。
他把沙滩椅椅背稍微放平,整个人斜躺在上面。男人睫毛极长,在眼下勾画出很漂亮的鸦色弧度。
他身后是一方竹林,弯月高悬于天际,像是穹顶半昧的眼。
有风习习,成千上万的叶片,宛若拂在琴上的手,撩拨着这抹夜色。
应该是怕吵,傅廷川避开了人群休息,他身边就一盏地灯,形单影只。
他原本盖着个小毛毯,大概由于翻身,或者其他动静,那毯子已经滑耷了一大片在地上了……他的大部分.身子暴露出来,全身只有单薄宽大的戏服,在风里贴紧四肢,略显萧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没来由地感觉到冷。
她思忖片刻,确认了下身边没别人,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才走过去,打算替他盖好。
姜窕轻手轻脚地接近,蹲下.身去,拎起地面的毛毯。她也没掸一掸,就紧握在手里,生怕料子擦出动静。
年轻女人停在傅廷川身畔,影子已经落到男人脸上,被他立体的五官分割开来。
她深吸口气,屏住呼吸,小心且全方位地替他搭好,铺满上身。
仿佛眼睛也会发出声音,会惊扰到他,姜窕的目光都变得闪躲。
不敢去正视男人的脸,哪怕他真的很养眼。
就这么,仔仔细细,又有些许不自在地完成一切。
最后,姜窕的手在他脖颈下方滞留片晌,轻轻地,压实那些透风口。
她正要收回来,腕部突然被人箍住!骤停在半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廷川缓慢地睁开眼,他瞳孔清亮,不揉一点乍醒之时的惺忪和朦胧。
他注视着姜窕。
她的那截手腕,白若霜雪,触感滑腻得近乎于膏脂。
傅廷川不由收拢指腹,紧紧握住,生怕她逃脱。
姜窕被掐得生疼,错愕地去看男人。
他就躺在那,半边脸湮在阴影里,黑云压山峦,有风雨欲来的慑人。
羞赧,心悸,畏惧,又或者别的,女人的脸上逐渐透出绯色,很是诱人。
傅廷川的眼神变暗,呼吸加重。
他只想把她拽到身上来亲,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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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轻快的铃音响起。是苹果机的初始来电音,吉他扫弦。
傅廷川手臂一顿,如同从噩魇中惊醒般,神情重归清明。
他慢慢地,放开了姜窕的手腕。
微风过去,竹叶簌簌。
姜窕僵在原处,刚刚的那几十秒,腕上的疼痛、男人指节的压力,几乎要导向她的四肢百骸。
以至于他松手后,那种感觉还存在着,经久不散。
她根本不理解,傅廷川为什么要像当场手擒偷包贼一样,揪着她不放,挣了好几下都没用。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男人已经取出手机,眯起眼瞄了下,接起。
“好,马上过去,我知道了。”他嗓音喑哑,像太久没喝茶,像硌在沙地上。
很……性感,撩得人耳膜痒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姜窕的微信提示音也从衣兜里蹦了出来。呃,要回去了。
傅廷川挂断电话,转眼看姜窕,她脸蛋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此刻没有一点血色,只余受惊后的苍白。
她的手腕上,一圈发红的印子。只有他才清楚自己刚才多用力。
他有些难堪,也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感到抱歉。
傅廷川从躺椅上坐起来,无声地长吸一口气,说:“对不起。”
“没事……没关系。”虽然不知道他在歉疚什么,姜窕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
傅廷川刚才的反应的确不寻常,但也能理解。有部分人入睡后相当警惕,对于一些接近的事物都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尤其傅廷川还是风头浪尖的大明星,平日的压力,也一定很大吧。
“我睡眠,不太好,有些起床气。”这位姓傅的演技派又试图撒谎了,就是台词说得有点艰涩。
……果真是睡不好,刚才被她吵到了,才迁怒到她身上的啊。
姜窕立马开启「粉丝为偶像操碎了心」模式:“你平时睡眠很差么,睡觉前可以喝杯牛奶,吃褪黑素,听轻音乐也行啊。”
傅影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愧疚,深深地愧疚感。
从他清楚自己有这个心理疾病开始,最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
他很害怕自己会成为他最反感的那类男人,完全被下半身操纵,丧失理性的思考和决断。
拍戏以外,如果他想吻一个姑娘,那一定是因为爱她,而不完全是欲.念。
傅廷川转移话题:“徐彻刚刚打电话给我,导演叫,要回去了。”
“是啊,我们人也叫了,”她晃晃手机,一片白光从她半边脸飞逝而过:“一起走?”
