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觉得齐钺的存在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的迟医生倒是完全没料到会有个这样的答案,难道不是随手啊、离得近这种理由才比较正常?
“得了吧迟末,这年头再好的车有什么意义?”萧裴炎从后视镜里瞥见又是一副贪婪相的迟医生便搭了个腔。
“总得让我有个爱好什么的吧。”有点惊讶于萧裴炎极稳的开车技术,一直关注路旁豪车的迟末听了他的话也觉得伤眼伤心,便呐呐地顺着靠背缩了下去。
萧裴炎眼观六路地看他的脑袋在后视镜里只剩下一个黑色的发顶觉得有些好笑,再看看车窗外游荡的丧尸似乎都对他们这辆车毫无所觉,就偷眼瞥了下右边的齐靖别。齐靖别收到他的眼神只是回了个不用担心的微笑。萧裴炎闹不清倏忽间便安定下来的心情是为什么,只不过在看到前方一只挡路丧尸的时候踩了油门加大马力碾了过去。“碰”地一声也就是引了周围几只丧尸不明所以地晃了几步。
等从这条抄近的小路开出来才发现上二桥的这条沿江路丧尸数量之密集,真的让他想起去年圣诞节从YT商场一直堵到自家门口的人流量。
偶有几辆车呼啸而过便是一群争抢上前的丧尸,萧裴炎停了车眯起眼想看清桥上的情况,奈何乌七八黑一片。身边坐着的齐靖别这时开口道:“桥上情况还不错,还有路走。”
萧裴炎侧过头去看他,正好他收回远眺的眼神,眼底一片翻涌得蠢蠢欲动的墨黑跟自己不期而遇的时候像是更加用力地颤了颤。心底像是不知疼痒不知时候地被划了道口子,有添了蜜的盐水浇下去便是一阵悸动,萧裴炎晃了晃神,顺带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刚刚怎么觉得齐靖别那个眼神性感得简直要了命!手下重重地发动了车,干脆把拥挤的丧尸群仿效心底那点杂念统统加大油门呼啦啦撞出一条路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又把阿堵的《一生孤注掷温柔》弄出来看了一遍,相比第一遍看还真的看出点新东西了。她两本完结文一书一画,我一直在想这得是个对传统艺术多理解的人。顾长生的温柔都是李子释的,李子释的温柔是天下的,看到后来都觉得这他娘的是道德标杆了。实在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这样一个人。关于辉腾的笑话是这样的:一天一个(不记得是什么车)车主开车忽然刹车失灵,他要是继续直走就要撞上一辆宝马X5;所以他打了个方向盘一头撞上旁边另外一辆车。然后宝马施施然地开走了,那个车主下车跟被撞了的车主赔笑脸说:“哥们,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车撞人家宝马实在是赔不起啊。你这帕萨特你开个价吧。”对方冷笑一声:“宝马你都撞不起,就敢撞到我辉腾上了。”
☆、chapter 18
看他别过脸不知道为什么地生出了一股杀气的齐靖别也愣了一愣,随后又隐约地猜到了点影子便愈加温柔地放软了眼神,不过向来了解他家萧副帅的性子就低下头没有去看他,免得那点还上头的杀气调转过来枪口炮轰自己。
前座这两人的交流倒是隐蔽了,后座的迟末不明所以地坐起身只觉得开车的那个简直是把SUV当F1赛车开了,“咚咚咚”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也算明白为什么齐钺要挑一辆安全系数高的沃尔沃了,根本就是高瞻远瞩未雨绸缪。眼见着丧尸一只只被撞得倒飞出去,迟医生的小心肝也受不住地颤了颤。
副驾驶座上低头笑够了的齐靖别看着要上桥了,才低低地说:“裴炎,注意路。”
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大阮一样的低音,现在响在萧裴炎的耳朵里就让他觉得有点面红耳热,自己的名字像是在他的唇齿间打了好几个滚、转了好几个圈,山泉新酿一般地多了些许微醺和缠绵。一边腹诽自己又想多了地缓了缓手上开车的动作,一边似有意似无意地多扫了一眼到右边,副驾上的齐靖别正摆了张甜蜜蜜的笑脸守株待兔,看到这只果然自己撞上来的兔子,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收不住了。萧裴炎一看他的神情便知道刚刚不是自己多想,难得傲娇地在鼻间哼了一声收回眼神直视前方去了。
二桥上的车阵还不算凌乱,大多也只是异象陡生的时候就停在桥上的车。萧裴炎放慢了车速问:“应急中心在哪边?”
