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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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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那妇人捉住我爹的脚大哭起来,央求放过她的孩子。你可以相像,没有月光的夜晚,一个脖颈汩汩冒着先血的妇女匍匐在你脚下抓挠,那副场景真是凄厉又恐怖。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不知为何,我爹看那婴孩大大的眼睛,终於不忍心下手。答应放过她的儿子──大人已经死了,孩子还小。换个环境,他什麽也不会知道。那妇人得到承诺,又瞪着我爹看了半晌。确认我爹所言非虚,才依依不舍地闭住了双眼。我爹这才从她怀里把孩子抱起来──不抱还好,一抱起来真令人毛骨悚然──那个妇人身体已经僵硬,分明断气半天了──可她片刻前刚刚咽气。刚才苦苦央求我爹的是谁?“

可嘉入神地听着,在这紧要关头却不忘将允之继续紧紧抱住。

允之嘴唇颤抖,仿佛见到了当年景象:”这一切无法解释,只能说母爱如海。我爹後来匆匆抱起婴孩,交给别人送养。“

可嘉感叹:”又是李家哪方政敌?下场如此凄惨,妇孺均不得安宁。“

允之遥望夜空,仿佛见到当年景象:”若是政敌也就罢了──让我爹良心不安的在於,根本不是政敌,而是皇上得宠的妃子而已和她的孩子──就是刘氏。只因刘氏既未投靠谢家又未投靠李家,她那可爱的儿子贞就成了众人的眼中钉。当时刘氏本被诬陷判刑,可皇帝念旧,末了又要赦她。李谢二家深恐刘氏东山再起,江山落到小皇子贞手上,纷纷下了格杀令……可叹我爹早於北府镇的杀手行事,可任务终究没有完成,甚至违背羽卫队宗旨救了不该救的孩子……早知如此,何不晚行几步?从此被羽卫队除名追杀──带着我。我娘已经过世。记事起,我就随爹东奔西走。名字已经改了很多,逃命是我们的本能。我讨厌和别人说话,不想给爹和自己增添麻烦……“

说到一半,蓝允之发现可嘉搂着他的臂弯分外僵硬,也不再附和他的故事。担忧地回首看去,却见可嘉神色凝重地问:”谢枚说的就是这件事?“

”你听见了?“允之眼中闪过慌乱,但还是镇静下来──事实就是这样,掩饰又什麽用?”是。……我爹也是羽卫队员,却是个逃兵,还杀过妇孺。你……可嘉,我一直瞒着你,这是我和爹的心头伤。不知从何对你讲起。你会嫌弃我们吗??

蓝可嘉并未正面回答。平静的面容下掩饰着暗涛汹涌的心。蓝允之只知道他臂弯僵硬却不知他内心冰凉,只知他听得入神却不知寒意早已深入他的骨髓。

他想像着刘妃血浆迸流的惨状,只觉得那是一幅诡异得近乎邪说的画。

而他,就是画里的一个主角。他就是那个婴孩……他就是贞!

那个惨死的女人是他娘!

最终,蓝可嘉还是强行装作平静地问:“允之……蓝尚有无告诉过你,我为什麽会频频遭受追杀?”

允之眼神一跳,仿佛明白了什麽。惊恐地看着他说:“没有。怎麽了?”

148 急促紊乱的喘息和激烈的心跳

策马狂奔。一溜人马一骑绝尘。

马上的人虽然身份金贵,但如今没有第二种工具能够比汗血宝马更快。

谢枚不停挥舞马鞭,比马儿更痛。

日夜兼程,一句话也不讲。天黑之後才停下来。随随便便地靠树坐了,接过楼妙然的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就吐掉:“上酒。”

上酒?喝得酩酊大醉还怎麽骑马。

但楼妙然就是这样听话到纵容。纵使心里不愿,还是找了酒来,递到他手上。

谢枚却没喝,抱着酒壶发愣。问道:“妙然,如果你是谢桓,你会怎麽做?”

锐利的眸子在谢枚面前却只是乖巧。低头顺眉是他在少爷面前一贯的姿态。楼妙然不答。

另几名随身保护的廷尉军四下散开,隐在夜色里暗中保护。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为什麽不答?你想说谢桓做的不对?喜欢一个人就想方设法把他留在身边,这不对?”

楼妙然沈默片刻,说:“喜欢一个人,我就默默看着他。他开心,我就开心。现在世子大人与靳岚。别说恋人,恐怕连主仆也继续做不下去了。”

“做不了恋人,宁可不做主仆呢?”

“……我不愿意那样。”

谢枚顺手拽下一朵野花把弄,细长而美丽的眼睛斜看住他:“今天我和蓝允之说的那些话,你觉得我做错了?”

