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达娃冲进宁凡的怀里,死死拽着她胸襟,“我想你了……”
还未作何反应,便听身旁一声轻笑:“达娃,好歹我还在这儿呢。”
听到这声,两人兀然分开,反射性的往那旁看去。
穿着一身大红喜衣的央宗坐在桌旁,手里把玩着一株雪莲,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央宗……”分明是一声埋怨却听出了十足的羞意。
“好了,我不逗你便是……话说回来,这便是你从宫里偷出来的千瓣莲?”摇了摇手上的雪莲,脸上表情莫辩。
“是啊。”达娃轻笑着走过去一把夺过雪莲,转身便递给宁凡,“我数了,果真有千瓣之多呢。”
宁凡看着那手上那朵硕大的雪莲,一时间似乎脑海里空得什么都没有了,慢慢的却浮起一人的笑脸,仿佛可以看见那人在她面前笑得如往昔一般恣意张扬。
“别都站着,坐着喝杯茶吧。”
还在发愣的宁凡被拉着坐下,手里也塞了杯温热的茶水,她回神略带歉意的笑笑,捧着杯子喝了几大口,感觉暖意从喉头蔓延到腹中。
小心的把千瓣莲放到贴身的锦囊中,也不管那两兄弟还在笑闹便要告辞:“我来那么久了,尼玛肯定是要怀疑的,还是早些回去了好。”
达娃脸垮了下来,很是不情愿的样子,心中也知道这是没法的:“那……我送送你吧。”说着便站了起来,没料一个踉跄又跌回位子上坐着。
宁凡大惊,上前想要问怎么回事,脑子里却是一阵晕眩袭来,嘭的一声便跌倒在地上。
抬头看向他人,正看到央宗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下子分明了。
“你……”只发了那么一个音,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到底吃了什么,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劲。
“很诧异吧?肯定想问我为什么吧?”央宗缓缓站起身,伸手把达娃推到地上。“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一父同胞差别却那么大?为什么从小大家都宠着你,犯了错连责骂都不曾有?为什么我就要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生怕惹得她们有什么不高兴?”
央宗自嘲的笑笑:“后来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所谓一父同胞本就是假的,我不过是个卑贱的宫侍所生,所以注定是被摒弃的,可是我仍是期待的,亲情,哪怕只有一点,可是你看现在,我们的二皇姐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把我嫁给一个残暴的老女人。原来,不是亲情敌不过政治,只是根本没有。”
尽管这番话说得悲凉异常,宁凡心里也有些被触动,可这并不代表她认同这种行为并安于现状,她暗自使劲想要试着动一下,结果只是徒劳,在她即将要放弃的时候,一下子觉得小腹腾起了一股熟悉的气流,这是……内力?
“别挣扎了,这药劲可不是一下子就会过去的。”央宗冷冷瞥了一眼宁凡又坐回去。
突然,窗户发出一声轻响,一个身影窜了进来恰巧在宁凡面前站定,宁凡抬眼一看,嘴里便呜呜的叫唤起来,来人正是次仁,宁凡感动得都快哭了,这该是来救她的吧?
“东西拿到了?”
宁凡愣了愣,无比确定这话不是在对自己说,果然,只听央宗愤愤的开口:“本以为必定到手了,居然是假的,我仔细看过了,那朵千瓣莲的花瓣排列纷乱,还有那味道着实浓郁了些,完全没有雪莲的清新淡雅。”
“罢了,既是如此便不必强求吧,反正我本就不在意那什么千瓣莲……”这声音全没往日的冷漠,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央宗,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央宗看向次仁的眸中亦是一片深情,他轻轻颔首,嘴角微微翘起勾出一抹笑意。
次仁牵起央宗的手,似是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宁凡两人,脸上的柔情已尽数敛去。
“为免节外生枝,还是把这两人给处理掉好了。”
随着次仁这句话出口,宁凡的心被高高提起,生怕次仁一刀挥过来把自己咔嚓掉。另一方面又感受到丹田处的内力在缓缓聚集,心中焦急时间再拖一点便好。
“别,次仁,我虽说讨厌达娃,可他毕竟是我哥哥,从小到大,也只有他是真把我当做亲人的。”央宗垂眸咬了咬唇,“不用杀他,从此我与他再无瓜葛了。还有这位宁小姐,本就是闲杂人等,何必徒增杀戮呢?”
