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容玮羞得面红耳赤,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对一个小男孩暗生情愫,真是猪狗不如。他整顿了一下情绪,转头对三三道:“我先送你回将军府吧,你这个样子恐怕不适合去都察院了,我怕刘大人看到会生气。”
三三转了转眼珠问:“那其他人呢?他们和我的样子不是也差不多吗?”
张容玮失笑道:“其他人我就管不着了。”他看着三三认真地道,“再说其他人也不会像你那样动不动抹眼泪,哭得人心慌意乱。”三三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好吧,我也不想看刘青台的臭脸,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你多担带,改天我请你客答谢。”
那边刘青台见申时已过,三三等人还未回来,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后悔根本不该答应放她出去,出出进进几次查看动静,脚都酸了才看到几位御史说说笑笑地回了。刘青台惊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如此狼狈?三三呢?”
众人沉默不语,张容玮上前说明事情经过,告诉刘青台,三三受了惊吓,他已经送她先行回将军府了。
刘青台听说三三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转头训斥几位下属道:“你们身为监察御史,肩负着监察文武百官的职责,却不思好好办案,反而到处给我惹事,现在又和白思辰起了争执,你们自己说如何是好?”转身拂袖而去。几位御史被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闯了祸,吓得面面相觑,灰溜溜地跟着刘青台进门做事去了。
第二天,三三来到都察院,见应卯的时辰已到,却唯独不见刘青台,不禁有点奇 怪{炫;书;网,问张容玮:“昨天刘青台可曾骂了你们?”
张容玮说:“还好。我们闯了那么大的祸,他就是骂几句也是应该的。只是,哎……”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了。
三三奇 怪{炫;书;网地问:“怎么了,你干嘛欲言又止啊?”
张容玮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告诉三三:“刘大人今早上朝去了。”
三三更奇 怪{炫;书;网了:“不是说监察御史职级低,根本没有资格上朝吗?”
张容玮解释:“那是指平时没事。如果有事,监察御史也是要上朝的。昨天白玉阳知道白思辰挨都察院的人打的事,气得大发雷霆,跑到皇上那里将刘大人告了,非要皇上追究他失察的责任。”
“啊?”三三急得大叫了起来,眼泪汪汪地问,“那青台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啊?”她这一嚷,都察院其他几个人都听到了,三三两两地跑了过来,询问刘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张容玮只得一一告诉他们。
众人都沉默不言。三三看到他们的样子,料想刘青台此次上朝凶多吉少,急得摇着张容玮道:“你快告诉我,青台他会怎么样?”张容玮愁眉苦脸地望着她说:“我真的不知道,三三。你冷静一点,我们都很担心他!”三三闻言,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三公主》刘凌嫣 ˇ恐怖的廷杖ˇ 最新更新:2011…07…11 08:28:57
几位御史看到三三哭得如此凄惨,连忙好言抚慰了几句。三三不想影响他人,强忍泪水回到座位上。她默默坐了半晌,忽然对古代的刑罚产生了浓厚兴趣,从刘青台的书柜中翻出一大堆法律典籍认真研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发现这个朝代残忍的刑罚还真多,包括:剥皮;腰斩。把人从中间切开,而主要的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犯人不会一下子就死,斩完以后还会神智清醒,得过好一段时间才会断气;车裂。即五马分尸;鸩毒。常用于赐死;灌铅。用溶化的铅灌入人犯的口中;梳洗。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
三三看到梳洗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吓得浑身颤抖,抽抽答答地又哭了起来。张容玮听到她哭,缓步走到她身边,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凑过去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书,不悦地一把夺过来道:“三三,你看这个干什么?”
三三哭哭啼啼地问:“你说皇帝会怎么处罚青台?”
张容玮皱着眉头说:“我刚刚已经告诉你了,我不知道。我会高度关注这件事,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三三翻开书,指着“鸩毒”这一行道:“我想可能是鸩毒,这大概也是你们这个破地方唯一比较人道的刑罚方式了。”
张容玮摇着头说:“我想皇上不会因为此事置刘大人于死地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三三并未因张容玮的宽慰定下心来,叹道:“有时候生不如死啊。”她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难道皇帝会对他动宫刑?”在她印象里,大才子司马迁是被处了宫刑的,为此还写了饱含感情的杰出散文悲士不遇赋》,让她看一次忍不住为司马迁哭一次。
张容玮喝斥她:“三三,你乱说什么呀。”
三三大恸道:“那你说是什么嘛?”见张容玮不回答,她哭倒在桌上。其他人见此情形,只得又围拢过来宽慰她,都忍不住叹息道:“别看王海杉平时不服刘大人管教,关键时刻才知道他是真心对刘大人好。”张容玮见她无法控制情绪,对其他人道:“我看我还是送三三回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众人都说:“你们只管去吧,这里有我们照应着,不必担心。”
张容玮将三三搀了起来,无意中感觉到她有极纤细极柔软的腰,不禁又有片刻地失神。他嘱咐朱府的家丁自行驾车回去,将三三扶上了他的马车。三三像傀儡一样任由他摆布,在车上几乎要哭昏过去。张容玮都遏制不住有点嫉妒刘青台了,问三三:“如果今天是我受罚,你会为我这样吗?”三三默不作声,过了半晌才忽然抬起头惊问:“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是不是青台有什么消息了?”张容玮一怔,忽然气呼呼地道:“没有,你还是继续哭吧!”三三就果真埋着头继续哭她的去了。
三三回到将军府,王海洁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忙询问缘由。三三啜泣道:“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我觉得我的人生将会从此无依无靠,充满了哀伤和恐惧。我害怕今后将独自一个人生活,就算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王海洁喝斥她:“你怎么能这么想?就算出现最坏的情况,你也要坚强面对。”
三三哭着说:“你说得没错,道理我都懂。可是他如果不在了,我不说跟他一起去,至少也要丢掉半条命。”
王海洁叹了一口气道:“你先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情况不一定有你说的这么糟。当年惠妃也扬言要杀我,还把我在死牢关了几天,后来我还不是好端端地被放出来了。”
三三闻言,忽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两眼放光道:“对了,朱宇昂今天也上朝了,希望他能帮青台说几句好话。”王海洁道:“是的,你就放心吧。”陪她一起坐等朱宇昂回来。
朱宇昂下朝回来,一踏进正房,就看到三三和王海洁用乞盼的目光看着他,就像饿狼盯着等待被捕食的猎物,忍不住吓了一大跳,吃惊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好脾气的王海洁今天忽然也不再冷静了,急急忙忙地说:“你先别打岔,我问你,今天皇帝有没有处罚刘青台?”
朱宇昂松了一口气说:“原来你们是问这个。”他满不在乎地道,“他纵容属下闹事,昨天都察院的人打了白玉阳丞相的公子,今天被皇上施以了廷杖。”朱宇昂一向觉得刘青台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但他今天挺身而出,宁愿自己受罚也要保护下属,让朱宇昂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三三目瞪口呆地问:“什么叫廷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