楼妙然此时很诚恳:“若蓝允之从此再也不理少爷,我最开心。”

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感情。但是谢枚知道,楼妙然在生气。

他嫉妒。顺便变相地……撒娇。

可这小心翼翼的嫉妒和撒娇也仅是做到这种程度而已。

谢枚叹口气,探身到他跟前。压着嗓子问:“我做了这麽卑鄙的事,你还愿意跟着我? ”

一直低眉的楼妙然抬头发现少爷猛然已经和自己脸贴着脸,顿时面容涨红。几乎是用弹跳的方式退了三步远。

谢枚嗤笑一声。轻轻地,却让人沈醉。他将手里的花塞到楼秒然手里,然後站起身:“出发吧。”

大步流星朝前走,不见背後那人握着纤弱小花已经神游天外。

明知当时蓝可嘉就在身後,但他还是毫不迟疑地引出那样一个事实。现在想来,完全不後悔。

後果十分清楚──真相的大白的那一天,蓝可嘉和蓝允之是否能真正和平共处下去,简直难以预料。可即便这样,先说出事实的自己就算罪人吗?

那可不一定。

真相犹如纸中火,迟早要出来见人。否则,难道他们二人就这样一辈子互相掩饰着在一起?

想到这里,谢枚嘴角不禁一撇:一辈子。

好漫长的未来。

蓝允之依旧瞪着大大的眼睛,小鹿般惊慌:“你为什麽会频频遭受追杀?”

“因为我也是个逃兵啊。”

看对方还是傻傻看住自己,蓝可嘉只觉得心里有把小小的锉刀,一刀一刀锉出了血。

却还是轻轻拥住允之,在他额头上印一记吻。

允之乖巧地把头埋在可嘉胸口,一下又一下地蹭着。乖巧地像只猫:“谢枚说让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呢……”

“嗯。”蓝可嘉拥着他,继续亲吻他的睫毛,眼睛,鼻子和嘴唇。

允之乖乖配合着攀住他的肩膀,蚊蚋一样呻吟出来。

几乎是一下子。蓝可嘉抱起他,火热的部分已经熨在柔韧的後腰上。

“允之……允之……”

为什麽是这样,为什麽是他?!为什麽偏偏是他?!

蓝可嘉把脸埋在允之的後颈胡乱吻着。另一手扯开他和自己的裤子。将自己送到他身体里。

夜色浓且黑。

没有润滑与前戏,干涩。可允之咬着嘴唇乖乖承受,撑着身下的瓦片一声不吭。唯有急促紊乱的喘息和激烈的心跳。

149 意外

身下几尺就是亲友休息的房间,薄薄砖瓦相隔之上确实烂漫纠缠的两具身躯。

快速的律动令心跳不能自已,过分的刺激令人手脚酥麻。允之紧紧抠着身下的瓦片,咬牙承受来自可嘉粗犷却深情的爱意。

碰撞与交缠,原始又直接。蓝可嘉隔衣揉弄着允之的细腰,向上抚弄着他胸前精巧的小突起。弥漫的情欲自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淹没了两人。

“允之……”他又叫,却不知该说些什麽,“我……我特别特别想你……”

身下被撑开大到不行。又热又坚硬。蓝允之强忍着呻吟的冲动,摸索着握住他在自己身上探寻的手,带到胸口的地方按住。艰难地直起身,回过头回应他的吻。

他要他感受自己的心跳。

他所体会的是几日“分别”带来的渴求。却不知身後的人千番爱意,夹杂的却是血泪斑斑的苦。

朴啦啦……一只夜行鸟飞过。不知是夜枭还是别的。浓烈胶着在一起的两人轻轻颤抖。

月华当空。又知多少人间疾苦?

谢枚未到京城先遇巨变。

迎上一拨抱头鼠窜的廷尉军,仓皇失措间毫无当年北府镇的英姿──其实北府镇也分三六九等,最末流的人不管从事什麽职业都是这般没出息。

这就是一班没出息的家夥。

吊儿郎当的二少毕竟有戎马倥偬的血统。甩开马鞭狠狠几下,鼠窜的人头脸顿时炸开血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汇报:“世子被绑架了!”

谢枚几人当下大惊。粗粗问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戚小峰与靳岚联手出逃,世子谢桓以剿灭叛徒为由派了手下所有廷尉军围剿。饶是这样,硬被屠伯双公子杀开一条血路不说,还被绑架了。

他们本是应该爱的,不是吗?

那个不可一世,何时何地都淡定自若的兄长。他也有这天?

被心爱的人用刀剑架在脖子上,那是什麽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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