“嗯,”傅廷川站起来,理好毯子,挂在臂上:“走吧。”
**
最后一场戏拍得很快,做完收尾工作,姜窕就回酒店了。
路过前台时,有个妹子叫住她,说:“姜小姐,有你的快递。”
姜窕走过去,看了下寄件地址,美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青在她身边,麻木的样子:“肯定又是彩妆。”
姜窕嘴角微勾,是啊,应该是她代购的东西到了。
回到房间,姜窕从抽屉里取出小刀,和所有深爱着网购的女性一样,手起刀落,刀刀要害,十几秒就拆箱成功。
扯掉泡沫,里面东西的包装盒完全呈现出来,是她上个月底订购的的2015秋冬限量眼影盘。
九个颜色,都是很冷静古典的色彩。有哑光的,能抹出浓郁的夜色;也有亮片的,终会成为眼皮上的星空。
这个系列的名字叫银致魅夜。当年bobbi和全家去南非旅游,那些铺天席地、富有生命力的植被,令她深受感动;而最让她难忘的,还是布满繁星的璀璨夜空,那是在钢筋森林里看不到的极致梦幻和美景。
“银致魅夜”的灵感便来于此。
真是应景的产品啊,姜窕盯着这盘眼影,盯得出神,回忆着和男神散步回来的那段路,那片夜晚。
一双影子并在一起,一高一低,一男一女。
两个人都没说话,秋深露重,心却是自在而温暖的。
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的身体里在煮糖水,有些甜蜜沸腾着,要溢出来。
这么开心地想着,她站起身,找到一大块空着的桌面,把眼影放上,放近手机,照相。
她全方位、多角度地拍下好几张,客房里光线是暖橙色的,画面自带滤镜。
姜窕也没修图,彩妆盘、唇膏之类的东西,她基本会保持原貌,防止色差,再分享到微博。
她登大号的次数不算多,一周可能才分享一样产品。
她还没用过这盘眼影,说不出什么心得,只是想发泄心情,于是配了几个字:
“在今夜撞上星星。”
发上去没几分钟,下面立刻涌出几十条小天使的评论,好几个都在问:女神最近好文艺,总发这种我们看不懂的东西,就一句话,芭比布朗的这个眼影,到底好不好用?
姜窕挑了个回复:还没用,但买来也不后悔。星空本身就很容易让人丧失理智了,不是吗?
不是吗,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在心里回答别人,也回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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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房里,傅廷川支走徐彻,在沙发坐了一会。
小米团就靠在他身边,像一团白色的小云朵。
男人抚摩着它的脑门,它就舒服地眯起眼,身体里传出愉快的嘟噜嘟噜声。
完成每日的“主仆情谊”维系工作后,傅廷川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联系人。
他手指一顿,有些迟疑,不大情愿按下拨出键。
他已经很久没联系过这个女人了。
再一次打电话给她,意味着,他又“病入膏肓”了……实在没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小川儿,你又发病啦?”果然,对方一接起电话,就如此直接粗暴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好,喊一声“陆教授”。
傅廷川坐到写字台前,手撑着额头,有点身心疲惫地说:“是。”
“说下具体情况。”电话那边的女人沉声道。她是傅廷川的主治医生,心理学教授,叫陆水仙,五十多岁了,却保养得极好,和三十岁人似的。
“嗯,”医生是最不能隐瞒病情的对象,傅廷川整理了下语言,一五一十陈述出来:“是这样的……”
他把进组后认识姜窕,见到她的手,以及那些……生理反应的突发情况,直至今晚险些失控的过程,全都告诉了陆水仙。
陆水仙沉静几秒,问:“在这之前,你多久没有对女人的手有过性.冲动了?”
