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回今日的羞辱。
“小多,你真的很厉害耶,今儿可是皇上亲自迎你回来的”虽说这皇上只留下一句'三日后为十四叔下葬'的话,就甩甩袖子走人了,让人搞不懂他站在那一个多时辰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
能让皇上步出紫禁城来迎的,她家小多可算是第一个,让她这个做他老婆的人很是骄傲,不论生或死,她的小多永远都是牛人一个,素缟的灵堂里,苗喵喵手抚着漆黑的棺裹,笑眯了眼睛。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清风舞动起的白缎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轻轻的,细细的,映衬着摇曳的白烛和地上一个尚未燃尽冥钱的火盆。
“喂,你给我谦虚一下好不好”看着不住飘摇的白色锦缎,苗喵喵噗嗤一下笑出声,死小多,还是那么拽,'那是自然'如果他在她眼前,一定会这么回她,慢慢收起笑容,俯下身,把脸贴
在冰凉的棺盖上,只隔了一道木板子,却是永远也跨不过去的沟,她能感觉他就在身边,可永远也无法再触摸到那张熟悉的脸。
“好想你啊,我可不可以不坚强?”其实,打从小多走的那刻起,她就很后悔说了什么狗屁会很坚强很坚强的话,没了他,才知道他已经把她给宠得太懒惰,只要一点重量压到肩上,她就
已经累得走不动路。
“行了,你又来罗嗦,我答应你的事儿,什么时候没做到过”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落在木板上,很快的被吸进木纹里,她没想哭的,连他走的时候,她都没掉泪,可是这会儿,当一阵清风
抚过她的脸颊时,眼泪就自己跑出来了,这阵风象极了那日他轻柔抚过她脸庞的手。
“娘子,今儿天气不错,为夫的我行不行出去晒晒太阳啊”那一日,他的气色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好,卧床好些日子,那一天居然也能下地了,一大早的,就开始拽着她的衣袖央求着要出去走走,看着那双
满是期盼的眼睛,和那张如花似玉的笑脸,她愣是狠不下心拒绝。
“怕了你了,别晒的太久”里三层,外三层,把他给裹得严严实实后,苗喵喵叮嘱道。
“好”乖小孩听话的点点头,目送忙着去灶房煎药的她远去后,就开始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晒他的太阳。
等她端着药回来时,瞧见他正微眯着眼睛,斜倚在椅子上,阳光把他周身都映照出淡淡的一圈白光,风吹过,撩动他白狐裘上的柔软皮毛,让他身上的光也微微闪动,如她初见他时一样完美
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那一刻,她忽然很慌张,慌张到端着药碗的手不自觉倾斜,以至于滚烫的药,洒了她一手。
“娘子!做什么这么不小心?”药碗落到地上的破碎声,惊动了稳坐在那边的人,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拉过那双有些发红的手,眉头打了个结,唉他真是担心,就这么扔下她以后,
她会不会照顾好自己。
“还疼吗?上过药,应该会好些了吧”一阵忙和,待奴才们都下去了以后,多尔滚轻轻的拉起她的手,心疼不已的问道,眉头的结始终没有打开过。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苗喵喵始终低着头,真是没用,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小多为她担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她这种人了,她想笑给他看,想拍拍胸脯告诉他,不就是烫了一下嘛,没
什么,她皮糙肉厚,这点伤,就跟蚊子叮了一下没区别,但是她脑袋里老是飘着大夫无奈的摇着头,跟她说'邪风入体,无药可依啊'这句话,让她的手很疼很疼,疼得她的心都抽一抽的,邪风
入体,不就是破伤风吗,在现代都是死亡率比较高的急性病了,更别说在这连预防针都没有的破古代。