“市政府,前面直走再右拐。”扒着车窗心惊肉跳的迟医生看前面的人恢复正常才算松了口气。
在整座黑漆漆的城市里孤零零亮着灯的市政大楼和海上的灯塔有异曲同工之妙,萧裴炎甫一拐到建华路上就被路边停着的装甲车惊住了。本来以为事出突然,没想到应急系统运作得居然还不错,起码一江之隔的西城这边明显比东城看起来多了些暖色。
穿着齐整军装的人民子弟兵敲了敲他的车窗,萧裴炎便靠到路边去停了车把窗户摇下去。
“前面不能开车进去了,车上有几个人?有没有受伤的?”
“连我在内有三个。都没有受伤。”萧裴炎一边说着一边给另外两个打手势示意他们下车。
一脸严肃表情充其量也不过十□岁的士兵看着眼前这三个站姿各异的人也忍不住微微讶异了——虽然末日电影和小说早就流行成风潮,大多数人就算不信也打了个底,所以除了亲朋好友出了意外的都还比较镇定,但是这三个未免有点镇定过头了。
迟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凑过去问:“喂,在哪儿登记?要不要先检查个身体?有没有会异能的人出现?”
“呃……登记和检查就在大门口。异能什么的还没听说。”老实回答问题的小战士便显出了点可爱的青涩。
萧裴炎在眼珠子直打转的迟末继续调戏人之前道了声谢,然后扭头就朝临时的应急中心走了,后面的齐靖别二话不说跟上顺便拽了迟医生的衣领子直接拖人。
登记了姓名跟住址之后被两个白大褂正反上下扒眼皮看牙口地倒腾了一遍,在市政府的警卫室里又坐了十五分钟才算是正式被收留了。这座新大楼建好还没有两年,当初因为盖得太招风还被全市人民一致讨伐,现在也没有人再指着白宫仿版的大楼说贪污腐败民脂民膏了,反而还要感谢它够大够宽敞,算是还利于民了。
他们三个人刚好分了个小办公室,一路从一楼上到五楼,被门板隔断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在走廊和楼梯上徘徊,妖歌一样的悲伤和痛苦纠缠着笼罩了黑暗里最后退守住的这点光明。
齐靖别推开了门,里面是最常见的办公室格局——办公桌、沙发、皮椅。他走到窗边伸手一扯,米白的窗帘就呼啦啦被拽了下来。然后转回去把萧裴炎往沙发上一推,跟着窗帘一罩,那双还因为微讶而睁大的眼睛还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喂……”萧裴炎皱了皱眉看看眼前理所当然的齐靖别,只好又去看另一边已经在皮椅上瘫着的迟末。
“别在意这种细节,”迟医生收到他的眼神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向来很尊老爱幼的~”
听他特地在“爱幼”上加重语气,萧裴炎也只得扭回头继续看面前的人——沙发就这么窄这么短,两个人怎么睡?
之前被推坐下去的时候刚好坐在沙发中间,齐靖别便朝门口那边空着的位置一坐,然后伸手把正看着自己的人一揽。萧裴炎顺着他使力的方向就歪了下去,直到头挨在他腿上才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
“睡吧。”
“……你就这么坐着?”因为对方自然的态度而想别扭又别扭不起来,最后也只能通通忽视掉。
“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闭着眼靠着沙发背的齐靖别很难得的有点休息放松的意思。
“……”忽然想起对方其实不是个人类这件事反而觉得突兀,齐靖别的存在在自己看来实在太理所应当顺应天意,于是什么身份来历反而变得模糊和不真实起来。萧裴炎平躺的角度刚好看到他微微仰起来的下颚,冷硬得不近人情的弧度。不知道是哪个潜意识或者下意识里就是觉得他是结束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