傅廷川略作思忖,答道:“半年左右吧。”
“是挺久的了,我还以为你好了呢,”对面的陆教授叹气:“其实,恋手恋足这些,在心理学里是很常见的性.反应,一般情况下不用治疗的,毕竟人类的性.满足来自各个方面。很多男人看见翘屁股,大奶.子,小蛮腰,细长腿也会硬呢,但你固执地认为这个情况影响到日常工作和生活了,所以特别急切地想治好。”
“是,”傅廷川把玩着桌上的一支金属钢笔:“也很影响我在感情方面的判断力。”
正如陆水仙所言,傅廷川之前曾进行过长达一年的系统脱敏治疗,也略有成效。半年没复发,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畔有纸张摩擦的轻响,陆水仙似乎在翻资料:“之前这半年里,你见过你认为好看的手吗?”
傅廷川回忆少顷:“有吧。”
“没刺激?”
“没,准确说,没什么大的刺激。”
“也就是说,”陆水仙嘭一下合上书:“让你旧病复发的根源,就是你说的那个化妆师的手是吧?”
“应该是。”
“她手很好看?比你以往见过的女性的手都要美?”陆教授开始问诊。
“对。”傅廷川不假思索。他生活在这世上三十年有余,因为怪癖的关系,对女人手部的关注度会异常高,也会在心里有比较。姜窕那双手,的确是他所遇到的,最合眼缘的。
陆水仙困惑地嘶了下:“我怀疑啊,经过之前的治疗,你的眼光也变高了,不会像以前那么饥不择食,当然,饥不择食这个词夸张了点,哈哈。你这次会有反应,是因为之前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我现在急需确定一件事,就是接下来你看到更漂亮的手,会不会带给你更加强烈的刺激?”
“怎么确认?”傅廷川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等下,我想想,我需要个能拿来比较的例子,”电话那头的女教授陷入沉思,突然,她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我也记着有这么一双手,作为女人,我看了都有点怦然心动,羡慕嫉妒,应该能和你那个化妆师的手比一比……要不这样吧,你去瞧瞧我说的那双手,然后来回答我的问题。”
“行,怎么做?”
“你玩微博的吧,我记得你玩的。”
“偶尔看看。”
“那行,你现在打开客户端,去搜个博主,名字是co-b-i-n-g。”
“嗯。”
陆水仙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拼写着,生怕出错。
傅廷川开免提,也跟在后面一一键入,最后按下那个小放大镜图标。
相关用户出现在屏幕最上方。
陆水仙在那边同步指挥:“第一个就是它,点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廷川应要求进入,这位名为“bing”的博主的页面随即出现在眼前。
白茫茫的背景,很干净,头像是一把水彩手绘的梳子。
他把页面往下划拉,全是一些女人化妆品的内容,杂七杂八的,看不懂。
他索性点开一张大图,紧接着,男人的拇指顿在那,良久都没再动。
“怎么样?看到了吗?有你那个化妆师的手好看吗?说起来,这个博主也是个搞彩妆的,是不是爱化妆的手都好看,我可喜欢看她的分享了……”陆教授唠叨着,似乎要说个没完没了。但很快,她发现电话那端,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了。
“小川儿,你还在吗?你撸去了?”
“……我在。”男人这才沉闷地出声。
“怎么样,有结果吗?”