“丫头,难道我已经人老珠黄让你看都懒得看了吗?”一只有些微凉的手抚上她的脸庞,轻柔的嗓音故意带着浓浓的哀怨,她瘦了,抱她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咯得慌,这些日子,就算他老是昏昏
欲睡的睁不开眼睛,但每晚,她偎进他怀里的时候,他都觉得,她一天比一天消瘦,今儿看到,果然,尖尖的下巴都能拿来削面条了。
“我才叫人老珠黄好不好,都三十几岁了,还是叫人家丫头,你有见过这么老的丫头吗?”噗嗤笑出声,抬起挂着红眼圈的脸看向他,啧啧,就算是病了这么久,她家的小多依然是风姿绰绰,她
真想看看,等到他七八十岁的时候,是不是还会有这般迷人的风情。
“就算你头发白了,牙齿都掉光了,依然都还是我的丫头”总算是让她又笑了,当初他发过誓,再不叫她掉泪,可如今老是让她伤心,被小十五知道,准会给他几拳,轻轻的把她搂进怀里,把脸
埋在她的颈项间,不叫她瞧见因为面部神经不受控制,而出现的面部痉挛,他要留给她最美的回忆。
风轻轻的吹过窗前,屋里的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好象要把彼此都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紧紧的相拥着,谁都清楚的知道,也许这就是此生最后一次的拥抱,回光返照这四个字,都暂时被剔除
到脑海以外,他们情愿相信,这一刻不是为了别离才有如此深刻的刺痛。
“看来你是白费心机了”东直门外九王陵,两个月前的华丽陵墓,如今已经破败残落,月光下,废墟间,站着两个人,两月前,皇上颁旨,按皇帝礼仪下葬,并尊故摄政王为懋德修道广业定功
安民立政诚敬义皇帝,庙号成宗,奉入太庙,然不过两个月,一切功绩就被什么意图篡位,私制龙袍等等十几项罪责给盖过去,皇上从又下旨,撤庙享,绌宗籍,罢爵位,家产充公,这些他都能忍,
惟独这掘坟鞭尸,真真如把刀一样,捅到他心窝子里,多尔滚,那么风华绝代的一个人,那样立于淡水间的清雅男子,死后却被人羞辱至此,让他这个做朋友的如何不心痛。
“或许吧”游走于残垣断壁间,如一抹幽魂,脚下的瓦砾咯得人生疼,偶尔踢到什么东西,发出几声响动,让在惨白月光下映照的破败陵墓更显得阴森,寒风扫过,吹得人直打冷颤,冷冷应了一
声,慕容云立在被推倒在一旁的墓碑边不动了,两月前,请旨来给多尔滚守灵,为的就是今儿看出好戏,但是结果让她有点失望呢。
“你当真如此恨我至极?”就算早就知道,所有的事儿都是她在背后搞的鬼,他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就算此刻,他立于好友的墓前,他仍是试图假装一切不过是巧合,但她不否认,为什么不
否认!他是真的很想回到从前的。
“对”微笑着吐出最冷的话,不过就一个字而已,却比世上最寒冷的风还刺骨,带笑的眼睛里有他的影子,满身的书卷气,第一次见到便让她心动的眼神,脸上的温柔,这些她曾经如此迷恋的
东西,如今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一想到这个,就让她的心阵阵绞痛,不要再拿那种悲哀的眼神看她,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那你冲着我来,做什么要拉上那丫头!”一向温和的人怒了,眼前的女人很丑,丑得已经有些狰狞,他当初为何会爱上这样的人?不值得啊,不值得他费尽心力的去想念,不值得他念念不忘
的去挂怀,面具一旦被打碎,却是无论如何都带不回去了,他还怎么能够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不拉着她,你会痛吗?有痛才会恨,我就是要让你恨,这样你就会永远记得我”轻轻掸了掸墓碑上的灰尘坐下去,慕容云笑得很开心,瞧见他双眼愤恨的怒火,她就很开心,范文程,我要你
活着多久便痛苦多久的话,可不是随便说来玩玩的,大家一处痛着不是有个伴儿,就算那丫头没来,她也能够感觉到浓浓的痛,因为他越愤怒,也就越说明那丫头有多难过,早说过,她慕容云
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慕容云,如果我会痛,那也是因为你,但打今儿起,你的一切都于我再无相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