“好,都听你的。”
宁凡听着番话心总算放下来了,不过听见那句闲杂人等心里有一丝怪异,习惯被阴谋算计包围,突然被这样撇开,有一种从主角沦为配角的奇异感觉。
那厢两人终于达成共识,就在宁凡在心里不断祈祷她们赶紧走的时候,门外传来紧密的脚步声,紧接着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屋子周围发出来,看样子似乎是把这屋子给包围了。
被逼两难
轻轻的一声叩门声把屋里的几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央宗强定心神问道:“谁啊?”
“是我,我来看看我的护卫到底被什么事儿耽搁了。”
“姐姐说笑了,屋里都是一些男眷,姐姐的护卫怎么会在呢?”央宗面色很是苍白,说完这话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似的靠在次仁身上。
“是么?央宗,听姐姐一句劝,乖乖把人叫出来,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而且这样做很有可能保她一命,你要是不听话……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这番话混合了威逼利诱的精髓,宁凡听着心下对尼玛的反感更甚,抬头瞥过面前那两人相拥的身影,身子习惯性的再挣扎一番,却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动一点了。
“姐姐,念在我们多年的姐弟情谊上,你就放过我们吧。”央宗咬了咬唇,抓着衣襟的手指泛白,那望向门口的眼神绝望而略带希冀。
“央宗,你应该清楚,要不是我念在多年情谊上,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从门外传进来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不耐烦。
屋内有瞬间的静默,突然宁凡眼前一晃,抬眼只见次仁挟着达娃向着门口走去。
“尼玛,你最亲爱的弟弟可是在我们手里,这样,我们以命换命,你只要答应让我们走,我保证不伤他分毫。”
宁凡皱着眉看向被次仁胁迫的达娃,不知道是不是茶水喝得较多的缘故,达娃已经失去意识了,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样,再想想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的宁凡倒也真算是因祸得福,她很确定自己消失已久的内力又恢复过来了,不过就仅凭她那点功夫想要在次仁这种高手面前扭转局面明显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依旧伏在地上,调整内息静待时机。
屋外的人不过沉吟片刻,便答应了次仁的要求。
看着次仁和央宗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摸样,宁凡心里却是腾起了几分不祥,心中疑惑尼玛会这样被轻易要挟么?就在门缓缓打开的当口,她蓄势跃起,直往站在门口的次仁而去,次仁似有所觉的转身,也把置在胸前的达娃带过挡在面前,宁凡右手握成拳直直往躲于达娃身后的次仁击去,次仁忙把达娃推过来挡这一击,宁凡在临近的那一瞬急忙收势,左手轻轻一揽把达娃困在怀中,脚下踢在门框上借力往后退,恰好这个时候,门完全打开了。
任谁也没想到,门开后会是这样的情形,铺天盖地的箭雨袭来,宁凡在短暂的楞怔后急忙往屋里退去,幸而她在那一击之后本就是往后退,到她面前只不过一两支箭,轻松便可挥开。
再回望那门口站着的两人,次仁把央宗护在臂腕中,面对浩瀚的箭支,丝毫反击之力都没有,她努力保护着怀中的人,自己却一声不吭的受了好几支箭矢。
宁凡很难说清自己现在到底有什么感受,即使被央宗所欺骗,即使被下药生死悬于一线,她都不曾恨过那两人,可现在她却觉得那个站在外面谈笑间便取人性命的人实在可恨。突然间想起刚才若不是自己横插一杠,很有可能达娃也被箭射到了,难道她都没想过顾念到达娃的安危?这样的人也太可怕了吧。
看着在箭雨中已经难以力撑的两人,宁凡慢慢别开眼。她本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冲去帮忙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心里为那两人祝愿。
“停。”一声令下,箭未再发一支,接着一队官兵进了屋内把次仁和央宗团团围起。
尼玛就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盛气临人的走进屋内,她淡淡扫了一眼内室一角的宁凡二人,然后便把注视集中到次仁身上。
“我告诫过你,不要试图背叛我。”
次仁抬头轻笑了一声,宁凡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笑中的嘲讽。
只见尼玛轻轻皱眉,然后反手抽出旁边一名官兵的佩刀,极快的捅进次仁的身体。次仁只逸出一声极低的呻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