“……”傅廷川有些闹心。他要怎么回答?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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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组当即决定,把薛绍的一场雨戏提前到今天来拍,正好还能节省一笔人工造雨的经费。
这场戏的前情是,薛绍的长兄薛顗,参与了宗室李冲的谋反,事败,薛家受到牵连。
太平提前得到消息后,跪在地上泪水涟涟,恳求薛绍逃去别处,远走高飞。武则天正在气头上,哪怕先避避风头也好。
彼时的她,已有第四个孩子的身孕。
薛绍挂念妻儿,不愿走,只言公道是非自在人心。
但他拗不过生性固执的太平,只好驾着她特意找来的快马离开。
那天,正落着雨,蹄声踏踏,薛绍满目模糊,也不知是雨是泪。
走到半途,男人幡然停驻,拽紧缰绳,掉转马头,又快鞭返程。
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的过去,他的家庭,他的太平,那个陪伴他好几个年华的小姑娘,他心爱的小公主,他舍不得她,他要重回她身边。
也是这个难以诀别的回首,薛绍永远离开了太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被武皇的卫兵在薛府门口截走,再后来……就和史书当中记载的一样,身受重刑,伤逝狱中。
至死,他都没再见过太平一面。
拍戏的地方是太湖附近的一片大草场,很空阔,附近没什么建筑。
没建筑也就意味着没避雨处,负责这场戏的b组,只能临时搭建出一个雨篷,不算大,勉强能囊括所有的设备和工作人员。
剧务从马舍租来一匹很俊逸的马,身形健硕,鬃毛飞扬,周身都是油亮的纯黑色,像从国画里跑出来的一样。
它被驯养员牵着,帅气的小样儿,吸引到不少人类女性的青眼。
棚外还是毛毛雨,迷迷蒙蒙的,很没劲,没有剧情想要的设置和氛围。
所以大家都在等待,等雨再大一点。
傅廷川来这有一会了,他一身文服,坐在那,熟练地佩戴着各种防护措施,护膝,护腕绑腿等。
剧组一向都本着“能不骑马就不骑马”的原则拍戏,但傅廷川这个演员,一向都本着“要骑马就一定会骑马”的原则拍戏。
为求真实,他早几年特意去学过马术,骑马戏从不用马师替身,也不假骑靠后期,基本都是亲自上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技术再好,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完成一切,男人站起身,掸落宽大的衣袂,又回到那个公子如玉的模样。
姜窕待在一旁,假装百无聊赖地看手机,实际上会时不时地,偷窥下傅廷川。
这个人啊,专心做事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皱眉,严肃到让全世界都心醉。
考虑到要淋雨,他今天没化妆,纯素颜,仍旧有鹤立鸡群的容貌。
大概是察觉到来自别处的、长时间的注目了,傅廷川陡然抬眼。
姜窕飞速缩回视线,脸颊微红,外面的雨气,仿佛也成了澡堂的桑拿。
吓死了,她真是花痴啊花痴……
二十大几的人了,像个情窦初开的女中学生一样,在心里羞愧捂脸。
皇天不负有心人。十点左右,外面的雨幕越来越明显了。淅淅沥沥,润物有声。
头上的棚顶在滴答响,百亩草坪承接着自然的哺育,每片青叶都喝饱了水,泛出清亮的色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副导一拍手,“开拍了!动起来!”
所有人抖擞精神,各就各位。
傅廷川立于棚前,有些水珠滴在他鼻尖,再掉回地面,渗进土里。
驯养员将黑骊马牵到不远的一处定点,等候着男主演前来驾驱。
副导小跑到傅廷川身畔,关切地嘱咐:“无论如何,注意安全,不要玩命,效果到了就行。”
眼前这男人拍戏经常玩命,大家心知肚明。
“放心吧。”男人随口回道,胸有成竹。
“行,好,”副导拍拍他肩膀,缓和气氛打趣说:“你可以出棚子洗天然澡了,淋湿点,争取一次拍完。”
“嗯。”傅廷川应了声,信步走向那匹玄色良驹。
身穿雨衣的摄像,立马扛着机器上轨道,助手跟在后边,寸步不离打伞。
还有个定点,负责特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也嘭一下撑开伞,走进雨幕。傅廷川虽然没化妆,但长假发还是用特殊胶水黏着的,天气这么恶劣,也要时刻注意会不会滑脱。
雨丝在伞面上溅开水花,转瞬即逝。
傅廷川和马师沟通着,顺手抚摩了几下大黑马的背脊。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呢,他突然掀袍上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组里的男人都快被帅瞎了,棚里沸腾着掌声和口哨,全场都在笑。
姜窕也不由露出八颗贝齿。她不是张扬的个性,很少在人前开怀大笑,咧开嘴必定伴随着被捂住。但这会,很振奋,反正隔着雨,四面八方都是朦胧的,没人会看到。
傅廷川试骑了两圈,雨越来越大,他在马背上没多久,浑身已湿透。
很好,马很乖,他驱停在原处,表示可以,等导演喊开。
副导捏近耳麦,刚要下令,就听见旁边有男人吼道:谁让你们过来的!!
