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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明然认真点点头,道:“我都记住了。”

任明昭望着窗外,“现已戌时,我们也安歇吧。”明然依言铺好睡塌,偎依在师父怀里。她身体原本不佳,学了功夫后也不见改善,今天又发生太多事情,泡过温泉后,浑身都是懒洋洋的,闻着师父身上淡淡的茶香,明然很快沉入梦乡。见明然睡着,任明昭又等了一会儿,才轻轻起身,披好外袍,伫立在门外。一刻钟之后,一脸怒色的董维新慢慢走了过来,

任明昭却不看他,道:“明日我送你走。”董维新脸色变了一变,苦于穴道被制,心中恼怒也无法说出,只是头转过去,不看师兄,忽听见一物向自己飞来,随手接住一看,是一小瓷瓶,听得师兄道:“这是我精心炼制的兰心丸,最能调整经脉,你服下后打坐运功,受损经脉多则三日,少则一日即可恢复。”他对着那株结有果子的树一指,又道:“你今日暂时在此安歇,不要乱走动。”说罢,轻轻一纵,就跳到这株树上,竟是闭目养神起来。董维新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跳到树上,找了个牢固所在,开始打坐运功。

明然一觉醒来,只觉得满室阳光,师父已不在身边,披衣推门,却见师叔正在树上,明然心下好奇,也提气轻纵,站到树枝上。师叔黑衣已换下,穿的是师父给他的那件白色长衣,被明然动作惊动,他缓缓挣开了眼睛,望着明然。经过一夜的休整,董维新精神大振,脸色也好了不少,眼睛光采四射,两道剑眉更显出几分丰神俊朗,但相比任明昭的出尘之姿,还是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却也更让人感到可亲。

明然高兴地叫道:“师叔,你看起来好多了。”却见师叔不说话,她奇道,“师叔,你怎么了?”此时却听见师父的声音:“吃饭了,然儿。”随即就闻到熟悉的茶香,一双手臂已轻轻抱起自己,跳下树来。“师父!”却见师父将她放稳,轻轻向师叔弹了片树叶,朝树上喊道,“师弟,下来吧。”

三人用餐完毕,明然处于失落当中,怎么师叔突然变得不爱讲话啦,只是用生气的眼光看着师父,只有师父还是一贯的微笑着,耐心倾听自己的感想。正当她想跟师叔再打听点外界的事情,忽然听得师父说,要送师叔去一个地方疗伤,多则两日,少则一日,却不带她去。

她记事以来,不曾跟师父分开半日以上,听得师父此说,顿感着急,使出撒娇的性子,定要与师父同行,但师父似是看出她心思,轻轻道,师叔受了很重的伤,这里不适合他养伤,所以要送走。师父很快就会回来。师父不在之时,你就呆在山顶,不要乱走,除了师父之外,如果看见任何人,就躲入秘室。但明然仍不答应,任明昭苦笑一下,轻轻点中她的睡穴,明然顿时昏睡过去。任明昭将明然小心放在睡榻上,盖好被子,跟冷眼旁观这一切的董维新道:“走。”

待得明然再度睁开眼睛,东方已发白,看来自己睡了一天一夜啊,师父还真是的,居然就这样抛下自己了,明然忽觉伤心,不过想起师父说的最多两日就会回来,现在已经过了一日,很快就能看到师父,心情又振奋起来。此时明然饥肠辘辘,却也无心做饭,跳到树上摘了点果子聊以充饥。这一日感觉过得极慢,就在树上练习本门轻功流云步,发现自己仍然还作不到师父要求,心情又开始低落,跳下树,躺在草地上闭目休息,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醒来时,太阳开始下山,想到师父今天将要回来,她赶紧去准备晚饭,但从夕阳西沉等到暮色苍茫等到夜色笼罩,师父还没出现。

明然一颗心渐渐从失望变为焦躁起来。她自小视师父说的话为天经地义,师父有时外出也不过半日时分,说什么时候回来便会回来,从来没想过师父说好的事情会出意外,心中惶急万分,却又安慰自己,师父或许是路上耽搁了,马上就会回来;但又禁不住想,师父是不是遇到敌人,难以脱身?

明然吃了一点饭,将菜大部分都留着,她呆呆望着窗外,看师父会否马上就出现在眼前。夜深露重,山中寒气突然起来,雨绵绵密密地落下,冷风吹过,伴随着不知何处传来的怪声,明然不禁打了两个寒颤。怎么师父一走,好好的天也变冷了,山里也变得好可怕。她不敢睡觉,将暖炉和室内的其余油灯都找了出来,全部点着,待得暖炉生起,油灯全部点上,寒意驱散不少。她躺到塌上,将师父用的被褥紧紧裹住自己,闻到那最亲切的茶香,总算安心一点,这一夜就在焦急和担心之间度过。明然身体不好,特别容易犯困,任明昭对她武功要求并不严格,总是随着她性子,不会叫她早起,平日里她瞌睡的时间多得多。但她从来不曾遇到这等事情,即使睡着了都是翻来覆去,第三天天不亮就醒来了。