相当愤怒的口吻,像是不能理解。
发脾气的人是张剧务,对象么……十几个女生,年纪都不大,应该是得到情报来探班的粉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这么一吼,好几只都成了小鹌鹑,瑟瑟缩缩的,话都不敢回。
领头的那个女孩胆子比较大,她试图解释:“我们……都是川哥的粉丝,就是想过来看看他,绝不耽误你们拍戏。”
张剧务冷嘲:“你现在已经耽误我们拍戏了,你看看,”他隔空指向雨幕里的傅廷川:“你们川哥,就要为了你们,多淋几分钟的雨。”
他接着环视棚子:“我们棚子就这么大,你们十几号人,呼啦啦一起挤过来干嘛呀!我们工作人员待哪?”
眼见这群小女孩都湿哒哒的,还在淋雨,全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中年男人不免有些心疼,但嘴巴依旧没软下来:“伞呢?全都淋成这样,要我们把棚子让给你们啊。”
“我们都是,从隔壁常州赶过来的,常州……没下雨,我们以为,无锡也不会……”
“以为无锡不会有雨?没学过东边日出西边雨啊?”
“我们想快点来,怕来晚了川哥拍完走了,就没买伞,对不起……”
“哈哈哈,我真要被你们气笑了,我闺女要是像你们这样,为了追星都不顾身体健康,我回去就揍她一顿!看看她还敢不敢到处乱跑!”
张剧务一鼓作气地训斥加恐吓,到最后,那波小女孩儿,没有人再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廷川不想浪费时间,继续试跑,加深人与马之间的默契。
他远远望着,大概明白了这里发生着什么。
副导脾性比较温吞,他赶快当和事佬:“行了吧老张,你也少说两句,你说这些屁话耽误的时间也不比她们少。”
他看向那群小粉丝:“你们就在那站着,能进来多少是多少,我们这破棚子肯定容不下你们一大帮小公主,淋坏身子了,我们可不负责啊。”
带头的那妹子立马稍息立正,笑得月牙弯弯,就差敬个礼了:“没事!我们傅叔也在淋雨,我们陪淋,应该的!”
说是这么说,但副导还是吩咐人找了两三把闲置的伞给她们。
“谢谢导演!”“导演您人真好!”“太感动了!”“谢谢你们!”“你们是最好的剧组!”小姑娘们受宠若惊,哈腰点头地道谢。
饶是这样,这点挡雨工具还是不够她们十多个人使用的。
她们就这样,卡在棚子的边缘,站在拮据的伞下,凉意袭来,少女们搓起手取暖。尽管身体有些冷,但眺望着她们的偶像,心里却满足而激动。
姜窕站在那,紧握伞柄,眼睛还盯着这群小女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是身份一样,她感同身受,有些心疼她们。那些年轻的疯狂和执著,她不可能再回头重来了,而她们却在毫无怨言地进行着,她当初不敢也无力付诸实践的无悔与勇气。
她当场做了个决定。
她回头看傅廷川,男人还在试跑,导演还未喊开,应该不会耽误。
她往棚子那走,步伐极快,不是走路,几乎能称得上跑步。
迷蒙的视野里,原本踏踏实实站原地的女人,忽然往回走。
傅廷川后扯缰绳,停下动作。
他看见她停在棚子里,和导演说了几句,接着,她奔向他的那群粉丝,收起自己的伞,似乎打算交到她们手里。
她想干吗?把伞让给那些小姑娘,然后自己淋雨?是不是有病?
紧接着,棚子里所有人,注意到,傅廷川一夹马肚,前倾喊驾。
黑马的速度陡然加快,他侧拉缰绳,控住方向,往雨篷的位置奔腾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草野茫茫,四只轻蹄交错,踩踏出满地的水珠。
快到目的地时,男人猛拉缰绳,准确无误地刹停在粉丝跟前。
霎时间,所有女孩亢奋地尖叫个不停,像一群发情期的可爱小母狼。
姜窕抬头,惊愕地看向傅廷川。他很高,逆着光,策马而立。
尽管如此,他脸上的烦躁还是表露无遗,她知道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可能这不爽的来源就是自己。
然后,她听见他说:“把伞拿回去,她们是我的粉丝,先管好你自己。”
嗓音像夹着漫天的冷风冷雨,凉飕飕的。
啊啊啊啊啊,小姑娘们抱成一团,被他的“霸道总裁风”迷得快晕厥过去了。
姜窕僵硬了一会,平静回:“我也是你粉丝,我不想她们淋雨。”
“所以把伞给她们?你接着淋?很有意思啊?!”傅廷川的口吻已经有点冲人。他薄唇微动,一些水珠,从男人硬朗的下巴滴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有些明白他的意图了,傅廷川这人,原则性很强,应该是不想因为他的粉丝影响她们正常工作。她当即说清楚自己原本的打算:“孙青还有件雨衣在我包里,我把伞给她们,穿雨衣站岗,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么?”
傅廷川:“……”
**
傅廷川重新回到大雨里,他骑在马背上,越来越快。
草场是空荡的,雨滴是冰凉的,风在呼啸,天地混沌,也许这样,他的头脑才能清醒点。
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变得像真正的亡命之徒一般,策马狂奔回去,而那个姑娘,还没有淋到一滴雨珠。
勒着缰绳的手,因为用力在颤抖。
湿漉的发丝黏在男人脸上、身上,他有些狼狈。
那个晚上,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心理医生撒了谎。
陆水仙问他:“怎么样,有结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手,在电话这端,慢握成拳。他故作冷静回道:“没有。”
“没结果?”
“不,没感觉。”
陆水仙很诧异:“你那个化妆师的手比这个还漂亮?”
“说不上,”傅廷川忽然提出一个假设:“有没有这种可能,只对一个女人的手有反应?”
“说吧,你对哪个女人动心了?那个化妆师?”
“我只是提个假设。”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只对一个女人的手有反应,”陆教授不再说话,许久,她才告诉他:
“那就不是病了,是爱,是爱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彻接到了一个电话。
联系人的备注是“女魔头”,这个来电让他有点方。
“喂……”小助理战战兢兢把手机凑到耳边。
“徐彻么?我是陈路。”对方开门见山。
“我知道您是陈路,老大,找我有什么事吗?”徐助找了个椅子坐下,他怕接下来的对话,他承受不住。
“哦?”女人若有所思:“我们快一个月没联系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忘了呢。”
徐助立刻化身马屁精:“怎么可能,怎么能忘了我们的陈大经纪人,我们的女王大人。”
“说好的,每周向我汇报廷川的近况呢?汇报到哪去了?”
“这不,拍戏忙嘛。”徐助打哈哈。
“忙啊……”女人冷呵:“我看他倒有时间玩微博呢,以前老八百年不上微博的人,现在还学会关注人了啊。”
“什、什么?”徐彻一惊,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关注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紧张,悄悄关注,”女人的口气有点怀疑:“看来你也不知道咯?”
“草,我当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能让他关嘛?”傅廷川这坏逼,居然都瞒着他学会悄悄关注了,徐彻头开始疼:“谁啊。”
“一个女的,不知道谁,你查下,”陈经纪人不慌不忙补充道:“手……很好看。”
傅廷川的微博,不完全属于他自己。
虽然他有账号密码,可以登录,但大部分时间里,还是交由自己的经纪人陈路打理,他自己很少发东西。
昨天,陈路登上工作室的号,转发完一个大品牌代言推广后,她突然想上他本人号看看。
傅廷川本身不太爱玩社交软件,成立工作室后,为了拉拢人气,上上下下的员工给他做心理建设,他终于答应开个微博,但他懒得玩,几乎不发博,一些必要的宣传也是陈路来转发。
她曾经嘱咐过傅廷川,自己上这个号的时候,不要乱看东西,不要瞎关注人,不要手滑点赞。
后来,她发现自己这个忧患意识完全是多余的,这小子根本不玩微博。
所以,陈路也更得不勤快,因为……要伪装成是傅廷川本人在操控这个账号。
如果说徐彻是“慈母”,入微到生活,那么这位陈路女士就是“严父”,工作上的事都要给她过目。两个人手把手心连心协助经营着傅廷川的星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忙了一个月,没联系过傅廷川。作为经纪人,她自然担心“傅儿子”的近况,就登录他的私人号,睹物思人检查工作一番。
输好账号密码,粉丝栏又涨了三百多万。陈经纪人心中欣慰无比。
接着她开始检查他的私信,嗯,没回。
点赞内容,很好,空空如也。
关注数目……好,好的,没多出一个关注人,等等!等下!细心的女经纪人定睛,[悄悄关注]那栏旁边为什么显示的数字不是0,而是1???