这一日师父还没有回来,山雨淅淅沥沥,寒意更甚,明然倍加担心,却记得师父临走之前叮嘱的,也只好呆在山顶上。第四日,师父仍然没有回来,雨还没有停,竟有变大之势。明然食不下咽,寝不安眠。勉强捱到第五日天一亮,雨已停住,还未见师父,再也呆不下去。

师父会不会是跟师叔一样受伤了,倒在山路上,所以没有回来呢?不行,得去找师父!想到此,明然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从箱子里翻出几个装满丹药的瓷瓶,带上短剑,便离开房间,匆匆出发。

她在山间必经之道上仔细搜寻,不见有人上来迹象,她一边找一边大喊师父,却只有山谷回音应合。明然找了半日,嗓子也喊哑了,又没吃饭,竟不觉得饥饿,找着找着,人已经快到山脚。正在灰心之际,忽听得前面似有动静,发力狂奔,几个起落,便已到近前,只见一人俯在草丛中,身上一大块血迹,虽然他脸部朝下,但那头长长的银发,蓝色的衣服,不是师父是谁!

她心中狂喜,马上又转为担忧,赶紧走过去扶起他,待得“师父”翻转身来,脸庞对上她的眼睛,她心头一震,这人不是师父!

第四章 好像是初吻?

这人原闭着眼睛,此时被她惊动,才缓缓睁开。看上去比师父要小些,只见他眼若点漆,容色白皙,鼻梁秀挺,虽脸上沾了些血点,可更衬得他玉面黛眉,清丽无比,那纯净的气质让人想起如雪后的山峦,白茫茫一片不沾半点尘埃,乍一看去,竟有点师父那种出尘的神韵。

看见她后,那黑色的眸子竟带着些许蓝光,虽然跟师父相近,但那光却十分妖异,跟师父完全不同,明然有些害怕,不由得放手,身子又稍微向后退了一退。那人被她一放,支持不住,重又倒在地上,似是碰到伤处,低低呻吟了一声。明然心下歉然,重又扶起他,张了张嘴想说几句道歉的话,嗓子却早已嘶哑,说出来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他也不说话,只看着明然。明然一手扶着他,一手指着自己,又指指对方,挤出个笑容,示意自己别无他意。他似乎是看明白他的意思,眸子中妖异的光泽逐渐褪去,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又跟师父有些相似了。

明然顿感放心,从怀中拿出瓷瓶,取出内服丹药,示意他服下。这人看着她,似乎在探究些什么,停了一停,才缓缓吃下。明然又将他轻轻放在草地上,检查他伤处。他身上伤处颇多,逐一包扎后,看到他右肩靠背后的位置上,插着一枚短箭,她用短剑割开伤处衣袖,只见短箭周围的皮肤肿起老高,已经全是黑色,看来箭上有毒,而他用真气迫使毒气不至于扩散,但黑色已有蔓延之势。她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他点点头,又盯着自己的衣服领口处,再点点头,明然轻轻探入他怀中,摸到一个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瓶,一块玉牌和一点杂物,从瓶子里倒出几颗颜色不一的丹药,有几颗红色的,几颗白色的,还有几颗别的颜色的。

挨个拿起给他看,他点点头,挣扎着说:“把箭拔出,放出毒液,红色内服白色外敷,就好。”明然拔了一下,却拔不动,感觉那人身体动了一下。明然犹豫着,眼见那短箭似乎入肉甚深,不知道该如何拔出才不会太痛,想了又想,不料身边人已缓缓倒下靠住她。

眼看不能再迟,明然心一横,手上用了些力,一下将箭拔了出来,只见黑血从箭伤处缓缓流了出来。但那黑血流速甚缓,流了一会儿,似有凝结之兆,不知道什么时候毒液才能完全排空。明然忽然想起以前自己被毒蛇咬伤,师父替自己吸出毒血的事来,将唇凑在他伤处,勉力吸吮起来,果然吸出不少腥浓的液体出来,明然吐掉再吸,就这样不断重复,待觉得口中的腥味转淡,再看伤处,只见伤口处的黑色已经转淡,流出的血色变为鲜红,她再将白色药丸捏碎,敷在伤口处,红色药丸给他服下,却也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看来这人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明然觉得大功告成,不由得放心一笑,忽觉心头有点烦恶,头一昏,倒了下去。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师父那对如夜空一般明净的眼眸,师父!师父回来了!明然猛地睁开眼,却见是刚才那人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而师父并没有回来。

她心头失落,转头打量四周,却不在原来的地方,两人现正在半山腰她经常练武的地方。山下和上山的山路上都有师父设下的阵法,此人居然能够进山,又能轻易上来,再加上那一头跟师父一样的银发,难道是另一个师叔?她心头大喜,紧紧抓住那人手臂,强挺着嘶哑的喉咙,艰难地喊道:“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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