陈路心律不稳,当即点开那一项,看到她那个引以为豪高冷英俊的大明星,暗搓搓地关注了,一个,手很美,只有一丁点儿粉丝,名不见经传的,美妆博主:
&。
几分钟后,徐彻坐在电脑前,和这个bing博主的首页,面面相觑。
荧幕光把他的脸映得发白。
他冥思苦想,绞尽了脑汁在回忆:为什么……这个博主的手,他看着,有点眼熟?
第二天上工前,徐彻特意下载了几张bing手握化妆品的图片,存放在手机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去开车时段,一路上都在反复看反复看,像是要把它们深深刻在视网膜里。
即视感太强了,他要去确认一件事,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到化妆室后,傅廷川习惯性坐到靠门的那个化妆台,他的化妆师姜窕和往常一样,端出一杯热咖啡,轻拿轻放在桌面上。
风雨无阻,他快习以为常。
然后,傅廷川就注意到自己的助理,虎视眈眈凶相毕露地盯着姜窕的手,那赤|裸裸的眼神,简直比他的内心戏还夸张。
这人什么情况?
傅廷川清了下喉咙,平淡提醒:“姜窕,手套戴上。”
“嗯,好。”女人应声动作。
徐彻还在死命盯着看,直到姜窕捋好袖子,完全把白手套戴好。他才收回视线,转眼来看傅廷川。
一脸呵呵。
手指细白长,皮肤润亮,短指甲,不涂指甲油,还有那块一模一样的omega星座系列的女士腕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明显特征,无一不彰显着,眼前这位化妆师和那个名为bing的美妆博主,是同一个人。
傅廷川,我日尼玛。
徐彻心情有些沉重,他慢慢走出妆室,拨通了自己老板的电话。
“喂,老傅。”
“嗯。”
“出来聊聊么?”
“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
“是吗,那个bing啊,就在你旁边,不太方……”徐助恶趣味爆发。
傅廷川随即打断他:“我现在就出去。”
**
天台上,风很大,多云天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红的太阳陷在云朵里,若隐若现,好似一颗糖心荷包蛋。
傅廷川单手插兜,突然很想来根烟,尽管他已经戒烟十多年了。
他手臂低垂,指节无意识地在水泥墙面上敲打,他问徐彻:“怎么知道的?”
他首先想弄清楚这个。
徐助那个*,很抑扬顿挫地朗诵起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说人话。”
“行,你那个号,又不是私有的,你问别人怎么知道的?路姐昨个打电话告诉我的!幸好你还有点脑子,没直接关注!要不我们集体都要炸了!”
“悄悄关注……”无法与时俱进的傅老年问:“别人也可以看到?”
“只要能上你那个号的人,都能看到!”
“被关注对象不是看不到么?”
“当然,都悄悄关注了,她怎么可能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好。”傅廷川神色放缓。
“那,就,好?”徐彻勒拳?作为当事人,他到底有没有认清主次轻重?
傅廷川的目光寡淡如水,仿若事不关己:“我关注的事,只有路姐和你知道,也就是说,全世界,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有问题?”
“……好,”徐彻感觉自己牙齿在嘎嘣响:“我真是好奇,你怎么知道姜窕微博的。”
“说来话长,不想提。”
“好!我不管你怎么知道的,但你为什么要偷偷关注她!”
“你为什么要偷偷看a.片?”男人轻描淡写。
徐彻噎住,他抿了抿唇:“……你这样很猥琐,你知道吗?”
“我是男人。”
“万一你哪天不小心点赞,怎么办!想让别人叫你傅滑帝吗!”
“我会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彻狂摁眉心,点着头:“行,行,孩子大了,我管不住你了,反正你自己当心,别让我们跟在你后面擦屁.眼!”
“行,”傅廷川挺直上身:“我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